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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的启明灯,落到太庙里去了,那里有一大片松涛,现下全着了!”长笺压着声音,可依旧掩不住话里的激动。

    焦土和枯木的气息交杂在一起,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江逾明和杜衡站在一旁吃水歇息,看兵马司的人往外运送伤员。

    杜衡皱着眉:“杨大人,大半夜的,您到这来做什么?”

    进去换衣裳时,却发现姜辞已经醒了,她没睁开眼睛,只是假装睡着,却不知睫毛都是颤的。

    长安街十二街巷,从城东到城西铺陈了一路的灯笼,各式形状皆有之,山鸟花卉目不暇接,临近城中的盈天灯饰热闹而喜庆,托盏上都缀着一首小诗,伸手一触,便得到一句祝福。

    雪过天晴,冬日暖暖,被薄阳破开的轻云上沾染着金色的碎光。

    但可以肯定的是,陈鹏之所以会把那些女子养在后宅,应该就是因为她们长得像温夫人,不然这样的巧合,根本无法解释。

    那被杀死的其他人呢?既是死了人,一定有埋尸地,那个地方会在哪里?

    “嗯,我早点回来。”

    杨进观在看完那些丹青相后,重重地跌在椅上。

    江逾明歇得差不多了,才往里进,去看那片所谓的松林——确实已经被烧成了枯木,他衬着旁边的火光,遥遥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笔直整齐的排列,而是曲曲折折,星罗棋布,像是有什么规律或是阵法,总之矮矮的井口,在一片被烧焦的密林里“脱颖而出”,恐怖又诡异。

    杜衡细思极恐:“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岂不是大半个奉京都在替陈鹏养儿子,甚至,大半个奉京高门大户人家里,都有陈家的眼线?!”

    夜里黑漆,太庙却星火通明,燃亮了半边星宿,江逾明赶到时,火势正烈,火光扑到他面上,灼人的烫。

    江逾明也不敢肯定,只道:“先去查。”

    “失火了!”

    谁知杨进观一身黑衣,跌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井口边,脸上的神色像是比被人发现还要心惊胆颤,他脸上的肉发着抖,声音哆嗦,颤巍巍地用手往下指,指着那口井:“下头有人啊!”

    江逾明一口答应。

    直到很晚很晚,喧嚣才止息,可子时方歇,城中某一个角落,又重新热闹起来,火光熊熊,人潮攒动——

    这一日,江逾明很忙,姜辞便没有去街市,但好在,在家中等他时,赶上了最后的烟火,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长笺候在外头,神情有些着急,看到世子出来,连忙道:“太庙失火。”

    等他抬步往里去时,杜衡还没反应过来,却也是连忙跟上,然后还没等他问出声,他也看到了枯林里的东西——那焦漆的松林里头,列着七口井!

之家都在怀疑。”

    姜辞摇头:“你安心忙。”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卷,心间微动,又想起自己那个妾氏,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她会死了,杨进观的目光在她们面上一一划过——她的小妾,长得最不像温夫人!

    他们正往里靠近,紧接着却听到一声尖叫和闷响,像是谁被吓得跌倒在地,杜举起火把,往声源处靠近,火光一打,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杨进观!

    他站在窗边,看着檐上的积雪一点一点地坠下来,心里忽然觉得,他那妾氏应当不是第一被杀死的。

    姜辞不装了,勾着他的衣角,因为是被吵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大哥可能也会去,你让他不要着急。”

    姜辞挪过来,睡在江逾明这边,她乖乖把被子拉起来盖到脖子:“我要睡你这里。”

    陈鹏和温夫人?他们有什么关系?杨进观尚且不知。

    人与人比肩并行,欢声笑语洋溢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孩童拿着花灯在一道又一道廊桥里穿行,惊起一阵阵轻呼,泾水里川流不息的莲花灯流光溢彩,高飘的启明灯里,写尽万家团圆。

    江逾明又啾了她一口才走。

    他接过水桶,跟着人打水往里进,这一忙,便是日色薄薄。

    -

    太庙失火,这事如何也轮不到詹事府掺和吧。

    与此同时,杨府。

    有人敲门时,江逾明瞬间清醒过来,毕竟若非急事大事,长笺不会这么没规矩。他小心地捂住姜辞的耳朵,不想他一动,姜辞也跟着动,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等她睡过去,才用被子把人团了团,轻手轻脚地起身。

    两人站在院中欣赏了这场盛大的烟花,还放飞了孔明灯,许了个朴素的愿。

    江逾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

    “起火了!”

    农历元月十五,是上元节。

    江逾明皱起眉。

    江逾明过去亲了她一下,轻声说:“太庙失火了,我得去看看。”

    姜溯是工部主事,太庙出了事,他一定会去。

    这里一共有十八副丹青,画中女子无一例外,都是柳眉小嘴圆脸,眉心有一颗痣,而且这里头中有五副丹青相,画上的女子,几乎长得如出一辙。

    -

    万幸是伤亡不多,因为太庙偏僻肃静,素日里只有一些负责洒扫的宫女和轮值管事的太监。

    杨进观忽然站起来,想起那日他到陈家后宅,见着的那些女子,其实人并不多,而且那个院子,也根本也住不下十八个女子和十八个孩子。

    “太庙失火了!”

    杨进观在看时,便隐隐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直到他看到碎红,才明白这种熟悉是为何——碎红长得太像前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温容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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