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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母女说话间，保姆推门进来。
梦露的嘴巴越噘越快，叉子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母女俩很快吃光碗里的面。这之后，俩母女互相对视，艰难地笑了。
梦露捧着《冥事专署档案》，蜷缩在床角里，两眼发直。海伦娜守在梦露身边，已然不知道什么是慌恐。
“妈妈是巫师门徒，白巫师的门徒。”
“巫师门徒？你不会告诉我，你来自遥远的古代吧。”梦露惊叫道。
“知道妈妈是什么人吗？”海伦娜竭力保持镇静，可她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神情也异常慌乱。
“妈妈想过没有，就算您在媒体的头版发表宣言，鬼判官能信任您吗？就算鬼判官肯相信您，他又岂能饶恕曾经愚弄过恶生的我呢。妈妈，我不会拒绝妈妈和爸爸对女儿的关爱，以后再也不会了。现在我的头脑非常清醒，我认为，即使做了鬼
一团暗影从梦露的额头掠过，海伦娜连忙凑过去查看。梦露的额头上没有巫师印记，海伦娜暗自松了口气。海伦娜的视线正要移开，一缕隐约的荧光刺到她的眼睛。
梦露盯着妈妈的眼睛，紧张地问：“我是黑巫师的门徒？还是白巫师的门徒？”梦露极度惶恐，也极度混乱，好像在问，倘若我是黑巫师的门徒，你会不会杀了我？
海伦娜激动得差点儿哭出声。女儿长大后，海伦娜还是第一次吃到女儿喂她的东西。
“妈妈，恶生和鬼判官有着极其诡秘的联系。我做恶生的盟友，即使得不到鬼判官的认可，也能赢得鬼判官的谅解。这是我唯一的生路，我也别无选择。”
梦露愣了一下儿，轻松说道：“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房门关上，海伦娜看了看房门，又看梦露。
“巫师门徒不怕杀错人吗？”
海伦娜知道，梦露已经接受巫师的召唤，即将奔赴恐怖的磨难，世间再没有什么力量能把她留住，哪怕是母爱。
“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是黑巫师的门徒？还是白巫师的门徒？”梦露有点儿急。
“妈妈，我该怎样办？”
海伦娜想告诉梦露，恶生就是鬼判官。她还想告诉梦露，白巫师门徒的使命就是用生命保护恶生，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海伦娜不知道，她的女儿最终属于哪个阵营，也就不能说出全部真相。
“妈给你端着。吃吧女儿，吃完面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妈就带你离开这儿，过一段隐身的日子。”
梦露终于明白了，妈妈对她的爱为什么那么鬼祟，那么纠结。现在她要让这份爱从黑暗中走出来，大白于天下，就算为此死去，她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坦坦荡荡。
“巫师门徒由血统传承，永远不会消失。近两百年没有巫师的音讯，是巫师选择了销声匿迹。”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女儿是黑巫师的门徒？还是白巫师的门徒？”海伦娜心慌意乱地呢喃。
那一刻，海伦娜吓得眼睛直了，脑袋麻木了，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她知道，此时此刻，整个都城的巫师门徒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唯独她的女儿浑然不觉。
“正如您是我的母亲，我也是您的女儿，如果我是黑巫师门徒，我会毫不犹豫结束我的生命。我不会做邪恶的黑巫师门徒，更不会玷污母亲的名声，辱没白巫师的声誉。”梦露还是第一次，把她对母亲的称谓由你改成您。
海伦娜好生欣慰。面对巫师门徒的探子，梦露不仅毫无惧色，还能从容应对。
“不全是侥幸。和他同期进入专案组的人全都死了，只有他活着。他活下来的真正原因，是他与鬼判官保持近距离接触。这一近距离不仅指时间和空间，也包括情感。”
