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遇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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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非常想。”丹增说道，接着他又摇摇头，“不，是我一定能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

    上次见这位王制片，他就是刚毕业的年纪，他怕不和那位的审美，所以特意往年轻方向打扮。

    丹增也笑了，点头，“谢谢。”

    还是不习惯。

    不过没到愤世嫉俗的程度，依他的家世，怎么也轮不到他愤世嫉俗。他爸属于那种遵从组织安排跑去演戏的国家级演员，后来还有职务在身，虽然目前退休在家，但是毕竟圈子在那里。

    消息发出去，并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的回复，丹增也没着急，毕竟公司老板事务繁忙，等他看到消息自然会回复的。

    于是丹增才在社交软件刷到胡杨找同租室友的帖子，一直以来他的房租都是交给胡杨的。

    上前几步，打开了自己新买的烟，“咯，抽这个吧。”

    丹增贡布将烟掐灭，只剩烟屁股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之前在便利店旁边睡大觉的流浪汉把他扔的烟头捡了起来，轻轻嗅着，好是那是什么奇珍美味。

    虽然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

    包厢里的灯光暧昧地闪烁着，有的人的手已经伸进了不可言说的地方，借着一明一暗的灯光，在众人面前做着隐秘而刺激的举动，这好像让他们格外兴奋。

    丹增有些想家了。

    俗称，厌世。

    18岁那年突发异想要当导演，于是进了电影学院导演系，20岁就拿到了金棕榈。

    他有两个哥哥，大哥当了大律师，不知道帮多少有钱人打过官司，二哥继承了母家的产业，目前是个刻薄的大资本家。

    他指着柳霆之的海报说道，“这样的，才能当明星！我看你心地不错，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找个正经活儿干吧……”

    丹增放下手机，长叹一口气。

    男男女女的声音充斥着包厢，裴正声只觉得没意思，找了个小角落里坐着。他不知道他哥为什么非要他出来和这些制片人老板吃饭，明明他哥就是他最大的金主。

    而裴正声自己，从下锦衣玉食，家人宠爱，说声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他自己也很争气，学什么像什么，高超的天赋带来的弊端，就是让他对什么都不热情。

    他知道他两个哥哥还有爸妈都怕他干傻事，所以对他多有纵容，希望他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哪怕是学着席间这些人玩嫩模，包小明星他们也不会说他。

    丹增也学着他蹲下，将自己手里的一包烟全给了旁边的流浪汉，“拿去吧。”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的时候丹增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个地址，还有时间。

    流浪汉见丹增呆呆的，不开口，劝道，“小伙子，我看你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和那个相比差的远呢！”

    再一次从片场空手而归的他，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他很少抽烟，但最近实在焦躁，他需要一些发泄。

    “呵呵呵。”流浪汉笑了，“有多想？”

    “想当明星的人多着呢。”流浪汉突然来了交流的兴致，“你看看旁边那个影视城，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长得好看的一抓一大把，他们都想当明星，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结果呢？有几个能是凤凰？”

    流浪汉胡子拉碴，头发也很长，乱糟糟的，挡了大半张脸，大热天穿着两件衣服，里面那件破布烂衫，外套也是脏兮兮的。

    “小裴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你该多和叔叔们聊聊天。”有存稿，日更。路过的宝宝可以收藏下呀～同性可婚的设定，大家不要代入现实哦！厌世导演攻x努力演员受丹增贡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藏族小伙但却一直都有一个梦想：他！是要成为影帝的男人！奈何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遇潜规则。这当然是另外的价钱！丹增贡布酒瓶子砸了欲潜他的制片人脑门儿。这下爽了。事业也完了。雪藏五年，艰难度日。丹增贡布不得已向资本低头，打算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谁知却在席间遇到了大学时期的白月光学长，导演系的天才人物，丹增贡布一直崇拜敬仰的对象。既然如此，卖谁不是卖呢？于是……丹增找了个好老攻……裴正声一生顺风顺水，长得好看，还聪明，学啥是啥。家里还有钱，父亲有名，母亲从商，上头还有俩哥哥，大哥是大律师，二哥是大资本家，完全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命。但他偏偏自己特别争气，二十几岁就成了知名大导演。也正因为如此，养成了他厌世的性格，一切都太过于唾手可得，所以没意思。一次和电影制片人的宴会，竟让他遇到了个有趣的家伙……

    丹增看着他，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我不想当明星，我想当演员。”

