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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大喜过望,忙不迭循声而来,抱着他喜极而泣。
第三章无端背过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萧队长带着人没过多久就浩浩荡荡杀奔而来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一时间,电筒火把齐晃,暴怒的卻清带着人们四处寻找他这个闯下大祸的儿子,火把满寨,呼喊声一片,在山谷间不断回荡着。折腾了大半夜才停止。
就在这时,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母亲,不顾所有人的大声喊叫,抄起一根竹竿飞奔过去,不顾一切地拼命一挥,只听“叭”的响了一声,被卻明下意识中紧握着的电线,与手分开了。紧接着又传来“呼”的一长声,电线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几近昏迷的卻明被母亲从死神手中一竹竿打了回来!
他的好奇心极强而又什么事都敢于尝试,他因对队里的打米机产生兴趣,胡乱拆卸后,因关键螺丝找不到而无法恢复正常;又一次则是贪图好玩,模仿电影里将鞭炮拴在别人家的马尾上,一点火,受惊的马儿疯狂奔跑,糟蹋了不少蔬菜和庄稼;最危险的是,他在山脚下点火烧山草,没想到大风一起,“刮啦啦”引发森林大火。要不是父亲邀约一帮人火速赶来,那连绵十余里的森林将在劫难逃!
卻明在班上顶撞过巫照几次;傻大个尤岸蟊又同他家是很近的亲戚;而卻明素来令他反感;无独有偶的是,卻明母亲的成分不好是公开的事情,由此一来卻明少年时代的厄运,便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他感激涕零。话语尚未出口,几条高大凶猛的恶狗已冲到他们的身边。一条恶狗见卻明张张惶惶的,便“呼”的一下飞奔,大家都只闻恶狗起跑的声音,谁知卻明腿上早已被它“呲”的猛然下牙狠拽了一口。
几个小时以来,他就像一只笼中鸟,完全没有了自由。看着别的小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笑闹,他多想离开,走回人群。但他知道,事情未了结之前,这根本不可能。
正在十分无助之际,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不下于五个人左右的说话声。他赶紧站在路边等候。五个成年男人赶着驮马,手里不断扬鞭,无所顾忌地大声交谈着,逶迤而来。
事情并未如开初想象的那般严重。县里听到区里的汇报,派人前来实地勘验,得出的结论是无关阶级斗争,敌特破坏。乃是小孩子恶作剧,构不成上纲上线到敌我斗争事件上去。
他被特派员带到了现场。位置在河的深塘边的高岸上,参天巨树之下,比成人还要高的深草丛中。恰好道路在外面转弯,与道路之间,被又厚又高的野草阻隔。特派员接着刚才在办公室的问话,再次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询问,“是你干的?”时,他迷茫地看着他,想起巫老师的保证,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卻明等他们靠近,这才惴惴不安的提出,想与他们搭个伴。没想到他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当走到一地唤作阴风洞的山寨时,多条恶狗的狂吠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并在山峦之间回响。
看到卻明还想争辩,巫老师挥挥手,要他到特派员那里,做个笔录,按了手印就可以了事回家了。
看着乌黑饱满的杨梅,他虽馋的口水直流,却舍不得吃。他要在第二天区上逢集时,背到集市上去卖,换点钱来购买自己十分需要的学习用品。
他在囤箩里一到夜深人静,就轻手轻脚爬出来,解溲,寻找食物。他把自己的衣服被褥都偷偷弄了进去,在囤箩里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心痛父母,听到了他们的叹气,担忧心中不忍。懵懂间,他就像大梦初醒一般大叫了一声。“啊!我在这里呐!”
卻明曾与同村大个子尤岸蟊在校打过一架,由于个子矮小,两人打了个平手。没过多久,尤岸蟊居然去欺负他的弟弟。他大吼一声,喝住了他。
巫老师被指定协助公安特派员的查案工作。m.julangge.com巫照刚到这所小学,很快就盯上了卻明。他对于他的声音洪亮,聪明活泼,反应奇快浑身不爽,感觉连心尖都难受。难道他与卻家有前世宿仇,往日积怨吗?没有。反正,作为老师的他,横看竖看看他不顺眼;看他就来气。你说,这事怪也不怪?
