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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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郁温知道，大家心里一定很震惊，其实喝酒没什么，郁学舟以前也经常说:“喝酒没什么，人的好坏不在喝酒抽烟这些行为习惯，有人恶事做尽，仍然烟酒不沾，有人什么都沾，心里却有一方净土。”

    好久好久，她在风里小声说一句:“真的很不公平。”

    “其实我还可以，”郁温说, “我爸妈都比较能喝酒, 可能是遗传吧，我初中过年就可以陪我爸喝一会儿了。”

    等大家都走后，高卞扭头问步西岸:“你们怎么走？”

    “你不会喝啊？”郁温问。

    步西岸在她右侧，问她:“能走吗？”

    郁温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今年我没有许这些。

    说完俩人都一愣, 然后各自瞧不上对方地:“噫。”

    只不过他是个不会邀功的人。

    杨姜正要把扳手递给郁温, 下一秒看到郁温直接用筷子头把啤酒盖掀掉了, 她目瞪口呆, “我操……”

    杨姜乐不行，扭头问郁温:“你喝什么？”

    眼前漆黑，眼泪一瞬落下。

    郁温想了想，拿筷子从碗里夹了一个虾仁，但没夹走，而是就那么偏着头看步西岸，步西岸似有察觉，掀眸看过来一眼，然后把手里刚剥好的虾仁放在了碗里，继续拿新的剥。

    步西岸往四周看了眼，在旁边小区门口看到几个圆石墩，不干净，但好歹能坐。

    步西岸停下，回头。

    郁温抬手拍了拍胸口，声音更哑，“有点闷。”

    郁温想，步西岸可能是无话反驳吧，他也觉得很不公平，所以他只能抱抱她。

    步西岸又“嗯”一声。

    郁温不太喜欢吃小龙虾，主要是剥起来麻烦，但是吃着吃着，郁温就发现自己盘子旁边多了一个碗，碗里放着几个剥好的虾仁。

    “非常行。”杨奇说着领所有人往角落里走, 店里没有包厢, 他们人不多不少, 但他们话多, 坐角落好一点。

    “哎，你别说，这地儿真行哈。”高卞说。

    “一个希望父母身体健康。

    “啤酒啤酒啤酒。”

    郁温说:“我也喝酒吧。”

    步西岸带着郁温坐过去，郁温一坐下就叹气，步西岸站在她旁边，垂眸看她，低声问:“不舒服？”

    郁温忽然笑了下，她把椅子往步西岸那边挪了挪，看他还剩半杯白开水的杯子，“你不喝酒吗？”

    “一个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她把头抵在步西岸胸口，哽咽出声:“怪我，我应该继续许的。”

    小龙虾是从隔壁要的，四斤，两斤蒜蓉两斤麻辣。

    剥给她的？

    杨姜愣了愣, 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步西岸，郁温没看步西岸，只是笑了笑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喝酒啊。”

    杨姜惊呆:“牛逼啊。”

    步西岸还是没说话。

    郁温及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她本意是想攥他的手腕，但可能真的喝多了，动作有些迟钝，只攥住了步西岸的小指。

    步西岸薄唇轻抿，沉默几秒，问:“那走走？”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只能听着她哭，做不出更多有成效的行为。

    “可能就是因为我没有许这些吧。”

    是的，剥给她的。

    他正要收回手，郁温忽然攥住他的手腕，她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她看着在她面前矮身蹲下的步西岸，嗓音很哑地问一句:“这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期间步西岸的声音传来:“还喝？”

    步西岸无声叹了口气，蹲下身。

    她没忍住，眼泪更加大颗地往下掉，她抬手盖在了步西岸手上，她死死地攥住步西岸的手，最后终于哭出声音。

    郁温摇头。

    郁温回神，开口声音有点哑，“没喝多。”

    郁温脑子有点浑，火锅店门头挂着电子牌，红黄交替闪烁，光影照在步西岸脸上，晃得郁温有点眼花，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没有松开步西岸的手，反而轻轻晃了两下，说:“不想打车。”

    向芹脸红了又绿，最后非常不经激地一拍桌子:“我也喝啤酒！”

    “来了来了。”老板边喊边把锅底放上来。

    吃饭的地方是杨奇选的, 杨奇大概真的把毕生精力都用在吃和睡上了，挑选的地方被所有人赞赏。m.wuyoushuyuan.com

    这时老板搬了一箱啤酒过来, 杨奇顺手抽出来一瓶放在郁温面前, “那行，先给第一名。”

