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抢神啦来个神管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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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斯提亚暗道不妙，面无表情、极其熟练地重复着她唯一会的拒绝人那套:

    海蓝色的长发轻轻散开，面容秀丽却并非无害，近乎妖异。眼尾妆饰朱红，散发着惑人的锐意。

    和奥林匹斯山上永远穿着清凉的神明们不同，他一身宽大厚重的黑袍。可说他穿得保守，他又没有好好穿，衣襟开着，歪歪斜斜地往肩头滑落，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

    赫尔墨斯微笑着，左手扶上自己的胸口示礼。然后轻轻拍打他鞋上的双翼，几乎是一瞬间就离开了奥林匹斯山。

    众神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赫拉愤恨地看了他一眼，扭头沉默不语。

    她不在冥府。

    来自奥林匹斯山的神使微微欠身，迅速地说明了来意。

    此时我们可怜的赫斯提亚，正是身处海底宫殿。

    “我亲爱的姐姐，对你这个誓言我也感到很遗憾。”

    赫斯提亚‘噌’的烧红了耳根，厉声道:

    幽寂无声的死之地域。是真正意义上的暗无天日。

    三天后，她的侍女芙拉惊慌失措地闯入宴会，报告了自己主人被掳走的事。

    君临天空的神王抬眼，在大殿内巡视一圈。

    波塞冬顺从地，敷衍地回答。

    华美的大殿内一片寂静，在众神目光的压迫下，芙拉艰难地说道:

    “我带你到这里，就是来举行婚礼的呀。”

    “不是。”

    冥府。

    他拥有着一种诡异的，近乎于阴森的俊美。却不让人感到邪恶，因他始终不变的，古井无波的表情。

    宙斯忧心忡忡:“要是姐姐受到伤害，我会很难受的。在座的诸位同样会很难受——出于同僚之情，对吧？”

    王座上的少年神王神色不明，垂眸凝视着跪在大殿内的侍女。

    “也把我的话告诉宙斯，让奥林匹斯山动作快点。”

    哈迪斯缓缓抬起了双眼，其中镶嵌着一双黑曜石一般的沉寂双眸。配上他柔顺的黑发，犹如子夜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他身后无边的黑暗。

    “嗯，对不起哦。但我会去做的。说到做到。”

    “波塞冬，你过于放肆了！你说的这、这件事连前提的不会发生。”

    “伊里斯、……不，赫尔墨斯。我最可靠的孩子，去冥府打探一下。虽说我觉得不会是哈迪斯——”

    没错。

    “父神让我转告，他希望这只是个玩笑。”

    “……我，我一直和吾神在一起。三天前，我正在为吾神读书。”

    不过他并不是冷漠。而是在黑暗中待太久，失去了做出表情的能力。世界上可能也就只剩赫斯提亚知道这点，毕竟她是长姐嘛，经常会怀念哈迪斯小时候软软的笑容。

    常年待在不见光的地方，皮肤白得病态，形成一种强烈的色差。再加上精致而空洞的脸上，偏偏有两道泪痕形状的血色胎印——

    -

    一位神明试探着开口。

    众神环顾四周。奥林匹斯山上的宴会，波塞冬和哈迪斯分别作为海洋和冥府的主人，都很少到场。

    “哈迪斯。客套话闲叙时再说，赫斯提亚被掳走了。”

    时间不明。

    波塞冬低语着，细长的手指抚上赫斯提亚的脸颊，带着爱怜的意味，

    秋天到来后，赫斯提亚终于得以避开德墨忒尔的耳目，将芙拉带回了奥林匹斯山，成为自己的侍女。

    赫斯提亚冷下脸，一言不发。但她在自己的宫殿里被掳

    众神的目光投向大殿一角，那里站着那对双子神。他们两个待在一起时往往旁若无人，连倾慕阿波罗的众多女神都不想靠近。

    光明的阿波罗靠在自己兄弟的肩上，眸中的金色前所未有的冷暗。

    那时也是一片黑暗。他的姐姐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去触碰她的脸，抚摸她嘴角翘起的形状。

    宙斯偏过头，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安慰着赫拉:

    波塞冬语气温柔，却不由分说地打断她，

    然后，微微用力，葡萄的皮被挤破，流出紫色的汁水，顺着他皙白的指根流淌，滴落。

    “姐姐……”他语音轻柔，像是在对并不在场的赫斯提亚撒着娇，“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留在奥林匹斯山的呢。”

    “告诉他，我希望这只是个玩笑。”

    宙斯从桌上的金盘内拈起一颗饱满的葡萄，漂亮的手指轻轻旋转着那颗葡萄，他像在思索着什么。

    “当我成为你的丈夫后。”

    他眨了眨眼，平静地招呼着来客。

    他却扯动嘴角，缓缓微笑起来。嗓音轻快:

