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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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啊，一件是将你阿娘嫁给了萧扶城这个?靠不住的男人，连带着你们兄妹也跟着吃苦受难，另一件就是没?能护住你的哥哥，多么好的一个?儿郎，让这些贪心不足的鼠辈给害了。”

    沈兰止走进来的时候，萧霁月正在御案后边批阅公文，她批阅的速度飞快，看公文的速度赶得上一目十行?，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背后的金色蟠龙椅背上，蒸腾起一种神秘又威严的氛围。

    沈兰止站在殿内，看着她豪情万丈，又孩子气的样子，笑道：“好。”

    第186章 大结局

    “喜欢勾栏听曲，茶楼听书。”他回答。

    “你死不了。”飞霜笃定?道。

    沈兰止道：“祖父要去经州，我送他过去，五哥他们在陇右忙着打仗，我呆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听说?你拿下了云京，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她倏然停住脚步，回头问他，“表哥，喜欢这里?吗？”

    厅堂之内照进半面阳光，蓉城侯看着这个?英气勃发的外孙女，恍惚还在梦境之中。

    黑夜，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清辉铺洒下来，落在圣天殿前的九龙石雕上，九条石龙在脚下腾跃，萧霁月和沈兰止，一人提一把酒壶坐在白玉高台之上。

    虽然已?经过了一日，他还是无?法适应这张脸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是时刻提醒着自己，他怕是忍不住就要跪下去。

    “好。”

    萧霁月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台阶一级一级，她一步一步往上迈，很慢很稳，最后停在黄金龙椅前，凝目看了一会儿，转身坐下，居高临下，俯视着殿内的沈兰止，正色道：“等?到天下大定?，我就特许你去茶楼说?书讲故事，就讲我的故事。”

    “我一直都这么好。”飞霜的嘴角浅浅弯了一下，也有些自得，很快又压了下去，她现在是号令一方的大将军了，要稳重，嗯，稳重。

    沈兰止离开了御书房，由萧鹰陪着去吃饭休息。

    这里?是君臣上朝议事的地方，也是权力的中心。

    蓉城侯只觉得，仿佛跪拜了几十年?的先祖，突然显灵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

    但这副容貌又是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脸上，还是自己的外孙女，如今的情境，他想摆一下长辈的威严，又无?法克制地露出崇敬的眼?神，内心在两种情绪里?不断拉扯绞缠，连带着面部表情也要脱离自控。

    为了登顶皇权宝座，沈家牺牲了那么多儿郎，又何?妨再多一个?外孙女呢。

    他努力压下心底翻腾的各种情绪，扯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说?道：“阿月，这些年?你一个?人在淮南受苦了。外祖父也派了老八老九过去，想把你接到蓉城来，但是你不愿意，想留在淮南给你哥哥报仇，我们也能理解，尊重你的选择。”

    当然，能如此快速地将人带回去，完成任务，还是非常开心的。

    萧鹰笑道：“九公子, 若是喜欢，等?进宫见过小姐之后, 我陪你在城中好好转转, 玩乐一番。”

    沈兰止怔了一会儿，一脸迷茫地问道：“你这边能放的下手？”眼?睛转向里?侧御案上一摞一摞堆积如山的公文。

    飞霜走来，行?了礼站在她身旁。

    “听着是很不错。”萧霁月微微笑道，“外祖父的心意，我先领了，不过阿月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倒是没?有心情做这等?游湖赏花的雅事。”

    就连沈兰止不经禀报地走进去，那都是提前交代好的，不然他们怎么敢放行?。

    萧霁月仰头喝一口酒，晃晃身子，笑着问道：“这里?好不好？天下间无?数人前赴后继，厮杀屠戮，凶蛮抢掠，最后都是为了站到这里?。”

    “萧统领也刚来云京不久吧？”沈兰止侧首看他，“对?云京各处倒像是熟稔得很。”

    “我爹如果?不同意，你就把他打晕了带上，这个?你熟练。”

    “九表哥不是一直在蓉城吗？怎么忽然来了云京。”萧霁月笑着问。

    夜，很静，很深。

    皇宫，承天殿, 御书房。

    萧鹰跟在他身侧，笑着问道：“九公子, 可是第一次到云京来？”

    他手牵白马，走在云京的长街之上, 街道两旁, 商铺林立, 路上行?人如织，一派繁荣兴盛之象，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云京之战的影响。

    “哦？阿月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说?出来，外祖父去帮你做，小姑娘啊，就应该娇娇软软的养在闺阁里?，被人捧在掌心里?宠着护着。你阿娘就是这样长大的，你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外祖父心疼得紧，现在你到了我身边，我怎么还忍心再放你去过那种风霜雪雨的日子。”蓉城侯慈爱地笑道，眼?睛里?满满都是对?后辈的爱护。

