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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已经没有机会了,虽然现在说这句话为时已晚,要是能把窗户关上就好了,要是能把胶条粘牢一点就好了,要是不下雨就好了......”

    “正常情况下,的确是这样。”

    颜料被挤得干瘪一支又一支,他们小心翼翼地在画布上上着色,最后的修改交给藤原立鹤和平清月他们来做。

    “为什么?”清水静衣问他。

    这也是藤原立鹤想要到达的高度。

    “抱歉,平清月同学......我的确太偏激了。”

    走出公寓,狂风拨乱着街道上的树木,树叶被撕扯着夹带在雨中,雨点被风吹斜,迎面拍在平清月的雨伞上。

    “你觉得这部分怎么样,清水同学。”平清月询问道。

    “好冷。”平清月立马关上窗户,回到房间添加衣物。

    最后走的是藤原立鹤,她欣赏了很久这幅画,才恋恋不舍的合拢教室门。

    窗外橘色的夕阳将美术教室泛黄,地板上洒落着各色的颜料,明明社团放学的铃声已经响彻,却没有人肯离开教室。

    平清月近乎纹丝不动,全身上下只有右臂在缓慢移动,线条没有丝毫误差地排列在画布上,等画好这一部分,他站起身来。

    ......

    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出这个想法,截稿时期就在明天,但眼下却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把他们刚刚凝聚起来的热情又浇灭。

    “你说的是真的吗?”

    风儿不断从窗户里吹进来,原本固定住画布的胶条有些松动,一角逐渐垂落下来。

    “什么?”平清月有种不祥的预兆。

    “对。”小林丸失落的说道,“教室里面现在很混乱,地板上全是雨水,还有颜料也脏乱不堪。”

    其他人拿起放在教室角落的书包,接连走出了美术教室,交谈声在架空走廊不断响起,透着疲惫而又充实的声调。

    “平君真了不起!”小林丸投来全是羡慕的目光。

    风和日丽,天晴朗朗。

    平清月今天选择收工。

    但不禁如此,仿佛能感受到阳光最后的温度,春季淡淡湿润的空气,海鸥的鸣叫以及嘈杂的喧闹声,夹杂着海洋独特的盐咸味。

    时间缓缓流逝,画布还剩下三分之一没画完,但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时间完全来得及,甚至还有推敲修改细节的时间。

    藤原立鹤没再多说,她的确太渴望美术社团比赛的一等奖了,她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至少是个出色的绘画者。

    “请来美术社团一趟吧。”小林丸的语气里透着无力感,他说,“似乎一切都搞砸了。”

    “大家一起努力吧,继续工作!”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这么想。

    “小林君,你在吗?”平清月试探着问道。

    整间教室几乎寂静的可怕,所有人看着被落在在地的画作,混杂着其他的颜料,他们原本付出的努力,全都被这场大雨给冲刷殆尽。

    平清月微笑着,同样也致以歉意:“我的话也很过分,不过藤原前辈正是这种性格,自己的努力和骄傲被别人全盘否定,明明有实力却没有好好发挥的地方,谁都会抱怨,谁都会责怪。”

    “我只是个帮忙的,如果小林同学都觉得没希望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发展。”平清月说,“——这完全取决于你们的想法,如果连自己都觉得无法完成,那么失败的概率只会是百分之百。”

    电话那头似乎陷入沉默,唯有老式收音机般的嘈杂声传来,其余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是谁在玩“电话恶作剧”。

    藤原立鹤说,但眼睛里却失去名为“梦想”的色彩,哪怕是她,也没再怀抱着希望,她已经陷入绝望了。

    平清月挂断了电话,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干净,便找了透明雨衣披在身上,从玄关处拿了把已经有些老旧的雨伞。

    原本惬意的风似乎变得越来越大,胶条也脱落得越来越严重,就像有人伸手将它从画板撕扯下来。

    有了“外援”,他们的工作量顿时轻松很多,刻画、描绘的重担不会只落在藤原立鹤的身上。

    他说完,陷入了沉默。

    清水静衣认真的审视了一下,没什么值得挑剔的,她看着眼前的家伙,对方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里是平清月,怎么了?”平清月左手握着手机,贴近在左边的耳朵上。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藤原立鹤那里。

