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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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鸦雀无声。

    萧乾安眼眶发红，死死地拽紧拳头，额上青筋毕露。

    萧乾安恨得滴血，目中布满了血丝，愤怒道：“逆子，你莫要得寸进尺！”

    萧衍听得心烦，朝身边的将士招手。

    萧衍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又瞅萧乾安，“看父亲这模样，应是舍不得处置的，不若儿代为处置，如何？”

    萧乾安瞪着他，一时语塞。

    接着又抓第二名官员。

    程烟看到他，心里头莫名有点怵。

    接近寅时，大将军曹进匆匆来报，说燕王萧珂负伤而逃。

    还别说，不一会儿萧乾安就清醒过来，萧衍面带微笑道：“父亲可莫要动怒，恐气坏了身子。”

    两名部下立马把温氏强行按压到地上，不容她动弹。

    谁知话还未说完，忽地惨叫一声，萧衍一剑从她的头顶挥去，生生削掉了一块头皮。

    萧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收敛起浑身上下的锐利，像以往那般温和道：“昨晚出了一点小事，等会儿我们就回京，阿烟收拾一下。”

    听到这话，萧衍轻轻的“啧”了一声，“原是不乐意。”

    部下寻来天子玉玺，当着众人的面在诏书上盖下印章。

    与此同时，躲在地窖里的李盛没听到上头的动静，心道应是逼宫成了，这才试着把程烟带了出来。

    这话把萧衍活活气笑了，一张脸扭曲得狰狞，咬牙切齿质问：“那么敢问父亲，舅父沈南回之死，沈家二十六名精锐之死，又是因何之故？！”

    萧衍细细思索了会儿，深知萧珂如果成功脱身肯定会回京求援，遂命人放信鸽回京，断绝他的退路。

    萧衍蹲下-身娴熟地掐自家老父亲的人中。

    萧衍也不生气，只把剑扔给随从，慢吞吞地撩发至耳后，随即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袖口，亲自取过木托里的鸩酒。

    萧衍背着手查看，非常满意。

    将士听不得他唾骂自家主子，当即上前把那名官员拖拽出来，活生生地割下他的舌头。

    直到天蒙蒙发亮时萧衍才过来看她，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身上浅淡的甘松香洗净了他的血腥杀戮。

    人们视他为瘟神，全都恐慌避得远远的。

    萧乾安咆哮道：“逆子！我萧家的列祖列宗，定不会放过你！”

    最终迫于萧衍的淫威之下，他再次提笔拟下一份诏书，写的自然是皇后沈氏被温贵妃勾结燕王毒杀，犯下诛九族的大罪。

    只消片刻，御医便被带了上来，赶紧查看天子龙体。

    萧衍把带血的手帕扔了，看向一旁的部下道：“笔墨伺候。”

    

    程烟小心翼翼试探道：“昨晚很嘈。”

    萧乾安朝他怒火冲天嘶吼：“放肆！”

    待诏书写完后，将士呈递到萧衍手中。

    把立储诏书办妥后，他又看向被气得半死的老父亲，笑吟吟问：“如今儿被立为储君，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去年温贵妃在父兄离京期间毒杀皇后，不知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萧衍慢吞吞回答：“卒中，现下说话都不太麻利了，行动也不便，需太医院商议诊治方案。”

    诏书念出来后，温氏彻底疯了，悲愤道：“萧二郎你莫要血口喷人！”

    萧衍选择无视，只对中书舍人说道：“还得劳舍人再写一份诏书了。”

    萧衍的视线缓缓扫过全场，挑眉问：“诸位还有谁对这份立储诏书有怨言？”

    萧衍嫌她聒噪，朝部下挥了挥手，玉玺再次盖到诏书上。

    萧乾安又是心疼又是愤慨，失声呼道：“宜兰！”

    面对温氏的控诉，中书舍人冷汗淋漓。

    此话一出，萧乾安被气得暴跳，“逆子痴心妄想！”

    一提到沈家，萧乾安顿时暴躁如雷，脱口道：“放肆！我看你疯了，竟被一帮马贩子利用成这般！”

    那将士不容分说，立马上前乱抓一位官员将其拖拽出来。那官员很有骨气，誓死不从，结果被一剑割破喉咙。

    程烟抽了抽嘴角，不再多问。

    诏书上冠冕堂皇地写着楚王的端贵品质，各种花式夸耀，听得萧衍通体舒畅。

    温氏自是不依，哭着朝萧乾安爬去，痛哭流涕道：“陛下，我冤枉，我冤枉啊！”

    那人立马上前用蛮力把温氏拖了过来，将她扔到萧衍脚下，他耐着性子问：“温贵妃，你想好了选哪种上路？”

    温氏浑身瘫软，弱声哀求：“陛下，陛下……”

    在场的人无人应答，全都恐惧地抱团寻求庇护。

    萧衍低头俯视，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道：“还有谁不服这份立储诏书的，尽管站出来同我理论理论。”

