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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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福贵将这菜的讲究一一道来。

    等一个时辰后，朱福贵扶着小太监的手故作镇定地跨出了永寿宫的大门，刚拐弯进了旁边的宫道就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鼻尖都是汗。

    乌希哈尝了一口，确实难得，再看围坐一旁的众人也都微微点头。

    又抬头试探着请示乌希哈，“娘娘您看，咱们这菜要不要现在上了，请您跟几位小主儿品鉴品鉴？”

    第一个小太监从盒子里取出了一道洪字鸡丝黄瓜、一道福字瓜烧里脊，一道陈皮牛肉。

    “启禀娘娘，咱们这宴席按往年一应正菜得有四十九品，外加膳前膳后两盏茶。一开始得先上干果蜜饯、饽饽酱菜各四品，然后前菜七品，接着御膳饽饽交替着上。”

    “公公主管膳房事务繁重，原本也不应该打扰您。只是本宫领了拟膳食单子的事，想来昭妃娘娘下的令公公也受到了。本宫头一次办这种差事，心中没底，想着您是膳房的老人了，不知操持了多少大宴想来有经验，这才叫人请了您来询问一二。”

    “本宫今日召见公公一是为了问问这些菜名到底对的是哪些菜，二也是本宫不通庖厨之艺，虽皇上下令要简朴，但咱们做事的却不能不顾皇室体面，也得问问公公哪些比较合适。本宫进宫晚见得少，是故本宫还请了几位庶妃们，她们都是进宫已久的，也能给本宫参详一二。”

    王佳庶妃漱了漱口，“这道牛肉倒是不错，宫里难得吃牛肉，便是御膳也很少有牛肉，难得宴席上尝尝鲜。”

    “这三样都是前菜，前两样只讨个吉利的名头，用的的都是寻常食材，重的是摆盘这一道。不过这陈皮牛肉就要费些功夫。”

    乌希哈心中思量着俭省的要求，有心了解食材的油水。

    马佳氏和大纳喇氏走在前面，牵过乌希哈，语气笑嗔，“我们可不敢叫娘娘走在最后，您既是东道主，又哪有不领路的道理？”

    心中纳罕，这永寿宫娘娘才进宫不久，怎的眼瞅着仿佛除了储秀宫的赫舍里庶妃都来齐了。

    这一应食材都是内务府的送进来的，有的是采买那边的，有的是管皇庄出息那边送来的，自然是他们报多少，他们膳房拿一点报酬就记上，好给他们平了账。

    乌希哈见朱福贵说的一脸真心，也并不计较其中真假，只说了今日自己召见他的目的。

    “吓死爷爷了，这永寿宫娘娘是要干大事儿啊！公公我在这宫里三十年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盘问各类用度的，了不得了不得，这回咱们膳房可不敢跟内务府那帮孙子嘻嘻哈哈了。”

    朱福贵持着拂柄，弯腰立在下面，“小主说笑了，咱们伺候主子的岂敢有不尽心的时候，这看家的活那是但凡主子有吩咐，那是立马就要掏出来的。”

    见乌希哈点头，朱福贵挥了挥手，先进来了三个小太监，手中都拎着一个硕大的提膳盒子。

    “本宫记得宫里用的牛，皇庄上都有专门养的，若宴上要上这牛肉，得杀几头牛？其余的地方又是怎么处理的？”

    李庶妃在旁边笑吟吟地应着，“可不是，娘娘今儿特地叫了咱们姐妹来打打牙祭，朱公公可拿出了看家的手艺？”

    “娘娘要得急，膳房只来得及备了三十道给主子们尝尝，奴才给您各位介绍介绍。”

    见朱福贵说的不清不楚，语气嗫嚅，乌希哈心知其中有蹊跷只是按下不表，示意他接着介绍其他的菜。

    乌希哈坐在上首叫了声起，语气亲切。

    “这，若是颁金节要用，起码得杀五头牛。余下的牛肉有些正好菜里面便用了，还有的…奴才便不清楚了。”

    “娘娘抬举，都是主子们的恩典，才能叫奴才主管膳房这么些年。娘娘若有吩咐，奴才必尽心尽力。”

    朱福贵刚进屋就见面前坐了一屋子的主子，忙不迭地打千请安。“奴才给娘娘请安，给诸位小主请安。”

    朱福贵心里得意，但面上仍旧自持。

    “一是牛肉难得，这菜还得用牛肘一块的肉；二则要用上好的陈皮；三来得用三年的绍兴黄酒来激发香气。正是有陈皮这一味药材，这道牛肉还有止咳化痰、生津开胃的效用，在宴席上算得上是比较受欢迎的。”

    鸢尾掀起门帘，探身进来。

    朱福贵心里暗暗叫苦，他还从没被哪个主子问过这些，这些话哪是能随便说的。

    乌希哈顺从如流地引着众人去了西次间。待众人坐定，鸢尾也领着朱公公进了屋，身后跟着一串的小太监。

    转身看向接连跟着她起身的几位庶妃，弯腰伸手，作着迎客的样子，“还请各位姐姐移步吧。”

    “启禀主子，膳房的朱公公求见，后面还跟了十多个小太监拎着提膳盒子。”

    乌希哈放下茶盏，站起身来，“鸢尾你将朱公公领进来，带他们去西次间把膳食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