    真实和虚拟几乎快分不清,站满海鸥的电线杆,房屋遮蔽着阳光的町内,挎着书包走在街道的高中生。

    五月六日,星期五。m.baiwenzai.com

    到最后,画布岌岌可危。

    美术社团的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

    在美术部的高年级同学们,原本以为能找回谷川高中的骄傲,可明明已经要触碰到的梦想却又化为泡沫,他们这次没输在敌人手上,而是输在自己手上。

    “参赛的画作.......坏掉了。”

    “诶,是小林君。”平清月看着来电显示,按下了接通键。

    没穿校服,平清月穿上了常服,外面是一件灰色的薄卫衣,腿上套着略显宽松的裤子,打开卧室门出去,准备去浴室洗漱。

    “所以,这就是藤原前辈啊。”

    小林丸和绫原绪也相继离开,美术教室还维持着原样,教室的窗户敞开着,画布上的颜色已经干泽,吹拂着微风。

    “我说,哥哥不觉得很冷吗?”平清奈听见开门的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谷川高中,美术部。



    “居然下雨了。”

    “对,学校那边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在家记得听话一点。”

    小林丸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他没法做到,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笑:

    平清月和清水静衣也跟着离开。

    明明距离目标只差一步,却还是掉落进失败的深渊中,她深深体会着这种滋味,无力、倦怠感充斥在她的全身。

    “虽然藤原前辈的话很偏激,但她至少仍怀抱着希望,总比什么都没做要好,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步。”

    原本今天是休息日,但因为美术部的委托,平清月今天也还要去学校。

    但风儿再大些的话就说不定了。

    将雨衣兜帽盖过头顶,平清月向自己妹妹招手道别,转身走出了家门,公寓的楼道里显得既阴暗又潮湿。

    “......好,我马上来。”

    平清奈的右手上拿着锅铲,指着客厅的窗户外,雨点肆无忌惮地砸在窗户上,哪怕已经关上了窗户,雨水却顺着窗户的缝隙,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摊水渍。

    “平君......”对方犹豫着开口了。

    平行的画面是有限的,但平清月却给予它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所要传达的东西早已突破平面的约束,爆炸似的撞进观众们的脑袋里。

    “清水同学。”小林丸抱歉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撤销我的委托,你们不用再帮忙了。”

    涂上色彩的位置,以及线条的纹理,平清月都有很高的要求,谁都要保持着始终的全神贯注,避免哪怕只是微小的差错。

    “那还真是可惜呢.......”

    只是贴在下面的胶条挺牢固,任凭窗外的风拉扯着,始终没让画布掉落在地板上。

    原本骄傲的藤原立鹤此时面无表情,地上的画作已经面目全非,她蹲在地上,注视着被雨水浸湿的画。

    “不过要是就这样认同不满意的结局的话,藤原前辈也会对自己失望的吧。”

    头顶上的照明灯时而闪烁着,似乎因为下雨天而供电不足,四周的墙壁隔音效果也很差,稍微大声点就容易造成扰民。

    “哥哥还要出去?”平清奈问他。

    平清月又继续描绘着,其他人也在坚持不懈地努力上着色,看着逐渐完美起来的画布,心中不断涌起自豪感。

    倘若不握紧雨伞的话,很容易就被吹飞,像蒲公英般飘荡在半空中。

    藤原立鹤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看着少年俊美的脸庞,有些别扭的转过头,沉默了很久,她才开口说:

    .......

    全场最失落的,应该是藤原部长才对。

    ‘你看,这就是我们共同完成的画作,肯定是要拿奖的吧!’

    等平清月走出来,平清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坐在餐桌上吃着饭,但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铃声。

    身旁的藤原立鹤像是欣赏着。

    原本没什么希望的交稿,又变得有了可能起来,他们甚至能看到拿一等奖的可能性,都是因为眼前这俊美的家伙。

    平清月走过去,想看看雨势到底有多大,稍微打开一点缝隙,狂风便裹挟着雨水冲破进来,冷冽的气息冲刷在他脸上。

    “诶,我记得春天就该穿这些的吧。”

    她已经选择放弃了,就此接受这已经注定的命运。

    小林丸拿着宝特瓶递给平清月,对方接过拧开瓶盖就喝了一口。

    「绘画lv.4(2/1000)」

    一切都完了......

    五月七日,星期六。

    “平君也会失望的吧,什么都没办到,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在原地踏步,反正已经没有可能性了,我也不想再麻烦你们。”

    而面色清冷的美少女,同样很厉害,绘画技巧和部长一样出色。

    “平君,需要喝水吗?”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失落的神色,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因为话语是沉重的。

    对于他们而言,时间太紧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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