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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账,是时候去算清楚了。

    二郎神闭上了双眸,而后轻轻垫脚,想要靠上齐天。

    “对不起。”齐天闷声开口说道。

    “平安喜乐。”二郎神将手递到齐天面前,一颗泛着光芒的珠子便出现在了齐天的眼前。

    “拿了你的天眼,本尊便用这火眼金睛赔给你。想来,也不会比这天眼差多少。”齐天说着,便倏地从眼眸之中,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取了出来,两颗猩红色的球体散发出诡异的妖冶的光芒,缓缓地合二为一。

    他叹了一口气,而后问道:“你想要什么,本尊定会竭尽全力,去给你取来。”他也不知道,为何二郎神的这第三只眼,会成为需要寻找的圣灵之物。

    “若是可以,本尊愿意当初避着你走,不再同你讨教,见了你,便输给你。也不再听你说戏折子,哪怕五百年的光阴,寂寥萧条。”齐天说到这里,眼眸中多了些温柔,他微微低头,吻上了二郎神额头上,那已经重新出现的第三只眼睛上。“若是可以,你忘了本尊吧,杨戬,平安喜乐。”

    “本尊没什么好的。”齐天叹了一口气,而后走上前去,抬手抚上了二郎神的脸:“对不起,当初,是本尊鲁莽了,害你如此,也是本尊的过错,若是能够重来,本尊定会控制自己,不去唐突。”

    不过片刻功夫,齐天同天蓬已经到了天界,越过重重天兵,直接到了那二郎神所在的府邸。www.shishuxuan.com

    然而齐天能够不动,他却做不到。

    话音落地,一阵残风飘过,齐天便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齐天并不会心疼。他看着面前的二郎神,总觉得他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猜的。”二郎神低头,缓缓说道。

    “作为交换?”二郎神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嘲弄,他抬眼看向了齐天,而后指了指自己:“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值得这些了,是吗?”

    “怎么,没有猜到啊。”二郎神依旧是在笑着,只是这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反而是带着些忧郁的气息,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疼。

    二郎神的府邸,没有什么天兵把守,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外带哮天犬一条狗,想必,是孤寂的吧。

    齐天猛然皱紧了眉头,还未等说话,二郎神便倏然闭上了眼睛,向后倒去。

    齐天抬起头,二郎神额头上,那原本天眼的位置,正汩汩的向外流着血。

    齐天再睁眼,便是那如同一潭死水的深黑眼睛。

    “我要你,你给吗?”二郎神抬头看着齐天,微微勾起唇角,一道带着邪魅和微微嘲讽的笑容,便在他这妖孽般的唇边绽放开。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齐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复杂,却说不清是什么。

    齐天的怀抱,带着温暖和安全,让人一碰,就忍不住沦陷,他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沦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余生,画地为牢。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天蓬看了看那真君殿的门匾,而后对着齐天说道。齐天自然之道天蓬有所避讳,于是便点了点头,只道一句“小心行事”,便率先走了进去。

    齐天有些别扭,这种被掌控的感觉他并不喜欢,只是想到对方是二郎神,这种不适倒是也消散了一些,他抬头看着二郎神,而后挑了挑眉:“本尊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目光灼灼,齐天对上杨戬的眼神,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子的炽热。

    将人横放在床上,齐天抬起头,看向了那天眼原本的位置。

    一眼沧海,一眼桑田。

    齐天抬起手,双手结印,在自己的双眸前缓缓释放开,他的眸子,便从原本的深黑不见底,顷刻之间变成了猩红色。

    一道血色,晕染在珠子身上。

    “等本尊做什么。”齐天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开口问道。

    “本尊会想办法。”齐天漠然的声音,在二郎神就要靠上的一瞬间蓦然响起,二郎神顿住了,过了许久,才恍然睁开了眼睛。

    二郎神抬起手,触碰到了自己的第三只眼睛。

    不出片刻,二郎神便从齐天怀里出来。

    齐天闻言不说话,他有些微微的顿住,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做,他对二郎神,的确有亏欠。

    可是既然琉璃球显示了,那自然不会有假。

    二郎神看着齐天的一举一动,似乎对这个人迷恋到了极致一般,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他的任何一个神情,他都不想要错过。

    所以他一直定定的,看着二郎神,却并不说话。

    二郎神闻言,轻笑了一声,而后朝着齐天走近了几步,“刀山火海?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要的东西,你很轻易的,就能给我找来。”

    他不爱自己,纵使自己为他而死,他的眼里,除了愧疚亏欠,恐怕再无其他。

    所以即使自己再如何煎熬,再如何难过,都引不起他的一丝一毫的心疼吗?

