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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万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哼哼两声,选择无视他的问题。

    胡万瘪瘪嘴,继续和安冬叽叽歪歪去了。

    韩默难得在没有打卡考勤的情况下,自觉起了个大早,这是他第一次当伴郎,多少还有点小紧张。www.tiaodengk.com

    “凶什么凶?”胡万在后面走了上来,坐到了安冬的旁边,哼哼道,“小心小北嫌弃你。”

    季北感觉自己今天的反应完全就是慢半拍,感觉这话好似听懂了,但又没完全听懂。

    上学那会儿,他还意气风发的说,这辈子只当三次伴郎,一次给他最爱的染哥,一次给他最爱的万万,还有一次,是在季北转来后,他就在心底默默送给了他。

    林染从手机里抬头,打断他的话,“要是早知道这个人是我,你就早跑了是么?”

    其他人顿时乐成一片。

    “得了吧,”吕一昕打趣他,“班长今天可比你累多了,这不还坚挺的在主桌那边喝酒呢么。”

    “那行。”林染把车钥匙扔给了安冬。

    季北要回家一趟是昨晚就说好的,本来回来之前他是没打算回的,毕竟家里也没什么值得看的,但真的到了鄞市,那种渴望回去一趟的想法却愈加强烈。

    季北笑了下,试图转移话题道,“突然想起来,你的外卖留名是什么啊?”

    他来过,而他记得。

    “啊?”季北恍惚了一下,没能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

    安冬拿出手机顿了顿,笑道,“我好像还没你的微信呢。”

    “不然你以为呢?媳妇儿是那么好娶的?”林染将袋子里的礼炮筒一一拿出来,一会儿他们还要站在T台两边充当“花童”。

    陶莹莹脸一红,往韩默的背上一拍,“吃你的,少说话。”

    韩默跟着刘丛鑫东走西走了一上午,直到其他桌都差不多要散了,他才终于回到他们这桌大吃特吃起来。

    “哥,你回去么?”陶莹莹看向林染。

    或许就是“家”这个字所自带的魔力吧。

    果然还是当年那个乱吃飞醋爱炸毛的校霸。

    “季小北,”林染柔声的再次强调,“不许瞎想。”

    “怪不得,”韩默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林奶奶她……”这突然的噩耗让季北有些不知所措。

    安冬放下手机,伸手将他的领口往上提了下,成功遮挡住了那片红晕。

    “至于饿成这样么?”陶莹莹给他倒了一杯饮料。

    “我和小北下午要回他家一趟。”林染解释了一下。

    两人上了出租车,季北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又过了一会儿胡万问道,“一会儿吃完,咱们就回去呗,我晚上还得赶个稿子。”

    “嘿,”韩默站起来袖子一翻,“我这暴脾气——”

    “你在这做市场调研呢?”林染问。

    “你俩能开车么?”林染问,“不行就托运回去,反正那边压着押金呢,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

    两个人一来一回离的距离很近,安冬不经意扫到了季北脖子上的红印。

    季北哼了一声,不去接他的话。

    “我干的都是体力活,要不是因为我平时锻炼身体,这会儿人就已经趴下了。”韩默说。

    安冬点点头,“事实上,我本科的毕业论文,金老师也给我指导不少,你要他的联系方式么?我可以微信推给你。”

    “你走的之后,金老师上课时不时就会提起你,话里话外全是遗憾。”安冬说道。

    “我去年去他家看他了,身体还可以,就是肺不好,”安冬说,“他现在每年都和师母出去旅游,经常能在朋友圈看到他发的旅行照片。”

    “不是,我本来就没打算回,”林染偷摸捏了一下季北的手指,“别多想,我平时也不回去的,一年也就回去一天。”

    “可……”陶莹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林染当完工具人,回来看到此情此景,不满的啧了一声,“往边上坐坐。”

    林染有多爱自己的奶奶,季北是知道的,所以那时的他会有多难过和伤心,季北能够感同身受,而自己,却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染哥,你是因为我才不回家的么?”

