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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夜里,江逾明刚熄灯上榻,姜辞便翻过来,指尖在人心口画了个圈,问他:“训猫吗?”

    这日直到傍晚,整个雷府都笼罩着一层阴郁。

    姜辞一愣:“为什么?”

    “有人吗——”

    姜辞还没能说完,江逾明就把人抵住了,方才暂停的动作继续,剩余的话全变成了喘息,这一场比上一场还要激烈,甚至到最后,姜辞低低呜咽时,江逾明也没放过她,反而是压着她的腰,把人紧扣在身上,把她所有想要的,都给了她。

    “有人吗?”

    雷勇撵开这些人,挤进屋亲自去看,结果屋里干干净净,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个甚至不知道初几的夜晚。

    江逾明在床事上,表现得一点都不温润如玉,他总是要进得很深,给的浅又很短,以至于刚开始没多久,姜辞就受不住了,她抱着他的肩讨饶,却一点用也没有,只能在颠簸里喘息,然后在下一次他吻上她的脖颈时,偏头在他耳边吹气,坏心眼地轻轻叫:“哥哥……”

    雷勇低头一看,竟是安神香,难怪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他扫视一圈,低吼道:“给我找!通通给我找!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贱人还有我的宝贝孙子找回来!”

    “除夕那晚, 听你说到荆州菜,我便想着你是想吃了, 就请先前来过的那个荆州厨子来了一趟, 他说荆州那边,过年很喜欢吃糖蟹。”

    

    “没有没有!老爷我是冤枉的!”那人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江逾明提笔,姜辞逗猫,两人各坐一边,互不打扰。

    乌雀登上枝头,空洞地啼鸣着比夜色更瘆人的摇篮曲,直直叫来了夜黑风高。

    他骂了两声:“你谁啊!”

    小厮握着钱,又困又犹豫,到最后替她去找了王管家。

    时间悄悄过去了不知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几个日月,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日月,雷锦到她这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

    江逾明又亲了亲她的肩窝,在她身上亲昵地磨蹭,好久才说:“还不想要孩子。”

    他气急败坏,险些晕过去,想着方才下人说的话,姨娘和儿子,这个奇妙的关联让他一下联想到前阵子,杨进观也是这么丢了儿子,丢了小妾。

    “我是碎红!”她急切道,“麻烦小哥跟阁老通报一声,就说是我回来了。”碎红说着,往那人手上放了些银钱。

    “还望老爷和夫人饶命啊!”

    姜辞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心思这般多, 我大哥他知道吗?”

    碎红也不是日日都能与雷锦同睡,只有他哭个不停的时候,他们母子俩才能见上一面,幸运的话,雷夫人会开恩,让雷锦在她这睡上一晚。

    姜辞心领神会地枕上去,侧头对他笑:“我在训猫呢,你做什么?”

    她抱着江逾明不撒手,听他埋在颈边低哼,很性感,她问他:“为什么不在里面?”

    众人无一敢语,忙不迭地去了。

    姜辞发现他现在好聪明, 直接提了要求:“你收买我。”

    凉风从没封好的窗缝边溜进去,吹动帐幔,让影子落在榻上不敢睡着的人身上。

    江逾明收了伞,问她:“那要怎样才不告诉?”

    这是一场掩耳盗铃的出逃,她一路心惊胆颤地跑到陈府,才停下步子——

    姜辞看他的神色认真,想着可能是先前大嫂的事,把他吓住了,她摸了摸他:“我的手冬天是热的,这两个月的月事都有按时来,晚上也睡得很好,我没有东想西想,心情也很好……”

    有时候碎红会想,若是儿子能天天哭该多好啊,可是她又舍不得,因为她是一个母亲,甚至是一个不敢表现得太过喜欢自己孩子的母亲。

    “昨夜睡前还好好的,奴婢就守在门外,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王管家叹了一声,到底是允了碎红进来,他没有通报,也没有再说旁的,而是轻车熟路地把人带去西苑,熟练得不像第一回 做。

    王管家刚睡下,听人说是碎红,赶忙出来了,他见着人,先是语重心长道:“碎红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我还可以吃药。”

    碎红开始慌了,她知道这意味着雷锦不需要她这个娘了,意味着有人将要替代她了,一个母亲,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被旁人替代?碎红不能,孩子或许不需要她,但她却只剩这个孩子了……

    用膳虽早, 可这一顿,却是吃到了月朗星稀, 因为有大半的时间,姜辞都在看江逾明剥蟹——江逾明不管是剥虾还是剥蟹的动作都很好看,他的指节修长, 微微用力时,就可以看到手上的青筋, 让人觉得很有力量。

    江逾明笑起来,拇指揉蹭着她的面颊,像是在摸那三根不存在的胡须。

    江逾明带着她去了偏厅, 刚进门, 就看到厨娘端了道糖蟹放在桌上,姜辞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奉京也会有这个吗?”

