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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支迦沙摩辞别以后，褚清思站在其盖如伞的银杏树下，一如那日望着长兄离去。
老者见堂上有人，笑着合掌叉手：“褚檀那主[6]。”
支迦沙摩见小沙弥走远，喟叹道：“数日前，褚檀越曾询问我有关前世之事。”
支迦沙摩笃定说出两个字：“痛与苦。”
随侍自殿庑走来。
在经历过北朝皇帝两次声势浩大的灭佛运动，佛教便从此一蹶不振，于是佛家决意要重新整理经典，与道家分治，所以即使玄奘法师的求法在被太宗拒绝以后，他依然还是选择藏匿行踪，独自从长安离开前去天竺求法。
她放下手中的笔毫，自锦席上站起，行至南面，在须摩提身旁屈膝跪下，然后握住其右手，在低头带动其笔锋将译文书于简的同时，朗朗出口：“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褚清思默数至第二十四根竹片，此简载言：生死之中，实有乐受，菩萨摩诃萨以苦乐性不相舍离，是故说言一切皆苦[8]。
须摩提将一支简片用双手托着，微微举高，递到女子面前：“我已经抄写好了。”
曰：领违境相，逼迫身心，说名苦受[9]。
褚清思带着须摩提将经文书写一遍以后，便松开手，笑道：“你先依照我的字摹写，练好字形以后，再形成自己的风格。”
机圆则撇过视线。
“世人常常以为能够逃避苦受，然苦乐不相舍离，生死之中，实无有乐，一切皆苦。褚檀越的遗忘也是如此。”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诸异学来问汝等：‘一切诸法以何为本？’汝等应当如是答彼：‘一切诸法以欲为本。’彼若复问：‘以何为来？’当如是答：‘以觉为来。’彼若复问：‘以何为有？’当如是答：‘以思想为有。’彼若复问：‘以何为上？’当如是答：‘以慧为上。’彼若复问：‘以何为真？’当如是答：‘以解脱为真。’彼若复问：‘以何为讫？’当如是答：‘以涅槃为讫。’[4]”
淄衣僧人从佛塔出来，走过葱绿的松林，将要去大殿诵经的时候，见高树下有人伫立：“褚小娘子。”
机圆点头，又摇头：“苦乐不相舍离，乐必伴随苦，苦中亦有乐，两者相依相生，惟有修行求得无上佛道，方能极乐。然佛道非你我众生能轻易悟得，那些苦中有我们穷其一生所祈求的乐，又为何要因苦惧乐。”
褚清思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而未能助人，僧人清亮的眸中似被神佛撒下落寞，他行了一礼，欲转身离开。
褚清伸手接过，笔迹仍然不成体统，难辨其形。
最终才将五位帝王未能尽之事完成。
须摩提也终于明白过来，她前面下意识说了龟兹语，而眼前的小娘子还听不懂她故国的语言，于是便犹如哑者那般用动作来传达话里的含义，伸手指了指殿外，又栩栩然的用两根手指在掌上模拟人行走的样子。
娑罗树的黑影也随之覆盖下来。
静心翻经。
自三月病愈以来，她虽然还常能在梦中看见前世阿爷与长兄死时的记忆，但具体细节依然很模糊，并且关于前世的记忆始终都在此停滞不前。
在沉寂良久后，她放缓的声音才缓缓从喉中流出：“大禅师对此可是已有所解？”
支迦沙摩是于阗王国的僧徒，通晓雅言，曾为已崩逝五载有余的高宗所宠幸。帝每至洛阳，常常于合璧宫召见，因为支迦沙摩在西域的见闻对天子统治、征战外域皆有利。
支迦沙摩的言语就在耳畔。