    结果现在,林染是不需要了,季北同理,胡万也用不上了,这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伴郎首秀。

    “不是,我就是好奇。”

    季北再次对于离开这件事而感到自责和愧疚,而这种感觉,会伴随他很久很久。

    安冬无奈的摇摇头,依言往边上挪了挪。

    林染被他这么一问,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整个婚礼办的很隆重,从现场布景和到场的人数就能看得出来,所有人带着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欢声笑语,热热闹闹。

    季北还记得那一年跨年,他们几个跟林染一起回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奶奶,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不对,”季北突然反应过来,“我才不叫季小龟。”

    新人来敬酒的时候,林染替季北喝了那杯,他虽然说了不难受,但林染还是有些担心,酒精这种东西在这件事面前,还是能免就免了。

    季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调出微信二维码,和安冬加上好友,然后对他推送过来的金明军名片,发起了添加好友申请。

    “本来就是,你又不用娶小北哥,”韩默灌了一口往外看了看,“小北哥呢?”

    “不凶。”他思忖片刻后说。

    林染摩挲着季北的手,让他宽心,“没事,都过去四年了,是睡梦中走的,没有遭罪。”

    几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互相道了别,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

    是了,是自己曾经跟林染说的,Blue=bei love u everyday,原来他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悄无声息一点一滴的浸在林染的生活中。

    一桌人闻言不约而同的呦吼一声看向陶莹莹。

    “滚你大爷的。”林染扔给韩默一瓶水。

    “不回。”林染说。

    “过年那天么?”

    林染的笑意便更浓了,像极了春日里的暖阳。

    林染笑了起来,“不叫么?我倒是觉得挺形象的,喜欢把脑袋缩在小壳子里,特别能逃避,是不是?”

    却没想,那第一面竟也是最后一面。

    “我陪莹莹回家一趟。”韩默说。

    他笑了下,低声道,“衣服领子拉高一点。”

    一下子被戳中了小心思,季北磕磕巴巴的看向别处,“我......不会。”

    四年了,那也就是自己离开的第二年。

    林染摇了摇头,几秒后才开口道,“奶奶祭日那天。”

    林染嗯了一声,“某人曾经跟我说过Blue的另外一个含义,我觉得说得挺好的,就拿来用了。”

    林染嗯了一声,自顾自道,“那是可以再凶一点的。”

    “你和金老师一直保持联系么?”季北问。

    “嘿,我......”林染看了一眼季北,把后面准备好的唇枪舌战咽了回去。

    “我去,那合着就剩我俩了。”胡万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和安冬。

    韩默一边感叹着世事无常,一边像花孔雀一般往身上各处喷了点香水。

    休息室里,韩默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忍不住嘟囔起来,“难,太难了,娶个媳妇儿怎么会这么难。”

    “那能一样么?他那是有精神支撑着他,”韩默吧唧吧唧,“他晚上有洞房,我可没有。”

    按照这边的习俗,早上七点多他们就要从酒店出发,去到新娘家去接亲,经历了一系列繁琐的堵门,找鞋,闺蜜团难题,亲戚团考验等等流程,终于在九点的时候,成功把人接到了宴会厅。

    “我开吧,”安冬说,“我没喝酒。”

    “Blue?”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林染。

    “是,是,是,你不会,”林染把手机递给他看,“季小龟同学。”

    “跟安冬坐在一桌了,”胡万说道,“他俩一会儿又没有撒花任务。”

    季北看一眼屏幕,上面显示外卖的个人信息,而名字那一栏,显示的是Blue。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大抵如此。

    季北嗯了一声,“也没和他好好告个别,听染哥说他提前退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林染轻轻挑眉,“那请你继续保持你的好奇心,反正这辈子你也体验不上。”

    此刻的屋里就他们三个人,说话自然不用忌讳,韩默杵着下巴一副好奇的模样,“那个,我就是问一下哈,就你们这个在一起时,有分什么角色么?就是谁娶谁谁嫁谁的问题。”

    他拉开椅子,坐在季北旁边,和颜悦色,一语双关的问道,“我凶么?”

    “就......给你送了两次外卖,都看不全名字,突然很好奇,”季北被他捏手指捏得有点心痒痒,“要是早知道这个人是你......”

    季北突然想起来高中那会儿看《飞鸟集》,里面的一句话他印象非常深: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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