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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回头说：“你不是担心我作弊吗？一起去吧。”
青青冷淡地说：“那就不进去了。”
她不进门，闫笑文更加松弛，沉吟着说：“他们可以回避吗？我有事跟你聊。”
青青熟门熟路，开进一个产业园区，停在办公楼前。她熄火推门，说：“我去找他。”
青青眉头一挑，说：“监听？”
她说：“她知道我吗？”
我冷笑道：“你命好，没吃过苦，没经历绝望。命运都是固定的，计划来计划去，有用吗？命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抵抗毫无意义。”
我说：“等下，我打你电话，你接通后别挂。”
青青说：“我赢了呢？”
他说：“确实，当然，我并不是抹杀我们的情感，它依然是宝贵的，值得怀念的。”
闫笑文头一侧，冲我们努努嘴。“他们是？”
“怎么办？她会不会气到要打人？”小聚钻到我胳膊底下，探出个小脑袋。
脚步声比之前重，重重按电梯的声音，咔咔按。小聚瞪圆眼睛看着我，小小年纪也觉察不妙。“她要下来了！”
青青陷入沉默，我不明白，怎么这种时候，她居然落于下风，站得是挺稳，背后的拳头却剧烈颤抖，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把所有不该表露的情绪，全部吸回。
4
轻不可闻一句：“谢谢。”
他说：“是的。”
青青从后视镜望着我，眼神奇奇怪怪，透着怜悯：“宋先生你不用跟我嘴硬，我们之间非常坦诚，没有所谓的真相。”
脚步声停，“闫笑文在吗？”估计她在问公司前台，传来年轻清脆的女声：“我们公司好像没有这个人。”
她说：“在里面吗？”
“你怎么来了？”闫笑文的语气微微惊讶，然而举止随意，并不局促。我心想：“又是个狠人。”
我猛地坐起。“去昆明是往南，那先去南昌，顺路。”
他说：“我们都有问题，没有绝对的对错，不能全怪你。”
他说：“洗菜呢，准备做饭，我就不喊她了。”
“不会，你查查。”
青青说话的语调带着诧异：“你是不是新来的？”
5
他说：“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从工作到爱情，折磨了我很久。”
我说：“你赢了，跟你计划一样的话，我老老实实写歌。”
青青说：“对。”
青青哭笑不得。“至于吗？”她问了我号码，拨通后放进口袋，“满意了？”
闫笑文也不问出差作甚带着孩子，自然地敞开门。“那进来吧，先喝点水。”提了双浅咖色家居拖鞋，往前送送，“换鞋。”
前台回来了。“您好，人事说确实有个叫闫笑文的员工，不过三个月前离职了。”
我和小聚一听，缩回踏出的脚，唯青青命是从。她的右手放在背后，握紧拳头，指关节发白，我忍不住叹口气，被小聚警告地瞪了一眼。
“小姐你好，真没有这个人。”
他中等身高，穿着浅蓝卫衣，肚子微微鼓起，从他白净面庞上分辨不出情绪。青青背对我们，看不到她的眼神，只听得语气也很平常：“正好出差路过。”
她爸拉高嗓门喊道：“我巴不得把你工作搅黄呢，听爸一句劝，别搞什么异地恋，赶紧回南昌。你跟笑文，异地恋几年了，这么下去啥时才能结婚。”
小聚下意识抓住我的手，我低头一看，她小脸紧张，目不转睛，屋内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她说：“这还要找机会？”
这姑娘没完没了，搞得我十分烦躁。“爸妈催婚，异地恋，家庭尚未建立，就面临破裂。管我这么多，管好自己吧。”
“别说。”
青青说：“来了来了，强者的不解释，是无须认同。弱者的不解释，是无力反驳。”
青青扭头，却目光向下，并未望向我们，飞快地说：“你俩就在这里等我，很快。”
他说：“其实我早就打算跟你坦白，但你太忙了，找不到机会。”
“麻烦你问下人事部，闫笑文肯定在这里工作。”
我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青青毕竟年轻，开始反击。“事实证明，我的人生规划得基本顺利。宋先生，有些话不中听，但说了，可能对你创作有帮助。”
我挥挥手，等她下车，小聚爬到后座，凑过小脸，跟我一起挤着死盯手机。信号有杂音，电梯“叮”的一下，无声十几秒，电梯又“叮”的一下，然后是青青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青青摇头道：“既然打赌了，我不会占你便宜。”
她说：“你有新女朋友了？”
青青介绍道：“同事和他小孩，一块出差。”
青青趁机一踩油门，变道冲到前面。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某个小区门口，每栋楼的楼层不高，掩映在繁茂树木中。
