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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循循善诱:“陈国的将军同帝妃偶遇,二人相知相恋,将军为此率兵而起,夺取政权,导致陈国近五年的动乱。这二人的缘分,可有你的撺掇?”
所以当一开始,它看见蓐收空荡荡、光秃秃的堂舍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凶兽‘狁’,身形高大,威猛残暴,伴灾祸而生,叫人闻风丧胆。”
若说不想念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那必定是假话,但也只是在它偶尔同神君怄气、或者消食不畅,身体不爽利的情况下。
蓐收行到它身边,面上含了温润笑意:“这几年你东躲西藏,没空四处煽风点火,这世上少了多少灾祸战乱,你可晓得?连奈何桥都不用月月修缮,孟婆的腰椎劳损也好了许多。”
一只狸猫?
狁窝在云朵上翻了个身,它不明白人类为何对此孜孜不倦。如今它已经懂得了很多,发现了那些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的人尤其热衷这件事,他们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如何让同类流更多的血,并且他们往往只会让别人为自己卖命。虽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它喜欢,它已经不再是一团面目模糊的云雾,在历朝历代的战火和屠杀后,它逐渐变化出实体。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片土地还没建立起国度,驼铃与梆声从未于黄沙上响起,碧绿连绵的山脉甚至还只是一片无际汪洋。m.qiweishuwu.com
似是想起了什么,狁大惊失色:“你来找我,不是想砍我的头罢!”
除了额上的一簇乌羽,它的确像极了猫,尤其是蓬松毛绒的长尾,在它吃饱喝足心情极佳时,会偷偷地翘起来。
像狁这般拥有漫长生命的兽,是不用贪恋一时的自由快慰的,它有数之不尽的时间可以消磨。蓐收的洞府已经被它打造得舒适又好玩,即使见不到厮杀流血的场面,狁也不觉得遗憾。
仙人自西而来,踩着片泛着五彩的祥云,身侧是青鸾围绕相伴,衣袂翩然,身姿清越。他轻飘飘落在狁面前,声音温润如暖玉,十分悦耳,说的内容却不怎么中听。
那日天气不错,一碧如洗,惠风和畅。头上是暖融融的日光,下面是堆尸成山、浓烟滚滚的战场,狁懒洋洋蜷在一块云头上边,等着这场仗打完。
仙人的目光落在它身后尾巴上,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因为你实在太厉害了……这十年来凡间灾祸频发,民不聊生。据调查,似乎背后少不了你的动作。”
狁停滞在空中,好奇地观察底下交战的人们,他们在前一天还在协同作战,分享食物,第二天却用长矛扎向对方的身体,嘶吼着,呐喊着,面孔涨红而狰狞。
狁还没去过哪位神仙住的地方,在它想象之中,那应该是紫气缭绕,青鹤翩跹的绝妙仙境。
“你这个做神仙的,怎么这般寒酸?”
但他也会有些怪癖,譬如极其不喜玄色墨色,府上遍寻不到一丝乌黑之物;譬如种植的灵花灵草一定要整整齐齐,布局规整划一,十分死板。
狁烦躁不堪:“我受不了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找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狁大感委屈:“他们本就情投意合!是那皇帝横刀夺爱,我代月老之职,拨乱反正,促使破镜重圆,本该是功德一件。”
狁不觉得自己的名有什么特别,但他偏偏要在前边加个“阿”,这就变得十分亲昵。每次他这样温温柔柔地唤,它就忍不住甩动尾巴。
蓐收便伸手过来数,精致修长的指轻轻抓挠它的尖耳:“一、二……嗯?七根?”
狁在此时诞生。
狁当时便有些不悦,但他好歹用了“大”来形容,所以它可以暂且以礼相待一番。
那时候人类刚刚习惯直立行走,开始和同伴一起并肩作战猎取食物,逐渐学会用咽喉的位置出声交流。整个世界如同刚睁开眼的婴孩,崭新而充满未知。
“坐骑也是要休息的,我向来是个体恤下属的神君,今日没带他们。”
仙人笑得如春风般和煦:“楚国与南越虽是邻国,却一直相安无事。某段时间却频频有戍边将士失踪之事,双方将矛头指向彼此,最终引发长达十年的战争。那些失踪之人,可与你有关?” 毛绒绒的凶兽伏下身,向对方露出尖牙:“那些都是饱受戍边寒苦的可怜之人,我只不过善心大发,让他们回故乡照料爹娘罢了。孝悌之道,连我都晓得,你这做神仙的反倒不懂了。”
仙人从容不迫道:“好坏的脾气,你可见过这个?”
死这个字眼似乎不太恰当,“陨落”、“沉眠”更适合用来形容一名仙人的离世。人类会因饥饿或是流血而死,神仙的机缘尽了,也会陷入永恒的睡眠之中。
狁勃然大怒:“你才是小猫儿!我管你是谁,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咬烂你的袖子!”
