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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胡人眼?见越打损伤越大，立刻心生退意，其中一人喊道?：“走！送三王子回去?。不能把三王子的?圣体留在这里?。”

    连玉笑道?：“这两头，不会是你们两个人各自的领头羊吧？很不和睦呢。”

    柏松及时递上来一杯水，萨珠才顺过气来，他怕柏松再揪着这个?问题继续问，遂清了清嗓子，道：“我来拉琴，你们跳舞吧。”

    萨珠抱紧他?，哭喊道?：“萨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燃烧的火焰，欢快的乐曲，舞动的身躯，爽朗的笑声，在?草原上，在?星空下。

    萨珠点头道：“好。”

    三王子对自己的?收获很满意，马骑得最快，脸上笑得也最灿烂，甚至比萨历的?笑容更加灿烂，是极度的?志得意满让他?有了这样的?笑容。

    “哥哥……我……不行……了。”鲜血随着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喷涌出来。

    萨历就站在?其中采摘那些蓝色的花，他回?头去看连玉。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能明目张胆来抢羊的?，就不可能是好人，不能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善良上。

    连玉几人并没有追逐，而是骑马立刻向羊群的?方向跑去?。

    翌日中午, 羊群之中有两头公羊打了起来，头顶着头，角顶着角, 用全身?的?蛮力拱向对方。

    一个?美好的夜晚。

    

    “很快的?，不要冲动，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我松开你。不然，我就只能敲晕你。”

    说着话的?工夫, 那两头羊，越顶越搓火，头上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愤怒的?情绪好像已经影响到了其他?羊, 整个羊群都躁动不安起?来。

    连玉沉声道?：“北方，四十一个。”

    “哦？”连玉问道?, “那你们以后也要一起?娶媳妇儿吗？”

    “我得先过去?把他?们分?开, 不能再?让它们打下去?了。”萨历说完，抬步向羊群跑去?。

    月神之舞，是他们草原上举行篝火晚会时候，大家一起?跳着玩的舞蹈，简单又热情，最受姑娘和小伙子们喜欢。

    萨历的?胸腹之中插着三支箭，有一支正?在胸口。

    连玉松开手，拿上自己的?弓箭，转身?扯下了柏松身?上那件接近草色的?墨绿外袍披在身?上，吩咐道?：“等我扔掉衣服的?时候，萨珠过去?救人，飞霜和柏松过来支援杀敌。”

    连玉跳下马来，就见到萨历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插满乱箭的?羊群之中，雪白的?羊毛浸满了鲜血，赤红一片。

    连玉立刻将手中长刀向那人掷去?，在长箭射出之前?，削掉了他?的?头颅。

    萨珠赤红着眼?睛，顿了顿，点了一点头。

    萨历看着她?, 脸霎时红了, 支支吾吾道?：“那个……应该……不一起?吧。”他?们以前?是说好了一起?的?，但是心爱的?姑娘太小了, 他?好像不能耽误哥哥。

    “连……玉……”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萨历的?手臂垂落下去?，彻底没有了呼吸。

    夜晚，他们围着篝火烤制带出来的食物，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漫天星空压得很低，像是伸手就可?以触到一般。

    有人拔刀警惕地望向四周，有人搭箭拉弓向长箭飞来的?方向一顿乱射，十几匹马围成一个圈转动着防卫着，有人跳下马去?，抱住三王子，大呼：“三王子！三王子没了！”

    他?身?后的?众人，立刻勒住奔驰的?骏马。

    他?一定要把丰硕的?收获带回去?，给大家看看，证明，父王宠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有一个美丽的?母亲，而是他?比所?有兄弟都更优秀，能为王庭带来更丰盛的?食物。

    几人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看着, 觉得颇为有趣, 哈哈直乐。

    萨历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立刻起?身走过来，将手中的胡琴递给哥哥，笑道：“就跳月神之舞吧，很简单的，我教你们。”

    开朗的?少年，笑着冲入了羊群，黄白色的?皮衣很快与?羊群混在一起?。

    在草原上，在风中，她?的?声音传过去?的?时候，已经太小了，萨历没有听清，他?回过头看着连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萨珠哭喊着将他?抱在怀里?，叫道?：“萨历！萨历！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

    其中一人将三王子的?尸首放到马背上，向北方背驰而去?，其他?人也且战且退，骑马奔逃而去?。

    雪白的羊群，红衣的姑娘，赤红的落日在?姑娘的背后照来，为她打上了一层金光，美丽又神圣。

    连玉倒是没有多想, 还奇怪，之前?说娶媳妇儿，他?可是滔滔不绝, 坦坦荡荡, 今日怎么还害羞上了。

    连玉不再?发箭，等到他?们的?包围圈越聚越小时，她?将身?上的?衣服用力往空中一抛，人已经窜出三丈远，一刀砍掉一人，夺了那人的?马，上马与?敌人厮杀起?来。

    三人对四十，只要不是远距离的?拼弓箭，以他?们现在的?武力，根本不怕。

    突然，一阵长箭破空之声传来，连玉心脏一震，向着羊群的?方向，大喊道?：“趴下！”

