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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青惊住了，她不由地退后一步，脚下踩住石块才停下来，她浑然不知自己的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河水，只是困惑地问他：“公子是在怀疑……那怨魂是素青？”
金篱抬头看着他
是为了情？
尸身已然是在水下越坠越深。
金篱犹豫地抿了抿嘴唇。
“我是夜夜思念公子、夜不能寐啊，且我整日吃喝不下，才会瘦弱不堪……公子是嫌弃我么？你不是曾说，无论素青变成什么模样都会钟爱于我么？”
直到事情出现了转机。
素青恍惚地躲闪着视线，略显慌乱地捂住了嘴：“怨魂……怎么会有怨魂？世上竟会有种可怖之事么？好可怕，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据说方公子的夫人突然重病不起，总是会被梦魇纠缠，请了法师前来做法也无济于事。那法师说，是怨气极重的女子灵魂脱壳，在夜间折磨夫人，如若不想办法制伏那女子，安抚她的怨念，夫人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他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她惨白着脸，手足无措。
那会儿的旱灾还不似如今这样严重，尤其是金家村，本就水源充足，那条河深得足可以将素青溺死。
他们从不会把低于他们的女子当做人来看待，在那些富庶之人的眼中，素青这样的女子等同于猪羊鸡鸭，品尝之后就可以丢弃，全然不会有半点感情。
素青睁大了眼睛，她悲痛地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夫人的事情，我不是妖魔鬼怪！我的确是很高兴她病倒了，那是因为我想和公子长相厮守，我不想公子离开我！而我们有了孩子，我还有一些私房钱可以暂且过活的，只要公子肯收我入府，我不在意吃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来给我倒酒。”沈容令道。
“若是被发现了……”金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后果……我……我不敢想象。”
哪怕是父母双亲苦苦哀求素青回心转意，她也充耳不闻。
“公子……这次你真的会娶我为妻了吧？只要夫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你我了。”素青笑得有些许苍凉与阴森，她瘦极了，手指如同枯槁，却还在不停地同心上人畅想着未来，“等到进了府啊，我就会诞下孩儿，再继续为公子开枝散叶，我要为你生三个，不，是五个、七个……我要生好多孩子给你，我们将过着膝下承欢、众人艳羡的生活……”
金篱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走上前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心中的怨恨暂时压下。
金篱见邻居可怜，曾偷偷跟着素青出了村落。
厢房内，沈容正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酒杯，目光深邃而冷漠。他抬起头，看向金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水面上很快就浮现出了猩红色的血迹。
“如果夫人死了，我哪里有多余的钱来养活孩子？你想指望我养着你们母子不成？而你害死了夫人之后，你也要连我一同害死了罢？”他冷冷问道。
“但是，我可以没有你。”
他望着她，嘴角含笑。
他抽回自己的手，绕到她的身后，怅然道：“我与夫人伉俪情深，多年来一直受她照拂，如今她受此磨难，我心中也是痛苦不已，恨不得由自己来替她受苦。”
可她到死也没有醒悟，在最后的关头，她伸出手去，嗫嚅出的呼唤仍旧是：“公子……”
方公子的脸隐匿于暗处，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也许，她只是死于自己之手。
金篱微微颔首，“一切安好，只是……”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砰嗵！”
而素青也大概是过于震惊，她跌入水中许久都忘记了要挣扎，很快就沉入了水底。
随着这一声巨响，树后的金篱亲眼目睹方公子将素青推入了河水之中。
此时此刻，金篱倚在厢房的角落里，目光紧随着沈容的身影。沈容进门后，那扇门缓缓合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她的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虽是波涛汹涌，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金篱当时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她甚至在心中起誓，绝不能像素青那样蠢。
他摇摇头，只道：“夫人的病越来越重，她夜夜哀叫，那声音凄惨渗人，法师说是有怨魂附体在她的身上折磨着她。”
“我是说过……但，那是在你还没有折磨夫人之前。”他的声音寒冷如冰，痛彻骨髓。
沈容冷声道：“怎么，难道还要我请你过来么？”
沈容的目光在杯中流转，随后抬首望向金篱。
素青惊恐地张了张嘴，“公子……”
金篱不知素青究竟为何而死。
可惜，在沈容的面前，她也曾一度丢盔弃甲。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能穿透这幽暗的厢房，直达皇宫的深处。
“这几日在宫中，你可安好？”沈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夜风拂过湖面，带着丝丝温柔。
