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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素素这才彻底放了心，皇后之位暂时空置，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到了先帝的棺椁前，秦王嚎哭一声跪在蒲团上, 齐重渊抖了下，下意识去看他身下的金石地面。

    文素素迟疑了下，道：“我以为，娘娘未曾做皇后，殿下向来孝顺，为了娘娘，至少也要过上一两?年，才会立后。”

    朵殿宽敞，里面放着几只熏笼，不知是熏笼的炭火不足，还是屋子太宽敞，熏笼半点作用都无，屋里差不多?与屋外一样寒冷。

    这是要折腾死他啊！

    以齐重渊的性情，他只想到活剐秦王的主意，这个能堵上沈士成一众人嘴的法子, 定?不是他的手笔。

    且自从文素素进宫之后，宫里的一切就逐渐变得井井有条, 青书?琴音两人不再焦头烂额，差使办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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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他考虑另娶高门的世家女?为后，只?是现在先帝还未下葬，他断不?能急吼吼寻找新后。

    随着?齐重渊的目光，文素素也朝窗外看了去，目光在冰凌上停驻。

    殷知晦瞧着齐重渊的反应，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下。目光扫向帷幔, 在帷幔的另一边，是女眷哭灵之处。

    中宫与殷贵妃住过的庆兴宫空置，文素素搬进了中轴线西侧，除了中宫之外，离承庆殿最?近的明华宫。其余如张氏等，按照品级，份位高低，分?别住在了中轴线东侧的慈元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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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愁得快瞬间白了头，先帝已经不在，秦王只是新帝的兄弟，兄弟岂能与父子相比，何况两人还曾经是生死仇人。

    吃完甜羹，秦王妃舒服得直喟叹，她抬手摸着脸，自嘲地道：“这些时日?过得太舒心，我都长胖了。要进宫哭灵，一家子的痴肥，实?在不好看。我昨日?夜里拼命吃茶水，早间起来?变得肿胀，让她们以为我是浮肿虚胖。”

    文素素将齐重渊的反应，不?动?声色看在眼里。此刻他脸上神色变幻不?断，时而狠戾，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爽快，就知道她目的达到?了。

    “你说得也是，要是阿娘还活着?，那该多好。”

    “你?有大气度，放得开手，他们都服你?，我也服。”

    诰命夫人们都歇在西边朵殿的屋子里，小厮找到夫人们歇息的屋子，秦王妃却不在，守门的宫女说是秦王妃去了净房。

    至于文素素，齐重渊倒是比较偏向于她，沈士成他们肯定会反对。先前的议事中，从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一二，提出要防备着?她。

    先皇后先太子薨逝之后，先帝就再也没踏足过明华宫，已经空置多?年。

    文素素重重点头，“殿下说得是，要展现胸襟气度，还有琅哥儿珩哥儿，秦王妃呢。我以为，该罚秦王在先帝灵前跪着?守孝，不?准起，将该对娘娘的守孝，也一并跪了才是！”

    沈士成他们也会反对，立了太子之后，先帝曾无?数次对他谆谆叮嘱，切莫让外戚当权。

    直接砍了秦王的头，实在是太便宜了，就要慢慢折磨死他才痛快！

    秦王一边嚎痛，一边怒骂不止，小厮没了办法，灵机一动前去找秦王妃。

    她当了皇后，就是立了靶子，眼下她的根基还不?稳，沈士成一众老臣，肯定会百般针对她。

    除了她们，其余如随嬷嬷都有份。文素素接过热帕子擦拭着手脸，招呼秦王妃道：“吃一碗暖暖身子。”

    李三娘提着食盒热帕子进了屋，从里面端出浓稠的甜羹放在案几上。

    朵殿最?西边的屋子里，暖意融融。秦王妃一进来?，就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将身上的大氅交给随嬷嬷，打量着文素素，眉毛微挑上前见礼：“这些日?子听?说很热闹，你?辛苦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文素素摇头，说了些近况，道：“我没怎么理，有黄大伴相帮，青书?琴音他们在操劳。这是他们的差使，辛苦操劳，所为不过如此，我只看着他们别出大错就行。”

    到了歇息的时候，秦王瘫倒在了灵堂里，伺候的小厮扶不起来?，齐重渊意味深长地扫过沈士成一众重臣，瞧着他们复杂的神色，心里畅快至极。

    要皇后之位，她可不?是为了掌管后宫。

    尖锐的冰凌急急坠落，小黄门生怕声响叨扰了齐重渊，拉着?铺了厚厚草屑的软兜上前接住。

    他真是烦恼得很，一方面，薛氏还活着?，他立别人为后，瑞哥儿就会受到?威胁。

    文素素知道秦王妃所指薛嫄那些事?，她指着软塌，道：“辛苦不在这里。坐吧。”

    热乎乎的帕子覆在脸上，伴着清新的橘子香气，疲劳顿消。

    齐重渊揉揉眼，他又是首领哭灵，与沈士成他们争论，早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抱怨地道：“真是累。老大那个狗东西，在府里还在醉生梦死。我要治他的罪，沈士成他们却劝我，先帝将其禁足，我这时应该将其放出来，展现帝王的胸襟气魄。”