    那鸩酒剧毒无比，温氏没挣扎几下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在御医诊治天子时，萧衍命人把立储诏书和问罪温家的诏书连夜送往京城，让沈士怀封锁城门诛杀燕王一党余孽。

    萧衍察觉到他的异常，命令道：“御医呢，传御医！”

    温氏含泪摇头，奈何弱女子哪里是汉子们的对手？

    那官员为求活命，只得硬着头皮念了起来。

    温氏被吓得瑟瑟发抖，哭道：“我与你阿娘无冤无仇，二郎何故这般磋磨我？”

    萧衍点头，轻言细语说：“是有点儿嘈杂。”又道，“圣上病了，需得回京诊治，病情耽误不得。”

    死状极其惨烈！

    萧衍一手提剑，一手叉腰，自言自语道：“没人愿意啊？”说罢又看向旁边的将士。

    安抚完她的情绪后，萧衍才离开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整个行宫里都弥漫着血腥和灰烬的气息，程烟借着屋檐下的灯笼看到花台处的血迹，心惊肉跳地捂眼。

    寝宫里的王公大臣们则被软禁到另一处宫殿看守。

    在他们来太清山之前沈士怀就叮嘱过他，逼宫得手后就要速速回京，切莫逗留，恐生变故。

    温氏慌忙替自己洗脱罪名，辩解道：“那是山贼作……”

    傻子也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大事！

    他接过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遂指着中书舍人道：“劳舍人念念这份诏书，让我父亲听听，可有不妥之处。”

    温氏抱着他的腿哭嚎。

    他拿着诏书，指了指温氏，“念你陪我父亲多年，给你三种选择，鸩酒、白绫、匕首，自选。”

    不一会儿笔墨被呈递上来。

    曹进心急如焚，毛躁道：“那厮好生厉害，中了数刀竟让他给跑了！”

    士兵们陆续清理行宫里的尸体，一车又一车拖出去挖坑掩埋。

    倒在地上的官员痛苦地掐着自己的咽喉，喉咙里发出惨烈的呜咽声。

    萧衍伸长脖子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用清水净手。

    萧衍的视线落到瑟瑟发抖的官员们身上，兴致勃勃问：“你们谁来拟这份立储诏书，嗯？”

    萧乾安气急，暴怒道：“逆子你休得放肆！”

    那中书舍人直接跪了，活像自家老娘死了一样丧气。

    温氏吃痛滚在地上哀嚎。

    萧乾安指着他双目通红，嘴唇颤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竟说不出话来。

    士兵送上干净帕子，他接过将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随后上前把围到天子身边的众人掀开。

    萧衍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玉玺呢？把印章给我盖上。”

    念完诏书，有官员愤慨唾骂萧衍狼子野心，乃不忠不孝之徒。

    萧乾安：“你娘的死跟宜兰有何关系，为何非得把怨愤发泄到她的头上？！”

    曹进当即下去办差。

    众人全都怂了，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李盛怕她被吓坏，忙把她带到最近的寝宫安顿。

    萧衍蹲下-身，欠抽地闻了闻那鸩酒，赞道：“好酒。”

    萧乾安气得脸色铁青，却拿他没有办法。

    温氏悲愤至极，不由得对他破口大骂。

    王公大臣满脸不耻，天子更是被气得吐血。

    萧衍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展露笑颜，语气温和道：“既然无人反对，那我萧二郎便接了这份诏书。”停顿片刻，“父亲，有这么多人作证，你可不能反悔哟。”

    接连杀了三名文官，中书舍人才没得办法含泪写下立储诏书。

    温氏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咽声，少许鸩酒从她的唇边沁出，染到萧衍白皙的手上。他嫌弃地松开她，命人端铜盆净手。

    天子痛心疾首地望着她的尸体，受不了这场刺激，竟一口气提不上来，被活活气晕厥过去。

    萧衍挑眉，不愿跟他费口舌，缓缓从袖袋里取出干净的手帕一点点擦净剑刃上的血迹，“父亲既然追封我阿娘为皇后，我萧二郎是不是当该立储君？”

    萧衍沉吟片刻，才道：“现下应该还没跑远，你让方昌他们去追。”

    温氏哭道：“陛下救我，陛下……”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呼道：“陛下！陛下！”

    萧衍冷眼讥讽：“好一对伉俪情深，一个妾，胆敢毒杀主母斩杀嫡子，却还能高枕无忧！”说罢看向萧乾安，一字一句道，“我的好父亲，你就是这般对待沈家的？！”

    听到这个消息，萧衍微微蹙眉。

    此举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到了。

    程烟困惑问：“是何病症？”

    萧衍看向他，嘲弄道：“父亲这是心疼了？”顿了顿，“我阿娘孤零零在地下，你可曾心疼过她半分？”

    萧衍粗暴地捏住她的嘴，毫无怜香惜玉地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