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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晖只得挑眉,“请讲普通话。”

    而网络上已经开始讨论起表情包变迁史,甚至为了个别细节和网龄长短吵上了。

    “——小师妹的召唤,而且,能够用看牙之外的形式回馈社会,也是一种福报。”艾文迪幽默的说,表示会尽快着手跟同行们要资料,结束了通话。

    “解语说的极有可能。结合凶手‘画眉嘴国王’的面容分析,可以看出,这是他的痛点——外观形象的劣势可能让他长期自卑,用漱口水可以理解为相应的掩饰方式。”

    “……缓缓找出过期表情包,TOT啥的我还真用过。”

    解语的猜测得到了专业牙医的认证,也为查案提供了有力线索,不禁再三感谢。

    “不一定完全符合,算是简洁抽象版吧,算是十年二十年前的表情包。”

    博士又说,“但也有新的收获——除了唾液淀粉酶之外,还发现了麝香草酚、薄荷醇、氟化钠及亮蓝等成分。”

    “等等,除了回文之外,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几个符号的另外一种解读方向?尤其喜欢上网冲浪的朋友们。”

    毛毛叹气,“看来又有奇怪的东西要加入豪华花名套餐了。”

    “本网络老年人有注意到,有点像古早的颜文字表情符号。”

    看来,为了保证信息的私密性,需要再一次精简核心人员。

    众人都不敢有异议。网络舆论已经无比明确了,网友们的神经已经高度紧张,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多余的信息流传出去,都能掀起新一轮的键盘侠脑洞大战。

    毛毛立刻蔫了。

    博士摇头,“还是没有DNA信息。”

    两具无头尸体呆在解剖台上,至少两个家庭被突来的不幸带入地狱,警局、法证中心,无数工作人员为了狡猾的凶手焦头烂额,不眠不休。

    邵晖跟上面打了报告,领导同意并案侦查。

    ——过去的别多想,口头禅而已,至要紧拿到新信息赶紧查出凶手。

    他推了推眼镜,“因为牙印信息很重要,所以实验室重点检查了相关材料。”

    解语看向邵晖,“如果让大量警员去走访口腔医院,一来可能因为专业沟通困难造成错漏,浪费警力,二来可能让太多人了解案情,导致消息泄露——正好刚才艾医生打电话过来,看得出很关心这单案子,他在本市几家三甲医院的口腔科都有熟人,或许可以建议:利用软件开发的借口,声称需要论文数据,这样从学术方面开口要资料,比较容易取得数据,也不至于动静太大,你看可行吗?”

    邵晖默默比出“小师妹”的嘴型,解语瞪他一眼。

    “啊,你知道我在说凶手?”

    虽然还有待确认,但邵晖显然欣慰于这个发现。

    “倒也不必危言耸听,我们除了干坐着,啥忙也帮不上啊,也就只能在这里当当键盘侠,说不定还能误打误撞,给警方提供思路呢?”

    解语迅速低头,努力掩饰自己内心因为这句话生出的波动。

    众人都转向解语。经过解剖(当然这次严格限制了围观人数),发现颈部切口与冯娟类似,同样有舌骨肌出血,背部刻痕也如出一辙,却少了胸口和下部的损害。

    “好问题。我认识不少患者都问我推荐漱口水,我总是告诉他们,漱口水不能代替刷牙及牙线,而且并不是用的越频繁越好。例如有的漱口水含有抑菌成分,长期大量使用可能破坏口腔内微生物平衡,造成菌群失调……扯远了,回到你的问题,是的,有可能,有患者来看牙,我们一眼就知道他用漱口水,为什么?因为他的牙结石是绿色的——说明色素会从漱口水转移到使用者的口腔,那么落到这个案子,色素成分自然也会从凶手口腔转移到他接触过的死者皮肤上。”

    这时博士拿着刚出的报告过来。

    毛毛皱眉,“凶手这么狡猾,估计也跟上一个案子一样,没留下什么证据给我们——艾医生关于牙印方面的分析,现在可以拿来用了吗?”

    小王松了一口气。他是猛男不假,但这辈子最怕去看牙,如果分给他的任务是去跟牙医沟通,只怕进了诊所听到牙钻吱吱吱吱的声音,还没开口腿就先软了。

    解语之前跟艾文迪闲聊中对他的研究情况有所了解,“他现在带几个实习生,诊所里也有助理医生,之前开发那个软件就是群策群力,何况这套系统本来就有正畸方向的联合研究——再说只需要通过他们拿到初始数据即可,如果发现有案情相关的嫌疑人,需要进一步排查,自然不用再麻烦他们。”

    “感觉这凶手还有种诗意的浪漫,不像理科直男,该不会是文科生吧?”

