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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感叹道:“朋友真爱啊,还真飞去纽约了!”

    做乐队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朋友确实认识了不少,本来以为放肆几人能算得上交心朋友,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

    像一汪水似的,要把他淹没、融化……

    语气里几分玩笑,几分真挚。

    去年夏天,回溯闭店一年后重新开业,她去应聘驻唱歌手,陆行止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热闹。

    哪知道排练结束时,李言突然来了一句,“陆行止把这吉他送你了?”

    她尴尬地笑:“是不是你认错了啊。”

    姜来没听懂这句话,以为李言是在感慨,这吉他未在国内发售怎么会出现,便没放在心上。

    毕竟,过客而已。

    倒不是怂, 主要是陆行止这性格, 怕不是能让她随意调戏的。

    “哦哦,那肯定不是我。”

    “最开始我们也就是借吉他这点情分,后来有一天,陆行止突然联系我们,说请我们帮他找一个人。”

    说到这里,李言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姜来,“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

    姜来自然是没醉。www.xiluoxuan.com

    李言“欸”了一声,解释道:“这把吉他我用过,再加上本身就是限量版,又是同一个人所有,认错的概率很低的。”

    “嗯,写了有一半了。有的时候灵感就是一瞬间迸发的,来的消失的也干净,写一句简单,写成整首是真的难。”

    半推半就的,又自然而然的。

    

    姜来掰着指头数了数,那应该是她大一,姜妄高三的时候。

    “去年七月。”

    李言摆摆手,说道:“那没事了,刚刚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女孩子呢。”

    但是陆行止的帮助,绕了一大圈,最后总还是会落到她身上。

    于是李言顺势,自然地转化了话题,“在写新歌?”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并不吃亏。

    他并不在意姜来摸自己手的事情, 力的作用是双向的, 谁意识上得到了满足,便是谁占到便宜。

    不与旁人算的一清二楚,她就会觉得不自在,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一样。

    姜来“嗷”了一声,感慨道:“帮他说话,你们关系还挺好。”

    “嗯,都一样。”李言赞同了她的说法,觉得这词曲有点意思,便说,“弹来我听听看呢?”

    姜来想了一下自己拿到吉他的时间,二月中旬,应当正好是展览之后。

    不过这也是他个人的想法,最终定论还要制作方决定,于是他也没把话说死,“倒是真有个合适的,我帮你问问,不一定能成的啊。”

    “本来?”陆行止迅速抓住重点。

    小时候朋友倒挺多的,随着年岁的增长,自然而然般的就散了。

    怕是陆行之特意为她取回来的。

    李言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反而说起别的。

    好半天,陆行止才说了句:“你自己欣赏就好了,可别让旁人听了去。”

    不足以让她沉沦。

    烛风的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并不像回溯驻唱的小伙伴们那般大惊小怪。

    便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上手摸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吉他还在纽约,且陆行止自己没有要拿回国的想法,但二月份的时候,吉他凭空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于是本来只完成了半首的歌曲,竟被她磕磕绊绊地演了全,遇上还未填词的部分,就用哼哼带过去。

    李言“哈哈”笑了两声,他就欣赏姜来这个机灵劲。

    轻轻一点,啥意思都能听出来。

    她就是看见陆行止那双手, 有点心痒,加上喝了酒后情绪高涨, 不能好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不明白李言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了吗?”

    “怎么可能,正常人谁会飞半个地球,只为了取一把吉他。”李言失笑。

    -

    认识陆行止这些年,他很清楚,有些事若是姜来不问,陆行止可能永远都不会说。

    后来上大学,因为总是和乐队在一起排练,鲜少参加宿舍里的集体活动,和室友们也就是一起上课的关系。

    隔了半个月,姜来的那把破吉他,迎来了生平的第三次断弦。

    仔细想来,她好像就没有这种会站在自己角度,替她说话的朋友。

    “去年十二月份,我们俩有个共同好友,是个乐器发烧友,还想借他这把吉他展览一段时间来着。不过等了好久,结果陆行止回他一句,吉他在纽约,要展览自己飞过去取。”

