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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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藏夹菜动作一顿，看向红孩儿，

    泥土四溅，金箍棒棒尖完全陷进了地里, 砸出个深洞, 倒在地上的‘猴哥’瞳孔微缩, 等他抬头看向唐三藏时, 眼眶泛红，面露痛苦之色：

    额头青筋蹦起，他握紧手中金箍棒，看向唐三藏，“师父，俺老孙觉得这妖怪死心不改，只怕是要超度一番。”

    围观的众徒弟又倒抽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不过对于他的疑问，唐三藏倒是好心回答了。

    一旁围观的猪八戒几个就眼睁睁看着猴哥神情越来越阴沉，周身杀气越来越浓厚，都安静如鸡。

    打打闹闹，几人又前行了段时日，逐渐觉得天气变得炎热了起来。某日师徒几人用餐时，红孩儿猛地从大碗里抬起头来，嘴角还粘着饭粒，眨巴眨巴几下眼睛：

    猴哥：“……”

    唐三藏被问得一愣，倒不是他被说动了，而是他觉得这个六耳猕猴的声音有点儿熟悉，似乎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猴哥：“……”

    呵呵。

    最后的结果，概括起来大概就是，六耳猕猴很努力地推荐自己，唐三藏十动然拒，表示猴哥最棒，猴哥最好。

    “你……”他皱起眉，“你是……那个宴席……”

    “自是我话中的意思。”

    本来在把玩着手里金刚琢的唐三藏闻言，将它重新套回到手腕上，对上‘猴哥’视线，仔细看着他。

    噫！

    ‘猴哥’咬牙，他紧盯着唐三藏，“没错，我的确不是这孙猴子，但你为何能辨认出来？”

    观音菩萨将六耳猕猴带走后，唐三藏松了口气。毕竟算得上熟人，真说起来六耳猕猴就是想跟他取经而已，并未对他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的确不好处理。如今有观音菩萨看着，六耳猕猴肯定是溜不出来了。

    “若是只看外貌，你的确和我的大徒弟没甚区别。”唐三藏似乎是观察够了，开口说出这么句话。几个徒弟还以为师父是赞同了猪八戒的意见，却又听到师父道：

    六耳猕猴一边说着，他脸上的相貌也渐渐有了变化，最后定格在了与猴哥有七八分相似的样子，周身气质也变得不同，更加暴戾，眉眼间也多了些阴郁。

    然而唐三藏却看得愣住了。

    火炎山？

    “大师兄居然有个兄弟吗？”

    猪八戒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太妙，一个大师兄就已经抢走了师父足够多的注意力了, 这再来一个，岂不是完全没有他老猪的地位了吗？！

    只能说不愧是曾经一心想着争宠，甚至化作宠物猪试图爬床的猪八戒, 关注的重点总是不太对。

    这么想着，唐三藏嘴角笑意更加明显。

    若是有妖怪假扮做了他，唐三藏觉得猴哥肯定也能一眼辨认出来。

    嘭！

    “可外貌算什么？”

    不是，大师兄你不是去前边探路了吗？！

    “悟空在我眼中便是最好的。”

    从这个假猴哥回来时，他就意识到这个妖怪的身份是什么了，对原著了解的他自然是知道六耳猕猴的难缠，所以才特意给六耳猕猴备下了那道大餐。

    “原来还真是个妖怪，看着倒和大师兄完全一样呢。”

    猪八戒：“……”

    他的语气太过悲痛，神情也很是真实，难免让一旁围观的徒弟们都产生了迷惑，毕竟他们再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两个猴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猪八戒忍不住嚷道：“师父，俺老猪知道玉帝那有面照妖镜，可找出个真假来，不如带着两个大师兄过去瞧上一瞧。”

    唐三藏看出了他的不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语气里似乎还带着那么丝怨念和……委屈？

    人家的确是比猴哥要更早遇见师父啊。

    “嘶——”

    这是上演晚八点悲情档？

    这一次，实际上是他和猴哥联手下套。

    “那这妖怪怎么处理？”

    比起猪八戒这个不靠谱的，其他几个徒弟第一想法则是：

    唐三藏却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的确熟悉，他先用眼神安抚猴哥，表示咱们先不急着给这六耳猕猴来个物理超度，随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最后他们对视一眼，齐声道：

    再且说了，原著里那个唐僧为何会认不出猴哥他懒得去想，但他自己却不觉得会认不出来。

    猴哥掏了掏耳朵, 等他放下手时, 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金箍棒，眯起那双泛着金光的双眼，“兄弟？”他哼笑了声, 猝不及防之下, 便是一棒子猛地砸向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猴哥’！