“我没法给你肯定的答案。”看着梦露额头上的印记，海伦娜迷茫得像似丢了魂。“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你的巫师印记一会儿是白色的，一会儿是黑色的，大部分时间里又是灰色的。”
海伦娜颤抖着伸出双手，紧紧攥住梦露的手，生怕女儿离开她。海伦娜凝重说道：“早在二十二年前，我的巫师印记刚一显现，我的父母就带着我逃亡。直到我的巫师印记彻底消失，我们一家才在迪袒斯驻足。我们原打算返回奥斯罗，过王族生活，就在那时，我有了身孕，我和你的父亲只能在迪袒斯定居。”
梦露从海伦娜的手上接过碗，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起书。梦露故作轻松说道：“妈妈，我发现了雷一凡活下来的秘密。”
“你外祖父是奥斯罗的王储，你外祖母是白巫师的门徒。我的巫师印记显现时，你外祖父就必须做出抉择。他要么抛弃妻子和女儿，继承王位，要么放弃王位，和妻子一道，把女儿隐藏起来。”
“妈妈不管你是白巫师的门徒，还是黑巫师的门徒，妈妈只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你有什么打算？”海伦娜异常紧张，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你怎么了妈妈，你说什么呢？”梦露回过神，满目迷离看着海伦娜。
“我要做恶生的盟友，争取鬼判官的谅解。”
“巫师门徒异于常人，也不像常人那样群居。只有接受感召，巫师门徒才能聚集到一块儿。巫师门徒接受感召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同门巫师的召唤，那是白巫师与黑巫师对决的信号，也是大事件暴发的前奏。二是巫师门徒诞生时，敌对的巫师门徒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刚诞生的巫师门徒绞杀在摇篮里。那情形如同群狼守在待产的母牛身边，只等牛犊诞生，就一拥而上。”
“你的想法没有错，可妈妈不能让你冒险，那一切应当由妈妈承担。妈妈坚信，也请女儿相信，你的妈妈有能力直接做鬼判官的盟友。”
“你是说，我也是巫师门徒？”梦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是正常人，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是巫师门徒呢？
“连国王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梦露震惊得透不过气来，一双秀目瞪得滚圆。
“不会发生那种事情。新晋巫师门徒的额头上有一个印记，一个除了母亲只有敌对巫师门徒才能看到的印记。”
神光迅速散去，只剩梦露额头上的荧光。荧光中隐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身披长袍，隐身荧光的背后，荧光形成的光幕阻碍了视线，看不清女子的样貌，只能分辨长袍的色泽。最初，女子的长袍是黑色的，海伦娜绝望得要死。紧接着，黑色的长袍变成了白色，海伦娜激动得差点儿叫出声。但很快，白色的长袍又变成了灰色。
“我无法断定，有没有巫师门徒知道我的底细。我能肯定的是，此时此刻，迪袒斯城内的巫师门徒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巫师门徒的探子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你的意识是，因为无法确定门派，两个阵营的巫师门徒都不会杀你。”海伦娜似有所悟。
“这怎么行啊。”海伦娜劝说道，“女儿，不管恶生有怎样的人性，也不管你们能否相处，他毕竟是鬼判官。你一个女孩子，怎能跟他搅在一块儿呢。”
“奥斯罗境内的巫师门徒，很可能知道妈妈的秘密。她们会不会盯上我？”
“是的。巫师门徒分为两个阵营，白巫师阵营和黑巫师阵营。两个阵营互为天敌，都把对方视为异类。在得到巫师召唤之前，两个阵营的巫师门徒都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同类，但他们都能感应到敌对巫师门徒的诞生。正因如此，刚诞生的巫师门徒只能得到母亲的保护。面对饿狼般扑来的死敌，母亲的保护只能是带着孩子亡命天涯。”
“雷一凡是上次鬼判官事件即将结束时，加入的专案组。他能活下来完全是侥幸。”
