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3章 小字端倪，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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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常芜这话，尚战便闭上了眼睛。可没几瞬，便又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身边的常芜。常芜也在闭着眼睛感受。他的睫毛居然那般长......正看得入神，常芜却是也突然睁开眼睛，一看到尚战看着自己，嘟着嘴，一抬手一箭便重力的抽在他后背。

    又似被那远处的山吸引着目光，仿佛看一棵树都能看上好久。偶来一阵风，吹起树叶。尚战便看过去，假想着敌情，会不会有人来偷袭。心中仿佛都响起了战鼓声，可远处什么人烟都没有。直到天都黑沉如墨，才默默走下城楼。默默走回将帅府。

    “那你呢？”尚战问着，原就是想知道常芜的，又没问常衡少将军的。

    看向一旁的常芜，同他用着一个靶子。可却不被他影响。常芜一手三箭，纤细的手指隔在箭羽之中，射出后既能一排中靶子，又能齐中靶心。尚战忍不住再次说道：“你还蛮厉害的，有资格当我老师。”

    “你知不知道没有人敢这么说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尚战也不喊了。脸色却是突然阴沉了下来。

    “不都有名、乳名、小字的吗？我小字仲谋。你以后可以叫我仲谋。”

    尚战眼神略微有些闪躲，回头瞧着常芜边思索边答：“可以换着叫呀。一般不都外人叫字嘛。”尚战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小。

    “你刚来，是有些吃不惯。实在难以下咽，你就去找军医。”另一兵卒说。

    “你有字吗？”

    常芜射箭，尚战走到边上说：“切，这有什么。我也能。”说完拿起一旁的弓箭，射了一箭，虽是也中靶心，却正好压上边界。“怎会？”一把扔了手中的弓，再次拿起边上的弓又射出一箭，还是一样。

    《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

    口虽还硬，腿还是照做。

    尚战看了常芜一眼，坚持的说：“我可有老师。你教了也是白教，我可是不领情的。”

    “是呀。就是有一头猪，也是诸位将士一同分的。”一兵卒回。

    尚战不信，又接连换着。却看常芜不止百发百中，甚能三箭齐发，皆中靶心。“你。怎么做到的？”尚战略微有些吃惊，因为这常芜瞧着稚嫩，必是比他小的。他之前在宫，也是骑射绝佳的。常被夸奖。可在这，仿佛任何一个将帅皆能如此。

    常芜倒真是一愣，可随即也毫不客气，站起身来。平视着尚战说道：“你能在这编得，自是他们都教过你一遍了。可你还不会，你不蠢吗？”

    “瞄准之后就射出呀，等什么呢？”

    常芜说：“嘶什么，这是在教你呢。箭尾尖锐，不要划伤了自己。”

    刘少将亦未制止。

    再两日后，尚战已渐渐融入，跟在士兵身后操练。刘少将并未阻拦，更是跟着纠正了尚战好几个动作。来来回回早就会了，可仍是那般练着。那时尚战还不懂，觉得没必要练那么久......转身之际，见军衣盔甲的常芜而过，急忙便跑了过去。

    常芜还未回答，只转着眼珠说：“仲谋。你在家也是排行老二的？”

    “你那也在这看了一天了，你会了吗？”常芜的声音却是平常的，并未觉得说话声大，就是占了上风。

    “怎么学不会，我都没人教过，只是看他们做就会了。”常芜并未叉腰，只是平静的说着。

    “我这是指点你。我又不让你磕头拜师，又不收你束脩钱。”又用箭打了尚战左手一下，才道，“弓要拉满”。又抽了右手一下，“拿稳，不是光姿势                                                好看。”

    尚战看向前面。心中略微有些不服气，教便教，居然还拿着箭抽了我两下。

    “可是错了，这日后都不能用。若是真出了事，反而误事。易松散变形。到时容易摔伤人的。”常芜说完席地而坐，开始解着，拆的久了，有些烦了，便都扔在地上。抬头看着尚战，四目相对，略有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随着话语流露出。“你这是浪费.....你怎么这么蠢呢？都错了，还得花时间解开重整。”

    尚战却是想，这多大的猪，这般分来，怕是一人也吃不到两块。

    常芜一一叫着：“严叔伯。刘叔伯。陈家兄长......”