    “……”

    邵晖想了想,“艾医生我信得过,只是这个工作量也不小。”

    江心公园及附近几个街区的搜索没有让人振奋的结果。搜集回来的材料既多且杂,目前也还停滞在整理归类中。

    解语直觉的这个世界荒谬无比。

    邵晖却说,“没关系,都是自己人。”

    解语想想也是,接通后告诉了艾文迪她正在专案组讨论中,是否介意大家都听听。

    艾文迪爽快的说可以,解语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心把最先进的扫描分析软件无偿提供给他们用,他们反而打蛇随棍上,抱住大腿不放了似。

    解语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氟化钠可以用来防龋?”

    博士推了推眼镜,“麝香草酚有抑菌作用,薄荷醇顾名思义是带有薄荷味的香精,亮蓝则是常见人工色素——”

    “这个时候,你也不会忽然问我口腔保健知识吧,”艾文迪的判断让人叹服,“类似‘画眉嘴国王’这样的错颌案例,因为牙列拥挤错乱,而且没有正常咬合的食物冲刷作用,都会带来清洁的极大难度,这让他患龋和牙周病的概率高于普通人,很可能让他使用漱口水——虽然在专业牙医看来,这是治标不治本,欲盖弥彰。”

    艾文迪却一口答应,“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有开发辅助正畸的计划,设想中应该是那什么美的进阶版吧,正好我知道的几个正颌正畸的学生要做研究,也想借这套系统写论文,让他们帮忙收集数据,就是双赢,现在的门诊基本都是数字化信息备份,可以马上得到数据。”

    解语朝邵晖比了个手势,打算出去接电话。

    “有什么东西需要抑菌、清香、防龋的作用?”邵晖跟上他们的节奏,“——牙膏?”

    “也不是我的年代,和楼上一起退出群聊。”

    “不用客气,因为——”

    “从来没听说过,是我太年轻吗?这是初代表情包?”

    “——怎样怎样?”毛毛期待的问。

    邵晖又正色道,“有外援帮手当然好,但我们也不可以全然依赖——根据心理学画像,初步认为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凶手,可能有医学或人体解剖知识,两起案子应该均为蓄谋后动手,会提前选择受害人,例如年轻独居女子,会考察作案环境避免留下可见影像记录,从两案死者无明显反抗痕迹来说,要么凶手与死者力量悬殊、下手正中要害,没有挣扎时间;要么属于‘约会型杀手’,会采用诱骗等方式,让受害者失去戒心,毫无防备的落入圈套。”

    “你们够了没有?小心你就是下一个TOT,TUT!”

    “这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谁来讲讲,TAT、TIT都代表啥意思?”

    “那最好。”显然,搜查凶手的惊人工作量让警力捉襟见肘,尽管已经紧急增派人手,但关键时候,能够想出节省时间人力的捷径,自然多多益善。

    解语灵机一动,“对了艾医生,还有问题要请教,如果患者有使用漱口水的习惯,商品的色素成分有无可能出现在唾液中?”

    解语注意到,之前参与旁听的几名法证同事也被拒之门外,几个主要部门都只派一名主管作为代表,汇总各自信息上报,有资格深入了解案情。

    毛毛眼睛一亮,“对诶!”

    部分警员一脸懵逼。

    好吧,现在就连他也用上“画眉嘴国王”了。

    解语来不及吐槽,发现刚才给艾文迪发的信息有了回音,问她是否方便电话。

    博士马上说,“楼下便利店有漱口水,我这就去买一瓶,看看成分是否接近。”

    “或者漱口水。”解语补充,“——市面上大多数漱口水都是蓝绿色,这可以解释亮蓝的存在;而且相比于膏体,漱口水的液体成分或许更容易渗透并长期停留在口腔组织内。”

    “我看外国侦探片,有的凶手喜欢在尸体身上刻数字做记录,搞不好这个凶手也是有样学样,发明了自己的一套编号系统。”

    “键盘侠真是了不起,都能大言不惭,直接云查案了,你们能想到的,难道警方想不到?”

    这时邵晖出现了,仿佛定海神针,“我念到名字的同事,请来楼上小会议室集合。”

    围在旁边的同事们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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