“你的意识是，巫师一直都在。”
梦露会心地笑了。
海伦娜知道，即使敌对巫师门徒不来追杀她的女儿，梦露也要接受同门巫师的召唤，卷入恶生的魔咒。不管她的女儿是恶生的敌人，还是恶生的盟友，都将磨难重重，生不如死。梦露唯一的生路只能是逃亡，逃得越远越好。
荧光出自梦露的额头。开始时，隐约的荧光在梦露的眉心闪烁。很快，荧光稳定下来，且愈发耀眼。最后，一团只有巫师门徒才能看到的神光，把整个宅院的房舍照得通体透明。
梦露慌忙看镜子，她什么都没看到。可妈妈的眼睛在告诉她，妈妈的确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俩母女同时意识到，她家的保姆是隐藏的巫师门徒。
“你只能跟随妈妈隐藏起来。”
“没用的妈妈。关在囚笼里的人之所以有逃走的想法，是笼子外面有广阔的自由空间。可当整个世界都成了鬼判官的牢笼，世间再没有自由空间，囚犯还能往哪儿逃呢？正是这个原因，山顶区的学生连逃跑的想法都被扼杀了。但这并不可怕，雷一凡能活下来，我也能。”
海伦娜捧着碗，把面送到梦露面前。
海伦娜从托盘里拿起一碗面，示意保姆出去。保姆再一次窥视梦露的额头，才患得患失退出房门。
发觉海伦娜的手在抖，梦露忙说：“妈，面太热，烫到您了，把面给我吧。”梦露把书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接碗。
海伦娜知道，现在是女儿的生死关头，只有把巫师的秘密告诉女儿，她的女儿才有可能活下去。
“你会告诉我吗？”梦露困惑的眼里有着强烈的渴求。从懂事时起，她就觉得妈妈古怪，她也从未停止探寻，却始终无果。
梦露拿起叉子，挑起一绺面，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挑了一绺面，送到海伦娜嘴边。
保姆用托盘端着两碗面，她的神情还算淡定，可她端着托盘的手隐隐颤动，身体也略显僵硬。显然，她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海伦娜急道：“说什么呢孩子，你不仅要躲避巫师门徒，也要躲避鬼判官。我们唯一的生路是离开迪袒斯，远离是非之地。”
“我之所以轻松，是因为我不用逃了。”
] 俩母女说话间，保姆推门进来。
梦露的嘴巴越噘越快，叉子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母女俩很快吃光碗里的面。这之后，俩母女互相对视，艰难地笑了。
梦露捧着《冥事专署档案》，蜷缩在床角里，两眼发直。海伦娜守在梦露身边，已然不知道什么是慌恐。
“妈妈是巫师门徒，白巫师的门徒。”
“巫师门徒？你不会告诉我，你来自遥远的古代吧。”梦露惊叫道。
“知道妈妈是什么人吗？”海伦娜竭力保持镇静，可她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神情也异常慌乱。
“妈妈想过没有，就算您在媒体的头版发表宣言，鬼判官能信任您吗？就算鬼判官肯相信您，他又岂能饶恕曾经愚弄过恶生的我呢。妈妈，我不会拒绝妈妈和爸爸对女儿的关爱，以后再也不会了。现在我的头脑非常清醒，我认为，即使做了鬼
一团暗影从梦露的额头掠过，海伦娜连忙凑过去查看。梦露的额头上没有巫师印记，海伦娜暗自松了口气。海伦娜的视线正要移开，一缕隐约的荧光刺到她的眼睛。
梦露盯着妈妈的眼睛，紧张地问：“我是黑巫师的门徒？还是白巫师的门徒？”梦露极度惶恐，也极度混乱，好像在问，倘若我是黑巫师的门徒，你会不会杀了我？
海伦娜激动得差点儿哭出声。女儿长大后，海伦娜还是第一次吃到女儿喂她的东西。
“妈妈，恶生和鬼判官有着极其诡秘的联系。我做恶生的盟友，即使得不到鬼判官的认可，也能赢得鬼判官的谅解。这是我唯一的生路，我也别无选择。”
梦露愣了一下儿，轻松说道：“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房门关上，海伦娜看了看房门，又看梦露。
“巫师门徒不怕杀错人吗？”
海伦娜知道，梦露已经接受巫师的召唤，即将奔赴恐怖的磨难，世间再没有什么力量能把她留住，哪怕是母爱。
“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是黑巫师的门徒？还是白巫师的门徒？”梦露有点儿急。
“妈妈，我该怎样办？”