青青笑了，抿抿嘴，说：“我这就改导航。”
青青认真回道：“宋先生不用担心，我和你不一样，我做事遵从计划。每步走对，全部就对。”
“岩姐的客人，爸你别捣乱。”
“也不算，到这家公司三个多月了。”
我和小聚震惊地对视，我开始后悔，真不应该和她斗气，我隐约有点担忧，似乎不得了的事情即将发生，而我是掀开笼罩真相幕布的人。
我不在乎她的反感，正如我也不在乎她的礼貌，索性闭目养神。
我跟小聚不由自主点头如捣蒜。
她说得恳切，分不清是否在说真心话，或者纯属羞辱我。
她说：“听你的意思，问题出在我身上。”
“有人？你老板？正好，请陈岩小姐听电话。”
小聚说：“青青姐怎么半天不动？”
面包车灵活穿行，青青一改往日谨慎的驾驶风格，双手在方向盘上飞速搓动，搓得我的心一紧一紧。
青青手指轻点口袋的声音，可能是她的习惯。
远去的脚步声很轻微，有节奏地敲击木头的声音，噔噔噔噔，她不敲口袋，改敲桌子了。
他说：“一旦跟你谈心，你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我特别彷徨。幸好你这次来了，不然我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爸，哪能说辞就辞，回头再讲，旁边有人呢。”
青青掩饰不住对我的反感，哼了一声，又觉得不够礼貌。“宋先生你太偏激。”
青青打着方向盘，循循善诱道：“没灵感？路上风景好的地方特别多，你随时停，拥抱拥抱大自然，灵感就来了。”
她说：“你觉得是折磨？”
我说：“不写。”
我安抚她：“别怕，出事叔叔就报警。”
是让你换个工作了吗！”
他说：“知道，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很感激她。”
闫笑文挠挠头，说：“确实不方便。”
身旁扑通一声，小聚目瞪
闫笑文想了想，我发现，他思考时的表情跟青青一模一样，几年感情，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青青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你经常忘记换鞋，我每次都催，现在换成你催我了。”她没接，“进去方便吗？”
上了五楼，青青掏出钥匙，迟疑一下，没有直接开门，按了门铃。我对她刮目相看，肃然起敬。这种时刻，能保持体面，送出不必要的尊重，至少我做不到。
我说：“可能腿软。”
这种怜悯让我更生气了，无名火起。“我们打赌吧，如果跟你计划的不一样，以后别管我，好吗？我自己送小聚去昆明。”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几乎睡了全程，青青和小聚窃窃私语，半梦半醒中一句也听不清。驶入南昌市，我翻身而起提醒她：“你没提前打电话吧？”
这女孩喝鸡汤长大的吗？我突然生气了，骂我打我，都不是什么事，但我真的拼过命，她不能抹杀我这二十年的苦苦挣扎。
青青十分无奈。“爸，我们的事情，有我们的规划，不跟你说了，就这样。”
小聚抓着我。“叔叔，我有些害怕，青青姐没事吧？”
我跟小聚大气不敢喘，瞟了眼青青侧脸，她正咬牙超车，与一辆白色小轿车互不相让，小轿车狂按喇叭，车主摇下车窗，开口一堆方言脏话。
我说：“异地恋几年，还计划顺利，去南昌，让你看看生活的真相。”
她说：“你应该直接告诉我的，为什么要拖？”
我说：“你不是觉得凡事都可计划吗？去南昌，你男朋友在南昌吧？”
他说：“你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
我说：“怕你作弊。”
车门“砰”地被拉开，青青面色煞白，不发一言，启动面包车。
听筒安静数秒，前台问：“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门开了，我和小聚不约而同身子一绷，目不斜视。
我说：“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的经历，不解释，随便你说。”
她说：“只知道你辞职了。”
青青不听话，强行追击道：“我也算见过很多有才华的男人，有的勤奋坚强，有的好吃懒做，最讨厌其中一种，遇到点挫折立刻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更严重的像你这样，不光消极，还见不得别人好。”
青青一怔。“为什么？”
我也看她。“很生气的样子。”
青青挂了电话，启动面包车，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笑着跟我说：“宋先生，写歌方面，你需要我协助的，尽管吩咐。”