及至听见殿檐左侧的履地声，耳聪至能闻见蚁动的须摩提才小声开口：“小娘子，有人来了。”
“为使褚檀越能够继续存活下去，身心主动替你选择了遗忘。然当身心感知到你已经可以承受的时候，那些原本就属于你的记忆与痛苦才会日渐回来。”
须摩提叉手：“诺。”
褚清思愕然，眸光微闪，随即看向远处重檐佛殿所高悬的『度一切苦厄』，然刚开口又忽失声。
褚清思循着一路望出去，随后又看向殿室以南。
褚清思握着竹简的手垂放在屈折跪在坐席的膝上，一双棕褐色的眼睛看着绿玻璃碗中所泛起的水纹涟猗，而后脖颈缓慢伸长，望向对面殿檐之上因南北时期的统治者笃信佛教而与其融合所产生的莲花纹瓦当。
佛殿重檐之下的宝铎因风而动。
机圆停下，看她。
就如修建明堂。
而须摩提跪坐在南，忽然兴奋的朝北面喊道：“小娘子。”
在太阳的照耀之下。
机圆低头：“小师妹必然会无病无灾。”
“若欲提前激发，或许可以通过痛或苦来逼迫隐匿于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重见天日。”
何况这位小娘子还曾侍从自己所敬仰的玄奘法师。
须摩提也于心中默默诵读。
随后，老翁举起案上拿来饮汤的碗：“但褚檀越十几岁的身体就如同我手中这只绿玻璃碗，只能承载用以止渴的饮水，而前世的痛苦就有如洛水，仅是区区一碗又如何能够去载广阔的滔滔洛水。故褚檀越年轻的身体也难以承受二十三岁的痛苦，最后终大病数月。”
褚清思也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坐席前，脱履危坐。
她问：“一切真的皆苦吗？”
危机也始终都会蛰伏在四周。
至翻经院的时候，老者危坐于宽敞的堂上，东西两侧还有数张几案与坐席，无一不堆砌着沉重的竹简。
望着小娘子的笑，似是在为肌肤不留痕而高兴。
而这次父兄随着太子重回洛阳，她才终于愿意面对自己没有办法永远都让父兄待在长安。
她恍然想起玄奘法师与那位师兄所编译的唯识论中有一言。
褚清思摩挲着光滑的竹片，低喃：“可人又岂会自寻痛苦。”
她言：“自我作古，用适于事[2]。”
闻见音声，褚清思从往事中抬头，对其轻轻笑了笑，因须摩提才十二岁，而有十六的她言语中也下意识带有阿姊的亲昵：“有何事。”
褚清思接过展开，从小就浸染在佛寺的她迅速便认出手中是《大般涅槃经》第十三卷。
褚清思微微愕然，垂头一看，见自己抱臂将右手隐匿披昂之下，随即她朝僧人举起不再战栗的右手，粲然笑兮：“我右手暂时已经好转，足底及左手的损伤也用了阿兄与长兄所送来的药膏，并未留痕，但还是多谢师兄，若以后旧疾发作，我会一试。”
“褚檀越因曾在佛寺侍从多年，所以有幸得以重生。”
而佛家有涅槃轮回，对她所言毫不惊异。
还有那个男子，那个在刑台命她上车驾的人，那个她前世曾向太子请求要与其共赴黄泉之人，自己又究竟是与谁成昏了。
褚清思淡淡颔首，将这卷经文的最后一字译好后，命须摩提留在殿中将其以四十二支竹片为一简的编好。
支迦沙摩将苍老的手伸入宽博的僧衣广袖，然后从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对面的小娘子：“我今晨翻译时，偶然从经中看到一言。”
而数名僧人埋头于其中。
机圆颔首，视线落在小娘子的手腕之上，他沉默许久，终还是慈悲开口道：“将空青、凝水石、胡麻等药石捣碎成泥敷之，能缓解手腕的损伤。”
支迦沙摩将手中的碗放于几案中央，老者的声音恍若钧天广乐，实在令人..哀喜交并，不知所措。
褚清思忽开口：“师兄。”
她想知道，他们究竟死在哪一年。
褚清思展颜微笑。
桑梓树上有蜩在鸣。