    宙斯轻屈食指，叩击王座的扶手，道:

    “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会用我的力量去寻找赫斯提亚的踪迹，如果找到了，我就把她带回冥府。”

    此时的奥林匹斯山正在举办宴会。又是宴会，奥林匹斯山总是在举办宴会。当然，这次赫斯提亚没有必须出场的理由，她固守阵地——她的宫殿。

    多数神明都知道，光可以作为光明神的耳目。光明照耀之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的名字是芙拉。

    赫斯提亚被抢走了。m.chunfengwenxue.com

    “我找不到赫斯提亚。她在无光的地方。”

    出生之后，他便被父神克洛诺斯吞入腹中，在那里等待他的除了兄姐，便是黑暗。终于重见光明后，他又很快在权力的划分中，来到了冥府，做这里的王。

    ……那她会在哪呢？答案显而易见。

    但即使是这样荒唐的一件事——不是仙女，也不是精灵，而是一位实实在在的主神被掳走了——哈迪斯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笑哦，哈迪斯。姐姐在笑。”

    “那时，吾神突然站起来，叫道‘芙拉，不速之客！’……紧接着，我就昏了过去。直到刚才我才醒来，发现吾神已经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陛下，您是吾神的弟弟，您——”

    “说不定，将来它正是会被宙斯亲手打破。我们的弟弟，爱情和谷欠望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承诺和尊严，他——忍不住的。”

    他想了想，愉快地建议道:“首先呢，我不希望德墨忒尔到处发疯。嗯，谁让德墨忒尔知道这件事，我就放逐谁，好不好。”

    “这可怎么办？”

    一个人类。是运动会举办时，在人间接待过灶女神降临的女祭司。

    赫斯提亚身为社恐，在交际这方面是典型的吃软又吃硬，小人怂唧唧。但又很在乎面子，能把服软的意思表达的气势十足:

    赫斯提亚，能感觉到有点低落地:

    “说来听听？”

    哈迪斯习惯了黑暗。

    地点不明。

    “我亲爱的弟弟，我很遗憾。用宙斯的名义，我已向冥河斯提克斯发誓永葆贞洁，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

    “……哇哦。”

    绑匪，也就是她的弟弟波塞冬就在她的身后，或者说身下。苍白修长的手臂虚环着她，腰腹的线条漂亮又利落，紧贴着她的背部。

    赫尔墨斯领会了他话语中威胁和不悦的意思，点头离开了冥府，像他来时那么快。

    她深深地低下头。

    “所以还不如让我来呢。好了，现在开始，赫斯提亚，你再提你这句老话，我就去把冥河的水抽干。”

    “别太担心了，亲爱的。赫斯提亚一定会回到我……我们身边。”

    王座旁终日静默的侍者，小心翼翼地唤醒了冥府的主人。

    “赫尔墨斯。”

    所以现在，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哈迪斯，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冥府有一个主人，一个王。他是神王的兄长，也是赫斯提亚的弟弟。

    他越发笑得真心实意，也就是表情越来越危险。

    “然后，我还希望奥林匹斯山能够重新拥有灶女神。说说你们的想法吧，诸位？”

    大地之上的人们生不带来，死后却必须带去自己的罪恶，经受冥河和刑罚、苦难的清洗，最终成为来来往往的幽魂，在这片黑色的土地上徘徊。

    波塞冬将下巴搁在赫斯提亚的肩膀上，冰凉柔软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贴着她的耳廓摩擦，吐出一个过分暧/昧的词汇，

    阿波罗说赫斯提亚在无光的地方，这个条件赫尔墨斯并没有告诉哈迪斯。

    侍女缓缓抬起头。

    “当然会，亲爱的赫斯提亚。只要我想。”

    “波塞冬，我到底是你的姐姐。我不会再提这句话了，但你威胁自己的姐姐是不对的，我教过你吧？”

    他日复一日地坐在冥府宫殿中漆黑的王座上，撑着脸颊小憩。

    就着这个姿势，波塞冬搂紧自己的俘虏，感受到她一瞬间的僵硬，却又因为长年累月的相处导致习惯而迅速放松，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

    说完，赫尔墨斯紧盯着这位冥府之主，不愿错过他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我的说教已经不起作用了……尤其是你，你这家伙太不尊敬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对我直呼其名，你和哈迪斯都是！”

    “会不会就是德墨忒尔殿下把赫斯提亚殿下带走了？”

    “……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再叫你姐姐。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兴趣的话，赫斯提亚。”

    他偏过头，像是在对身边的赫拉说话。赫拉沉着脸，美眸中抑制不住的郁色喷薄。

    哈迪斯惫懒地闭了闭眼，随后从王座上站起了身。

    而这世界上完全没有光的地方，只有冥府和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