到区去赶集,虽有三十余华里的路程,但他早已跃跃欲试。老人阻止不了他,也想让他锻炼锻炼,就由他上路了。当他一个人走在狭窄,崎岖的小路上,走得筋疲力尽了也看不到一个人时,他内心后怕了,但此时却无法打退堂鼓。
附近农场分场中队长的儿子萧蔷约他来家玩耍,两人东翻西翻,竟将萧蔷父亲放在家里三抽桌内的五式四手枪翻出来了!
那动力电线是正在使用的输电线路,正是满负荷运转着。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呲呲”的触电的声音,接着,“啪”的一下,死死攥握着电线的身体飞速而笨重的坠进田里。强大的电流当即打得田里的水“噗噗噗”地起了若干水泡。模模糊糊中他听得耳际一片惊叫,呼喊声。可本能之中,仍牢牢地死攥着电线。田水翻滚的更厉害,更响了。人们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劳作,远远地围着他高声呼喊,但没有一个人赶于靠近。死神,正在向卻明一步步逼近。
巫老师知道他总是唯恐自己得不到读书。所以,当他说出此事不了结会影响到正常开课,卻明毕竟是小孩子,被他的软计谋弄得没了主意。
卻明的顽劣,是超出一般人的想象的,但也给自身带来过几乎灭顶的灾难!有一次,生产队在河边的沙坝田里插秧,田的上空是三股横空而过的动力电线,架线时本来就架得比较低矮,集体插秧的劳动场面面很是热火,在空中甩来扔去的秧苗有几兜被摔挂上了电线上,更加使电线垂的很低。卻明小孩心性,便与人打赌说,他能够跳起来抓住头上的动力电线。话音未落,逞能的他就真的“嗖”的一声,向上蹦去,“啪”的一下抓住了动力电线。
卻明一听那狗的叫声,便知道狗的个头,凶猛非同凡响。吓的慌里慌张的。听老人说,狗来扑咬,多半首当其冲的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人。这几个中年人心眼好,见卻明吓得得慌神,便停下来,让他走在队伍的正中间。
卻明只感觉腿部一阵辣乎乎的剧痛,还伴随着粗硬的狗胡须蜇人的刺痛。他全身心笼罩了一种恐惧和悲凉。用冻得僵硬的手艰难,缓慢地撸起裤腿一看,但见,恶狗已在他右腿肚上留下了三个清晰可怕的牙洞!右边的裤腿也被咬破。
他一瘸一拐到了区上。区公所周围三十余里,竟然杨梅颗粒不生。他很快就卖掉了杨梅,拿着钱到国营饭店去,买了一碗红米饭,一碗佛手瓜汤,端上店堂里的桌子上,正准备享用。没想到,一脚踩在睡卧于桌下的一条狗的身上,那狗“薨”的一声惊起,朝他一口咬来。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天下之事,总是无巧不成书!这后来这一口,偏生又咬在了前头那个伤口之上。这使得卻明痛的浑身冷汗,一下坐在了地上!
卻明家后山的原始森林里,满山遍野盛产野生杨梅。那杨梅个头虽小,却异乎寻常的甜。卻明在远离区公所的区中学读书,由于家里劳动力少,负担重,笔墨纸张总是节省了又节省。夏季放假,他背上一对当地流行的竹编饭箩,腰插镰刀,独自钻进密林里去,找到杨梅结的多结的好的树,“嗖嗖嗖”爬上树去,从早晨采撷到天已断黑,把两个随身带去的饭箩都装得满满的。
父亲拎着小腿粗细的木棍又狂吼着家里屋外寻找了一遍。他听着父亲发出的暴怒的声音,抖得厉害,但大气都不敢出。对他的找寻,持续了三天。到了第三天上午,父母对他的怒气,已转化成了对他的越来越深的担忧和牵挂。他不断听到母亲发出的伤心叹息和几乎带着哭声的呼唤。父亲也时不时在呆坐中凄楚的连连叹气,儿子啊,你就回来吧!老爹不打你!