    连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将他?按在地上捂住嘴巴，低声道?：“你现在过去?，再?来一波箭雨，就是白白送命。”

    第107章 悲鸣

    然而连玉已经再?次变换位置，又三箭齐发，保护圈中的?胡人，再?次三人中箭。

    飞霜和柏松已经抽出了刀剑，警惕地看向四周，等待着连玉的?指示。

    萨历看着她?，回道?：“不是的?，我跟哥哥可从来不打架, 我们的羊也是一起养的。”

    两头羊顶一顶, 是娱乐，如果整个羊群都打起?来，那就是灾难了，会死?羊的?。

    柏松的问话，将他吓了一条，一口肉呛住了嗓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柏松好奇道：“你在?看什么？在?看我家小姐吗？”

    连玉的?眼?睛冰冷地盯在他?的?咽喉上，手中的?箭也指向他?的?咽喉。

    此时的?萨珠终于跑进羊群之中，看到了弟弟。

    连玉听到这声悲鸣，知道?萨历没有了，那个昨天还笑着给她?编花冠的?男孩子没有了，在她?眼?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萨历拿出胡琴，拉起?悠扬婉转的曲子，嘴里和着琴声，唱着连玉听不懂的歌谣。

    众人分?散开来，拉开距离，围城一个大弧，趴在马背上向连玉这方踏过来。

    一箭射出，连玉立马一个翻滚，换了位置，然后三箭连出，又有三人中箭。

    她?转头去?看萨珠，眼?角余光看到远处有一人拿起?了弓箭，瞄向了奔跑中的?萨珠。

    这些羊，每一只对他?们来说都很珍贵，是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啊———”萨珠跪在草地上，仰天长啸，那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我要杀了这些胡虏为萨历报仇！”

    弓弦一响，长箭飞出，直直刺入正?志得意满的?三王子咽喉之中，将其射下马背，扎在地上。

    羊儿悠闲地啃着嫩绿的青草，萨珠和柏松在?扎帐篷。



    他试了试音，开始拉动，一阵欢快的音乐从琴弦下流出，萨历拉起?连玉带着她跳舞。

    一群骏马驰骋而来，马上是一群壮硕的?汉子，穿着北方胡人的?衣服，当先一人最年轻，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衣饰华贵，头发上插着翎羽，一看便?知其身?份尊贵，是个领头之人。

    连玉坐在?一头羊的背上，在?看远方?，绿色的草地上零零星星开满蓝色的小花，花朵虽然小，但整整一片，在?风中摇曳着，颇为壮观。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连玉的?声音刚落，箭已到，站在树下的?几个人，怔愣了一瞬，萨珠凄厉地喊着“萨历”，向前?冲去?。

    话落，她?已经躬着身?子借深草的?掩护，快步向敌人奔来的?方向跑去?。

    萨珠啃着手中的烤肉，眼睛不时的往草原上的连玉和萨历看一眼，眉头越皱越紧。

    此时早已隐藏在草丛中的?飞霜和柏松，也杀人抢马，直接加入战圈之中。

    萨珠本?来就觉得弟弟觊觎这么小的姑娘很不妥，在?他们草原上，男子一般都是娶比自己年龄大的姑娘，更?容易生养后代，他们应该娶索娜苏那样的姑娘，索娜苏比他们大三岁，是最好的年纪。

    有人大呼：“散开，散开。”他?们已经发现，这三箭是同一个人发出的?，敌人只有一个人。

    下一刻，一阵箭雨从天而降，扎入了羊群之中，也扎透了那个笑起?来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少年的?身?体。

    她?又看向剧烈挣扎的?萨珠，轻声道?：“先杀敌才能救人。等会儿打起?来了，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你再?去?救萨历。”

    他?轻轻地放下弟弟的?身?体，从腰间拔出佩戴的?短刀，向远方厮杀的?人群扑来。

    敌暗我明，马上的?胡人立刻换了策略，派出三人趴在马背上，驱马向着长箭射来的?方向奔去?，准备用马踏之危，将隐藏之人逼出来。

    连玉耳朵微动，将听觉扩展出去?，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欢呼声，四十一个人，说着她?听不懂的?北漠胡语，从距离和刚才箭雨的?密度看，就是这帮人。

    引得几人都看向他，萨历的琴音和歌声也停了。

    萨历觉得这一刻太?美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要用手中的花朵，为他的姑娘做一顶王冠。

    “萨历———”草原上响起?了萨珠凄厉的?声音，像一头受伤孤狼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