    当时,李言的吉他在托运过程中被暴力损坏,到了无法使用的程度。演出迫在眉睫,却始终找不到可以救急的吉他。

    姜来品出李言话里面别的意思。

    所以陆行止乍一走进她的生活,她下意识就会警惕,会刻意不在意。

    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很杂,有零零散散的句子,也有不成段的曲谱。

    真够自恋。

    她平静的接受了多次断弦,应该是吉他自身有问题的结果后,在下一次的排练中,带去了陆行止抵押在她那里的天价保密费。

    -

    这人八卦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俩人虽是龙凤胎,但姜妄中学时身体不好,休学过一年,所以升学一直晚她一年。

    后来,他们通过朋友,辗转联系到了同在纽约的陆行止,陆行止借给他们救急用的,便是这把吉他。

    创作最怕一人关门造车,有大前辈愿指点自己,简直求之不得。

    特意问了一句,这歌她是准备留着自己发专辑,还是要流向市场。

    姜来笑容僵在脸上…

    “不是,就一个打鼓的女孩子,陆行止偶然在街头碰到的。”

    姜来隐约明白,这似乎算得上是一点喜欢。

    再加上毕业后分散在各地,时间久了,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再抬头, 正好对上姜来亮晶晶的眼睛,

    冷傲、慵懒,便是姜来对他的第一印象。

    两人在亭边吹了会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刚这一曲听来,他觉得,姜来这个词曲意境,与电影本身倒是有些相匹配。

    姜来狡黠一笑:“本来是想让你把那把吉他拿回去的。”

    两个月前,有个待上映的电影联系了他们,邀请乐队为电影创作并演唱主题曲,于是乐队几个人受邀,提前看了一遍导演剪辑版。

    “谁啊?陆行止前女友吗?”

    “嗯, 但是现在改主意了,毕竟帮人保守秘密可是个苦力活。”

    李言盯着她看了几秒,声音一沉,“15年的时候,你有没有去过纽约啊。”

    没想到李言的反馈还挺好。

    当年大动干戈地找一个街头鼓手,现在又对她这般行事暧昧的。

    姜来自是乐意。

    姜来和陆行止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多么久远的事情。

    食色性也。

    李言同姜来讲起,他们和陆行止变熟悉的原因。

    她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接收别人好意的人。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送,是借给我用的。”

    临走前, 陆行止想起来正事,问她昨天打电话过来是要干嘛。

    看她表情茫然,一副不知改如何是好的神情。

    但事实上, 陆行止敞亮的很。

    姜来掏出手机,调出昨天的通话录音, 赶在播放到她让陆行止叫自己姐姐之前,又急匆匆地摁下了暂停键。

    八卦似乎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陆行止这样的人,见过便很难轻易忘却,她不会没有任何的印象。

    写了划,划了改的。

    但是这点喜欢,放在她目前的人生规划,分量又是那么的轻,那么的微不足道。

    “得咧,成了请您吃饭。”姜来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过了一会,姜来“啧”了下嘴,姜来摇摇头,又说,“陆行止是不是对女鼓手,有什么特殊的情结啊。”

    几年前的时候,烛风乐队去海外演出。

    不过这样的本子对一个音乐人来说,并不陌生。

    谁听了不得说句, 好个一江春水向东流。

    用作电影的片尾曲与插曲,也未尝不可。

    李言拍拍手,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他人其实挺好的,对你也挺上心的。”

    这录音要是流出去,他或许可以成功洗刷掉,那个“万年冰山”的外号。

    陆行止喝醉后是完全不记事的, 清醒状态下乍一听到自己这样温言软语的, 一阵头皮发麻。

    见她掏出这把吉他,也就扫了一眼,然后淡淡说了句,“欸,什么时候回的国内。”

    只不过旁人若问起,她定是要一口咬死,说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但这一番接触下来,姜来心里也知道,陆行止之于她,仍是有几分独特的。

    但姜来自己能调侃,李言却是万万不能接这话的,于是转而拿起了姜来手边的笔记本,对她的揶揄充耳不闻。

    那时候为了庆祝姜妄高考完,姐弟俩确实去了一趟纽约。

    排练完了,正好没什么事。

    姜来现在的状态,哪有什么自己发专辑的可能,立马就答道:“老师您要是认识缺曲的歌手,可要给我引荐引荐啊。”

    李言或许会认错别的吉他,却绝不会认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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