狁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对的哦。”
他说:“咦,这里怎么有只大猫儿?”
嘴上说三年,事实是三年之后又三年、再三年。
“阿狁若是嫌弃,自己装点建设一番就好,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他缓缓摊开手,一缕银白光芒从左耳流转而下,于他掌心漂浮。
更何况蓐收就要死了。
十二、
数不尽多少个三年过去,昔日凶兽惨遭软禁在蓐收仙君的洞府之中,成天吃睡游戏,肥圆了一大圈。
十三、
它没有实体,仅仅是一团难以名状的气,尚未拥有太复杂的思维方式。狁会出现在暴丨乱出现的地方,如同将饴糖放置在地上后一路寻来的蚂蚁,流血与冲突便是它的养料。
蓐收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蓐收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神君,虽然传闻中他杀伐果断,冷面无情,但至少在府上,他只爱种花养草,看书下棋,以及逗弄日益肥圆的凶兽。
青衣神君负着手,慢悠悠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于山川河流之上进行追逐与逃亡的游戏,从太微山追到蓬莱海,桃花开了两三回,圆滚滚的凶兽终于停下。
狁理直气壮:“他日夜求神告佛,我感动于这份执着,便如了他的愿。只允许你们神仙显灵,不准我凶兽帮助世人么?”
俊美的仙君目光柔和又耐心,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叫它小猫儿,心情一般的时候叫它阿狁,心情差的时候……
长矛上绑着被磨得尖溜溜的石头,这使它危险而致命。后来长矛被更迅捷轻便的弓箭取代,再后来又出现了□□、铁剑,它们能更轻易地进入人的身体,引发更痛苦的喊叫。
狁眨了眨眼,圆润的瞳孔一轮,看向别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它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疾逃而去,几个纵跃翻滚间,便已在数百里的云层之外。
狁并不觉得自己乖,更不觉得自己是猫,但它被摸得很舒服,所以暂且可以不计较。
蓐收风轻云淡道:“追你就是我的要事。”
“你太顽劣了,再这么下去,找上你的人绝不会如我这般好说话,”仙人的声嗓温柔和缓,“且跟着我三年养养性子罢。”
真是岂有此理!狁从来不承认自己像猫。它知道自己在世间的名声:“凶兽”、“残暴”、“残忍”!狁很爱这些形容,所以绝不会允许自己同猫联系在一起,这实在不够威风。
狁发现了这一点,它瞪着圆溜溜的眼,大惊小怪道:“神君!你数数我额上的羽毛,一共有几根?”
这番话倒说得不错,狁的尾巴几乎就要忍不住翘起来,但它及时忍住了,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凶兽全身的毛陡然炸开,它一个翻身,跃到了另一片云上,如临大敌。
它怒目而视:“你没有别的要事么!追了我这么久,难道不用管其罪犯?”
玉一般的仙人并未着恼,他笑眯眯地道:“你想让我走?可惜不成,因为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它龇着牙道:“关你什么事!快滚。”
神君又摸了摸它的下巴:“真是只乖猫儿。”
这多么滑稽,又多么有趣。一开始狁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它知道,在每次这样乱糟糟一通过后,自己的力量会壮大,身体也变得轻盈,于是它很喜欢这种闹剧。
“哼,说得你好像有什么慈悲心肠一般,别以为我不知道,被你砍头的神仙妖兽数不胜数,你才是鼎鼎大名,叫人闻风丧胆。”
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主刑戮,乃刑罚之神。
譬如他十分喜爱七这个数:下棋七步之内必有杀招,每逢七日便待在府中休憩绝不出门,府上走廊有七道、大小花园有七座、待客的灵茶永远只备七种。
它决定更加和气一点:“既然晓得我厉害,还找上门来做什么?”
起先出现了一对尖耳,接着是颤动的胡须与尖利的爪,狁以地面上的人类的痛苦为食,最后幻化成——
“你是蓐收?我不信,你怎么没有乘着两条龙来。”
或许是一只作为战利品的野兔的归属,或许是这棵树以后究竟给谁休息居住。总之,在第一次冲突争执过后,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偏偏有不长眼的,来触它逆鳞。
说完,它将肚皮一翻,卧倒在云朵之上装起死来。
没有那种时候,蓐收在它面前永远都是笑吟吟的。
不知何处漾开一片风,将他额前鬓边的墨发徐徐吹拂,飘飞的发丝中,只见一条银色的小蛇盘踞在左耳之上,正缓缓游动。
仙人眯着好看的眼,仍是十足的耐心温柔:“小猫儿,你一口一个神仙,可知道我是谁?掌管什么的?”
仙人气定神闲:“大燕国的皇帝偶然得到一封秘密地图,促使他提前发动南侵战争,这地图难道不是你给他的?”
