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府试正场发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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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思小心揭下浮标保存，写了籍贯和祖宗三代姓名信息。

    结果，祈祷没用，第一道题偏是个截搭题：润屋能恶人。

    现在看来，他爹性子还是没变啊。

    这时，差役让各县人员结队入场，井秀才便带着儿子离开了。

    两人过去，和教谕问了好，等其他没来的一些人。

    和顾思一起县试过的很多人都是熟的面孔，顾思没记全，但他同案的人全都记往了顾思。

    其实说起来，和现代考试的规则是差不多的。

    他望了旁边的少年一眼，那少年年轻，神色骄傲自豪。

    也不能说话不能左右顾盼不能在构思时念出声来打扰别人。

    擅越就是占别人的空桌，有被认为替考的嫌疑。

    这出自《论语》。

    点着油灯吃完饭，检查一遍要带的笔墨砚笔洗笔山等物, 重点检查浮票和互结供单在。

    县试前十，府试时还会提堂，他要和其他八个县和府里的前十一起在大堂里考试。

    原文是“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行色匆匆，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井秀才有些尴尬，有点没脸面，但还是带了点真心的开口：“那你可算是等到了。”也不知道这第三是不是撞大运得了的……

    顾思见他曾祖父没反应，可不想等府试结果出来了拿成绩说话，这万一要没考好呢？

    顾思终于理解了他曾祖父出了院试考场时骂学政的那个心情了。

    顾思看他娘比他还紧张, 安慰他们两句，提着考篮点头上车。

    狗屁不通的截搭题！

    就是全家都爱现了，有什么好事都爱拿出来显摆 ，偏人家有真本事，还反驳不了，郁闷的很。

    那个时候他才半岁多，生病了，看过大夫开了药后，他爷和他奶要抱着他跨火堆驱邪，他爹不信这个，硬是不让做，最后被他娘挡住了。

    当时他曾祖父遇到的截搭题是：禽兽之谓大丈夫。

    有的府里府试时就直接把院试的这一套照搬下来。

    等考题的时候，祈祷不要是截搭题，他的强项在做八股文上，不在思辨上。

    入场是先从汉中府本府的考生开始，一个县一个县的往下排。

    顾家曾祖父神情有些淡的点了点头：“井兄好。”

    顾思昨晚睡的早, 一听到声音就醒。

    润屋能恶人的意思，就是很好的装饰屋子能真正憎恶坏人。

    他直接道：“我曾爷也没办法，我非要下场嘛，他就是心急了点，我年龄小县试才考了个第三，县尊说我要是再等一年，县案首也是极有可能的。”

    顾思想起他很小的时候，他娘训他爹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点名上前，廪生先认保，认保完再发卷。

    不许不完。顾思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

    井秀才吃了一惊，不置信的问：“你考了第三？！”他还以为考了个一百多，没想到竟然这么高！

    马教谕继续道：“不许擅越、不许移席、不许换卷、不许丢纸、不许说话不许顾盼不许吟哦、不许抗拒不许犯规。”

    顾家曾祖父一下子心里痛快了，“无奈”点头：“第三。你说的对，是我心急了，应该晚一点让他下场的。”

    井秀才打量顾思一眼，笑着问：“这么小就下场，学得很好吧？县试考了个第几？”

    进了场，天已经开始微亮，本县的考生聚一起，锣声响起时，开始点名发卷。

    每个府都建有院试的考场, 府试一般都是借用院试考场，这一次就不用带桌椅了，考场有桌椅。

    顾家曾祖父被逗的终于高兴了。

    “顾兄弟啊，你带曾孙来考试？”

    府试都这个样子，院试可想而知更难了。

    等发完卷，天已经大亮，鸣炮声响起，考试开始。

    有那活泼的就应着：“放心吧，马教谕，大家都晓得利害，府试要比县试严格，没人敢乱来。”

    顾思听着，这马秀才后边的话倒是有些真心的劝解。人的性格是多面的，找你炫耀的人未必对你没有好心。

    顾家曾祖父看着他们的背景，感叹了一句：“井家出人才啊，我刚开始院试时，就遇到他爹了，那时候他还在读书。现在井童生都是井廪生了，他也成了井增生，儿子也下场院试了，我还是个童生。”

    他开始认真思考，要怎么样破题，才能不是在胡说八道，还要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要引哪些典故和事例。

    顾思低着头忍笑。

    顾名就直白一点：“没事，考不上也不要紧，我们还小着呢，没人笑话你，只会羡慕你，考不上也羡慕你。”