须摩提诺诺一声，而后怀着爱慕之心[5]的望着女子笔锋在竹片上所书的字，线条平和，始终如一的气韵天成。
与只会言夷语的须摩提不同，来洛阳白马寺翻译佛经十余年的支迦沙摩已经谙练雅言汉音，他虽然老矣，但也需遵从汉国[7]的尊卑爵秩等级。
“小娘子。”
“小娘子。”
一月以来，本就有根基的须摩提已经能够大概谙练《仓颉篇》[3]，并且开始进入认读及写的阶段。
褚清思听到耳畔的音声，从经简中茫然抬头，因为太过专心致志，所以此时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身侧的人，似是不解其中意。
支迦沙摩善意提醒：“第二十四、二十五支。”
机圆心中眷念着诵经，又见有外人
而她的耳力也从未有错。
褚清思转身，看向身后：“机圆师兄。”
她不听大儒之言，不循前制。
喜阳的褚清思对此稍稍一皱眉，而后又很快恢复如常，轻声言道：“不知大禅师找我何事。”
因此，她只能来寻求这位名僧大德的帮助，希冀西域经文中能载有激发前世记忆之法。
少焉，便有身披赤布的沙弥出现在殿门前，恭敬行礼：“大德想见褚檀越一面，此时就在寺中的翻经院。”
支迦沙摩摒退堂上的沙弥，两人走去殿外，于殿檐下铺设好狮纹席后，分别席地而坐。
其言道：“因为，一切皆苦。”
下悠悠之口，其宽容之心已胜万人。
敞亮的殿室中，褚清思踞坐在北，身前的几案有竹简展开，视线微微垂下，长睫在眼下的肌肤投下一片阴翳。
身为授业之老师，她语气及神情褪去常日与父兄等人言谈时的娇软，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严厉：“须摩提，你应该学着说雅言，即使对此还尚未谙练也应常说，只要习惯说雅言便能很轻易学习这些文字。”
随即便起身离殿，前去会客。
这些都是需要翻译的。
] 向支迦沙摩辞别以后，褚清思站在其盖如伞的银杏树下，一如那日望着长兄离去。
老者见堂上有人，笑着合掌叉手：“褚檀那主[6]。”
支迦沙摩见小沙弥走远，喟叹道：“数日前，褚檀越曾询问我有关前世之事。”
支迦沙摩笃定说出两个字：“痛与苦。”
随侍自殿庑走来。
在经历过北朝皇帝两次声势浩大的灭佛运动，佛教便从此一蹶不振，于是佛家决意要重新整理经典，与道家分治，所以即使玄奘法师的求法在被太宗拒绝以后，他依然还是选择藏匿行踪，独自从长安离开前去天竺求法。
她放下手中的笔毫，自锦席上站起，行至南面，在须摩提身旁屈膝跪下，然后握住其右手，在低头带动其笔锋将译文书于简的同时，朗朗出口：“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褚清思默数至第二十四根竹片，此简载言：生死之中，实有乐受，菩萨摩诃萨以苦乐性不相舍离，是故说言一切皆苦[8]。
须摩提将一支简片用双手托着，微微举高，递到女子面前：“我已经抄写好了。”
曰：领违境相，逼迫身心，说名苦受[9]。
褚清思带着须摩提将经文书写一遍以后，便松开手，笑道：“你先依照我的字摹写，练好字形以后，再形成自己的风格。”
机圆则撇过视线。
“世人常常以为能够逃避苦受，然苦乐不相舍离，生死之中，实无有乐，一切皆苦。褚檀越的遗忘也是如此。”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诸异学来问汝等：‘一切诸法以何为本？’汝等应当如是答彼：‘一切诸法以欲为本。’彼若复问：‘以何为来？’当如是答：‘以觉为来。’彼若复问：‘以何为有？’当如是答：‘以思想为有。’彼若复问：‘以何为上？’当如是答：‘以慧为上。’彼若复问：‘以何为真？’当如是答：‘以解脱为真。’彼若复问：‘以何为讫？’当如是答：‘以涅槃为讫。’[4]”