] 仙人循循善诱:“陈国的将军同帝妃偶遇,二人相知相恋,将军为此率兵而起,夺取政权,导致陈国近五年的动乱。这二人的缘分,可有你的撺掇?”
所以当一开始,它看见蓐收空荡荡、光秃秃的堂舍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凶兽‘狁’,身形高大,威猛残暴,伴灾祸而生,叫人闻风丧胆。”
若说不想念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那必定是假话,但也只是在它偶尔同神君怄气、或者消食不畅,身体不爽利的情况下。
蓐收行到它身边,面上含了温润笑意:“这几年你东躲西藏,没空四处煽风点火,这世上少了多少灾祸战乱,你可晓得?连奈何桥都不用月月修缮,孟婆的腰椎劳损也好了许多。”
一只狸猫?
狁窝在云朵上翻了个身,它不明白人类为何对此孜孜不倦。如今它已经懂得了很多,发现了那些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的人尤其热衷这件事,他们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如何让同类流更多的血,并且他们往往只会让别人为自己卖命。虽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它喜欢,它已经不再是一团面目模糊的云雾,在历朝历代的战火和屠杀后,它逐渐变化出实体。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片土地还没建立起国度,驼铃与梆声从未于黄沙上响起,碧绿连绵的山脉甚至还只是一片无际汪洋。m.qiweishuwu.com
似是想起了什么,狁大惊失色:“你来找我,不是想砍我的头罢!”
除了额上的一簇乌羽,它的确像极了猫,尤其是蓬松毛绒的长尾,在它吃饱喝足心情极佳时,会偷偷地翘起来。
像狁这般拥有漫长生命的兽,是不用贪恋一时的自由快慰的,它有数之不尽的时间可以消磨。蓐收的洞府已经被它打造得舒适又好玩,即使见不到厮杀流血的场面,狁也不觉得遗憾。
仙人自西而来,踩着片泛着五彩的祥云,身侧是青鸾围绕相伴,衣袂翩然,身姿清越。他轻飘飘落在狁面前,声音温润如暖玉,十分悦耳,说的内容却不怎么中听。
那日天气不错,一碧如洗,惠风和畅。头上是暖融融的日光,下面是堆尸成山、浓烟滚滚的战场,狁懒洋洋蜷在一块云头上边,等着这场仗打完。
仙人的目光落在它身后尾巴上,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因为你实在太厉害了……这十年来凡间灾祸频发,民不聊生。据调查,似乎背后少不了你的动作。”
狁停滞在空中,好奇地观察底下交战的人们,他们在前一天还在协同作战,分享食物,第二天却用长矛扎向对方的身体,嘶吼着,呐喊着,面孔涨红而狰狞。
狁还没去过哪位神仙住的地方,在它想象之中,那应该是紫气缭绕,青鹤翩跹的绝妙仙境。
“你这个做神仙的,怎么这般寒酸?”
但他也会有些怪癖,譬如极其不喜玄色墨色,府上遍寻不到一丝乌黑之物;譬如种植的灵花灵草一定要整整齐齐,布局规整划一,十分死板。
狁烦躁不堪:“我受不了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找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狁大感委屈:“他们本就情投意合!是那皇帝横刀夺爱,我代月老之职,拨乱反正,促使破镜重圆,本该是功德一件。”
狁不觉得自己的名有什么特别,但他偏偏要在前边加个“阿”,这就变得十分亲昵。每次他这样温温柔柔地唤,它就忍不住甩动尾巴。
蓐收便伸手过来数,精致修长的指轻轻抓挠它的尖耳:“一、二……嗯?七根?”
狁在此时诞生。
狁当时便有些不悦,但他好歹用了“大”来形容,所以它可以暂且以礼相待一番。
那时候人类刚刚习惯直立行走,开始和同伴一起并肩作战猎取食物,逐渐学会用咽喉的位置出声交流。整个世界如同刚睁开眼的婴孩,崭新而充满未知。
“坐骑也是要休息的,我向来是个体恤下属的神君,今日没带他们。”
仙人笑得如春风般和煦:“楚国与南越虽是邻国,却一直相安无事。某段时间却频频有戍边将士失踪之事,双方将矛头指向彼此,最终引发长达十年的战争。那些失踪之人,可与你有关?” 毛绒绒的凶兽伏下身,向对方露出尖牙:“那些都是饱受戍边寒苦的可怜之人,我只不过善心大发,让他们回故乡照料爹娘罢了。孝悌之道,连我都晓得,你这做神仙的反倒不懂了。”
仙人从容不迫道:“好坏的脾气,你可见过这个?”
死这个字眼似乎不太恰当,“陨落”、“沉眠”更适合用来形容一名仙人的离世。人类会因饥饿或是流血而死,神仙的机缘尽了,也会陷入永恒的睡眠之中。
狁勃然大怒:“你才是小猫儿!我管你是谁,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咬烂你的袖子!”
