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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郎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是希望，不仅我有事情的时候，你能提点我；如果你问我什么事情，我也都会跟你说。否则的话，我就是欺负你这做兄弟得了。”
侍郎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道:“哦，你问这个啊……”
“……”
侍郎又是一声长叹:“哎----，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想来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会关心。
赵孟頫道:“绝无此意，只是一时想不出该问什么？”
赵孟頫道:“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侍郎道:“刚才既然说，咱们今天有机缘，反正我是信的，我就跟兄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
“大人，那车里装的……”
“别客气啦。今儿也别再聊了，再聊就该天亮了，明儿还得点卯呢，咱们来日方长。”侍郎说着，也就停下了脚步。
侍郎知道，这些事情定是赵孟頫万万没想到的，看着赵孟頫诧异得表情，侍郎笑道:“这就叫，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活法儿。”
侍郎道:“不算客气，你可以当我是功利。不过，对兄弟你，我却有一言相劝。”
赵孟頫觉得有理，答道:“大人点拨，某受益匪浅。”
“对啊，否则呢？”
“.…..”
侍郎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跟他们说，你是内定的直学士？”
赵孟頫回过神来道:“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问的。”
侍郎道:“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自认也不算是小人……”
“要说读书呢，我也读过几年，我爹当初也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想让我考取功名，所以找了先生教我。但我真不是那块料，挨了不少板子，也没学出个样儿来。”
“什么大人小人的，”侍郎一摆手，然后若无其事答道，“是丞相府来人把车拉走了，顺便求情，把人给放了。”
赵孟頫道:“那这么说，大人说的是事情？我自己怎么不知？”
赵孟頫一听这口气，心想，糟了，怕还是问了不该问的，马上说道:“大人若是不方便说，切莫勉强。”
“……”
赵孟頫应道:“言出必行！”
[a1]知事，金、元首领官，元设于提刑按察司、肃政廉访司、诸路总管府等，掌案牍和管辖官吏，为经历之副职；散府、上州亦设，位在提空案牍之上。正七品至八品不等。
侍郎很得意，说道:“没听说过吧？你瞧，对你来说，家常便饭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可对我们来说，稀松平常的，你也可能闻所未闻。”
侍郎笑道:“也难怪总有人说书生没用，关键时刻不提气。可问的多了，我都替你想到好几个了，别着急，你慢慢想。”
侍郎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我爹教我做生意的时候，就告诉我说，吹吹牛皮，算不得说瞎话，只要不是捕风捉影，至少不能无中生有。”说罢得意地看看赵孟頫。
侍郎笑道:“你瞧，读书人小心眼儿了吧？我都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即使是平日里，你来问我，我也会对你说的。”
◇◆◇本章注释◇◆◇
侍郎摆摆手道:“光说了不算。你现在就可以问我些问题，你看我是不是对你耍心思。人这个东西，一试就能试出来。”
侍郎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临上车，还不忘回身朝赵孟頫做了个击掌的动作，喊道:“别忘了啊！”
赵孟頫被这话也逗乐了，不禁品味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有意思。”
“可巧，到了这一朝，又没了科举，我爹就给我捐了个八品的知事[a1]。也是我运气好，一路磕磕绊绊，居然混到了四品侍郎。”
赵孟頫道:“大人请讲。”
赵孟頫道:“不好这么讲，到时候大人也得升迁呢。”
赵孟頫心中五味杂陈，知道他这是明哲保身之法，虽不甚君子，可难道算是小人么？更何况当前这朝廷……如果这种人更多一些，说不定改朝换代还能快些吧。
