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铁蛮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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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来我族中撒野，你的确是永远也回不去了。”卢野冷冷道。

    首先，自那以后，星夷族陷入了长期的虚弱状态，一蹶不振了数百年，此后在与铁蛮族的争霸之中落败。

    云钢军更是打光，整个云州几乎家家哭丧，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位龙骧大将军在那一战之中彻底消失了。

    不少当时与霍龙圣声望接近的大儒都发出耻于与此辈屠夫齐坐的慨叹，一时间那位国师还不知道自己在朝野上已经声名狼藉。

    如果那时没有留下，而是跟着天兵阁的车队，带着母亲一路来到这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彼时的燕雄岭北部辽阔的草原上就是强大的铁蛮族。

    坦白说，那时的卢野也会想起自己前世所经历的一切，从来都是仓皇败走，面对现实的狂涛骇浪惊恐不定。

    “要下雨了吧？”

    这位龙骧大将军几乎战无不胜，生于大离鼎盛的年代，早年已儒道闻名于世，后以剑法超凡入圣，再后来出将入相，位临护国大宗师，封为大离国师。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刚才躲在那个酒楼里，原来是在打这帮和尚的注意，你究竟是谁？”那壮汉以极其流利的中原语言说道，完全没有异族那种生涩的口音。

    连杀数人之后，收回长刀，消失在长街之上。www.wannengwu.com

    他活了整整一百五十年，见证了四代皇帝的起落，一身武功功参造化，作为大离的护国大宗师，横扫魔教，击杀当时横行九州的魔儒和妖道，整整守卫大离一百多年，堪称百年柱石。

    卢野也知道那段被妖魔化之后的历史，传言，大离的中军神卫之所以能横扫大草原不但是因为这支军队的确是天兵天将下凡一般的存在，最可怕的是，那个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岁的龙骧大将军兼护国大宗师的霍龙圣，每至战争的关键时刻，都会召唤风雷，引天地云雷风雨共击之。

    身形雄伟的壮汉凝立雨中，屹立在长街的尽头，不但纹丝不动，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享受意味，在大雨中将两只长得离谱的手臂张开，发出梦呓一般的话语。

    但另一方面朝廷的中军神卫也损失惨重，残兵回来的途中遭到了极端恶劣的天气和异族游击士兵的伏击，后勤线已经完全崩溃，能活着回来的人百不存一。

    关于他战死的消息自然甚嚣尘上，从回来的士卒口中自可窥探一二，但那已经成为传说，历经数百年的历史沉淀，那些回来的少数士卒所说的话都成了某种呓语。

    暴雨将至，他分明感到空中的电流和能量，这是他功力大涨之后灵觉突破至另一个层次的结果。

    那完全已经不是人类了，只是一个徒具人形的生物，在掌控雷电，呼风唤雨，只手投掷风暴，评书里都说了，当时铁蛮族和力微族的国师率领众多超凡入圣的高手，在这位龙骧大将军的手底下根本不是对手。

    传言他在草原上实行了惨无人道灭绝政策，所到之处，几乎连个奴隶都留不下，当时正居草原中心的力微族强盛至极，进行了坚决的抵抗，最终被屠戮殆尽，此后彻底退出了草原的争霸舞台。

    只听此言，卢野立即感到这家伙不是跟大乘教一伙，没想到铁蛮族的人也混了进来，大雨更加急劲，风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当长空城初建时不过是一个屹立在浩水之南的军事堡垒，当时只是以浩水作为护城河，作为燕雄岭上的五关拱卫。

    他没带伞，出来砍人还带什么伞，带刀就行了。

    “铁蛮族？”卢野面上试探，同时全力展开灵觉，想要察觉四周是否还有其他的什么高手。

    卢野身上很快就湿透了，他本来可以张开混一纯罡遮雨，冒着暴雨压马路，感觉格外爽快，成年以后还要故意淋雨的人们见了只会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失败者，第二种是精神有病，但是卢野确实只是想淋淋雨，痛快痛快。

    那是一个居于草原极西之地的神秘种族，以星辰为崇拜，以星辰山为祖先。

    随后，是星夷族。

    当时的大离是比天汉一朝儒道纯度还要高上一倍的王朝，所谓王道，在乎存亡继绝，播扬圣威，俾能雷霆雨露播撒，才是真正的煌煌大道，威化四夷，万方来朝。

    角落，卢野寂然无声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待到方才剧战造成的损耗平复之后，这才悠然走出阴影，踏足长街。

    旋即以龙骧大将军领导的中军神卫大军在草原上一路往西驰骋，配合自云州出发的边关铁血强军云钢军回合在草原中部，几乎将力微族彻底灭绝。

    到他晚年时大离已经逐渐走向故步自封，北方的邻居却越发强盛，至大离庄帝时，北方的铁蛮族，星夷族，力微族等强悍的民族从众多的势力中杀出重围，纷纷建立起强大的政权，分别占据了草原的东，中，西部的地区。

