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魔怪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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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郁道破了一号的担忧：“因为你现在失去了肉/体，是纯粹的能量体与意识体，你的过去，你的一切在我面前都将无所遁形，如果与我融合，你将被迫共享记忆。”

    “如果说，我能够和神沟通，是不是就可以……”

    【你都想起来了吗？！】

    他默默注视着篝火宴会，等到人群全部散去，才单独找到了男孩，将那石板拿给他看。

    卓郁拼命调动力量，几乎耗费了一半的体力，才让翅膀重新生在背上。

    “还是说，你非要我叫出你以前的名字？岁星？”

    “天球交汇”之时，便是想象力成真之刻。

    令人感到惊异的是，“一”能够听懂。

    熟悉的感觉让卓郁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以为自己已经结束了这场试炼，因为每当他步入火焰时，一号都会带他来到这样的失重空间, 和他进行短暂的交流。

    “亲爱的，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谈情说爱，我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要解决这个裂缝，然后我就带你离开。”

    【别说了，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你不会想看一个失败者的一生。我已经下定决心，把你的一切重新还给你之后，就结束我罪恶的生命，请你不要再动摇我的……】

    卓郁感觉脑海一片刺痛，他清楚的认知到，石板在告诉他，有了人的观测，人的构想，“神”才会诞生。

    他漂浮在这无垠的空间之中，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但卓郁意志坚定，不找到一号，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他猜得没错，一号用了这具身体太久，他只是用身体与一号的灵魂接触，两者就迫不及待的合二为一。

    就像两条平行的线，因为一号的闯入，渐渐纠缠在一起。

    预言中的灾厄，就快来了吧。

    “好吧，你不喜欢我叫你的小名，我记得。”

    卓郁有些难以忍耐：“够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是谁，我对你、对片场来说，到底是个演员，还是什么阴谋计划下的试验品。但我最终意识到，不论我是什么，都已经和你，和片场密不可分了。”

    卓郁朦朦胧胧的睁眼，只能看见一片火光和“父亲”慈爱的微笑。

    他看了看银雾堵住的维度裂痕，冷笑道：“还是说，你想在灵魂消散前，用最后的力量去阻止两个世界的融合？”

    “神”诞生了。

    “当然存在，不然我们是如何诞生的。”父亲慈爱的摸着他的头。

    他沿着光的方向前进，最终，卓郁见到了人生中最难以想象的绝景。

    这是一个极具灵性的孩子，他不仅是巢山部落的首子，更是世界上的第一个——巫祝。

    卓郁并不打算管那个混沌球体叫“精神空间”，他决定叫“亚空间”。

    男孩话音刚落，火焰就扭曲了一下，从温暖的橙色，一下子变成了紫红色的妖艳模样，这异状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却也让族长震惊的心脏都快蹦了出来。

    “神明大人，您真的能听见我在和您说话吗？”

    而那个出现的小孩姿势是跪地膜拜，他的眉心之间，额头正中，画着一枚天眼。

    顿时天幕轮转，两个灵魂的交错让卓郁身临其境般的进入了一号的过去。

    “一”的天赋震撼了部落里的所有人。

    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模糊, 他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到, 五感像是被封闭了一样, 和世界隔绝开来，但最让卓郁心惊的是，并不是他自身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但是你已经用了我的身体上万年，我的到来对你的灵魂有吸附性，所以你才急着赶我走，你怕我变成一体双魂，是吗？”

    但卓郁的理智很快回笼，他展翅继续向虚空的深处飞去，越是往里，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就越大, 短短十分钟, 他就已经没法控制血统，银龙的外型如冰雪般消融, 重新变回了银发青年的样子。

    这片银雾似乎在阻隔着什么东西，光带将一条扭曲的裂缝覆盖，但因为力量有限，还是有很多黑色雾气从它的笼罩中逃脱，窜向了虚空的出口。

    再醒来时，这幅身体已经三四岁了，因为是部落的第一个孩子，再加上老族长曾经教过大家算数，数字可是个高端又新奇的玩意儿，所以大家都叫这孩子为“一”。

    瞬间，一股撕裂的剧痛席卷了卓郁的全身。

    【你不该来的。】

    卓郁只觉得浑身像是要被撑爆了，他扶着太阳穴，竟因剧痛活生生逼出了血统。银色巨龙高亢的吟叫着，与此同时，不属于卓郁的记忆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思绪之中。

    卓郁借着一号的身体，将那石板看的清楚。

    “你指什么？是你用黄金湖神明，暗指我们之间的过去，还是用溟山塔贬低人类对我的信仰？关于你所创建的这些电影，倒真让我想起了不少东西。”