“……”
侍郎终于下定决心道:“其实呢，我本是商人家出身……”
侍郎道:“我若是你，我肯定不会问这个。”
“是啊。”
“所以呢，你就是说了，你瞧不起我，我也不会恼，因为我都瞧不起我们自己。www.yywenxuan.com”
“没看啊。”
说罢，二人都上了车，快马扬鞭，朝城门而去。
侍郎笑道:“你是局中人，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但大汗身边的近臣，都知道，那么，这个小圈子的人也就都知道了。所以说啊，用不了多久，保不齐谁是谁的大人呢”
赵孟頫道:“大人仁义！”
侍郎道:“咱们不一样，我是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清楚的，这个四品侍郎，基本就是到头了。不过呢，我当你是我的福星，日后还得托你关照。”
“那车里装的是什么，您看了吗？”
赵孟頫心想，这侍郎虽然无甚大志，但似乎倒也不算猥琐，但一时又想不出该问什么。
赵孟頫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惭愧，说道:“那是孟頫小人心了，大人请讲。”
赵孟頫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侍郎才是高人，竟然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侍郎道:“如今蒙人天下，废了科举，且无论谁高兴，谁不高兴，毕竟不再是‘士农工商’，而是‘九儒十丐’。今天你也见了，那些商人都是神通广大，得罪不得，否则，无论你是什么圣贤达人，也都是寸步难行啊。”
赵孟頫猛然有了想法，问道:“那马克波罗和那车货物去了哪里？”
赵孟頫一头雾水:“请大人明示。”
“那您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您就让他给拉走了？”
侍郎看他为难的样子，说道:“你是怕我诳你不成？”
赵孟頫一看，前面已经能看到，远处黑黢黢的城墙轮廓:“可不，碧云山庄那边都该散场了。大人先上车吧。”
侍郎马上打断赵孟頫:“兄弟，你别说！我不仅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丞相府来人拉走，再好不过，我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不知道。”
赵孟頫道:“不关心什么？”
赵孟頫中肯答道:“大人言之有理。”
赵孟頫道:“桑哥丞相府？”
侍郎听罢哈哈大笑道:“你还就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哈哈哈哈。”
赵孟頫笑道:“我也不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有道是‘人抬人是宝，人踩人寸步难行’，您不过是当着众人抬举我，好让他们高看一眼。”
赵孟頫听到这里，心中感叹，自己若不是有士族的身份，倘若从个八品小吏入仕，就算再多上几年，也未必能做到侍郎。这般小民的智慧，也真是让自己佩服。
] 侍郎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是希望，不仅我有事情的时候，你能提点我；如果你问我什么事情，我也都会跟你说。否则的话，我就是欺负你这做兄弟得了。”
侍郎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道:“哦，你问这个啊……”
“……”
侍郎又是一声长叹:“哎----，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想来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会关心。
赵孟頫道:“绝无此意，只是一时想不出该问什么？”
赵孟頫道:“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侍郎道:“刚才既然说，咱们今天有机缘，反正我是信的，我就跟兄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
“大人，那车里装的……”
“别客气啦。今儿也别再聊了，再聊就该天亮了，明儿还得点卯呢，咱们来日方长。”侍郎说着，也就停下了脚步。
侍郎知道，这些事情定是赵孟頫万万没想到的，看着赵孟頫诧异得表情，侍郎笑道:“这就叫，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活法儿。”
侍郎道:“不算客气，你可以当我是功利。不过，对兄弟你，我却有一言相劝。”
赵孟頫觉得有理，答道:“大人点拨，某受益匪浅。”
“对啊，否则呢？”
“.…..”