厢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沈容的背影，他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神秘。
她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而她的双手，在水中缓缓沉落，如同被暴风雨打折的花朵，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素青嫉妒地皱起眉，她突然提高音量道：“公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从前不是总和我抱怨你早已不爱夫人了么？你说她又老又蛮横，根本比不上我年轻美丽，你说过你更爱我的。”
她与一个无情的男子抵死缠绵数年之久，从不曾想会为此搭上自己与未出生的孩儿的性命。她再也不会知道了，哪有什么怨魂附体一说？无非是他和夫人联手编造出的谎言与手段，利用他担心失去金钱的心理，促使他早早地将她了结。
紧接着，方公子搬起了岸边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向水中的素青。
如若她早些醒悟，如若她没有爱上这个恶魔般的人，如若她能干净利落地斩断与他的联系……或许就不会是今日这般凄惨境地了。
“我不需要累赘。”他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竟有了杀意：“一旦夫人死了，我的钱财便断了路子，没有了夫人，她娘家便不会再接济于我，宅邸、绸缎、玉器……统统都会被她的娘家收回去，故此，我不能没有夫人。”
金篱只得起身走向沈容，她心中默念着，这是一场交易，她需要付出，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可是，我已经怀有公子的骨肉，四月有余了！”素青心中刺痛，她不敢置信地摇头，他则是表情凶狠地逼近她，一步，又一步，她不停地后退，一步，又一步。
沈容坐在她的对面，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金篱的手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发现了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在这深宫中，谁还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呢？”
素青察觉到他的异常，抬起头，不安地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金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中。
素青随他走出亭外，来到桥下的河畔，她惶恐地拉住他的手追问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是不是……夫人的病有了好的迹象？”
斑驳的月光洒在金篱的脸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她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重重的压力。
沈容见状，眉头微蹙，“萧帝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但金篱却不敢冲出去救她，她怕方公子发现自己，更怕方公子也害了自己。
在利益面前，他对她口口声声的爱都是子虚乌有，是水中月，是镜中花，是祭奠她死亡的一株毒药草。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着，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还是为了爱？
她意识到男子是不可以轻信，无论怎样，都不能与有妇之夫有染，更不可以和权贵产生过多的交涉。
谁会想到本是恩爱的二人会反目成仇如这般，他甚至怕她会游上岸来，所以才要狠心到底，连她怀有他的亲生骨肉也决不姑息。
昏暗的厢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金篱柔和的脸庞。她轻手轻脚地为沈容斟满一杯美酒，那酒色如琥珀，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没有回答，像是极为挣扎地叹息着站起身来。
杀人与被杀的整个过程都尽收金篱的眼底，比起悲伤，她更多的是惊惧。
“荒谬！我堂堂一个富庶之人怎会去爱一个青楼妓女？我又如何会娶你过门？且要世人一并笑我不成？”
金篱目睹此景，自是感到惊恐不已。
他看向她，眼神竟是憎恨，“法师说了，怨魂身上有青楼里才会有的俗不可耐的胭脂味道，我闻见过，当真是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素青，你竟连自己会在夜晚里灵魂出窍都不知道了，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与妖魔鬼怪还有什么区分？”
那夜晚风寥寥，青石铺路的亭子里，溢满了胭脂芳香。藏身在树后的金篱看到素青正靠在方公子的肩头上娇笑着，她面容憔悴，仿佛彻夜无眠，可声音却依旧娇软，紧握着他的手，仿佛松开他就会再次被他抛弃。
倘若夫人死了，方公子岂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纳了素青入府？也就是在夫人卧在病榻之后，方公子再度与素青频繁幽会，且素青深爱方公子，对于他的抛弃、侮辱，她根本不计前嫌，别说是只能于夜晚相见了，她恨不得事事都为他是从。
他已然决绝地转过身去，踏着大步，仓皇地离开了。