淄衣僧人从佛塔出来，走过葱绿的松林，将要去大殿诵经的时候，见高树下有人伫立：“褚小娘子。”
机圆点头，又摇头：“苦乐不相舍离，乐必伴随苦，苦中亦有乐，两者相依相生，惟有修行求得无上佛道，方能极乐。然佛道非你我众生能轻易悟得，那些苦中有我们穷其一生所祈求的乐，又为何要因苦惧乐。”
褚清思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而未能助人，僧人清亮的眸中似被神佛撒下落寞，他行了一礼，欲转身离开。
褚清伸手接过，笔迹仍然不成体统，难辨其形。
最终才将五位帝王未能尽之事完成。
须摩提也终于明白过来，她前面下意识说了龟兹语，而眼前的小娘子还听不懂她故国的语言，于是便犹如哑者那般用动作来传达话里的含义，伸手指了指殿外，又栩栩然的用两根手指在掌上模拟人行走的样子。
娑罗树的黑影也随之覆盖下来。
静心翻经。
自三月病愈以来，她虽然还常能在梦中看见前世阿爷与长兄死时的记忆，但具体细节依然很模糊，并且关于前世的记忆始终都在此停滞不前。
在沉寂良久后，她放缓的声音才缓缓从喉中流出：“大禅师对此可是已有所解？”
支迦沙摩是于阗王国的僧徒，通晓雅言，曾为已崩逝五载有余的高宗所宠幸。帝每至洛阳，常常于合璧宫召见，因为支迦沙摩在西域的见闻对天子统治、征战外域皆有利。
支迦沙摩的言语就在耳畔。
及至听见殿檐左侧的履地声，耳聪至能闻见蚁动的须摩提才小声开口：“小娘子，有人来了。”
“为使褚檀越能够继续存活下去，身心主动替你选择了遗忘。然当身心感知到你已经可以承受的时候，那些原本就属于你的记忆与痛苦才会日渐回来。”
须摩提叉手：“诺。”
褚清思愕然，眸光微闪，随即看向远处重檐佛殿所高悬的『度一切苦厄』，然刚开口又忽失声。
褚清思循着一路望出去，随后又看向殿室以南。
褚清思握着竹简的手垂放在屈折跪在坐席的膝上，一双棕褐色的眼睛看着绿玻璃碗中所泛起的水纹涟猗，而后脖颈缓慢伸长，望向对面殿檐之上因南北时期的统治者笃信佛教而与其融合所产生的莲花纹瓦当。
佛殿重檐之下的宝铎因风而动。
机圆停下，看她。
就如修建明堂。
而须摩提跪坐在南，忽然兴奋的朝北面喊道：“小娘子。”
在太阳的照耀之下。
机圆低头：“小师妹必然会无病无灾。”
“若欲提前激发，或许可以通过痛或苦来逼迫隐匿于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重见天日。”
何况这位小娘子还曾侍从自己所敬仰的玄奘法师。
须摩提也于心中默默诵读。
随后，老翁举起案上拿来饮汤的碗：“但褚檀越十几岁的身体就如同我手中这只绿玻璃碗，只能承载用以止渴的饮水，而前世的痛苦就有如洛水，仅是区区一碗又如何能够去载广阔的滔滔洛水。故褚檀越年轻的身体也难以承受二十三岁的痛苦，最后终大病数月。”
褚清思也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坐席前，脱履危坐。
她问：“一切真的皆苦吗？”
危机也始终都会蛰伏在四周。
至翻经院的时候，老者危坐于宽敞的堂上，东西两侧还有数张几案与坐席，无一不堆砌着沉重的竹简。
望着小娘子的笑，似是在为肌肤不留痕而高兴。
而这次父兄随着太子重回洛阳，她才终于愿意面对自己没有办法永远都让父兄待在长安。
她恍然想起玄奘法师与那位师兄所编译的唯识论中有一言。