侍郎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跟他们说，你是内定的直学士？”
赵孟頫回过神来道:“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问的。”
侍郎道:“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自认也不算是小人……”
“要说读书呢，我也读过几年，我爹当初也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想让我考取功名，所以找了先生教我。但我真不是那块料，挨了不少板子，也没学出个样儿来。”
“什么大人小人的，”侍郎一摆手，然后若无其事答道，“是丞相府来人把车拉走了，顺便求情，把人给放了。”
赵孟頫道:“那这么说，大人说的是事情？我自己怎么不知？”
赵孟頫一听这口气，心想，糟了，怕还是问了不该问的，马上说道:“大人若是不方便说，切莫勉强。”
“……”
赵孟頫应道:“言出必行！”
[a1]知事，金、元首领官，元设于提刑按察司、肃政廉访司、诸路总管府等，掌案牍和管辖官吏，为经历之副职；散府、上州亦设，位在提空案牍之上。正七品至八品不等。
侍郎很得意，说道:“没听说过吧？你瞧，对你来说，家常便饭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可对我们来说，稀松平常的，你也可能闻所未闻。”
侍郎笑道:“也难怪总有人说书生没用，关键时刻不提气。可问的多了，我都替你想到好几个了，别着急，你慢慢想。”
侍郎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我爹教我做生意的时候，就告诉我说，吹吹牛皮，算不得说瞎话，只要不是捕风捉影，至少不能无中生有。”说罢得意地看看赵孟頫。
侍郎笑道:“你瞧，读书人小心眼儿了吧？我都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即使是平日里，你来问我，我也会对你说的。”
◇◆◇本章注释◇◆◇
侍郎摆摆手道:“光说了不算。你现在就可以问我些问题，你看我是不是对你耍心思。人这个东西，一试就能试出来。”
侍郎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临上车，还不忘回身朝赵孟頫做了个击掌的动作，喊道:“别忘了啊！”
赵孟頫被这话也逗乐了，不禁品味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有意思。”
“可巧，到了这一朝，又没了科举，我爹就给我捐了个八品的知事[a1]。也是我运气好，一路磕磕绊绊，居然混到了四品侍郎。”
赵孟頫道:“大人请讲。”
赵孟頫道:“不好这么讲，到时候大人也得升迁呢。”
赵孟頫心中五味杂陈，知道他这是明哲保身之法，虽不甚君子，可难道算是小人么？更何况当前这朝廷……如果这种人更多一些，说不定改朝换代还能快些吧。
“……”
侍郎终于下定决心道:“其实呢，我本是商人家出身……”
侍郎道:“我若是你，我肯定不会问这个。”
“是啊。”
“所以呢，你就是说了，你瞧不起我，我也不会恼，因为我都瞧不起我们自己。www.yywenxuan.com”
“没看啊。”
说罢，二人都上了车，快马扬鞭，朝城门而去。
侍郎笑道:“你是局中人，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但大汗身边的近臣，都知道，那么，这个小圈子的人也就都知道了。所以说啊，用不了多久，保不齐谁是谁的大人呢”
赵孟頫道:“大人仁义！”
侍郎道:“咱们不一样，我是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清楚的，这个四品侍郎，基本就是到头了。不过呢，我当你是我的福星，日后还得托你关照。”
“那车里装的是什么，您看了吗？”
赵孟頫心想，这侍郎虽然无甚大志，但似乎倒也不算猥琐，但一时又想不出该问什么。
赵孟頫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惭愧，说道:“那是孟頫小人心了，大人请讲。”
赵孟頫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侍郎才是高人，竟然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侍郎道:“如今蒙人天下，废了科举，且无论谁高兴，谁不高兴，毕竟不再是‘士农工商’，而是‘九儒十丐’。今天你也见了，那些商人都是神通广大，得罪不得，否则，无论你是什么圣贤达人，也都是寸步难行啊。”
赵孟頫猛然有了想法，问道:“那马克波罗和那车货物去了哪里？”
赵孟頫一头雾水:“请大人明示。”
“那您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您就让他给拉走了？”
侍郎看他为难的样子，说道:“你是怕我诳你不成？”
赵孟頫一看，前面已经能看到，远处黑黢黢的城墙轮廓:“可不，碧云山庄那边都该散场了。大人先上车吧。”
侍郎马上打断赵孟頫:“兄弟，你别说！我不仅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丞相府来人拉走，再好不过，我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不知道。”
赵孟頫道:“不关心什么？”
赵孟頫中肯答道:“大人言之有理。”
赵孟頫道:“桑哥丞相府？”
侍郎听罢哈哈大笑道:“你还就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哈哈哈哈。”
赵孟頫笑道:“我也不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有道是‘人抬人是宝，人踩人寸步难行’，您不过是当着众人抬举我，好让他们高看一眼。”
赵孟頫听到这里，心中感叹，自己若不是有士族的身份，倘若从个八品小吏入仕，就算再多上几年，也未必能做到侍郎。这般小民的智慧，也真是让自己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