夜风从纸窗的缝隙中穿透而来，伴随着淡淡的明矾香味，那是沈容特有的气息。
] 素青惊住了，她不由地退后一步，脚下踩住石块才停下来，她浑然不知自己的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河水，只是困惑地问他：“公子是在怀疑……那怨魂是素青？”
金篱抬头看着他
是为了情？
尸身已然是在水下越坠越深。
金篱犹豫地抿了抿嘴唇。
“我是夜夜思念公子、夜不能寐啊，且我整日吃喝不下，才会瘦弱不堪……公子是嫌弃我么？你不是曾说，无论素青变成什么模样都会钟爱于我么？”
直到事情出现了转机。
素青恍惚地躲闪着视线，略显慌乱地捂住了嘴：“怨魂……怎么会有怨魂？世上竟会有种可怖之事么？好可怕，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据说方公子的夫人突然重病不起，总是会被梦魇纠缠，请了法师前来做法也无济于事。那法师说，是怨气极重的女子灵魂脱壳，在夜间折磨夫人，如若不想办法制伏那女子，安抚她的怨念，夫人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他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她惨白着脸，手足无措。
那会儿的旱灾还不似如今这样严重，尤其是金家村，本就水源充足，那条河深得足可以将素青溺死。
他们从不会把低于他们的女子当做人来看待，在那些富庶之人的眼中，素青这样的女子等同于猪羊鸡鸭，品尝之后就可以丢弃，全然不会有半点感情。
素青睁大了眼睛，她悲痛地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夫人的事情，我不是妖魔鬼怪！我的确是很高兴她病倒了，那是因为我想和公子长相厮守，我不想公子离开我！而我们有了孩子，我还有一些私房钱可以暂且过活的，只要公子肯收我入府，我不在意吃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来给我倒酒。”沈容令道。
“若是被发现了……”金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后果……我……我不敢想象。”
哪怕是父母双亲苦苦哀求素青回心转意，她也充耳不闻。
“公子……这次你真的会娶我为妻了吧？只要夫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你我了。”素青笑得有些许苍凉与阴森，她瘦极了，手指如同枯槁，却还在不停地同心上人畅想着未来，“等到进了府啊，我就会诞下孩儿，再继续为公子开枝散叶，我要为你生三个，不，是五个、七个……我要生好多孩子给你，我们将过着膝下承欢、众人艳羡的生活……”
金篱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走上前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心中的怨恨暂时压下。
金篱见邻居可怜，曾偷偷跟着素青出了村落。
厢房内，沈容正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酒杯，目光深邃而冷漠。他抬起头，看向金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水面上很快就浮现出了猩红色的血迹。
“如果夫人死了，我哪里有多余的钱来养活孩子？你想指望我养着你们母子不成？而你害死了夫人之后，你也要连我一同害死了罢？”他冷冷问道。
“但是，我可以没有你。”
他望着她，嘴角含笑。
他抽回自己的手，绕到她的身后，怅然道：“我与夫人伉俪情深，多年来一直受她照拂，如今她受此磨难，我心中也是痛苦不已，恨不得由自己来替她受苦。”
可她到死也没有醒悟，在最后的关头，她伸出手去，嗫嚅出的呼唤仍旧是：“公子……”
方公子的脸隐匿于暗处，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也许，她只是死于自己之手。
金篱微微颔首，“一切安好，只是……”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砰嗵！”
而素青也大概是过于震惊，她跌入水中许久都忘记了要挣扎，很快就沉入了水底。
随着这一声巨响，树后的金篱亲眼目睹方公子将素青推入了河水之中。
此时此刻，金篱倚在厢房的角落里，目光紧随着沈容的身影。沈容进门后，那扇门缓缓合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她的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虽是波涛汹涌，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金篱当时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她甚至在心中起誓，绝不能像素青那样蠢。
他摇摇头，只道：“夫人的病越来越重，她夜夜哀叫，那声音凄惨渗人，法师说是有怨魂附体在她的身上折磨着她。”
“我是说过……但，那是在你还没有折磨夫人之前。”他的声音寒冷如冰，痛彻骨髓。
沈容冷声道：“怎么，难道还要我请你过来么？”
沈容的目光在杯中流转，随后抬首望向金篱。
素青惊恐地张了张嘴，“公子……”
金篱不知素青究竟为何而死。
可惜，在沈容的面前，她也曾一度丢盔弃甲。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能穿透这幽暗的厢房，直达皇宫的深处。
“这几日在宫中，你可安好？”沈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夜风拂过湖面，带着丝丝温柔。