褚清思摩挲着光滑的竹片，低喃：“可人又岂会自寻痛苦。”
她言：“自我作古，用适于事[2]。”
闻见音声，褚清思从往事中抬头，对其轻轻笑了笑，因须摩提才十二岁，而有十六的她言语中也下意识带有阿姊的亲昵：“有何事。”
褚清思接过展开，从小就浸染在佛寺的她迅速便认出手中是《大般涅槃经》第十三卷。
褚清思微微愕然，垂头一看，见自己抱臂将右手隐匿披昂之下，随即她朝僧人举起不再战栗的右手，粲然笑兮：“我右手暂时已经好转，足底及左手的损伤也用了阿兄与长兄所送来的药膏，并未留痕，但还是多谢师兄，若以后旧疾发作，我会一试。”
“褚檀越因曾在佛寺侍从多年，所以有幸得以重生。”
而佛家有涅槃轮回，对她所言毫不惊异。
还有那个男子，那个在刑台命她上车驾的人，那个她前世曾向太子请求要与其共赴黄泉之人，自己又究竟是与谁成昏了。
褚清思淡淡颔首，将这卷经文的最后一字译好后，命须摩提留在殿中将其以四十二支竹片为一简的编好。
支迦沙摩将苍老的手伸入宽博的僧衣广袖，然后从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对面的小娘子：“我今晨翻译时，偶然从经中看到一言。”
而数名僧人埋头于其中。
机圆颔首，视线落在小娘子的手腕之上，他沉默许久，终还是慈悲开口道：“将空青、凝水石、胡麻等药石捣碎成泥敷之，能缓解手腕的损伤。”
支迦沙摩将手中的碗放于几案中央，老者的声音恍若钧天广乐，实在令人..哀喜交并，不知所措。
褚清思忽开口：“师兄。”
她想知道，他们究竟死在哪一年。
褚清思展颜微笑。
桑梓树上有蜩在鸣。
须摩提诺诺一声，而后怀着爱慕之心[5]的望着女子笔锋在竹片上所书的字，线条平和，始终如一的气韵天成。
与只会言夷语的须摩提不同，来洛阳白马寺翻译佛经十余年的支迦沙摩已经谙练雅言汉音，他虽然老矣，但也需遵从汉国[7]的尊卑爵秩等级。
“小娘子。”
“小娘子。”
一月以来，本就有根基的须摩提已经能够大概谙练《仓颉篇》[3]，并且开始进入认读及写的阶段。
褚清思听到耳畔的音声，从经简中茫然抬头，因为太过专心致志，所以此时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身侧的人，似是不解其中意。
支迦沙摩善意提醒：“第二十四、二十五支。”
机圆心中眷念着诵经，又见有外人
而她的耳力也从未有错。
褚清思转身，看向身后：“机圆师兄。”
她不听大儒之言，不循前制。
喜阳的褚清思对此稍稍一皱眉，而后又很快恢复如常，轻声言道：“不知大禅师找我何事。”
因此，她只能来寻求这位名僧大德的帮助，希冀西域经文中能载有激发前世记忆之法。
少焉，便有身披赤布的沙弥出现在殿门前，恭敬行礼：“大德想见褚檀越一面，此时就在寺中的翻经院。”
支迦沙摩摒退堂上的沙弥，两人走去殿外，于殿檐下铺设好狮纹席后，分别席地而坐。
其言道：“因为，一切皆苦。”
下悠悠之口，其宽容之心已胜万人。
敞亮的殿室中，褚清思踞坐在北，身前的几案有竹简展开，视线微微垂下，长睫在眼下的肌肤投下一片阴翳。
身为授业之老师，她语气及神情褪去常日与父兄等人言谈时的娇软，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严厉：“须摩提，你应该学着说雅言，即使对此还尚未谙练也应常说，只要习惯说雅言便能很轻易学习这些文字。”
随即便起身离殿，前去会客。
这些都是需要翻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