    雷勇又想到杨进观至今没能把儿子找回来,顿时两眼一黑。

    江逾明呼吸渐沉,亲了亲她:“我知道。”

    无人敢说话,也无人敢用膳,除了出去找人的下人,所有的夫人姨娘都在正堂里等着,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嗯。”江逾明像晚上那样揉她,“明年好不好……”

    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枯燥的光,门扉“吱呀”作响,成了唯一一点照应它的闲趣,碎红抱着孩子跑了。

    姜辞却蹭了蹭他的掌心:“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不吃药。”江逾明吻在她的掌心,他说,“再等一等。”

    姜辞闲来无事,最近教会了阿狸一个动作,只要她一伸手,阿狸就会把头埋在她手心。

    可就在她倒茶的功夫,江逾明忽然冲她翻了手掌。

    “我人也杀了,孩子也生了,还请阁老救救我!”碎红把孩子递到王管家跟前,双眼悲戚,“就算阁老不喜欢我,也该心疼心疼这个孩子吧,这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这个真的很好吃, 你一定要多吃些。”

    今晚大概是在巩固和检验成果,姜辞一晚上都忙得不亦乐乎,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鲜事,直到最后屡试不爽,玩累之后,才想着歇一歇,也让猫歇一歇。

    她从雷府出来后的每一步,都不敢回头,连影子都不敢拉长,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呼吸却很淡,仿佛只要屏住呼吸,就可以有多远跑多远。

    “好。”

    喜欢的菜, 好看的手, 姜辞磨磨蹭蹭多吃了半碗饭, 后来因此实在吃得太多,还被江逾明拉着在小院里散了一小会儿步。

    姜辞在这句话里,蹭了蹭他的掌心,学了一声:“喵~”

    眼看夜色越来越低,始终一无所获,雷勇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就当他准备动身要去兵马司借调人手时,雷府的管事揪着一个下人的耳朵,把他推到堂前——

    就在这时,下人匆匆来报:“老爷,这是在窗边发现的。”

    “送了。”江逾明坐下给她剥蟹,“每个院都送了。”

    蓦然被惊扰的大门又合上了,凄冷的长街像是忽然点了一根火柴,热闹一闪而灭,声嚣都是暂时,可就是这一瞬,巷口一道意外闯入的黑影倏然跌倒在地,他就像火柴熄灭时的那缕黑烟,飘了一下,就没了……

    姜辞开心起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有给爹送去吗?”

    几声着急又激烈的拍门声和叫门声后,沉重的木板后面来了响动,守夜的小厮骂骂咧咧地开门:“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还敢来陈府敲门,你是活腻歪了吗!”

    碎红不敢睡,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睡在自己榻侧的雷锦,那明明是她的孩子,可她却不敢闭眼,她无时不刻不在害怕,只要自己一闭眼,孩子就会不见。

    雷勇瞬间醒神,从榻上跳起来,还未更衣,就匆忙赶去——院里的下人丫鬟跪了一地,各个战战兢兢,连说话都在抖。

    姜辞勾着人不放:“我不是说我重生了吗?我们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的,你不用……”

    夜色昏沉,飘雪纷扬。

    脖颈上被吮得一痛,小腹就湿了。

    “你说不告诉就不告诉?”姜辞微微仰头, 脸上无言地写着四个字“我要告密”。

    “小人真不知小公子去哪了,这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连姨娘也不见了……”

    ……

    “小人是真的不知!”

    日近三竿,雷夫人和少夫人又来了,她们看到雷锦气色不错,总会随口夸她两句,好像只需要两句话,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把孩子带走。

    “还说没有!”管事把他身上的包袱夺来,里头的东西全被抖落至地,铜板金银和衣裳,“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敢狡辩!快说,小公子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过年总是闲暇居多,姜辞年前就把旧事处理完了,这会儿晚上,只能陪着江逾明去书房处理案牍。

    “老爷,这个伙夫想逃跑!”

    江逾明的手很大,也很暖,摸着她脸时,手指忍不住摩挲,似是觉得触感很好,摸了之后就一直没停,直到很久很久,才意犹未尽地收手,他说:“我也在训我的猫。”

    他把她濡湿的发全都抚开,捧着她的脸:“因为你身体不好。”

    江逾明训了她两次。

    她睡不着,甚至眨眼都是害怕,这还只是夜晚。白天时,她甚至不想听到周围的响动,因为一旦有响动,就意味着,有人要带走她的孩子。

    翌日,雷勇还没睡醒,就听下人着急忙慌地闯进来,说是小公子丢了!

    江逾明怕她被雪淋到,等了她一步,冷清清地说:“那就不告诉他。m.wangzaishu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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