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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自己这个师父没当好，然而更让她招架不住的话在后头。
她伸手拢了拢鬓发，侧首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听出她的深意，他也笑了，却是讽道：“少雨少旱不过是人心中想，是自欺欺人。你不杀人，旁人便会来杀你，我看遁这一字不好，一味退让隐忍只会令人得寸进尺，也许这世道只有杀尽乱心之人才能安宁。”
话音落下，四野骤静，裴行川一阵惘然，这句话何其耳熟，思绪逐渐倒回江夏那场长梦，梦中那个与他一样面容的人似乎便是如此说的。
这轻飘飘的夸赞并没有驱散裴行川心头的郁气，他敛着神色，漠然点头。
无人问过，因为很少有人见过她拔出这把剑。
谢云生对他也是满意的，甚至想过若是自己一直不收徒，待百年之后便将门主之位传给他。
元白始觉得冤枉极了，“你无端欠一锭金子，不是杀人防火了还能做什么了？”
她哑然失语，头一回遇见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他之前分明是那般清傲疏狂之人，怎成了这般样子。
裴行川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你传我本事，我骂你做什么，只是这剑法也太霸道了，不让对手出剑，还限制人攻势，属实过分。”
元白始又道：“那一定是你欠别人银子了。”
得了他这一声，她满意道：“不错，这才是门主唯一的徒弟，千机门大师兄的风范。”
以杀止杀也一直是他的想法，然而梦中的那人杀尽所有人后终被人所杀。
他微抬下颚，笑得颇有深意，“师父难道就不问问徒儿为何脸红吗？”
话音一顿，元白始又问：“欠谁的啊？竟敢漫天要价，知道一锭金能买多少东西吗？”
不待他开口，她便道：“言归正传，我今日要传你的这一剑很是应景，名一枝春。”
猜人心思的事，谢云生不擅长，只能尽量耐心些对他，可他根本不会耗损她的耐心，问了两处动作后便能流畅打出一枝春了。
谢云生眼帘颤了颤，攥住险些抬起来探向脸颊的手，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脸红的，我看你才该脸红。”
见他有这般好兴致，她直身站起，旋手拔剑，“徒儿，今日为师再传你一剑。”
谢云生摇头，微垂眼帘，眸光落在锋利的三尺剑身上，声音飘渺，“无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渡云川》
听此，裴行川心中更觉荒凉，“自救？老弱妇孺如何自救？”
他撩起眼帘，却是问：“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他也说了出来，“什么一枝春，我看这分明是霸道无耻之剑。”
“对，一枝春。”
听见谢云生这一句，元白始愕然不已，“你这是杀人了？”
裴行川顿时面色铁青，“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憋了一肚子郁气不说，如今还被扣上小气虚伪的帽子，裴行川只觉无力极了，却又什么多做不了，便道：“得空了我便陪你去街上逛逛，定会让师弟师妹们满意。”
春风抚乱了谢云生的鬓发，但见远处翠茫接天，群鸟横飞，云屋连亘，如斯殊景，耳畔的声音如滴水入海，听不真切。
“没有。”他平静道。
“一锭金。”
“杀人心，不杀人。”她平静道。
听见这句夸赞，裴行川面色稍有舒缓，却还是漠着一张脸，元白始过来时见此不禁问道：“有人欠你银子了？”
谢云生挑眉，不承想她这个门主在外头几乎乞讨了，门中弟子如此阔绰。
感受着那温度，他面上一热，想起方才她拉他出来时的样子，那时候隔着衣袖，现在毫无遮挡，就那样握紧了她的手。这样真切的触碰，这样真切的纠葛让他心中似被温意浇灌，残缺的心顿时满了。
脑海中倏然一道亮光划过，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他望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沉郁，“遁云遁云，遁为隐，不论是伞还是剑皆是取不露锋芒之意。世人只道遁云伞是旷世利器，却无人想过杀人的锋刃为何少见天光。世人皆传你不轻易开伞，我却见它开了一次又一次，晴时遮阳，阴时挡雨，可见传言不实。”
她也是一怔，回头看他，见他清俊的脸上微有恍惚，眼底笼着一层暗色。
这哪里是祝愿，这分明是刺讽，这世上谁人不会有受人挟制的时候。
裴行川沉默了，元白始一笑，“这有什么，不必担心，欠多少我替你还。”