    这个时候多少是应该来一段雨中曲里面的尬舞，不过卢野克服了这种冲动，因为转角的长街尽头突兀的出现另一个人影。

    “我们本来是想来看戏的，没想到被你这个配角给抢了戏份，你究竟是谁？竟敢突袭这帮和尚。”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卢野独自默默的沿着长街朝着自己小家那个方向走着。

    像所有草原的种族一样，铁蛮族极其悍勇，无不是精通马术，好战至极，崛起之后不断冲击燕州的土地，一度冲进燕州大平原，几乎令北境三州沦陷。

    这家伙竟然早已注意到了自己，但自己却完全没有警觉，这毫无疑问是意味着对方有可怕的强者窥探自己。

    正好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紫罗兰色的雨夜天空的所有房屋都在沉默。

    不一会儿，缉魔队的人从后方赶来，看到地上的许多尸体，一时间愣在当地，长空城的复杂程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一份，不知道有多少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正在这里搞事情。

    同时大步向前，右手搭在刀柄之上，朝着对方大步走去。

    “你们这帮异族究竟有何企图？”卢野问道。

    这家伙言谈间似乎并不把大乘教放在眼内，可以看出其强大的自信，卢野隐隐感到这个大离的邻居已经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了。

    此人也是一名刀客，像卢野一样，只不过这家伙的刀比卢野的刀要大上两号，那是一把足以双手握着的大刀，正以精致的刀鞘套着，挂在背上。

    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穿一件十分简单的长袍，堪堪裹住雄伟的躯体，长得比卢野还要高上一些，一头卷曲的长发在雨中披散，眼眸在电光下呈澹蓝的颜色，一看就不是中原的种族。

    那时在临苇城，面对由大乘军，山贼和帮会的洪流，他决定像一个战士战斗到底，没有为什么，那时他只想像《鼠疫》里那个医生一样，背着一个药箱，在那个疾病肆虐的城池做殊死的奋斗。

    没想到以自己的潜匿术，竟然还有人可以察觉出来，卢野不免感到一阵胆寒。

    最后的结果是众说纷纭，之所以说不清楚是因为两件事。

    不过，当时霍龙圣完全没有想到这座军事堡垒会成为整个燕州最伟大的城池，他完全没有留恋这个军事基地一眼，在本国境内击垮了异族侵略者之后随即挥师出燕雄岭五关，在草原上五战五捷，令铁蛮族虚弱了近五百年。

    战斗爆发于星辰山之下，强盛的星夷族被逼到了他们神圣的祖地，退无可退，当时大离军中喊出的踏碎星辰山更是极具侮辱性的口号，两者爆发了极其惨烈的决战。

    但是将他捧得越高就会使星夷族变得越发离奇，没人知道这位他是怎么没的，但星夷族的人都说那是他

    “这些天在这碍眼的楼房里打转真是令人气闷透顶，只有在这种天气，街上没个鸟人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像是在草原。”

    没想到那也是大离护国大宗师的终点。

    大离与北方的铁蛮，是有着久远的仇怨。

    天际，云层越发厚重，空气依旧闷热不已，卢野感到自己像是被丢进一个桑拿，气压是涨到了极限，一丝风儿也没有，整个长空城好像一个大号高压锅。

    但那位龙骧大将军且有着硕儒之城的护国大宗师显然违背了这一点，因此遭到了朝野的一致抨击，那的确并非王化雨露该有的形态，而那等灭绝行为的确也不够体面，足以令参与者在史书上留下恶名。

    关于这位国师的传言的确处处充满了离谱，更有官方证言指出他在一百五十岁时仍年轻似保养极好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到老态。

    当年大离建国之后，北方的铁蛮则一直出于混乱之中，草原上的数个种族厮杀不断，血流成河。

    壮汉从那种有点儿神经质的状态里回过神来，道：“我本不想扯上你，但是看了你的刀法，本人的确相当手痒，想来过他个几百招。并非本人夸口乱说，你们大离的确是完了，靠着那帮整天只知道谈玄论理，坐而论道的废物，你们连一个大乘教都处理不了，难得看到一个惊艳的刀客，的确是相当难得。”

    那时承平一百多年的大离门阀造就了众多文武双全的儒道士子，纷纷投笔从戎，披挂上马，在铁蛮族的钢铁洪流之前全然不是对手，老将军披挂上阵，其麾下的中军神卫自玄都出发，将铁蛮族驱逐至燕雄岭，遂在此建立了守卫燕州的前哨阵地：长空城。

    忽然想起当初在长空城跟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才几年，就像上一个辈子一样，现在的卢野跟那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果然，身旁的屋顶上传来第一颗雨滴砸下的清脆声音，紧接着密集的雨声化为一股音浪席卷开来，刚才还是干燥闷热的长空城立即被大雨倾盆所笼罩。

    而彼时的大离则刚刚经历天汉末年群雄逐鹿的巨大杀戮，同样是百废待兴，随后第二代离帝，后来谥号大离武帝的李景派遣当时有着大离之剑的龙骧大将军霍龙圣横扫漠北，一路将草原上的众多政权击垮，造成四夷臣服的盛况，关外的土地也是那时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