    不敢触碰，只蹲在地上细细琢磨，才敢动手把余下的都编上。足足花了两日时间。期间听着边上操练之声，跟着那些将士一道去领餐食。这两日那绿色的汤变成绿豆粥。那粗粮馍馍仍是那样，仿佛这餐食，就那几样，难吃的紧。尚战嫌弃，却也没有旁的吃食。城墙守将的餐食也是有人固定时辰送上去，并没有例外，更没有小灶。

    尚战再次嘶了一声，甚至肩膀都抖了抖。略微皱着眉头。重新转回看向前方的靶子。又射出几箭，渐渐有点感觉。

    “你怎么知道？”尚战瞧着常芜，面露惊讶。

    常芜笑着，更是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都弯了几分，缓缓说：“我还怕你不懂呢。”说完转身离开。

    “我知道跟结在哪，拿起来。”

    向前走了几步，用脚踩着那编好绳结的一段，低下身子，用手一拽未编好的那段，只轻轻一拽却变了形。便道：“你这都不对，这不是做无用功嘛......”说完便动手拆了起来。

    尚战问：“若是常将军在，也是这般？”

    “我哥哥小字是伯谦。”常芜并未回答，反而说着。

    “你那京城应该没有这的风沙。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这的风。风会加剧箭的阻力。要适应一下这的风，感受这风卷起的风沙。”

    “杜若蘅芜。”常芜重转身子，看着尚战的眼睛说，“我与兄长都出生在这边境之上，遍地都是草虫飞沙。我娘起得名。娘是希望我们无论任何环境，任何际遇都能如这边境的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完，目光下移。看到正在编绳梯，不觉皱起了眉头。

    常芜再次思索了一会，才回答道：“单名一个睿字。”

    常芜嗤之一笑，拉着萧承言的胳膊就往城楼那边走。

    “那你天天在此看着，还能不会？”尚战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怎么没从仲字呢？”

    一旁的常芜笑道：“这的弓都是统一制造的，你在换上几把，都是一样结果。”

    常芜只是笑笑。“你也可以。”而后便重新回到原位，从身后在拿出一支箭羽。

    “专注，看我做什么。准备好了就可以放箭了。稳准狠你懂不懂？”

    “什么字？”常芜停住，侧过头瞧着尚战问道。

    看到常芜要走，尚战急忙问道：“你呢？你叫常芜？哪个芜呀？”

    “唉。我编了好久的。”尚战急忙说。

    “会死！”尚战咬着牙说道。

    “练的呀。”常芜侧着脑袋看着尚战笑道，“怎么，要不要教你一下呀。”

    “我为什么非要从仲呢，我自己起的字，当然我自己定。”常芜说完紧抿着唇。她又不是男子，跟着排下来也不大对的。万一之后有弟弟出生呢。右手再次朝着背后箭筒摸出一箭到身前，比划了一下，却是没有射出，转头看向尚战。忽而笑着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你的字呢？”

    尚战头一次上得城楼，同京城那城楼景致一点不同。没有看到京城的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城下也无人把守，检查进出的人。这里广阔，触目都是外面的空地，暮色中远处的深山丛林，似要吞没人一般，黑暗的让人心中发寒。

    兵将编的极快可没有这般详细。

    尚战又仔细打量起常芜。装束还是那般，眼眸依旧清澈。却是这次笑的甚美，眉眼都带着笑。便问：“我看你小我挺多的样子，你多大了？读过书吗？知道兵法吗？能听懂吗？”

    尚战射箭，依旧靶偏心。不仅笑道：“还不是一样。”说完拿着手中弓的手便垂了下来。

    “哪里是一遍就学的会的？”尚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一堆绳子。

    “是呀。可我早早便想了。你的呢？你想好了吗？”尚战用手摸着弓弦，问着。

    常芜收了箭，走到边上，用脚踢了一下尚战的腿，说道：“这腿不对，还得退一点。弓字步能更加稳固身形。”

    “不用，我有老师。”说完尚战自己拿着弓箭就开始比划。

    “这字不是成年之后......”常芜迟疑着。

    常芜一指远处同尚战说：“你看，只要那边射来一个利箭，随时都会死。”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只留尚战在城楼。

    “什么后果？”常芜挑眉问着。

    “嘶”尚战忍不住发出一声。

    “你敢说我蠢？我哪里蠢了？”尚战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常芜说道。仿佛想用那阵势镇住常芜。

    烈日当空。尚战迈开步伐，才出将帅府门。昨日那绳结还未解开。既然常芜说是错了，那定是错了。还是要去解开的。待到原处，才见昨日绳结都被解开。还多了好几个打了一半的绳结。且排着顺序，从右往左，每一个都是下一个步骤。皆被大块的石头压着。明显就是在一步步教他。

    不止有攀梯，还有其他绳结也都有详细的步骤。

    尚战侧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常芜，便重抬起手，又从身后在拿出一支箭，重新摆上。

    城楼之上驻守之人见到常芜都笑着叫道：“二公子来了？”

    常芜点头以作回应。

    常芜笑着，直接点破。“总不会是因为我教你射箭，你给我假名字，觉得心中有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