] 青青回头说：“你不是担心我作弊吗？一起去吧。”
青青冷淡地说：“那就不进去了。”
她不进门，闫笑文更加松弛，沉吟着说：“他们可以回避吗？我有事跟你聊。”
青青熟门熟路，开进一个产业园区，停在办公楼前。她熄火推门，说：“我去找他。”
青青眉头一挑，说：“监听？”
她说：“她知道我吗？”
我冷笑道：“你命好，没吃过苦，没经历绝望。命运都是固定的，计划来计划去，有用吗？命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抵抗毫无意义。”
我说：“等下，我打你电话，你接通后别挂。”
青青说：“我赢了呢？”
他说：“确实，当然，我并不是抹杀我们的情感，它依然是宝贵的，值得怀念的。”
闫笑文头一侧，冲我们努努嘴。“他们是？”
“怎么办？她会不会气到要打人？”小聚钻到我胳膊底下，探出个小脑袋。
脚步声比之前重，重重按电梯的声音，咔咔按。小聚瞪圆眼睛看着我，小小年纪也觉察不妙。“她要下来了！”
青青陷入沉默，我不明白，怎么这种时候，她居然落于下风，站得是挺稳，背后的拳头却剧烈颤抖，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把所有不该表露的情绪，全部吸回。
4
轻不可闻一句：“谢谢。”
他说：“是的。”
青青从后视镜望着我，眼神奇奇怪怪，透着怜悯：“宋先生你不用跟我嘴硬，我们之间非常坦诚，没有所谓的真相。”
脚步声停，“闫笑文在吗？”估计她在问公司前台，传来年轻清脆的女声：“我们公司好像没有这个人。”
她说：“在里面吗？”
“你怎么来了？”闫笑文的语气微微惊讶，然而举止随意，并不局促。我心想：“又是个狠人。”
我猛地坐起。“去昆明是往南，那先去南昌，顺路。”
他说：“我们都有问题，没有绝对的对错，不能全怪你。”
他说：“洗菜呢，准备做饭，我就不喊她了。”
“不会，你查查。”
青青说话的语调带着诧异：“你是不是新来的？”
5
他说：“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从工作到爱情，折磨了我很久。”
我说：“你赢了，跟你计划一样的话，我老老实实写歌。”
青青说：“对。”
青青哭笑不得。“至于吗？”她问了我号码，拨通后放进口袋，“满意了？”
闫笑文也不问出差作甚带着孩子，自然地敞开门。“那进来吧，先喝点水。”提了双浅咖色家居拖鞋，往前送送，“换鞋。”
前台回来了。“您好，人事说确实有个叫闫笑文的员工，不过三个月前离职了。”
我和小聚一听，缩回踏出的脚，唯青青命是从。她的右手放在背后，握紧拳头，指关节发白，我忍不住叹口气，被小聚警告地瞪了一眼。
“小姐你好，真没有这个人。”
他中等身高，穿着浅蓝卫衣，肚子微微鼓起，从他白净面庞上分辨不出情绪。青青背对我们，看不到她的眼神，只听得语气也很平常：“正好出差路过。”
她爸拉高嗓门喊道：“我巴不得把你工作搅黄呢，听爸一句劝，别搞什么异地恋，赶紧回南昌。你跟笑文，异地恋几年了，这么下去啥时才能结婚。”
小聚下意识抓住我的手，我低头一看，她小脸紧张，目不转睛，屋内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她说：“这还要找机会？”
这姑娘没完没了，搞得我十分烦躁。“爸妈催婚，异地恋，家庭尚未建立，就面临破裂。管我这么多，管好自己吧。”
“别说。”
青青说：“来了来了，强者的不解释，是无须认同。弱者的不解释，是无力反驳。”
青青扭头，却目光向下，并未望向我们，飞快地说：“你俩就在这里等我，很快。”
他说：“其实我早就打算跟你坦白，但你太忙了，找不到机会。”
“麻烦你问下人事部，闫笑文肯定在这里工作。”
我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青青毕竟年轻，开始反击。“事实证明，我的人生规划得基本顺利。宋先生，有些话不中听，但说了，可能对你创作有帮助。”
我挥挥手，等她下车，小聚爬到后座，凑过小脸，跟我一起挤着死盯手机。信号有杂音，电梯“叮”的一下，无声十几秒，电梯又“叮”的一下，然后是青青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青青摇头道：“既然打赌了，我不会占你便宜。”
她说：“你有新女朋友了？”
青青介绍道：“同事和他小孩，一块出差。”
青青趁机一踩油门，变道冲到前面。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某个小区门口，每栋楼的楼层不高，掩映在繁茂树木中。
青青笑了，抿抿嘴，说：“我这就改导航。”