海伦娜想告诉梦露，恶生就是鬼判官。她还想告诉梦露，白巫师门徒的使命就是用生命保护恶生，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海伦娜不知道，她的女儿最终属于哪个阵营，也就不能说出全部真相。
“妈给你端着。吃吧女儿，吃完面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妈就带你离开这儿，过一段隐身的日子。”
梦露终于明白了，妈妈对她的爱为什么那么鬼祟，那么纠结。现在她要让这份爱从黑暗中走出来，大白于天下，就算为此死去，她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坦坦荡荡。
“巫师门徒由血统传承，永远不会消失。近两百年没有巫师的音讯，是巫师选择了销声匿迹。”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女儿是黑巫师的门徒？还是白巫师的门徒？”海伦娜心慌意乱地呢喃。
那一刻，海伦娜吓得眼睛直了，脑袋麻木了，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她知道，此时此刻，整个都城的巫师门徒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唯独她的女儿浑然不觉。
“正如您是我的母亲，我也是您的女儿，如果我是黑巫师门徒，我会毫不犹豫结束我的生命。我不会做邪恶的黑巫师门徒，更不会玷污母亲的名声，辱没白巫师的声誉。”梦露还是第一次，把她对母亲的称谓由你改成您。
海伦娜好生欣慰。面对巫师门徒的探子，梦露不仅毫无惧色，还能从容应对。
“不全是侥幸。和他同期进入专案组的人全都死了，只有他活着。他活下来的真正原因，是他与鬼判官保持近距离接触。这一近距离不仅指时间和空间，也包括情感。”
“我没法给你肯定的答案。”看着梦露额头上的印记，海伦娜迷茫得像似丢了魂。“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你的巫师印记一会儿是白色的，一会儿是黑色的，大部分时间里又是灰色的。”
海伦娜颤抖着伸出双手，紧紧攥住梦露的手，生怕女儿离开她。海伦娜凝重说道：“早在二十二年前，我的巫师印记刚一显现，我的父母就带着我逃亡。直到我的巫师印记彻底消失，我们一家才在迪袒斯驻足。我们原打算返回奥斯罗，过王族生活，就在那时，我有了身孕，我和你的父亲只能在迪袒斯定居。”
梦露从海伦娜的手上接过碗，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起书。梦露故作轻松说道：“妈妈，我发现了雷一凡活下来的秘密。”
“你外祖父是奥斯罗的王储，你外祖母是白巫师的门徒。我的巫师印记显现时，你外祖父就必须做出抉择。他要么抛弃妻子和女儿，继承王位，要么放弃王位，和妻子一道，把女儿隐藏起来。”
“妈妈不管你是白巫师的门徒，还是黑巫师的门徒，妈妈只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你有什么打算？”海伦娜异常紧张，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你怎么了妈妈，你说什么呢？”梦露回过神，满目迷离看着海伦娜。
“我要做恶生的盟友，争取鬼判官的谅解。”
“巫师门徒异于常人，也不像常人那样群居。只有接受感召，巫师门徒才能聚集到一块儿。巫师门徒接受感召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同门巫师的召唤，那是白巫师与黑巫师对决的信号，也是大事件暴发的前奏。二是巫师门徒诞生时，敌对的巫师门徒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刚诞生的巫师门徒绞杀在摇篮里。那情形如同群狼守在待产的母牛身边，只等牛犊诞生，就一拥而上。”
“你的想法没有错，可妈妈不能让你冒险，那一切应当由妈妈承担。妈妈坚信，也请女儿相信，你的妈妈有能力直接做鬼判官的盟友。”
“你是说，我也是巫师门徒？”梦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是正常人，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是巫师门徒呢？