巫老师说,管他问什么你都说是你干的。老师不会害你的。
他不敢从正门回家,他是从后阳沟走后门进的家。那时天已擦黑,他见父亲正与几位老友坐在院落里聊天。他垫着脚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二楼,在只有几个装粮食的大囤萝摆放的楼板上,转了一圈,选择最大的囤萝,用木墩垫了,爬上去,倒栽着钻了进去。
事情定了板,巫照内心窃喜,以为少年犯不久就会被带走了。卻清被派去的人从田里喊来,闻听前情后果,暴怒得险些出手打了巫照。他指着巫照鼻梁大吼,你小子就不是一个人!你干这种丧尽天良,没良心的事,早晚一定会遭到报应!
那时的战斗片影响力非凡,几乎所有的孩子对枪都充满了膜拜。两人颤抖着打开套子和绸布,将乌黑铮亮的手枪拿出来,开始比比划划的玩耍。玩着玩着,他们开始试着抠动起扳机。当卻明再一次一抠动扳机,只听“呯”的一声巨响,啪”的一声响亮,枪响之后,子弹直接打在了墙壁之上!卻明一下吓得心跳骤然急跳,他站起身来朝外就跑。
他正要再说什么,巫老师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你听我的还会有错吗?!
尤岸蟊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仗着自己又长高了半个头,丝毫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他不声不响,转身朝他扑了过来!卻明判断,自己可能已经打不过他了,但又绝对不能处于下风。他记起了孙子兵法里声东击西之策,灵机一动,指着大个子身后猛然大吼了一声。乘尤岸蟊茫然转身之机,顺手从地下捡起了一块石头紧握在右手手心里。等对方发觉身后无人,感觉上当后更加恼怒,转身挥拳直击他身体。他飞快一迈,躲过了他的拳头,紧接着右拳挥出,握着石头的右手击在尤的嘴角上。尤岸蟊“当即哇”的大叫一声,牙齿被打的东倒西歪,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水。
他说,我不晓得是什么事情,如何承认嘛?!
鉴于他的种种“劣迹”;鉴于巫照对他的直观判断,巫照一咬牙,这事儿是你也是你,不是你也是你了!他决定对他软硬兼施,诓哄吓诈。有这么一个事,你先把它一力承担过来了再说。过后,一切照常,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你是小孩子,过了就过了。你先承认是你干的,让大家过了这一关后,我们再来保你。你说是你干的大家都过关,否则,会影响到全大队不得安宁,尤其是学校不能正常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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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无端背过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萧队长带着人没过多久就浩浩荡荡杀奔而来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一时间,电筒火把齐晃,暴怒的卻清带着人们四处寻找他这个闯下大祸的儿子,火把满寨,呼喊声一片,在山谷间不断回荡着。折腾了大半夜才停止。
就在这时,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母亲,不顾所有人的大声喊叫,抄起一根竹竿飞奔过去,不顾一切地拼命一挥,只听“叭”的响了一声,被卻明下意识中紧握着的电线,与手分开了。紧接着又传来“呼”的一长声,电线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几近昏迷的卻明被母亲从死神手中一竹竿打了回来!
他的好奇心极强而又什么事都敢于尝试,他因对队里的打米机产生兴趣,胡乱拆卸后,因关键螺丝找不到而无法恢复正常;又一次则是贪图好玩,模仿电影里将鞭炮拴在别人家的马尾上,一点火,受惊的马儿疯狂奔跑,糟蹋了不少蔬菜和庄稼;最危险的是,他在山脚下点火烧山草,没想到大风一起,“刮啦啦”引发森林大火。要不是父亲邀约一帮人火速赶来,那连绵十余里的森林将在劫难逃!