裴行川没来前，元白始是千机门的大师兄，行事妥帖，待人温和，衍一师兄张口闭口便是夸他。
谢云生忍不住白他一眼，“我问你这做什么，你想脸红自然就脸红了。难道我问你一句，你就给我一锭金子？”
这下不光裴行川黑脸了，谢云生也唇角紧抿，忽然看元白始哪哪都不满意了。
更让人他心梗的在后头，今日出门身上没带多余东西，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更别提一锭金子了。
他恹恹掀眼，“好。”
他看着她，忽然弯了唇角，神色惑人，“师父，你脸红了。”
“不公平。”裴行川兀自站起，抬头望向漫无边际的天，“二人为从，三人为众，人在一起，难离群索居，若是心未坏之人与心坏之人共处一地，天道要杀人，这些心未坏人岂不是受了这无妄之灾？”
“一枝春？”
然而今日，她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头一回见她如此直白地泄出心绪，他笑意渐浓，竟坦然道：“是，师父说得不错，我该脸红，我也确实脸红了。”
“是啊，无妄之灾。”谢云生微叹一声，目力所及，长屋密人，哪怕是在乡野都是门户隔着尺丈之地相连，哪有人能将自己摘出去。
杀当真能止杀吗？
虽然知道他是在骂剑法，可她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微眯眼眸，“你不会一直对我不满意，想借着剑法骂我吧？”
她连忙抽出手，若无其事道：“要说什么，说吧。”
剑被锢住，任他有千般本事也无能为力，只能松开剑，握拳朝谢云生的剑砸去，可只要他进攻，春色便会将他围拢，让他再进不得。
谢云生瞧着他，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伤人性命。若是利落的剑法，那便是招招要命了。”
她已走到檐边，显然是要飞身而下，他情急之下伸手抓她，却握住了她的手。
谢云生不明白他又哪里不如意了，以为是因为自己没传剑法，便道：“我再打一遍一枝春，你跟着练。以你的天分，最多三遍便学会了。”
满地春色悉数散开，朝裴行川蜂拥而去，他挥剑挡去，却被花叶缠剑，挪动不了分毫。
“遁云。”
“人心杀死就不会为恶，人心不死，道心不活，此道便是天道，不生不灭，不为人力左右。若人心始终不死，那便轮到天道来杀人了。”
这便是最难之处，谢云生何尝不知呢，摇摇头撤去所有思绪，对他道：“要想救世人，便要救人心，若是你能救天下人之心，那你便是圣人。可圣人难为，小人易做。我们都做不了圣人，那便只能走好脚下路，行好该行之事了。”
她一直盯着他，甚至 是伸出了手，神情真挚，“交州新奇物件多，你师弟师妹们应当都没见过，给他们带一些回去，想必他们会更加勤奋习武。”
裴行川笑容骤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什么叫他想脸红就脸红，他是益州街头变脸的吗？
望着她那双清宁的眼眸，他喉头微动，若无其事偏过头去，随口道：“云天扫湖黛，蟾光落春台。”
说罢，谢云生横剑身前，身姿翩跹间，可见剑身生满花叶，花叶附剑，长剑断风，臂腕挥动间，抖落一地春色。
未承想说一句剑法无耻便得罪师父了，看来这剑法是诸葛同真创的，所以不容旁人诋毁。
他眸光紧锁着她，久不言语。
“杀人心？”裴行川略有意外，沉吟片刻道：“人心乱了，所以杀人心，可人心难杀，若杀了人心后，人仍为恶呢？”
真是天大的冤枉。
裴行川心道也是，然而谢云生道：“既然无耻，那你就别学了，为师便祝愿你以后不会遇见不能杀却会要你命之人吧。”
她已转过身，显然是要放任他自流，他无奈一笑，抬步朝她走去，喊了一声师父没理会，喊了一声谢云生也无人应。
她欣慰点头，“不错，不愧是我谢云生的徒儿，两遍就会了。”
“如何不实？”她忽然笑了，“伞自然是遮阳挡雨的伞，可一年能有多少雨，有多少毒辣的太阳，因为少雨少旱，所以不开伞，不好吗？”
望着他那古怪的神情，谢云生莫名其妙道：“你不是之前挺大气的吗？怎么只是嘴上说说，做实事的时候就不成了？”
“遁云？”他低声重复着，忽然笑开了，“遁云伞，遁云剑，世上人只知你有一夺命伞名遁云，却不知你还有一剑名遁云。伞集阴阳五行，合九宫八门，以五行生克破人杀招，那剑呢，剑只是寻常剑吗？”
乃至收了裴行川时，她也有过这想法。
“所以这便是众生共业，善人难善其身，人唯有自救。”
她看着他，却是沉默一瞬，眸中的复杂神色令裴行川笑意微敛，他缓声道：“是我唐突了。”
见此，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无耻。
想起千机门之人多行善事，以及谢云生让她救人之事，裴行川便道：“难道是积德行善来避开不善之人的业，免被牵连。可是这世道连饭都吃不起，都自顾不暇了，如何去积德行善帮别人呢？”
