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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奴家睡得浅，那天又有人送了点心过来，我便贪吃多了几口，可也不知是不是那东西有问题的缘故，入夜后我便腹部不适，往茅房多跑了几次，有一次一开门便瞧见莫采兰趴在廊下点着灯写什么东西，当时将我给吓了一跳。”
那些草纸应该是照着日期排好的，从最开始的潦草不堪到后来的逐渐有序，不仅可见莫采兰所下的功夫，也能看得出云四娘的用心。
虽然他说得也有道理，但她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便只能暂时作罢，问他道:“纸张可能对得上？”
她慢慢地翻动着草纸上字体歪扭的字，想起了之前莫峰曾说过的几句话，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眉。
她所说的四娘，便是教莫采兰读书识字的女子。
又有丫鬟道:“若要说有人知道她的心事，除了林师傅外，那便只有四娘了。”
云四娘早年既丧夫又失子，如今年逾三十又孤身一人，自己命运多舛却能善待他人已然不易了，更何况她骨子里的淡然大气是旁人装也装不来的。
听他似有言犹未尽的意思，目光一直停留在莫采兰练字的草纸上的许长恒抬起了头，问他道:“怎么，云四娘有问题？”
她喃喃道:“字是她写的，纸也是能对得上，这么说，凶手的确是她了？”
“不是，”默然一瞬后，安子睿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几分道不明的困惑来，“怎么说呢，我没料到云家还有这种人物，总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深居高山远离尘世一般。”
“你自小开始学字，自然不觉得难，”安子睿不以为然道，“若是成人了才开始练字，那一开始的习惯是极难改掉的。”
那女子也姓云，是云家的一个远亲，如今是云府库房的一个管事，主要掌管金银器具等的出入库。她年岁已过三十，早年间丈夫与孩子皆死于意外，便孤身一人来投靠了云家，既认字也会管账，再加上性情温和又平易近人，故而在云家无论有人要写家书还是想要读书识字都会来找她，而她也无论对方的男女地位皆会诚然待之。
她不由又想到了已经嫁给潘柏的李殊尔，这云家的下人似乎也个个藏着故事。
因为她也见过云四娘。
她迟疑片刻，道:“我只是觉得，她都练了这么久，为何还会屡屡出错。”
个能在大夫人面前说上话的兄长，那她去大房做事的机会指日可待，便更不愿与膳房的其他人结交了。
安子睿与她对视一眼，问道:“你可看清她写什么了？”
几乎在每张纸上都可见她用丹砂墨圈出来的错处，也能让人确定莫采兰的确很容易在一捺之后再添一勾，即便在后来也是如此，而且都被云四娘圈划了出来。
他不过去了不到两刻钟，似乎便将云四娘看透了。
“没有，她警觉得很，听见我的开门声便立刻用袖子给挡住了，”那丫鬟不屑道，“不过，我那时肚子不舒服，谁稀罕看她写字，歪七八扭的又不好看。”
“其他的呢？”见安子睿良久沉默，她只能先行开口，“莫采兰学得如何？”
他颔首:“质地和色泽都差不多，云四娘说这些大多是云家采购纸张时被剔掉的下等品，原本是要被丢弃的，但她觉得可惜，便留下来给其他人用，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莫采兰自己从外面买来的，这些还需查一查才能确定。”
“怎么，可瞧出什么端倪了？”留意到她神色有异，他问道，“这草纸上可有什么破绽？”
不过，在中秋前一夜，与她同住的丫鬟曾看见她趴在院子里的廊下写着什么东西。
之前去云家医堂时，她遇到一个云家的婢子在帮人些家书，那时虽是匆忙一面，但她便能瞧得出那女子恬淡温雅并不似个普通人，只是当时并未过多留意她而已。
“我查过了，最近这几个月来，除了林厨娘外，莫采兰便与这个云四娘来往最密。而那个云四娘也承认，莫采兰这些日子来几乎每隔几日便去找她请教，鲜有例外。”在莫采兰的房间里，安子睿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子，道，“不过，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除了莫采兰之外，还有几个丫鬟仆役也会去找她认字，另外她还要帮人读家书写家书，每次最多只能给莫采兰两刻钟的时间，也不曾听她提起过她的兄长或是其他的什么男子。”
甚至，连她学字这件事也是其他人无意间发现的，她从未在寝居里有其他人时练过字，也不愿旁人议论此事。
直至如今，在膳房除了与她的师父林厨娘关系尚可外，也没什么人愿与她更亲近了，更莫说会有男子与她来往。
“对啊，她自负得很，又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一会担心被赶出去后没饭吃，一会又嫌弃自己太胖要节食，莫名其妙的，咱们几个没人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心思。”
她伸手拿过，仔细看了起来。
“自然不怎么样，你看她拿来练手的草纸也能猜到，云四娘说她虽然练字欠些火候，但记性还算不错，每次学到的字都能当场记得，只是忘得也快，须得反复练习才能记得牢稳。”他摇头，将从云四娘处拿来的一叠草纸放在了桌案上，道，“云四娘已经确认过了，这房间里的草纸的确是莫采兰从外面买来的，另外，这些也是她的，云四娘还在大部分纸上都留了批注。”