卻明在班上顶撞过巫照几次;傻大个尤岸蟊又同他家是很近的亲戚;而卻明素来令他反感;无独有偶的是,卻明母亲的成分不好是公开的事情,由此一来卻明少年时代的厄运,便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他感激涕零。话语尚未出口,几条高大凶猛的恶狗已冲到他们的身边。一条恶狗见卻明张张惶惶的,便“呼”的一下飞奔,大家都只闻恶狗起跑的声音,谁知卻明腿上早已被它“呲”的猛然下牙狠拽了一口。
几个小时以来,他就像一只笼中鸟,完全没有了自由。看着别的小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笑闹,他多想离开,走回人群。但他知道,事情未了结之前,这根本不可能。
正在十分无助之际,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不下于五个人左右的说话声。他赶紧站在路边等候。五个成年男人赶着驮马,手里不断扬鞭,无所顾忌地大声交谈着,逶迤而来。
事情并未如开初想象的那般严重。县里听到区里的汇报,派人前来实地勘验,得出的结论是无关阶级斗争,敌特破坏。乃是小孩子恶作剧,构不成上纲上线到敌我斗争事件上去。
他被特派员带到了现场。位置在河的深塘边的高岸上,参天巨树之下,比成人还要高的深草丛中。恰好道路在外面转弯,与道路之间,被又厚又高的野草阻隔。特派员接着刚才在办公室的问话,再次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询问,“是你干的?”时,他迷茫地看着他,想起巫老师的保证,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卻明等他们靠近,这才惴惴不安的提出,想与他们搭个伴。没想到他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当走到一地唤作阴风洞的山寨时,多条恶狗的狂吠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并在山峦之间回响。
看到卻明还想争辩,巫老师挥挥手,要他到特派员那里,做个笔录,按了手印就可以了事回家了。
看着乌黑饱满的杨梅,他虽馋的口水直流,却舍不得吃。他要在第二天区上逢集时,背到集市上去卖,换点钱来购买自己十分需要的学习用品。
他在囤箩里一到夜深人静,就轻手轻脚爬出来,解溲,寻找食物。他把自己的衣服被褥都偷偷弄了进去,在囤箩里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心痛父母,听到了他们的叹气,担忧心中不忍。懵懂间,他就像大梦初醒一般大叫了一声。“啊!我在这里呐!”
卻明曾与同村大个子尤岸蟊在校打过一架,由于个子矮小,两人打了个平手。没过多久,尤岸蟊居然去欺负他的弟弟。他大吼一声,喝住了他。
巫老师被指定协助公安特派员的查案工作。m.julangge.com巫照刚到这所小学,很快就盯上了卻明。他对于他的声音洪亮,聪明活泼,反应奇快浑身不爽,感觉连心尖都难受。难道他与卻家有前世宿仇,往日积怨吗?没有。反正,作为老师的他,横看竖看看他不顺眼;看他就来气。你说,这事怪也不怪?
到区去赶集,虽有三十余华里的路程,但他早已跃跃欲试。老人阻止不了他,也想让他锻炼锻炼,就由他上路了。当他一个人走在狭窄,崎岖的小路上,走得筋疲力尽了也看不到一个人时,他内心后怕了,但此时却无法打退堂鼓。
附近农场分场中队长的儿子萧蔷约他来家玩耍,两人东翻西翻,竟将萧蔷父亲放在家里三抽桌内的五式四手枪翻出来了!
那动力电线是正在使用的输电线路,正是满负荷运转着。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呲呲”的触电的声音,接着,“啪”的一下,死死攥握着电线的身体飞速而笨重的坠进田里。强大的电流当即打得田里的水“噗噗噗”地起了若干水泡。模模糊糊中他听得耳际一片惊叫,呼喊声。可本能之中,仍牢牢地死攥着电线。田水翻滚的更厉害,更响了。人们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劳作,远远地围着他高声呼喊,但没有一个人赶于靠近。死神,正在向卻明一步步逼近。
巫老师知道他总是唯恐自己得不到读书。所以,当他说出此事不了结会影响到正常开课,卻明毕竟是小孩子,被他的软计谋弄得没了主意。
卻明的顽劣,是超出一般人的想象的,但也给自身带来过几乎灭顶的灾难!有一次,生产队在河边的沙坝田里插秧,田的上空是三股横空而过的动力电线,架线时本来就架得比较低矮,集体插秧的劳动场面面很是热火,在空中甩来扔去的秧苗有几兜被摔挂上了电线上,更加使电线垂的很低。卻明小孩心性,便与人打赌说,他能够跳起来抓住头上的动力电线。话音未落,逞能的他就真的“嗖”的一声,向上蹦去,“啪”的一下抓住了动力电线。
卻明一听那狗的叫声,便知道狗的个头,凶猛非同凡响。吓的慌里慌张的。听老人说,狗来扑咬,多半首当其冲的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人。这几个中年人心眼好,见卻明吓得得慌神,便停下来,让他走在队伍的正中间。
卻明只感觉腿部一阵辣乎乎的剧痛,还伴随着粗硬的狗胡须蜇人的刺痛。他全身心笼罩了一种恐惧和悲凉。用冻得僵硬的手艰难,缓慢地撸起裤腿一看,但见,恶狗已在他右腿肚上留下了三个清晰可怕的牙洞!右边的裤腿也被咬破。
他一瘸一拐到了区上。区公所周围三十余里,竟然杨梅颗粒不生。他很快就卖掉了杨梅,拿着钱到国营饭店去,买了一碗红米饭,一碗佛手瓜汤,端上店堂里的桌子上,正准备享用。没想到,一脚踩在睡卧于桌下的一条狗的身上,那狗“薨”的一声惊起,朝他一口咬来。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天下之事,总是无巧不成书!这后来这一口,偏生又咬在了前头那个伤口之上。这使得卻明痛的浑身冷汗,一下坐在了地上!