] 看来是自己这个师父没当好，然而更让她招架不住的话在后头。
她伸手拢了拢鬓发，侧首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听出她的深意，他也笑了，却是讽道：“少雨少旱不过是人心中想，是自欺欺人。你不杀人，旁人便会来杀你，我看遁这一字不好，一味退让隐忍只会令人得寸进尺，也许这世道只有杀尽乱心之人才能安宁。”
话音落下，四野骤静，裴行川一阵惘然，这句话何其耳熟，思绪逐渐倒回江夏那场长梦，梦中那个与他一样面容的人似乎便是如此说的。
这轻飘飘的夸赞并没有驱散裴行川心头的郁气，他敛着神色，漠然点头。
无人问过，因为很少有人见过她拔出这把剑。
谢云生对他也是满意的，甚至想过若是自己一直不收徒，待百年之后便将门主之位传给他。
元白始觉得冤枉极了，“你无端欠一锭金子，不是杀人防火了还能做什么了？”
她哑然失语，头一回遇见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他之前分明是那般清傲疏狂之人，怎成了这般样子。
裴行川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你传我本事，我骂你做什么，只是这剑法也太霸道了，不让对手出剑，还限制人攻势，属实过分。”
元白始又道：“那一定是你欠别人银子了。”
得了他这一声，她满意道：“不错，这才是门主唯一的徒弟，千机门大师兄的风范。”
以杀止杀也一直是他的想法，然而梦中的那人杀尽所有人后终被人所杀。
他微抬下颚，笑得颇有深意，“师父难道就不问问徒儿为何脸红吗？”
话音一顿，元白始又问：“欠谁的啊？竟敢漫天要价，知道一锭金能买多少东西吗？”
不待他开口，她便道：“言归正传，我今日要传你的这一剑很是应景，名一枝春。”
猜人心思的事，谢云生不擅长，只能尽量耐心些对他，可他根本不会耗损她的耐心，问了两处动作后便能流畅打出一枝春了。
谢云生眼帘颤了颤，攥住险些抬起来探向脸颊的手，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脸红的，我看你才该脸红。”
见他有这般好兴致，她直身站起，旋手拔剑，“徒儿，今日为师再传你一剑。”
谢云生摇头，微垂眼帘，眸光落在锋利的三尺剑身上，声音飘渺，“无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渡云川》
听此，裴行川心中更觉荒凉，“自救？老弱妇孺如何自救？”
他撩起眼帘，却是问：“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他也说了出来，“什么一枝春，我看这分明是霸道无耻之剑。”
“对，一枝春。”
听见谢云生这一句，元白始愕然不已，“你这是杀人了？”
裴行川顿时面色铁青，“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憋了一肚子郁气不说，如今还被扣上小气虚伪的帽子，裴行川只觉无力极了，却又什么多做不了，便道：“得空了我便陪你去街上逛逛，定会让师弟师妹们满意。”
春风抚乱了谢云生的鬓发，但见远处翠茫接天，群鸟横飞，云屋连亘，如斯殊景，耳畔的声音如滴水入海，听不真切。
“没有。”他平静道。
“一锭金。”
“杀人心，不杀人。”她平静道。
听见这句夸赞，裴行川面色稍有舒缓，却还是漠着一张脸，元白始过来时见此不禁问道：“有人欠你银子了？”
谢云生挑眉，不承想她这个门主在外头几乎乞讨了，门中弟子如此阔绰。
感受着那温度，他面上一热，想起方才她拉他出来时的样子，那时候隔着衣袖，现在毫无遮挡，就那样握紧了她的手。这样真切的触碰，这样真切的纠葛让他心中似被温意浇灌，残缺的心顿时满了。
脑海中倏然一道亮光划过，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他望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沉郁，“遁云遁云，遁为隐，不论是伞还是剑皆是取不露锋芒之意。世人只道遁云伞是旷世利器，却无人想过杀人的锋刃为何少见天光。世人皆传你不轻易开伞，我却见它开了一次又一次，晴时遮阳，阴时挡雨，可见传言不实。”
她也是一怔，回头看他，见他清俊的脸上微有恍惚，眼底笼着一层暗色。
这哪里是祝愿，这分明是刺讽，这世上谁人不会有受人挟制的时候。
裴行川沉默了，元白始一笑，“这有什么，不必担心，欠多少我替你还。”
裴行川没来前，元白始是千机门的大师兄，行事妥帖，待人温和，衍一师兄张口闭口便是夸他。
