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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衍愣了愣。

    按说男女大防不假,不过萧衍心里面还是觉得不对味,他缓缓坐到凳子上,说道:“过两日我便要离开了。”

    程烟厚着脸皮送他出门。

    系统009并不想透露得太多,只道:“宿主,你才只有二十岁,还有大把好时光挥霍,一定要好好加油从这里跳出去。”

    要知道萧衍外祖沈焯曾是大齐有名的马贩子,以贩卖牲畜起家,打下了一片巨大的商业王国。

    啧,说得它们好像是上帝一样。

    程烟认真地思考它话中的含义。

    萧衍沉默。

    系统009告诫道:“宿主别想着钻空子,你只能跟着剧情一直往前走。”

    他从未问过她是否喜欢这里,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只把自己认为的“好”赠予给她,不容她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萧衍不明就里,问道:“阿烟为何躲我?”

    系统009说回正茬,提醒她,“目前萧衍打算把你安顿在平州,他很快就会离开此地回京,你得想法子跟去,只要你跟着他回京,就算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任务量,离重获新生就不远了。”

    看到那一幕,萧衍的心里头忽然不是滋味。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萧衍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翌日沈案又来了一趟宅院,与萧衍商议回京的安排。

    程烟:“我想回村里。”

    萧衍坐进马车,撩起窗帘道:“阿烟回去吧,我得空了再过来看你。”

    她心里头吃不准,隔了许久许久后,才悄悄探出半颗脑袋偷窥。

    萧衍微微蹙眉,心里头不大痛快,“这里不好吗?”

    程烟嘲弄道:“这么说来我还是幸运儿了?”

    成了!

    之前在杏花村二人相处得随意,没有等级尊卑,也没有防备戒心,虽然清苦艰难,好歹心里头是安宁平和的,而今出来,反倒生分了。

    程烟扭头跑了。

    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总觉得那道屏风像一道天堑,把他们拦断阻隔,令他很不适应。

    沈案得了差事匆匆下去安排,程烟躲在角落里探头观望,不一会儿萧衍从屋里出来,看到她藏在墙角,唤道:“阿烟。”

    也不知是被程烟可怜兮兮的模样触动,还是被她过分懂事的乖巧惹得不痛快,心里头总是不大舒服。

    屏风后的程烟没有答话。

    程烟固执地站在门口张望离开的马车,不论婢女怎么劝说都不进去。

    萧衍的视线落了过来,她又立马缩回去,小心翼翼道:“任郎君是不是生气了?”

    在宅院门口站了许久的程烟直到马车彻底消失,才郁闷地进了自己的院子。之前萧衍离开杏花村后又折返回来,也不知这回会不会继续折返。

    正当她吃不准时,脑中忽然响起系统机械化的声音:

    程烟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一双眼里藏着心事。

    萧衍并未多说什么,只道:“我得空了会来看你。”

    临行前她眼巴巴地扒在门口,勉强冲他笑,“任郎君一路保重。”

    果不其然,没过多时,王婆子便进了院子,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郎君问阿烟姑娘,可愿同他一并回京?”

    萧衍还是没有说话。

    马夫御马离开,她默默地跟了出去,婢女连忙把她拽住。

    程烟心中不安,不想跟他添麻烦,懂事道:“阿烟知道,任郎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烟好,阿烟理应知足,以后不会再惹你不快了。”

    程烟又探头看他,怯生生道:“阿烟不需要人教规矩,也不想学规矩。”

    曾经那个天真纯朴的小村姑从来不知道礼仪教条,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在他跟前遮遮掩掩,现下居然也学会了礼仪规矩,叫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程烟:“我困了,要睡觉。”

    程烟:“……”

    程烟不想跟它说话。

    就那么孤零零地杵在那里,个头小小的,穿着不太合适的衣裳,伸长脖子目送他离去。

    程烟偷偷探头看他,“昨晚是阿烟不懂规矩,以后不会再犯了。”

    对于这个问题,系统009是这样回答的,“我们不会拉死人进来,只会找快要死的人。”停顿片刻,“通常这类人都有一个命劫,就像你现在正在渡这个劫,如果你命大能从书里苟出去,那你在现实的寿命就能继续延续,如果不能,那就只有死亡。”

    系统009继续说道:“宿主你很幸运,二十年里没行过恶事,所以拿到的任务相对轻松短暂,如果罪孽深重,拿到的任务就艰难了。”

    这话程烟听着不大舒服,提出质疑道:“我凭什么要按照你们的标准去渡你们所谓的‘劫’做任务?”

    两日后萧衍动身离开宅院,那天他穿了一身素白衣袍,通身的温雅秀美,叫人挪不开眼。

    程烟欲言又止。

    萧衍忽然觉得心烦。

    听到这话,程烟许久都没有吭声。

    系统009:“……”

    程烟“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个离乡背井的孤女,无依无靠的独自在平州居住,她习惯吗?

    也不知隔了多久,她才试探喊道:“009?”

    系统009无情地回答:“因为我们就是审判者,审判众生的罪恶与生死。”

    系统009:“???”

    这回萧衍能死里逃生委实走了大运,为防万一,他们并未放消息给京中的沈家人,怕打草惊蛇。

    马车走了很远后,里头的萧衍才撩起帘子往后看了一眼,却见那个小村姑还站在宅院门口张望。

    中午他过来瞧她,当时她正在用饭,听说他来了,又主动避开。

    萧衍喉结滚动,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系统009为了自己的业绩操碎心,不断跟她描述京中的繁华与美好,只想她再努力上进一点去求死。

    听到这声音,程烟难掩喜色,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

    以前她从未深究过系统的来历,今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一个能左右人生死的系统,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

    萧衍沉默不语。

    这些年沈家人虽然从了政,但各路货运商道仍旧四通八达,故而他们打算借商队偷偷回京与中书令沈士怀汇合。

    这是否就是她想要的?

    系统009:“如果宿主提前下线,那你在现实世界里也是活不成的。”

    系统009厚颜道:“对,非常幸运。”

    萧衍继续说道:“你且安心在平州定居,有什么需要,只管跟王嬷嬷说,她会替你办妥。”

    程烟暗搓搓问:“倘若我在现实世界里已经是个死人了,那我完成任务后还能回去吗?”

    程烟躺在床上,两手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眨巴着眼睛问:“如果我使劲作,提前领死,算不算完成任务?”

    萧衍:“……”

    他一直都觉得把她安顿在平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看到她眼巴巴孤零零的样子,不禁又产生了怀疑。

    萧衍由仆人搀扶着上马车,回道:“阿烟也保重。”

    那厮当真不再理它了。

    “恭喜宿主达成百分之七十的任务量。”

    程烟在屏风后打心理战,系统009曾说过,萧衍的智商很高的,也不知道以退为进能不能把他哄到手。

    程烟躲在屏风后,动了小心思,故意说道:“王嬷嬷说男女大防,阿烟从未出过村子,不懂规矩,不能同郎君独处,恐惹人非议。”

    程烟摇头,“这里很好,可是阿烟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大字不识,也不懂城里人的规矩习惯,阿烟不想被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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