    大齐的天下，便是因为前朝外戚作?威作?福，扰乱朝纲，太.祖趁机起事夺得了江山。

    秦王妃闻着香甜的气息，享受地眯起了眼?，“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文素素听?得想笑，怪不得秦王妃先前看上去

    先帝以前喜欢明华宫，先皇后也不喜住中宫。平时与先帝都居住在明华宫，中宫用于大典宴请。

    齐重渊的这份心胸，对文素素来说，真是太好了！

    齐重渊见文素素难得生气，心有戚戚焉，立刻附和道：“齐重治早该死了！他先前对阿娘不?敬，现在对阿爹也不?敬，如此不?孝不?悌，要他活着?有何用！”

    第一百二十二章

    秦王妃一个妇道人家，没?了秦王，她就没?了权势，在后宅能翻起什么风浪！

    兴许是天气寒冷，屋内的诰命夫人都没出来?入厕。小厮也不敢擅自闯进去，估算着秦王已经等不及，只能垂头丧气回去了。

    饶是文素素，也真正被震惊了。

    齐重渊蹙眉，嫌弃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登基之后，当然该立后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王一看就是酒色过度, 估计一天下来?，就能要了他的半条命。

    滴水成冰的天气，秦王要是跪在冰冷的灵前

    文素素能住进去，足以代表齐重渊对?她的重视。秦王妃扪心自问?，齐氏几个兄弟脾性都差不多?，自己做不到心平气和，文素素却能做到，这是她的本?事?与过人之处，不得不服。

    太子妃死或者废，对她都要有足够的价值，对得起她面对齐重渊的辛苦。

    小厮便道净房外面的廊檐下守着，冻得双腿都快没了知觉，也没等到秦王妃。

    天气寒冷, 每哭上小半个时辰，便歇息一个时辰。

    以前母子之间的那些嫌隙，因着?殷贵妃的去世，早已?烟消云散，余下的，便是她的慈爱，待他的好。

    文素素瞪大了眼，愣愣望着?齐重渊，“皇后？”

    琅哥儿是个没?出息的蠢货，他推珩哥儿的事情，朝堂百官无?人不?知，如此歹毒之人，哪还会与他结交来往。

    文素素轻轻扬了扬眉，她已?经想到?了太子妃的死法！

    珩哥儿算得上聪明，可惜已?说话口齿不?清，等于残废了。

    先帝留下来?的嫔妃们，陆续迁进了太妃住的西苑，太子府后宅的姬妾儿女都搬了进来?。

    齐重渊三谢三辞之后, 临时登基为帝，待先帝丧事?完毕，钦天监选出黄道吉日?, 再正?式登基, 改年号。

    滴水成冰的天气，灵堂中还放置了冰鉴，如冰窖一样寒冷，守孝哭灵无异于酷刑。

    先帝刚咽气，齐重渊居然这般快，就想着?要杀了秦王！

    齐重渊顿住，想到?去世的殷贵妃，心头泛起阵阵难过。

    太子府现在的两?个良娣，张氏老实巴交，上不?得台面，但她生了二哥儿，还算有点功劳。

    秦王妃在软塌上坐下，问?道：“宫里都理好了？”

    齐重渊抬眼看向窗外，太阳将冰凌照得晶莹闪烁，琴音领着?黄门，正在拿着?杆子敲打?，谨防掉下来伤人。

    祖宗规矩，齐重渊只?能忍气吞声遵守。到?时，他广纳后宫便是，已?经坐拥天下，岂会缺新鲜水灵的嫔妃。

    殷知晦暗自叹息了声，赶紧让内侍上前帮忙，足足几近五人，用尽力气才将秦王半托半拽弄出了灵堂，前往朵殿的屋中去歇息。

    这件事，齐重渊就不?打?算告诉文素素了，沉吟了下，眼皮掀起瞄了眼文素素，道：“看在瑞哥儿的份上，就允了薛氏去皇庙清修。只?立后之事，你可想做皇后？”

    “殿下，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是殿下在被秦王陷害，受秦王的气，他们劝殿下大度，纯属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新帝大赦秦王，允其进宫守孝哭灵。如今的秦王面色苍白, 整个人足足膨胀了一圈, 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一动，脸上的肉便如涟漪般晃动。

    秦王妃真心实?意佩服文素素，明华宫非同寻常，除了离承庆殿近，宫殿宽敞大气，里面还有一座花园，花园虽小，里面种植了奇花异草，精美异常。

    秦王嘴唇已经发青，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膝盖好似好碎了。他痛得哆嗦着，嚎嗓道：“混账，还不去给爷拿炭盆，请太医来?！”

    齐重渊抬头望着?藻井，双眼干涩，良久之后，却到?底没?能流下泪来。

    齐重渊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对比着?沈士成他们那里受的憋屈，文素素才是他的肱股之臣！

经不?在人世。先帝早就考虑到?此事，皇城司亲自领了差使，将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