    上面的图案，或许古时候的人看不懂，可他却意会到了很多不妙的信息。

    卓郁歪了歪头：“在被我杀死的时候，你就说过，不论我想起什么，都不要忘记你的爱意。不然我还真以为你对我有多大的意见，用电影来讽刺我。”

    “一”对打制石器、保存火种没有兴趣，对识别可食用的植物更加不耐烦，作为地位高贵的族长之子，他好像天生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自此，人类拉开了千万年的神话旅程。

    在孩子观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两个球体便开始无法逆转的融合。

    然而就在所有人欢欣雀跃的时候，上一任的老族长却兴致缺缺，甚至有些担忧的看着这孩子。

    当同龄孩子还在跟着母亲后面采集野果的时候，“一”就已经成夜成夜的看着星空喃喃自语，有时他还会来到部族捕捉到的猎物身边，聆听它们濒死时的哀鸣。

    卓郁眨了眨银色的眼睛，那片光雾在他的眸中剧烈的聚散，好像被这两个字吓到了。

    他瞬间明白了那个混沌的球体代表什么。

    “和神沟通？！”族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因为人类的精神根本无法给自己带来幸福，人类若是拥有了梦

    失去了肉/体的一号无法发声，但系统却代替了他的声带，为这片星河充当话事人。

    ·

    当非人的躯体与卓郁的灵魂融合之时，他的脑海就闪过了无数的回忆，正如一号所说，当他完整之后，曾经的记忆也都将回来。

    【没那么简单的，趁我还能抵挡一会儿，你快走。】

    “我既然来了，就断没有离开的可能。”卓郁的语气非常冰冷：“你我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完，你骗了我，就想这么轻松的死去吗？”

    那广袤的黑暗世界被骤然点亮, 璀璨如星河一般的银色光雾铺散开来，形成了一条瑰丽的环带，卓郁没办法形容那抹银色的纯粹，它像月光熔就，可月光太温柔，不及它高贵，又像繁星点点，可星芒更加无法与它争辉。哪怕他乘坐过歌利亚号，见识过宇宙的宏伟与辽阔，却也没见过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的颜色。

    所有人围着篝火快乐的舞蹈，看着族长高举自己的儿子，将蓝色的涂料抹在那稚嫩的脸蛋上，画下一个又一个神秘的符号。

    幼儿嗜睡，他没撑多久，就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那是另一个世界，是脱离物质世界而存在的精神世界，当有第一个人类对物质认知完毕，开始追求精神内容的时候，它就会瞬间降维与物质空间融合。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还有更加厉害的存在吗？”男孩此时已经十一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去的父亲：“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神。”

    卓郁恶狠狠的喝住了一号，随即展开翅膀，冲进了这片璀璨的银雾之中。

    “闭嘴。”

    老族长管它叫“天球交汇”。

    【不，我只是……】

    “是的，而且我已经得到了回应。”男孩欢快的站起身子，捧着一片小小的瓦砾，上面还有块未烧尽的余火，正冒着灰色的烟气。

    上面画着两个球体，这两个球体原本并不相融，互不干扰。但是当一个孩童模样的图案出现时，这两个球体就缓缓重合到了一起。

    一声啼哭，巢山部落的第一个幼儿诞生了。

    黑暗、阴冷、失重。www.sanguwu.com

    巢山部落在迁徙到如今的地界时，曾经发现了一块描绘着古怪图样的石板，老族长觉得这是神谕，就没有惊动大家，而是自己偷偷将石板藏了起来。

    渐渐地,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光点。

    就像是现代人对量子力学的定义，一只猫被关在盒子里，有50%的几率死亡，所以它是生死叠加的状态。但当人眼观测之后，这种叠加态就坍缩成了一个客观的事实。

    【卓郁，我……】

    “你只是恨人类，恨你自己，对吗？”

    卓郁还在慢慢恢复，他想不起来太多，但却可以通过经历的电影来抽丝剥茧。

    这个男孩，就是第一位拥有沟通精神世界天赋的人类，成为了两个世界的观测者。

    卓郁飞向了这片银雾，沙哑的开口道：“一号。”

    短短一天内，年轻的男孩就担任了部落的重要职位，负责代表部落与神明沟通。

    首先，那个画着花纹的球体，明显就是地球的样子，上面甚至还有大陆板块，而那时候的板块，还是尚未分割的“姆大陆”。

    而是这虚空，的确是一片死寂。

    他的天赋不止于此，他只是看看同胞，就能预测出他未来将要面临灾祸，只摸摸孕妇的肚子，就能知道即将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另一个球体则是一片漆黑，黑中又夹杂着白，显然象征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