] 她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奴家睡得浅，那天又有人送了点心过来，我便贪吃多了几口，可也不知是不是那东西有问题的缘故，入夜后我便腹部不适，往茅房多跑了几次，有一次一开门便瞧见莫采兰趴在廊下点着灯写什么东西，当时将我给吓了一跳。”
那些草纸应该是照着日期排好的，从最开始的潦草不堪到后来的逐渐有序，不仅可见莫采兰所下的功夫，也能看得出云四娘的用心。
虽然他说得也有道理，但她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便只能暂时作罢，问他道:“纸张可能对得上？”
她慢慢地翻动着草纸上字体歪扭的字，想起了之前莫峰曾说过的几句话，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眉。
她所说的四娘，便是教莫采兰读书识字的女子。
又有丫鬟道:“若要说有人知道她的心事，除了林师傅外，那便只有四娘了。”
云四娘早年既丧夫又失子，如今年逾三十又孤身一人，自己命运多舛却能善待他人已然不易了，更何况她骨子里的淡然大气是旁人装也装不来的。
听他似有言犹未尽的意思，目光一直停留在莫采兰练字的草纸上的许长恒抬起了头，问他道:“怎么，云四娘有问题？”
她喃喃道:“字是她写的，纸也是能对得上，这么说，凶手的确是她了？”
“不是，”默然一瞬后，安子睿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几分道不明的困惑来，“怎么说呢，我没料到云家还有这种人物，总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深居高山远离尘世一般。”
“你自小开始学字，自然不觉得难，”安子睿不以为然道，“若是成人了才开始练字，那一开始的习惯是极难改掉的。”
那女子也姓云，是云家的一个远亲，如今是云府库房的一个管事，主要掌管金银器具等的出入库。她年岁已过三十，早年间丈夫与孩子皆死于意外，便孤身一人来投靠了云家，既认字也会管账，再加上性情温和又平易近人，故而在云家无论有人要写家书还是想要读书识字都会来找她，而她也无论对方的男女地位皆会诚然待之。
她不由又想到了已经嫁给潘柏的李殊尔，这云家的下人似乎也个个藏着故事。
因为她也见过云四娘。
她迟疑片刻，道:“我只是觉得，她都练了这么久，为何还会屡屡出错。”
个能在大夫人面前说上话的兄长，那她去大房做事的机会指日可待，便更不愿与膳房的其他人结交了。
安子睿与她对视一眼，问道:“你可看清她写什么了？”
几乎在每张纸上都可见她用丹砂墨圈出来的错处，也能让人确定莫采兰的确很容易在一捺之后再添一勾，即便在后来也是如此，而且都被云四娘圈划了出来。
他不过去了不到两刻钟，似乎便将云四娘看透了。
“没有，她警觉得很，听见我的开门声便立刻用袖子给挡住了，”那丫鬟不屑道，“不过，我那时肚子不舒服，谁稀罕看她写字，歪七八扭的又不好看。”
“其他的呢？”见安子睿良久沉默，她只能先行开口，“莫采兰学得如何？”
他颔首:“质地和色泽都差不多，云四娘说这些大多是云家采购纸张时被剔掉的下等品，原本是要被丢弃的，但她觉得可惜，便留下来给其他人用，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莫采兰自己从外面买来的，这些还需查一查才能确定。”
“怎么，可瞧出什么端倪了？”留意到她神色有异，他问道，“这草纸上可有什么破绽？”
不过，在中秋前一夜，与她同住的丫鬟曾看见她趴在院子里的廊下写着什么东西。
之前去云家医堂时，她遇到一个云家的婢子在帮人些家书，那时虽是匆忙一面，但她便能瞧得出那女子恬淡温雅并不似个普通人，只是当时并未过多留意她而已。
“我查过了，最近这几个月来，除了林厨娘外，莫采兰便与这个云四娘来往最密。而那个云四娘也承认，莫采兰这些日子来几乎每隔几日便去找她请教，鲜有例外。”在莫采兰的房间里，安子睿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子，道，“不过，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除了莫采兰之外，还有几个丫鬟仆役也会去找她认字，另外她还要帮人读家书写家书，每次最多只能给莫采兰两刻钟的时间，也不曾听她提起过她的兄长或是其他的什么男子。”
甚至，连她学字这件事也是其他人无意间发现的，她从未在寝居里有其他人时练过字，也不愿旁人议论此事。
直至如今，在膳房除了与她的师父林厨娘关系尚可外，也没什么人愿与她更亲近了，更莫说会有男子与她来往。
“对啊，她自负得很，又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一会担心被赶出去后没饭吃，一会又嫌弃自己太胖要节食，莫名其妙的，咱们几个没人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心思。”
她伸手拿过，仔细看了起来。
“自然不怎么样，你看她拿来练手的草纸也能猜到，云四娘说她虽然练字欠些火候，但记性还算不错，每次学到的字都能当场记得，只是忘得也快，须得反复练习才能记得牢稳。”他摇头，将从云四娘处拿来的一叠草纸放在了桌案上，道，“云四娘已经确认过了，这房间里的草纸的确是莫采兰从外面买来的，另外，这些也是她的，云四娘还在大部分纸上都留了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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