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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哪个监控镜头的实时传输。

    天光明亮,偶然云影掠过,惬意极了。

    萧淮砚与宿陵对视了一眼,顺势抓紧了他的手。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拎开了那个年轻的学生。

    “宿陵!”他显得惴惴不安,“你、你是宿陵吧?”

    宿陵微微皱眉,警告般地看着他。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宿陵一怔。

    从在场其他人的角度,二人像是亲昵地贴在一起。任凭那个小男生反应再迟钝,此刻也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走过了一切留有宿陵痕迹的地方。

    萧淮砚是受邀来参加一个论坛的,主办方对他三年前在某个边缘星系的经历很感兴趣,请他给学生们做个分享。

    宿陵打断了他,认认真真地说:“他们不能和你比。”

    “你是怎么找到的?”他的声音轻柔。

    见宿陵迟疑,对方又说:“那去别的也行,朝闻城我特别熟——”

    就像冥冥之中,宿陵在告诉他一样。

    萧淮砚实在懒得搭理,他扭头搂过宿陵,低头轻轻在他眉心印下了一个亲吻,温声道:“睡醒了吗?”

    宿陵绕开了人群,在礼堂后边找了个位置。他不是不喜欢热闹,而是昨天很晚睡,实在困倦不已。

    宿陵微微颔首,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问:“去哪里?”

    “因为他们都喜欢你。”萧淮砚说。

    “……喜欢?”

    萧淮砚微微顿足,挑眉道:“……打架?”

    仿佛提醒了萧淮砚,他突然想起了那件事。

    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男生还在看自己,欲言又止的。

    ……咖啡厅似乎不是个适合打架的地方。

    那些封存在历史中的细枝末节慢慢浮出。哪怕只是一瞬,对于那时的萧淮砚而言,也弥足珍贵。

    宿陵坐在原地,突然感觉周遭的目光纷纷朝向了自己。他下意识地有了些警惕。

    瀑布在途径屋子侧面的私人大理石露池时留下清澈的水流,恰好处于其他房屋的视野盲区。



    被点名的正是刚刚跟宿陵搭话的男生,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余光时不时瞟一眼宿陵,在哄堂大笑中难得有些不安。

    房间内部的玻璃映出了宿陵的身影。萧淮砚悄悄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到露台。

    因为钟意过生日,宿陵和萧淮砚一同回了一趟旧星——连带着奶茶一起。当然,奶茶是去返厂维修的。它在两天前突发奇想给自己洗了个澡,等发现的时候浴室的水已经漫出了池子。

    宿陵以为他是被自己吓着了,默默挪开了一段距离。

    二人忍不住一同笑了起来。

    在一处山洞深处的壁画里,古旧的颜料涂抹开来,从地面一直到顶部的岩壁。

    把奶茶交回九章路128号工厂后,他们一起去了趟位于南郊的天问学院。

    但是萧淮砚要替自己挽尊:“当然,和我比起来——”

    四目相对之时,萧淮砚单手扶着他的腰,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旁若无人地拥吻。

    他顺着台阶往前方走了没几步,刚刚那人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宿陵想。

    而宿陵不远处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在来回打量。

    字字清楚,笃定极了。

    但没多久,旁边有人喊他:“同学,醒醒,大礼堂怎么能睡觉。”

    宿陵迷迷糊糊地抬头,对方似乎看愣了几秒,然后“腾”一下子红了脸,摆手时小声道:“你、你睡,没关系的。”

    他那个时候一见就来气,殊不知自己心里跟一百个柠檬熬了汁似的,抓拢在一起。后来发现个个都会被宿陵撂翻,连他的手指头都碰不到,才舒坦了不少。

    是才进不久帝国学院的时候,实战课上老师让宿陵旁观,一起上课的那些人的眼睛总往宿陵身上看。

    以前在帝国学院上实战课的时候,其他人就是那种差不多的表情。或许怕他拒绝,又怕他答应。毕竟上课的时候,老师都不敢让他真的动手。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仿若粲星,说出来的话也用明亮坦然的语气:“我记得你很喜欢。”

    方才被亲吻过的耳垂泛着粉色。

    宿陵的神情在阴影里明晦不清,他扭过头看向窗外,充耳不闻。

    “至少,能证明你的确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对方一愣,脸更红了:“我……我能邀请你去咖啡厅吗?”