    步西岸没说话。

    步西岸没说话，只是默默拆了新的手套，开始剥。

    走过热闹的夜市区，有一段路人很少，没有各种红的绿的灯，只有昏黄的路灯，四岔路口宽广，风吹得更凶，郁温开始有点冷，走着走着，她稍微用力地扯了下步西岸的手。

    郁温说:“想吃虾。”

    郁温笑了笑说:“我现在住步西岸家隔壁。”

    高卞有点意外，眼睛里还有一些郁温没太看懂的意思，他看了步西岸几眼，然后说:“那行，那我也走了。”

    步西岸一滞，扭身看她。

    步西岸抬手把她酒杯拿走，开了瓶可乐放到她跟前，“喝这个。”

    “在这等着，我去打车。”步西岸说着转身要去路边。

    她扭头，看到步西岸还在剥，旁边杨姜和周武鸣莫名其妙玩起了划拳，赵光和王艺迪凑热闹起哄，杨奇还在哄向芹喝酒，一片喧闹间，步西岸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他不喝酒，也不吃辣，偶尔从菌汤锅里夹点吃的，吃两口继续剥虾，剥完放在碗里，并没有看她一眼。

    郁温也已经停下。

    郁温感觉自己可能是有点喝多了，她身子有点发软，眼皮也有点下沉，但她还是不舍得闭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步西岸看。

    郁温吸了吸鼻子，声音有浓重的鼻音，她就那么被步西岸捂着眼睛，说:“每一年生日，我都会许三个愿望。

    点菜全交给杨奇了，点完所有人杨奇问几个女生:“喝点什么？”

    步西岸看她一眼，没说话。

    声音消散。

    两个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牵着手，慢慢在风里往前走。

    散场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多，高卞身为班长有很强的责任心，负责把所有人送到车上。

    高卞疑惑:“你也近？”

    郁温眨了眨眼睛，说:“好像不是特别能。”

    “我们走着，”郁温说，“挺近的。”

    杨姜和向芹同时说。

    风吹过。

    高卞也愣了愣, “这是真牛。”

    步西岸听着她的哭声融进风里，又被风吹着灌进他耳朵里，一寸一寸地撕扯着他的心。

    “没有可乐多。”郁温身子往后靠，有点犯懒。

    郁温声音很轻地说了句:“这有什么。”

    看了很久。

    步西岸“嗯”一声。

    他被逼红了眼，仰面望天。

    郁温没忍住笑出了声，“有技巧的，我教你？”

    没一会儿，她又扭头看向步西岸，轻轻一声:“步西岸。”

    他真的只能抱一抱她吗？

    她心中，是有净土的人。

    其实不管喝不喝多，酒精都会放大人的情绪，高涨的，委屈的，低靡的，郁温忽然开始眼眶发胀，但她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任由视线越来越模糊。

    本来郁温还好好的，高卞一走，郁温就忽然有点抬不起腿了。

    步西岸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她不接，两个人僵持几秒，步西岸抬手帮她擦了眼泪。

    步西岸先迈的脚，郁温紧跟其后，她没有松开手，步西岸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可乐可乐可乐。”

    郁温点头。

    现在换郁温垂眸看他。

    郁温嚼着虾仁，目光盯着咕噜噜煮得冒泡的火锅，时不时端起旁边的酒杯往嘴边送。

    她眼睛有点红，泛着清亮的水光，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累。”

    周武鸣捂脸:“完蛋玩意儿。”

    杨姜揉了揉脸，“我好像在做梦。”

    但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一个希望父母事业顺利。

    “我们打车吧。”步西岸说。

    郁温和他沉默对视，几秒后，她松开了步西岸的手，也从石墩上站起来，她手脚都有些发软发麻，她站在小区门口，风的中央，她忽然难以抑制地哽咽了喉，她半仰着脸，风吹得她头发一边散，有几根糊到她的眼睛，微小的刺痛让她瞬间眼睛通红。

    从上面看，她头话嗓音也黏糊糊的，像在撒娇。

    附近没有能休息的地方，但是郁温就是不想走了，好累。

    “酒没有气？”他反问。

    郁温笑了，她盯着步西岸笑，胳膊肘压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酒杯，额头往手腕上靠，笑的时候手腕被震得发颤，酒杯撒出酒。

    杨姜勾唇笑了笑，抬胳膊把向芹搂怀里说:“怎么了，怕再喝多了到处认妈是吗？”

    她有点耍赖一样，站在那儿不动。

    步西岸看她。

    步西岸不确定她喝没喝多，毕竟她面上看着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睛泛着水光，有点红。

    看上去确实不太像。杨姜在心里说。

    郁温点头，跟他说再见。

    “太多气了，撑。”郁温声音开始变得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