    和流浪汉聊完，丹增感觉那种焦躁散了些，经过深思熟虑，他终于下定决心给老板发去了消息，“我想和王制片，当面道道歉，希望您可以帮我安排。”

    裴正声看着一群中年男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聊的无非是这个明星腿有多长，那个明星腰有多软，一个个还左拥右抱，搂着不知道多少线的小明星，或者想成为明星的人。

    流浪汉瞥了他一眼，好像把他当成了善心大发的活菩萨，也不推辞，飞速夺过，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但裴正声确实对这些不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毕竟他和现在有钱老板喜欢的类型相去甚远，硬邦邦的，除了一身腱子肉，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可时间并没有给丹增贡布太多后悔犹豫的机会，转眼就到了老板给他发的日期。

    那一刻什么感觉无法形容，好像所有人都在努力活着。丹增有些心酸。

    “好好干！”丹增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自己打气道。

    那日之后的第二天，胡杨就开着他的宝马新车搬走了，走的时候还告诉丹增房租已经交到了下个月，他那份也不用给他了，并把房东的微信推给了他。

    母亲则是千金小姐，富二代，家里产业丰厚，当时在电视上被他爸那张脸迷得非他不嫁，按现在来说就是那种会砸钱的狂热粉。

    流浪汉显然也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警惕地看着他，发现丹增确实没有恶意，抽出了一根咬住。

    真是慷慨。

    如今胡杨搬走，两室一厅他是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的，只希望尽快可以找到合租室友，但现在并不是租房的旺季，他的求租贴挂了好几天仍旧无人问津。

    好在这个月不用担心房租，不然他是真的没钱吃饭了。

    或许他哥只是想给他找点事情做，这倒也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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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汉被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震慑到了，半响才笑着开口，“那祝你成功。”

    仰躺着，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这时候他心里生出一丝后悔。

    “你想成为明星啊？”旁边的流浪汉竟然说话了，兀地听到人开口，丹增贡布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都要被焦虑腌透了，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都是为生计发愁的苦闷。

    顺风顺水的生活，当一切都唾手可得的时候，生活也变得乏味无趣起来。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呢？

    王制片就是那个秃头。

    丹增点燃香烟，呛鼻辣口，廉价的烟吸入肺腑，丝毫无法减轻他的烦躁。

    丹增贡布“啪——”的一声打开打火机，帮他点燃。

    *

    他想他年轻美丽的阿姐，想家乡的格桑花和绵延不绝的雪山，想成群结队的牛羊和澄亮明净的白云蓝天。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目前他对电影的兴趣还没有消散，不然也不会筹备他的新电影，也就不会被他哥强制要求来这个无趣的饭局。

    柳霆之真的长得很不错，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是这样的人都有人喜欢，这样的人能有戏拍，这样的人……

    将地址复制在某地图上，离他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做地铁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那个地方他有所耳闻，是一个私人会所，也是有钱人的玩乐之地，那里进进出出的小明星不少。

    丹增贡布挑了一件年轻活泼的卫衣，下身是一件简单的牛仔裤，运动鞋。头发被他吹得有些凌乱，但丝毫不突兀，这让他看上去更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加上他那双清澈澄净的眼睛，则更有说服力了。

    流浪汉深吸一口，这对丹增来说呛口的东西，在他那里却是灵丹妙药，流浪汉的神色立马放松了下来，在垃圾桶旁边蹲着，除了第一口之外，接着就小口小口地抽着，生怕那烟抽完似的。

    旁边的流浪汉或许以为他是个疯子，离他远了一些。

    当时租房的时候是他找的胡杨。胡杨之前和朋友同居，所以才租的两室一厅，但是朋友扛不住L市的压力，跑路回家了。

    真的好烦。

    他自嘲地摇头。

    丹增低声笑起来，或许真的是活菩萨也说不定。

    丹增贡布蹲在地上，狠狠揉乱了头发。

    但是为了家庭和谐，兄友弟恭，也为了自己接下来的电影，他只能应了。

    唱歌的人唱的深情款款，偏偏嗓音极其难听，旁边的小男生小女生竟然也非常捧场。

    烈日下的风吹过，带着热浪铺在丹增的脸上，他的思绪飘远，远处高楼大厦上的LED屏闪过柳霆之的巨幅海报，大概又是哪个粉丝的大手笔。

    自己连生活都困难了，还送了流浪汉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