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恬你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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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头只见莲座佛光大盛，朵朵绽开。

    天庭与人间并无太大不同，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神仙不需要睡眠，但我还是保持着在人间的习惯。这时候父亲和大哥都是在打坐悟道，连哪吒也在月光下练着比他人高半米的金枪，就显得我格外惫懒。好在我办事细心不出纰漏，父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今天到家，感觉家里分外不同，在门口就闻见了暗暗的莲香，瞧见大厅里那一抹明黄，更坐实了坊间普贤真人入佛的传闻。

    我不敢违抗父命，连兄弟都没见到，就这么匆忙上路了。路上他冷漠疏离，我们坐在同一个莲座上也相隔一仗远。突然身上有两股力量交汇，强撑开经脉，让我浑身疼痛，手背攥出了青筋。按父亲的说法我应该是除去了仙班，转投佛门，道法之力理应越来越弱了却于无，却越演越盛仿佛誓要与佛法一较高低。

    不久师父普贤真人入佛。虽是师徒我们却也已经几十年没有见面，我来到仙界之后也断断续续地给他写过几封信，信交付了仙鹤童子，却一直没有回信。我只当师傅乐得当地仙，我在仙界所见新奇之事对他来说不过尔尔，就不再寄信，投入到新生活中。听说他入佛的消息，我一直也不信，仿佛昨日我还见他拿吴钩双剑大破寒冰阵，抬手间覆灭一个军队，他神采奕奕地看着我“好徒儿，为师这双剑厉不厉害？等杀完这些杂碎，回去慢些耍给你看，精进精进你三脚猫的道法。“

    “入佛要斩断与人间的因果，和你是我最后一条因果线。现你非仙非佛自不受因果控住，我也真正入佛。”

    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不难想象，要是道法胜了佛法，我岂不还是仙？就算做个散仙，到家央求央求父亲，批个小小地官职也能继续过我的安乐日子。我就有意引导道法逼迫佛法到经脉末端，尝试着把佛法导出。没想这佛法倒是窝囊得很，怕自己消失就钻到了道法里与它融为一体。

    “师父这是何意，让我辞别家门去你门下做个沙弥？我可舍不得自己一头秀发”一开口我就知道自己的话不成体统，却忍不住反唇相讥。我总想是他念师徒之情，才把我要去。但隐隐又觉得不是这样。

    我收回了注意力才发现，不知何时师父的手就已经搭在我的手腕上。经脉里的斗法估计也是他的杰作。没有笑的他让我有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扶周灭纣后，父亲大哥金吒三弟哪吒和我肉身成圣，位列天庭仙班。

    不知是谁之前嫌父亲死板教条，应付着忒麻烦，见到调头就走。眼前的人熟悉而又陌生，佛法是好，但这么彻头彻尾地改变了一个人，莫不是什么邪法？

    他头顶三千烦恼丝掉了个干净，手上还有模有样地摆弄着佛珠，笑吟吟地和父亲品茶聊天。

    “木吒，你怎么和你师父说话呢！此事普贤菩萨和我已经商定好，吃穿用度那边都有，家里也没什么可拿的，抓紧时间上路吧。”

    师父？不对应该是普贤菩萨看见我，放下了茶盏：“木吒到了，来向父亲辞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