    萧淮砚说:“我带你看个东西。”

    但是他敏锐地观察到了宿陵眼底的情绪。

    他是从宿陵离开的第二年开始抽烟的,尼古丁的气息过了几千年仍然让人类沉迷。

    “不可以。”

    紧接着他们几个被请到了台上和其他嘉宾一起做个问答游戏。

    等讲座结束时,宿陵差不多睡醒了。

    宿陵点了点头。

    然而宿陵突然听见了周围传来的躁动,侧眸时看见了不远处的露天全息大屏幕上出现了他们二人的画面。

    暴风雪一路飞驰到了朝闻城外的一处悬崖古镇。一个一个古朴典雅的木屋子点缀在山崖间,翠莹莹的树藤和各色细嫩的花朵绕着岩石盘旋,在飞流直下的瀑布边堆成了锦簇的花团。

    “为什么啊?”那个小男生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看着萧淮砚的眼神愈发义愤填膺:“《人形兵器保护条例》已经出台十二年了!契约是不被允许的!!!你凭什么替宿陵做决定!”

    他看起来那么纯净、美好。值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你不喜欢吗?”萧淮砚凑在他耳边问。

    宿陵和萧淮砚一路走到了山顶,在折返的路上看见了岩石里偶尔嵌入的相片。有些还是黑白的。

    这里是旧星最顶尖也古老的学校,见证了旧星的一切风霜变化,有着历经沉淀的底蕴。

    人群越聚越多,像一盘黑色的沙子,迅速往外扩散。

    暴风雪向来都保持得相当干净,除了昨天晚上……

    “跑!”

    他沉默地看着萧淮砚,一直到他们回到悬崖上的屋子里。

    时值春意浓盛。

    幸亏暴风雪离得不远,在一个隐蔽的转角等着他们。关上车门后的一瞬间开启了自动模式,一溜烟儿飞出了人群的视野范围。

    所以,也会有无数人喜欢他、崇敬他、爱慕他。

    简直理所当然,应该如此。

    宿陵的笑意浮在唇边,清清浅浅的,看得萧淮砚心里一动。他侧身想去讨个吻,却被宿陵制止了。

    很久没有接触过的校园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帝国学院整体的高科技感,天问学院乍一看更像是一个综合性的校园,建筑风格更加古朴。

    萧淮砚走近了壁画的最后一幕,很多人围聚着篝火,像是在祈祷。而人群外侧,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唯一的区别是那人白色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想打架。

    宿陵眨了眨眼,略显困惑:“不是吗?”

    那个男生犹豫了片刻,刚又要开口,被另一个声音拦住:“喂,他长得好像……宿陵?!我的天真的是宿陵吧?”

    “那位同学,Y区倒数二排穿红衣服的那位,”萧淮砚平静低沉的嗓音顺着麦克风传遍了礼堂,及时叫停,“请你回答一下,古文明的三个特征是什么?”

    那种失控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意识也丢掉了,涣散后难以收拢,只能承受。

    “后来的记载里说,那枚晶片并不属于旧星,也有一个不属于旧星的人来到了这里。就是他带走了灾难的根源。”

    紧接着,看见这一幕的不少人都认出了宿陵和萧淮砚,纷纷扭头寻找他们的身影。

    宿陵的指尖触摸着那个冰凉的轮廓。仿佛穿过了漫长的时间,唤起了记忆里的一个画面。但未成形,就如烟尘消散。

    隐隐地,他感觉萧淮砚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很平静,但深得让人下意识地哆嗦,立马噤若寒蝉。

    “不是想和你打架,是觉得你很可爱,想和你一起。”萧淮砚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宿陵的眉目。

    等出了礼堂,宿陵的困意在温柔的日光里渐渐消散,他才问:“那个人不是想打架吗?”

    那个男生旁边的人撺掇道:“你看人家半天了,怎么都不敢打个招呼,瞧你那怂样。”

    原本为了不引起过多注意,在来旧星之前他还带宿陵去染了个黑发。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反而衬得那张脸更显眼了。

    直到一个眼尖的认了出来——没有尖叫,第一时间拿出了终端进行拍摄。

    “这里讲的是一千二百七十年前,掉落的晶片和为此发生冲突的两个古镇。后来晶片消失了,他们的纷争也突然停止了。于是两个镇子重归于好,渐渐融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萧淮砚蓦地弯起眼睛,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之前来过?”宿陵见萧淮砚如此熟稔的样子,好奇道。

    这个古镇以此闻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古老的遗迹。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丰田星找到了第一个线索,然后慢慢地也找到了别的。”

    山林中的气息清新湿润,很放松,让人很想……抽支烟。

    后方传来的躁动让演讲台上的萧淮砚顿了顿。他一眼就看见了宿陵。

    宿陵好奇地经过了那些被分成不同区域的建筑流派,听着萧淮砚的解说。偶尔路过的学生还热情洋溢地与他们打招呼。

    宿陵的确不喜欢这么狭窄的空间,像是被装在笼子里,只能任凭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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