卻明家后山的原始森林里,满山遍野盛产野生杨梅。那杨梅个头虽小,却异乎寻常的甜。卻明在远离区公所的区中学读书,由于家里劳动力少,负担重,笔墨纸张总是节省了又节省。夏季放假,他背上一对当地流行的竹编饭箩,腰插镰刀,独自钻进密林里去,找到杨梅结的多结的好的树,“嗖嗖嗖”爬上树去,从早晨采撷到天已断黑,把两个随身带去的饭箩都装得满满的。
父亲拎着小腿粗细的木棍又狂吼着家里屋外寻找了一遍。他听着父亲发出的暴怒的声音,抖得厉害,但大气都不敢出。对他的找寻,持续了三天。到了第三天上午,父母对他的怒气,已转化成了对他的越来越深的担忧和牵挂。他不断听到母亲发出的伤心叹息和几乎带着哭声的呼唤。父亲也时不时在呆坐中凄楚的连连叹气,儿子啊,你就回来吧!老爹不打你!
巫老师说,管他问什么你都说是你干的。老师不会害你的。
他不敢从正门回家,他是从后阳沟走后门进的家。那时天已擦黑,他见父亲正与几位老友坐在院落里聊天。他垫着脚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二楼,在只有几个装粮食的大囤萝摆放的楼板上,转了一圈,选择最大的囤萝,用木墩垫了,爬上去,倒栽着钻了进去。
事情定了板,巫照内心窃喜,以为少年犯不久就会被带走了。卻清被派去的人从田里喊来,闻听前情后果,暴怒得险些出手打了巫照。他指着巫照鼻梁大吼,你小子就不是一个人!你干这种丧尽天良,没良心的事,早晚一定会遭到报应!
那时的战斗片影响力非凡,几乎所有的孩子对枪都充满了膜拜。两人颤抖着打开套子和绸布,将乌黑铮亮的手枪拿出来,开始比比划划的玩耍。玩着玩着,他们开始试着抠动起扳机。当卻明再一次一抠动扳机,只听“呯”的一声巨响,啪”的一声响亮,枪响之后,子弹直接打在了墙壁之上!卻明一下吓得心跳骤然急跳,他站起身来朝外就跑。
他正要再说什么,巫老师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你听我的还会有错吗?!
尤岸蟊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仗着自己又长高了半个头,丝毫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他不声不响,转身朝他扑了过来!卻明判断,自己可能已经打不过他了,但又绝对不能处于下风。他记起了孙子兵法里声东击西之策,灵机一动,指着大个子身后猛然大吼了一声。乘尤岸蟊茫然转身之机,顺手从地下捡起了一块石头紧握在右手手心里。等对方发觉身后无人,感觉上当后更加恼怒,转身挥拳直击他身体。他飞快一迈,躲过了他的拳头,紧接着右拳挥出,握着石头的右手击在尤的嘴角上。尤岸蟊“当即哇”的大叫一声,牙齿被打的东倒西歪,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水。
他说,我不晓得是什么事情,如何承认嘛?!
鉴于他的种种“劣迹”;鉴于巫照对他的直观判断,巫照一咬牙,这事儿是你也是你,不是你也是你了!他决定对他软硬兼施,诓哄吓诈。有这么一个事,你先把它一力承担过来了再说。过后,一切照常,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你是小孩子,过了就过了。你先承认是你干的,让大家过了这一关后,我们再来保你。你说是你干的大家都过关,否则,会影响到全大队不得安宁,尤其是学校不能正常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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