“连国王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梦露震惊得透不过气来，一双秀目瞪得滚圆。
“不会发生那种事情。新晋巫师门徒的额头上有一个印记，一个除了母亲只有敌对巫师门徒才能看到的印记。”
神光迅速散去，只剩梦露额头上的荧光。荧光中隐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身披长袍，隐身荧光的背后，荧光形成的光幕阻碍了视线，看不清女子的样貌，只能分辨长袍的色泽。最初，女子的长袍是黑色的，海伦娜绝望得要死。紧接着，黑色的长袍变成了白色，海伦娜激动得差点儿叫出声。但很快，白色的长袍又变成了灰色。
“我无法断定，有没有巫师门徒知道我的底细。我能肯定的是，此时此刻，迪袒斯城内的巫师门徒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巫师门徒的探子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你的意识是，因为无法确定门派，两个阵营的巫师门徒都不会杀你。”海伦娜似有所悟。
“这怎么行啊。”海伦娜劝说道，“女儿，不管恶生有怎样的人性，也不管你们能否相处，他毕竟是鬼判官。你一个女孩子，怎能跟他搅在一块儿呢。”
“奥斯罗境内的巫师门徒，很可能知道妈妈的秘密。她们会不会盯上我？”
“是的。巫师门徒分为两个阵营，白巫师阵营和黑巫师阵营。两个阵营互为天敌，都把对方视为异类。在得到巫师召唤之前，两个阵营的巫师门徒都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同类，但他们都能感应到敌对巫师门徒的诞生。正因如此，刚诞生的巫师门徒只能得到母亲的保护。面对饿狼般扑来的死敌，母亲的保护只能是带着孩子亡命天涯。”
“雷一凡是上次鬼判官事件即将结束时，加入的专案组。他能活下来完全是侥幸。”
“你的意识是，巫师一直都在。”
梦露会心地笑了。
海伦娜知道，即使敌对巫师门徒不来追杀她的女儿，梦露也要接受同门巫师的召唤，卷入恶生的魔咒。不管她的女儿是恶生的敌人，还是恶生的盟友，都将磨难重重，生不如死。梦露唯一的生路只能是逃亡，逃得越远越好。
荧光出自梦露的额头。开始时，隐约的荧光在梦露的眉心闪烁。很快，荧光稳定下来，且愈发耀眼。最后，一团只有巫师门徒才能看到的神光，把整个宅院的房舍照得通体透明。
梦露慌忙看镜子，她什么都没看到。可妈妈的眼睛在告诉她，妈妈的确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俩母女同时意识到，她家的保姆是隐藏的巫师门徒。
“你只能跟随妈妈隐藏起来。”
“没用的妈妈。关在囚笼里的人之所以有逃走的想法，是笼子外面有广阔的自由空间。可当整个世界都成了鬼判官的牢笼，世间再没有自由空间，囚犯还能往哪儿逃呢？正是这个原因，山顶区的学生连逃跑的想法都被扼杀了。但这并不可怕，雷一凡能活下来，我也能。”
海伦娜捧着碗，把面送到梦露面前。
海伦娜从托盘里拿起一碗面，示意保姆出去。保姆再一次窥视梦露的额头，才患得患失退出房门。
发觉海伦娜的手在抖，梦露忙说：“妈，面太热，烫到您了，把面给我吧。”梦露把书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接碗。
海伦娜知道，现在是女儿的生死关头，只有把巫师的秘密告诉女儿，她的女儿才有可能活下去。
“你会告诉我吗？”梦露困惑的眼里有着强烈的渴求。从懂事时起，她就觉得妈妈古怪，她也从未停止探寻，却始终无果。
梦露拿起叉子，挑起一绺面，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挑了一绺面，送到海伦娜嘴边。
保姆用托盘端着两碗面，她的神情还算淡定，可她端着托盘的手隐隐颤动，身体也略显僵硬。显然，她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海伦娜急道：“说什么呢孩子，你不仅要躲避巫师门徒，也要躲避鬼判官。我们唯一的生路是离开迪袒斯，远离是非之地。”
“我之所以轻松，是因为我不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