厢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沈容的背影，他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神秘。
她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而她的双手，在水中缓缓沉落，如同被暴风雨打折的花朵，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素青嫉妒地皱起眉，她突然提高音量道：“公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从前不是总和我抱怨你早已不爱夫人了么？你说她又老又蛮横，根本比不上我年轻美丽，你说过你更爱我的。”
她与一个无情的男子抵死缠绵数年之久，从不曾想会为此搭上自己与未出生的孩儿的性命。她再也不会知道了，哪有什么怨魂附体一说？无非是他和夫人联手编造出的谎言与手段，利用他担心失去金钱的心理，促使他早早地将她了结。
紧接着，方公子搬起了岸边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向水中的素青。
如若她早些醒悟，如若她没有爱上这个恶魔般的人，如若她能干净利落地斩断与他的联系……或许就不会是今日这般凄惨境地了。
“我不需要累赘。”他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竟有了杀意：“一旦夫人死了，我的钱财便断了路子，没有了夫人，她娘家便不会再接济于我，宅邸、绸缎、玉器……统统都会被她的娘家收回去，故此，我不能没有夫人。”
金篱只得起身走向沈容，她心中默念着，这是一场交易，她需要付出，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可是，我已经怀有公子的骨肉，四月有余了！”素青心中刺痛，她不敢置信地摇头，他则是表情凶狠地逼近她，一步，又一步，她不停地后退，一步，又一步。
沈容坐在她的对面，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金篱的手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发现了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在这深宫中，谁还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呢？”
素青察觉到他的异常，抬起头，不安地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金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中。
素青随他走出亭外，来到桥下的河畔，她惶恐地拉住他的手追问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是不是……夫人的病有了好的迹象？”
斑驳的月光洒在金篱的脸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她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重重的压力。
沈容见状，眉头微蹙，“萧帝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但金篱却不敢冲出去救她，她怕方公子发现自己，更怕方公子也害了自己。
在利益面前，他对她口口声声的爱都是子虚乌有，是水中月，是镜中花，是祭奠她死亡的一株毒药草。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着，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还是为了爱？
她意识到男子是不可以轻信，无论怎样，都不能与有妇之夫有染，更不可以和权贵产生过多的交涉。
谁会想到本是恩爱的二人会反目成仇如这般，他甚至怕她会游上岸来，所以才要狠心到底，连她怀有他的亲生骨肉也决不姑息。
昏暗的厢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金篱柔和的脸庞。她轻手轻脚地为沈容斟满一杯美酒，那酒色如琥珀，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没有回答，像是极为挣扎地叹息着站起身来。
杀人与被杀的整个过程都尽收金篱的眼底，比起悲伤，她更多的是惊惧。
“荒谬！我堂堂一个富庶之人怎会去爱一个青楼妓女？我又如何会娶你过门？且要世人一并笑我不成？”
金篱目睹此景，自是感到惊恐不已。
他看向她，眼神竟是憎恨，“法师说了，怨魂身上有青楼里才会有的俗不可耐的胭脂味道，我闻见过，当真是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素青，你竟连自己会在夜晚里灵魂出窍都不知道了，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与妖魔鬼怪还有什么区分？”
那夜晚风寥寥，青石铺路的亭子里，溢满了胭脂芳香。藏身在树后的金篱看到素青正靠在方公子的肩头上娇笑着，她面容憔悴，仿佛彻夜无眠，可声音却依旧娇软，紧握着他的手，仿佛松开他就会再次被他抛弃。
倘若夫人死了，方公子岂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纳了素青入府？也就是在夫人卧在病榻之后，方公子再度与素青频繁幽会，且素青深爱方公子，对于他的抛弃、侮辱，她根本不计前嫌，别说是只能于夜晚相见了，她恨不得事事都为他是从。
他已然决绝地转过身去，踏着大步，仓皇地离开了。
夜风从纸窗的缝隙中穿透而来，伴随着淡淡的明矾香味，那是沈容特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