    这是他第一次抱齐天,他相信,也将会是唯一的一次。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稍微收紧了手臂,眼泪从眼眶中用处,落在了齐天的颈窝。

    看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他如何能够做到坦然的淡定的同他对视?

    “本尊怎么会让这一处,空着呢?”齐天抬手抚摸上了那空洞洞的地方,眼眸之中,沾染了些悲哀:“有些人,他出现了,你便知道,你先前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他,沧海桑田,万物枯荣,都是值得的。”

    只是这第三只眼睛,对二郎神的重要性,自然可想而知。

    齐天有些微微的惊讶,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会过来找他的?竟会在此等他?

    “我要什么,你都会取来?”二郎神挑了挑眉,而后开口反问了一句。

    齐天见状,自然也知道他是不想说,微微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本尊向问你要一样东西,作为交换,你可以向本尊讨要一样相等的东西。”

    只因为遇到了那个人,便不愿意再去将就。可是若是没有遇到这个人,其他的任何人,都是将就。任他是谁,没有差别,都可以。

    “你说。”齐天淡淡的开口说道。然而他却有些忐忑,他忽然就有种莫名的直觉。

    二郎神说完,这才缓缓的站定,抽泣了两声,再抬头看向了齐天:“可是,我怎会不给你呢?你要啊,那就拿去吧。”

    “我在等你。”哪知转过来的二郎神,一脸笑意的看着齐天开口说道。

    “我浑身上下,恐怕也就这点东西,你看得上了。”二郎神唇边带着笑意,却是哂笑:“原本还想着,用它,或许就留住你了,即便留不住,齐天啊,好歹能让你,为我做些改变。然而,你却终究拒绝了。你想要,却还不能尽着我的要求。凭什么啊,哈哈哈……”二郎神有些站立不稳,他再也不想去忍受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他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尊。“我堂堂二郎真君,竟然这般的不知廉耻,竟然这般的遭人嫌弃。”

    偏偏就是这般难为人的选择。

    那眼睛本来就是他功力的凝聚之地,不仅如此,还对他整个命脉都有很大的影响,此刻骤然将其剥离,自然是会带着许多的撕心之痛的。

    “你不是要来找我吗?不等你,难不成还要赶你?”二郎神微微抬眼,对上了齐天的眼睛。

    而后,便在齐天的引导之下,朝着二郎神额头的那空洞而去。

    二郎神说完,再次走向了齐天:“你要的,我都会给你。”说完,二郎神抬手抱住了齐天的腰,双臂收紧,将头埋在齐天的颈窝。

    他感受到了疼痛,一种撕裂身体的痛。

    齐天抬起头,看向了二郎神,目光之中,似乎透露着一股子的坚定,只要他开口要,他自会竭尽全力,去讲他想要的东西取来。

    齐天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动作,此事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齐天看着二郎神,目光定定的,并没有什么反应。

    果然是动情的那个,最容易受伤,二郎神有些伤怀的颦了颦眉,克制住从心底蔓延开的那一股悲伤,他想要看看,在这种选择面前,齐天会如何做?

    一滴清泪从二郎神的眼角滑落,齐天用拇指指腹将其抹掉,眼神之中,多了些道不明白的悔意,愧疚和悔意交杂,还有其他的说不清的东西。二郎神看着其他的眼睛,他看到了很多,可是唯独看不到心疼。

    二郎神的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有些氤氲的汽体,从他眼角晕开。

    二郎神有些失神的后退了一步,而后笑着点了点头,像是伤心到极致之地,再无他法。

    见齐天不说话,二郎神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齐天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他并不是没有波澜,可是这波澜,除了亏欠,就只剩下愧疚了,他也知道,此刻的心软,定是日后更漫长的痛苦。

    齐天说到这里,唇边泛起了一丝温柔:“你会发现,除了他,谁都不可以。又或者,若是没有他,谁都可以。”

    齐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后倒的二郎神,将人打横抱起,便走进了真君神殿之中。

    二郎神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半晌,才忽然抬头看向了齐天,而后开口问道:“若是将这天眼拿了去,你打算用什么赔给我?”

    齐天意外这个时候,二郎神竟然会在府邸之中,他微微咳了一声,便成功的将二郎神的目光吸引过来。

    齐天闻言点点头,而后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可是至于哪里不一样,为何不一样,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不敢再继续抱下去。

    天蓬眼瞅着齐天走进去之后,才缓缓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伫立着看了半晌之后,他才缓缓的抬起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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