    这次检查的就仔细多了，速度也慢。

    时的十个规矩，其实实际上的规矩更多，但这十个是主要的，是刻了印的，要是谁犯了，学政就会让人在他的卷子上盖印，基本上这种卷子都不会中。

    顾思明白了，这就是来炫耀的。

    两人先找他们西乡县的马教谕。

    考场外路边插着很多火把，来往的人有很多也提着灯笼，倒是能看清四周。

    不完就是天黑了还没有答完卷子。

    要服从差役的指示不能违反考场规则。

    回了屋他娘就说他爹：“又不是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会对身子有影响，不过是跨个火堆而已，做了就做了，你挡什么挡！”

    “能恶人”出自“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意思 是只有仁德的人，能够真正爱护好人，能够真正憎恶坏人。

    顾思拿着自己的

    到了考场, 各县里过了县试的考生已经来了，人比县试时多很多，车远远的就进不去。

    “爷，你在这里看着车，我送咱娃去。”顾名不想祖父劳累，安排着。

    大家自然应下。

    人来了，教谕开始训话：“有夹带的，都给我扔了去，这次考不过，还有下次，要是夹带被逮住枷号了，这辈子就完了！”

    四月多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 不用再像县试时穿的那样厚, 只穿一件夹衣就行。

    算了，不要想院试了，过了府试才是正经。

    顾思正要开口问呢，井秀才感叹着说：“唉，我这儿子啊，非要下场，我就说他年龄小嘛 ，结果竟然考了个第九，也只好让他来试试了。”

    府试考三场，第一场是正场，最为重要，没有已冠题未冠题的分别，考试范围和县试一样，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

    出自《孟子*滕文公》上下篇。

    他爹嘴一动，他娘就把他爹堵回去：“不治病有什么关系？求得不过是个安心而已。什么是孝顺？让父母安心就是孝顺。”

    开考一个时辰了，第二

    已经遇到截搭题了，顾思也不怕，他在苏贡生那里学了一个多月，是真的学到了很多方法的。

    卷子，提着考篮，向着大堂走去。

    顾思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动笔在草稿纸上写好，等作完后，检查几遍，打算开始誊抄时，有差役举着牌子进来了。

    听说考场连尿罐都有, 不过顾思还是带了一个, 以防被加人用完了他没东西用。

    正等着入场呢，顾家曾祖父遇到了熟人，对方一身蓝衫，一看就是个秀才，领着十四五岁的孩子过来和顾家曾祖父打招呼。

    是以他们走在“学政试院”的照壁前时，前边十米处已经有人挥着手喊人了：“顾思，这里，咱们西乡县在这里。”

    顾思看马教谕说的极为顺口，想着他可能经常在院试府试时这样叮嘱人，都说成习惯了。

    顾思安慰他道：“没事，我给咱家考秀才，到时候让我儿子孙子也考秀才。”

    院试进场要一县一县的进，顾思要先和本县的考生集合。

    “润屋”出自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心诚其意”。富润屋的意思是，有钱的人家可以很好的装饰屋子。

    顾家曾祖父人老觉少, 晚睡早起，四月十五日早早的就起来了，等到申正(4点)时，才叫顾思起床。m.bofanwenxuan.com

    他曾祖父人都从住处跟过来，哪可能坐在这里看车？

    他爹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没理，小声的没底气的为自己找补：“啊，我就是觉得没用的事不用去做。”他爹是个完全的实用主义，他娘是个细腻的感情主义。

    顾名只好将灯笼递给他祖父，自己看着车了。

    这样一截搭，意思就成了禽兽就叫大丈夫，比他这个润屋能恶人更不好答。

    顾家曾祖父检查一遍竿子上挂着的防风灯, 也跟着上车, 去往了考场。

    见顾家曾祖父不说话，井秀才又叹道：“这孩子是谁教的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都考了一辈子了，也没过院试，可见科考难了，不学扎实一点，怎么过得了，白费功夫而已。这孩子这么小，你确实有些心急了。”

    果然，顾家曾祖父有些不高兴的道：“来了个贼我还能打过他把人撵跑不成？你在这看着！”

    移席就是离开座位，换卷就是和同考交换卷子，丢纸就是把草稿纸掉到地上，这都有作弊嫌疑。

    马教谕说的是院试

    顾思进场前认真检查了一遍考篮，发现没有问题，才让差役检查。

    没办法，同案除了一些十几岁的，全都是成年人，只有顾思一个人八岁，还考了个第三，不想记住他都难。

    临出门时，舒颖拍了拍顾思的肩膀：“用心考就行了，不要多想结果，只要拿出自己的水平, 无论考的好坏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