狁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对的哦。”
他说:“咦,这里怎么有只大猫儿?”
嘴上说三年,事实是三年之后又三年、再三年。
“阿狁若是嫌弃,自己装点建设一番就好,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他缓缓摊开手,一缕银白光芒从左耳流转而下,于他掌心漂浮。
更何况蓐收就要死了。
十二、
数不尽多少个三年过去,昔日凶兽惨遭软禁在蓐收仙君的洞府之中,成天吃睡游戏,肥圆了一大圈。
十三、
它没有实体,仅仅是一团难以名状的气,尚未拥有太复杂的思维方式。狁会出现在暴丨乱出现的地方,如同将饴糖放置在地上后一路寻来的蚂蚁,流血与冲突便是它的养料。
蓐收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蓐收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神君,虽然传闻中他杀伐果断,冷面无情,但至少在府上,他只爱种花养草,看书下棋,以及逗弄日益肥圆的凶兽。
青衣神君负着手,慢悠悠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于山川河流之上进行追逐与逃亡的游戏,从太微山追到蓬莱海,桃花开了两三回,圆滚滚的凶兽终于停下。
狁理直气壮:“他日夜求神告佛,我感动于这份执着,便如了他的愿。只允许你们神仙显灵,不准我凶兽帮助世人么?”
俊美的仙君目光柔和又耐心,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叫它小猫儿,心情一般的时候叫它阿狁,心情差的时候……
长矛上绑着被磨得尖溜溜的石头,这使它危险而致命。后来长矛被更迅捷轻便的弓箭取代,再后来又出现了□□、铁剑,它们能更轻易地进入人的身体,引发更痛苦的喊叫。
狁眨了眨眼,圆润的瞳孔一轮,看向别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它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疾逃而去,几个纵跃翻滚间,便已在数百里的云层之外。
狁并不觉得自己乖,更不觉得自己是猫,但它被摸得很舒服,所以暂且可以不计较。
蓐收风轻云淡道:“追你就是我的要事。”
“你太顽劣了,再这么下去,找上你的人绝不会如我这般好说话,”仙人的声嗓温柔和缓,“且跟着我三年养养性子罢。”
真是岂有此理!狁从来不承认自己像猫。它知道自己在世间的名声:“凶兽”、“残暴”、“残忍”!狁很爱这些形容,所以绝不会允许自己同猫联系在一起,这实在不够威风。
狁发现了这一点,它瞪着圆溜溜的眼,大惊小怪道:“神君!你数数我额上的羽毛,一共有几根?”
这番话倒说得不错,狁的尾巴几乎就要忍不住翘起来,但它及时忍住了,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凶兽全身的毛陡然炸开,它一个翻身,跃到了另一片云上,如临大敌。
它怒目而视:“你没有别的要事么!追了我这么久,难道不用管其罪犯?”
玉一般的仙人并未着恼,他笑眯眯地道:“你想让我走?可惜不成,因为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它龇着牙道:“关你什么事!快滚。”
神君又摸了摸它的下巴:“真是只乖猫儿。”
这多么滑稽,又多么有趣。一开始狁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它知道,在每次这样乱糟糟一通过后,自己的力量会壮大,身体也变得轻盈,于是它很喜欢这种闹剧。
“哼,说得你好像有什么慈悲心肠一般,别以为我不知道,被你砍头的神仙妖兽数不胜数,你才是鼎鼎大名,叫人闻风丧胆。”
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主刑戮,乃刑罚之神。
譬如他十分喜爱七这个数:下棋七步之内必有杀招,每逢七日便待在府中休憩绝不出门,府上走廊有七道、大小花园有七座、待客的灵茶永远只备七种。
它决定更加和气一点:“既然晓得我厉害,还找上门来做什么?”
起先出现了一对尖耳,接着是颤动的胡须与尖利的爪,狁以地面上的人类的痛苦为食,最后幻化成——
“你是蓐收?我不信,你怎么没有乘着两条龙来。”
或许是一只作为战利品的野兔的归属,或许是这棵树以后究竟给谁休息居住。总之,在第一次冲突争执过后,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偏偏有不长眼的,来触它逆鳞。
说完,它将肚皮一翻,卧倒在云朵之上装起死来。
没有那种时候,蓐收在它面前永远都是笑吟吟的。
不知何处漾开一片风,将他额前鬓边的墨发徐徐吹拂,飘飞的发丝中,只见一条银色的小蛇盘踞在左耳之上,正缓缓游动。
仙人眯着好看的眼,仍是十足的耐心温柔:“小猫儿,你一口一个神仙,可知道我是谁?掌管什么的?”
仙人气定神闲:“大燕国的皇帝偶然得到一封秘密地图,促使他提前发动南侵战争,这地图难道不是你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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