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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不愿意接受,可结局已经来临,至少笑着拥抱,让小美离开的安宁。

    到了夜里,花媱搀扶着银月姬走在天宫的长街上,那些路过的仙娥仙君一个个低着头故意回避的样子,谁也不敢窃窃私语。

    他这副模样直接让银月姬的情绪崩溃,控制不住的泪水往下掉,捂着抽痛的胸口泣不成声,口中反反复复只有那一句:“小美……”

    如果是梦境,怎么心痛的感觉如此真实?如此令人窒息?

    “这里怎么黑乎乎的,你看那假山,居然是整块玉石,太奢侈了。”花媱扶着她往里走,边走边说,“回头我也要在浮玉山建造一座,来,坐下休息会儿。”

    “不,都是因为我,都怪我害死了你!对不起……该死的人是我!”银月姬听到小美的话将心中积压许久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泪如雨下,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

    怎么她醒了过来,反而更加让人不放心了呢……

    这天,花媱拉着银月姬坐在镜子前,自己帮她梳头发,故作轻松的语气对她说:“银月,以前都是你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现在变成你安安静静,我的话多了起来,等我回到浮玉山,我堂堂妖君的高冷形象都要崩塌了。”

    花媱也有些习惯这样的场景了,继续自顾自地说:“银月,每天都窝在这房间里,憋坏了吧?反正我是憋坏了,晚上出去走走怎么样?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咯。”

    元一挥挥手让岐黄神君退下,自己单手撑着额头苦恼着,要怎样解开银月姬的心结才好。

    小美走过去弯下腰轻轻拥抱银月姬,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默默落泪,安慰她说:“好银月,答应我,为了我坚强乐观的生活下去。我喜欢的,是无忧无虑的银月姬,是爱笑的银月姬,是偶尔笨手笨脚的银月姬。”

    很明显,银月姬的心结就是小美的死。

    看着她痛哭的模样,小美也忍不住想要哭出来,但是他不可以,他偏过头快速眨巴着眼睛调整情绪,缓缓吐出一口气,故作嫌弃地说:“银月,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很丑?”

    “你没有对不起我。”小美忍着泪水说,“我是你的神使,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是我的天职。”

    “小美的离开太过于突然。”元一边想边说,“不妨……”

    为什么会这么疼?

    银月姬屏住呼吸,鼓起勇气缓缓向右看去。黑暗中站着熟悉的小美,他的周身泛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正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

    “这是粉色的鲛珠。”小美解释说,“是鲛人喜极而泣才有的颜色。银月,因为你,我才找到了自己,我才敢正视自己,勇敢地反抗不公,因为你,我才证明了自己。银月,我很开心能救下你。作为神使,我可以为你而死,是我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坐在这里,银月姬平静了许久的心泛起一丝丝涟漪,呼吸都牵扯着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银月姬哭着摇头说:“小美,对不起,对不起……”

    “银月。”小美轻声说,“总要有这一天的不是吗?不管是千百年之后的分别,还是现在,结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我的死更有意义了,我守护了我的主神,我完成了我的使命,这一刻,我不再是低贱的鲛人,我是银月神姬的神使,小美。”

    银月姬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心痛了,更何况是银月姬呢。

    她的声音发出来的一瞬间,泪水跟着决堤而下。

    “不要……”银月姬哭着摇头,捂着抽痛的心口重复着,“我不要!你别……你别走……”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玉烛院,让一旁暗中观察的花媱都跟着落泪,她偏过头擦着眼泪不敢看下去了。

    听到告别,银月姬的心更痛了,她哭着偏过头不敢看小美,仿佛不接话,小美就可以不离开。

    看到这一幕,银月姬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小美就消失了。

    银月姬抬眼看着小美,目光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银月姬捂着耳朵摇头大声哭喊着,“我不要和你告别,我不要你离开我!”

    银月姬的嘴唇在颤抖着,缓缓开口:“小美……”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银月姬的眼神却动了动。

    “你听话,拿着。”小美靠近她走了一步。

    小美笑着走过去,在离银月姬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她轻松地说:“银月,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之后几天,不管他们两个说什么,银月姬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呆地坐着,最多就是点头摇头,再无其他。www.yilinwenxue.com

    银月姬握着小美捧着自己的脸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抽泣地说:“我会的,我会的……”

    “不许这样说!我没有怪你。”小美安慰银月姬说,“你看这是什么?”