谢云生忍不住白他一眼，“我问你这做什么，你想脸红自然就脸红了。难道我问你一句，你就给我一锭金子？”
这下不光裴行川黑脸了，谢云生也唇角紧抿，忽然看元白始哪哪都不满意了。
更让人他心梗的在后头，今日出门身上没带多余东西，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更别提一锭金子了。
他恹恹掀眼，“好。”
他看着她，忽然弯了唇角，神色惑人，“师父，你脸红了。”
“不公平。”裴行川兀自站起，抬头望向漫无边际的天，“二人为从，三人为众，人在一起，难离群索居，若是心未坏之人与心坏之人共处一地，天道要杀人，这些心未坏人岂不是受了这无妄之灾？”
“一枝春？”
然而今日，她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头一回见她如此直白地泄出心绪，他笑意渐浓，竟坦然道：“是，师父说得不错，我该脸红，我也确实脸红了。”
“是啊，无妄之灾。”谢云生微叹一声，目力所及，长屋密人，哪怕是在乡野都是门户隔着尺丈之地相连，哪有人能将自己摘出去。
杀当真能止杀吗？
虽然知道他是在骂剑法，可她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微眯眼眸，“你不会一直对我不满意，想借着剑法骂我吧？”
她连忙抽出手，若无其事道：“要说什么，说吧。”
剑被锢住，任他有千般本事也无能为力，只能松开剑，握拳朝谢云生的剑砸去，可只要他进攻，春色便会将他围拢，让他再进不得。
谢云生瞧着他，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伤人性命。若是利落的剑法，那便是招招要命了。”
她已走到檐边，显然是要飞身而下，他情急之下伸手抓她，却握住了她的手。
谢云生不明白他又哪里不如意了，以为是因为自己没传剑法，便道：“我再打一遍一枝春，你跟着练。以你的天分，最多三遍便学会了。”
满地春色悉数散开，朝裴行川蜂拥而去，他挥剑挡去，却被花叶缠剑，挪动不了分毫。
“遁云。”
“人心杀死就不会为恶，人心不死，道心不活，此道便是天道，不生不灭，不为人力左右。若人心始终不死，那便轮到天道来杀人了。”
这便是最难之处，谢云生何尝不知呢，摇摇头撤去所有思绪，对他道：“要想救世人，便要救人心，若是你能救天下人之心，那你便是圣人。可圣人难为，小人易做。我们都做不了圣人，那便只能走好脚下路，行好该行之事了。”
她一直盯着他，甚至 是伸出了手，神情真挚，“交州新奇物件多，你师弟师妹们应当都没见过，给他们带一些回去，想必他们会更加勤奋习武。”
裴行川笑容骤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什么叫他想脸红就脸红，他是益州街头变脸的吗？
望着她那双清宁的眼眸，他喉头微动，若无其事偏过头去，随口道：“云天扫湖黛，蟾光落春台。”
说罢，谢云生横剑身前，身姿翩跹间，可见剑身生满花叶，花叶附剑，长剑断风，臂腕挥动间，抖落一地春色。
未承想说一句剑法无耻便得罪师父了，看来这剑法是诸葛同真创的，所以不容旁人诋毁。
他眸光紧锁着她，久不言语。
“杀人心？”裴行川略有意外，沉吟片刻道：“人心乱了，所以杀人心，可人心难杀，若杀了人心后，人仍为恶呢？”
真是天大的冤枉。
裴行川心道也是，然而谢云生道：“既然无耻，那你就别学了，为师便祝愿你以后不会遇见不能杀却会要你命之人吧。”
她已转过身，显然是要放任他自流，他无奈一笑，抬步朝她走去，喊了一声师父没理会，喊了一声谢云生也无人应。
她欣慰点头，“不错，不愧是我谢云生的徒儿，两遍就会了。”
“如何不实？”她忽然笑了，“伞自然是遮阳挡雨的伞，可一年能有多少雨，有多少毒辣的太阳，因为少雨少旱，所以不开伞，不好吗？”
望着他那古怪的神情，谢云生莫名其妙道：“你不是之前挺大气的吗？怎么只是嘴上说说，做实事的时候就不成了？”
“遁云？”他低声重复着，忽然笑开了，“遁云伞，遁云剑，世上人只知你有一夺命伞名遁云，却不知你还有一剑名遁云。伞集阴阳五行，合九宫八门，以五行生克破人杀招，那剑呢，剑只是寻常剑吗？”
乃至收了裴行川时，她也有过这想法。
“所以这便是众生共业，善人难善其身，人唯有自救。”
她看着他，却是沉默一瞬，眸中的复杂神色令裴行川笑意微敛，他缓声道：“是我唐突了。”
见此，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无耻。
想起千机门之人多行善事，以及谢云生让她救人之事，裴行川便道：“难道是积德行善来避开不善之人的业，免被牵连。可是这世道连饭都吃不起，都自顾不暇了，如何去积德行善帮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