青青认真回道：“宋先生不用担心，我和你不一样，我做事遵从计划。每步走对，全部就对。”
“岩姐的客人，爸你别捣乱。”
“也不算，到这家公司三个多月了。”
我和小聚震惊地对视，我开始后悔，真不应该和她斗气，我隐约有点担忧，似乎不得了的事情即将发生，而我是掀开笼罩真相幕布的人。
我不在乎她的反感，正如我也不在乎她的礼貌，索性闭目养神。
我跟小聚不由自主点头如捣蒜。
她说得恳切，分不清是否在说真心话，或者纯属羞辱我。
她说：“听你的意思，问题出在我身上。”
“有人？你老板？正好，请陈岩小姐听电话。”
小聚说：“青青姐怎么半天不动？”
面包车灵活穿行，青青一改往日谨慎的驾驶风格，双手在方向盘上飞速搓动，搓得我的心一紧一紧。
青青手指轻点口袋的声音，可能是她的习惯。
远去的脚步声很轻微，有节奏地敲击木头的声音，噔噔噔噔，她不敲口袋，改敲桌子了。
他说：“一旦跟你谈心，你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我特别彷徨。幸好你这次来了，不然我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爸，哪能说辞就辞，回头再讲，旁边有人呢。”
青青掩饰不住对我的反感，哼了一声，又觉得不够礼貌。“宋先生你太偏激。”
青青打着方向盘，循循善诱道：“没灵感？路上风景好的地方特别多，你随时停，拥抱拥抱大自然，灵感就来了。”
她说：“你觉得是折磨？”
我说：“不写。”
我安抚她：“别怕，出事叔叔就报警。”
是让你换个工作了吗！”
他说：“知道，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很感激她。”
闫笑文挠挠头，说：“确实不方便。”
身旁扑通一声，小聚目瞪
闫笑文想了想，我发现，他思考时的表情跟青青一模一样，几年感情，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青青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你经常忘记换鞋，我每次都催，现在换成你催我了。”她没接，“进去方便吗？”
上了五楼，青青掏出钥匙，迟疑一下，没有直接开门，按了门铃。我对她刮目相看，肃然起敬。这种时刻，能保持体面，送出不必要的尊重，至少我做不到。
我说：“可能腿软。”
这种怜悯让我更生气了，无名火起。“我们打赌吧，如果跟你计划的不一样，以后别管我，好吗？我自己送小聚去昆明。”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几乎睡了全程，青青和小聚窃窃私语，半梦半醒中一句也听不清。驶入南昌市，我翻身而起提醒她：“你没提前打电话吧？”
这女孩喝鸡汤长大的吗？我突然生气了，骂我打我，都不是什么事，但我真的拼过命，她不能抹杀我这二十年的苦苦挣扎。
青青十分无奈。“爸，我们的事情，有我们的规划，不跟你说了，就这样。”
小聚抓着我。“叔叔，我有些害怕，青青姐没事吧？”
我跟小聚大气不敢喘，瞟了眼青青侧脸，她正咬牙超车，与一辆白色小轿车互不相让，小轿车狂按喇叭，车主摇下车窗，开口一堆方言脏话。
我说：“异地恋几年，还计划顺利，去南昌，让你看看生活的真相。”
她说：“你应该直接告诉我的，为什么要拖？”
我说：“你不是觉得凡事都可计划吗？去南昌，你男朋友在南昌吧？”
他说：“你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
我说：“怕你作弊。”
车门“砰”地被拉开，青青面色煞白，不发一言，启动面包车。
听筒安静数秒，前台问：“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门开了，我和小聚不约而同身子一绷，目不斜视。
我说：“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的经历，不解释，随便你说。”
她说：“只知道你辞职了。”
青青不听话，强行追击道：“我也算见过很多有才华的男人，有的勤奋坚强，有的好吃懒做，最讨厌其中一种，遇到点挫折立刻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更严重的像你这样，不光消极，还见不得别人好。”
青青一怔。“为什么？”
我也看她。“很生气的样子。”
青青挂了电话，启动面包车，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笑着跟我说：“宋先生，写歌方面，你需要我协助的，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