    花媱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银月的心结,那就是小美的死,这该如何解开?小美已经……灰飞烟灭了……”

    银月姬颤抖的手将鲛珠紧紧握在手心,起身抱着小美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哭泣。

    小美死了……

    良久而又安静的拥抱过后,小美轻轻拉扯银月姬的胳膊,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对她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你答应过我的,要坚强乐观的生活

    玉烛院地处偏僻,四周静悄悄的,院子里一盏灯也没有,只有青玉假山泛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人生终将离别,至少笑着拥抱,不要让我离开,还离开的不得安宁,好吗?”小美勉强地拉扯着唇角,松开银月姬,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对吗?”

    这里是她和小美一起在天宫生活的地方……

    银月姬泪眼朦胧地看向小美的手,等着他继续说。

    “银月,走累了吧,这里看起来没有人的样子,我们进去坐坐?”花媱问完知道得不到回答,直接搀扶着银月姬就进去了。

    “给你。”小美将手中的鲛珠交给银月姬。

    “怎么这样看着我?”小美依旧语气轻松,对她说,“听说这两天,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怎么我不在身边,你这么不听话?”

    花媱根据元一的描述寻找着,渐渐走到了看起来就偏僻的庭院门口,抬头一看“玉烛院”,就是这里了。

    小美的声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银月姬的耳膜,敲打着她的神经,带来一阵不真实的眩晕感。

    夜里,元一将岐黄神君的话告诉了花媱,问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银月姬的眼眶开始酸涩起来,呼吸慢慢变得粗重。

    银月姬却摇着头向后缩与他拉开距离,哭着说:“我不敢……我不敢碰你,我怕这是我的幻想,我怕你是假的,我怕我一碰你……你就消失不见了!”

    静谧的四周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银月。”

    花媱注意到银月姬眼神的变化,什么也没说,悄悄后退,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着。

    心结……她的心结是什么呢?

    银月姬感受到小美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哭着哀求:“小美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走!我错了,以后我不和你唱反调了,我会遵守天宫的规矩,不给你惹麻烦,我,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我想带你去看我看过的风景,尝我尝过的美味,你不要走,我们才刚解开许多误会,我们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你不要走……”

    “说话?”花媱想了想问,“怎么个说法?”

    元一对着花媱耳语几句,花媱认真听着,虽然感觉不怎么有用,但还是点了点头说:“试一试吧,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因为小美死了……

    这声音仿佛在银月姬的脑海中炸开了,炸得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有些不敢转头,害怕看到身旁空无一人的场景,会更加失落。

    小美忍着心痛的感觉闭了闭眼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深吸一口气,带着哽咽地说:“傻银月,我不是你的幻想,你碰我,我也不会消失。要离开的人,就该好好的告别。我是特意来和你告别的,你不要给我一个拥抱吗?”

    他摊开手心给银月姬看,掌心上躺着一颗粉色的鲛珠。

    然后他将手伸到银月姬身边继续说:“给你,这颗鲛珠,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元一单独面见岐黄神君时问。

    元一请天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岐黄神君来为银月姬检查诊断,得到的结果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正常得很。

    银月姬坐在假山旁的石头上,转动眼睛看向曾经无比熟悉的四周,每一个地方都有与小美的回忆,胸口感觉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

    “让小美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元一蹙眉说道,“也许,让他和小月儿说说话呢?”

    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下仿佛藏着一个泉眼,大石头被搬开,泉眼的水就顺着眼睛汩汩流出。

    “银月?你怎么不看我?”小美的声音再次响起。

    岐黄神君回答说:“回天帝大人的话,臣猜测,她想必是有心事郁结于胸,得不到疏解导致的,心结解开了,人自然也就豁然开朗了。”

    银月姬的心中有难过,有愧疚,有不舍,更多的是永远失去的心痛,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小美像往常一样将手揣进宽大的袖子里,带着嫌弃的样子看着银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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