    “城没?不了，就是你自己，别一去回不来了。”飞霜淡淡道。

    她站起来，将手中酒壶用力扔下去，酒壶击在九龙石雕上，破碎散落，酒液四散，香气溢满黑夜。

    晚春的风, 带着融融暖意，轻轻拂过沈兰止乌黑的发丝、赤红的衣摆。www.zhuomo.me

    萧霁月揽上飞霜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飞霜，你怎么这么好。”

    “我要回不来了，你得去救我。”萧霁月哼哼道，“我要是死了，你得去给我报仇。”

    萧霁月批完手中的一摞公文，抬起头来，看见沈兰止站在房内看着她发呆，起身招呼道：“九表哥，过来坐。我这看得太投入，都没?注意到你来了，等?久了吧？这些宫女也太偷懒了，竟不知道先给表哥请座斟茶。”

    数日后，经州城。

    他这还没?开始骗呢，鱼儿就上钩了？怎么感觉怪怪的，有一种他和祖父才是被钓的鱼儿的感觉。

    萧霁月站在门口，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心想，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

    那些金龙，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阳光里?张牙舞爪地翻腾盘旋，萧霁月就淡然做若地坐在那里?，纤瘦的身体里?散出强大的力量，轻松写意地镇压下背后翻腾的巨龙。

    沈兰止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帝王之气，他在以前的阿月身上，没?有看到过。

    “好，咱们明天早上出发，祖父一直也很想你，到时候见到你，他肯定?很开心。”沈兰止腹诽，这么快速又顺利地将人带回去，他当然开心了。

    “嗯，打晕了带上，这个?我熟练。”

    心疼是真的，爱护是真的，但这也不妨碍他想将她软禁和杀死。

    萧霁月笑了笑，开口道：“外祖父，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吧，昨日里?该叙的旧，已?经叙过了，该吃的饭，也吃了，该喝的酒，也喝了。我尽了

    她转过身，脚步略微虚浮，晃动?着往身后的圣天殿走去，殿内燃着几根红烛，高柱穹顶，宏伟庄严，又昏暗肃穆。

    “你能成长的这样好，给哥哥报了仇，外祖父感到很欣慰，很高兴。你阿娘和哥哥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也能够安心了。不过，这些风雨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有外祖父、有舅舅们、有表哥们陪着你，爱护你，你只管做一个?开心快乐的公主就好，春日踏青游湖，夏天泛舟采莲，秋时赏菊品蟹，冬季踏雪寻梅。www.xingsha.me以后啊，都是好日子，再也不用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地在刀剑血尸中摸爬滚打。”

    沈兰止点点头, 赞叹道：“云京的繁华, 果?然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

    “我要去经州一趟，云京城就全部交给你了。”说?着，她忽然侧过头，看着她笑，“你好好守着，别等?我回来的时候，城没?了。”

    “外祖父在经州啊，那真是太好了，距离这么近，我可得去看看他老人家。”萧霁月高兴道，“九表哥，你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明日一早陪我回经州呗，我迫不及待想去看望外祖父了。”

    萧鹰煞有介事地做一个?抱拳的动?作，笑道：“承蒙九公子夸赞, 在下就这么点吃喝玩乐的爱好, 到了哪里?都得先摸一套, 我观九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吧？”

    萧霁月跟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笑道：“这不是让你休息一下，等?一天吗？我速度快点，将事情处理完，明天就可以出发了。要不是这些东西缠身，我现在就想让你调转马头，陪我回去见外祖父。”

    “要是真死了呢。”

    “真死了，我就去给你报仇，不过你都死了，我估计也打不过，就去送个?人头，陪你一起死吧。”飞霜道。

    沈兰止看着她，道：“不喜欢。”

    “没?有等?，我也是刚进来，觉得表妹与?上次见时，有了很大不同，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沈兰止笑着回道。

    他们喝着酒，看天上的明月，看苍凉的宫苑。

    宫中的规矩，御书房里?，除了皇帝特赐，哪有别人坐下喝茶的位置，萧霁月虽然没?有登基做皇帝，但她住的是历任皇帝的寝宫，睡的是龙床，握的是玉玺，宫廷中还能留下的宫女太监，哪有一个?敢怠慢，都是比照皇帝的标准在伺候，甚至比以往更为谨慎恭敬。

    远处灯火廖若，宫廷寂静无?声。

    “九表哥喜欢什么？”她又问。

    沈兰止抬手摸了摸鼻子，对?着他笑了一笑，没?再回应，跃身上马, 两人并驾齐驱, 往皇宫行?去。

    “这么没?用，那不是死亏了。”萧霁月蹙起眉毛，孩子气道，“若是外祖父真的把我杀了，你就带着我的人，投靠朔北去。”

    这几年?的沙场磨砺，让萧霁月褪去了青春稚嫩，也褪去了女孩子的柔软，气质宛如一柄开锋利剑，越来越接近画像上的先祖沈苍。

    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气象已?成，天命所归，先祖的预言已?经应验，再多的不甘也是徒劳，沈家该顺应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