    假猴哥似是并不关心自己的下场，他在听到唐三藏的话后，眼神依旧一错不错地看着唐三藏，开口了。

    猴哥：“……”

    “他有一身本事，这西行路上，却未护你周全。”

    猪八戒他们原本以为, 等他们回去时，看到的就是酒足饭饱的大师兄。但事实却是，酒足饭饱一脸餍足的大师兄没看见, 倒是看见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师兄。

    急转直下的情形让众人只来得及倒抽一口冷气, 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手足相残场景, 眼看着就要血花四溅, 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被绑在地上闭着眼睛状似昏迷的‘大师兄’却一个打滚！

    观音菩萨：“……”

    唐三藏本来还有些哭笑不得，他真的没想到原来这个闹出真假猴哥的六耳猕猴居然是他见过面的人，但是再听着听着，他嘴角就忍不住抽抽了，再看猴哥，都气得尾巴毛炸开了。

    猴哥气成这样唐三藏看着也很心疼好吗，他用无比坚决，十分果断的语气道：

    ‘猴哥’还在继续说：

    “若让我来，必比他做得要万倍好。”

    “师父……为何，为何你认不出俺老孙, 让个妖怪给骗了……”

    旁边围观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就连本来不感兴趣的蝉蜕也忍不住想要听下去了。

    真假猴哥事件过后，大家还讨论了一番，主要是感叹没想到这六耳猕猴和师父还有这种缘分，虽说他们也搞不懂为啥这六耳猕猴这么执着地想要成为师父的徒弟跟他西行，但真说起来，其实人家六耳猕猴也没说错啊。

    “是我。”六耳猕猴不等他说完，便自己给了答案，或许是因为唐三藏如此之快地认出了他，让他有了些许欢喜，那股阴郁之情被冲淡了些，认真道，“我比这孙悟空要同你更早遇见，若不是观音，他不过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罢了，怎可能成为你徒弟。”

    六耳猕猴就跟没听到猴哥话一样，把他当做空气，只是看着唐三藏，自顾自地道：“若要说起缘分，也分明是我与你先相遇，他不过是个后来的——”

    “叔爷，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往火炎山方向哩。”

    ‘猴哥’看着唐三藏，发现自己竟真的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动摇。他又偏头看向抱臂站在一旁的猴哥，正好对上猴哥看过来的视线，那金瞳里带着一股嘲讽之意，好似在看个丑角自以为是地演着戏，实际上不过是一出笑话。

    “还是叔爷厉害！”红孩儿啪啪鼓掌，眼神崇拜地看着他家叔爷。

    猪八戒摸着自己大肚子嚷嚷着，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猪八戒一扭头，就发现是猴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几个徒弟没察觉到他们师父脑内活动，都啧啧称奇。

    因着六耳猕猴的确是唐三藏认识的妖怪，也就没有给他来个物理超度。但是大家也不是眼瞎的，都看出来了六耳猕猴并没有放弃想要跟唐三藏一起西行取经的念头，所以在商量过后，大家一致决定，把这个麻烦丢给观音菩萨。

    “这这这……”

    唐三藏垂眸看着地上的‘猴哥’，语气淡淡：“我自己的人，我自然不会认错。”

    “呵。”

    ——吃了附赠腹泻腹痛套餐一份。

    假猴哥，也就是六耳猕猴这回的声音便不再和猴哥一样了，只是样貌还是维持着猴哥模样，他看着唐三藏，语气不解，还有不甘，“他虽是仙石出身，但我亦有不凡，浑身本事与这孙悟空不相上下，为何我不能成你弟子，与你一起西行取经？”

    他笑看着猴哥，心中感叹，朝夕相处之人，怎可能只是因为妖怪有相同外貌就能被迷惑住呢。

    “这段时日，悟空从未离开过我身边，”他视线落到猴哥身上，微微一笑，“然贫道身边却又多出了个徒弟，到底谁真谁假，自是一目了然。”

    一旁猴哥冷笑，“不过一小小猴妖，也想与我并肩，你算个甚玩意？”

    猴哥：“……”

    “师父，我才是你真正的徒弟……”

    “我乃六耳猕猴，”

    是的，唐三藏想起来这是哪一难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露了马脚，明明他当时确认了自己的计谋没出什么错，而且他很自信，就算是真的到了玉帝那里，也不会被照妖镜给照出来，可实际上他却早被人看出来了，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这话一出，猪八戒他们就看着猴哥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吧，但那周身的杀气却是瞬间一散，变得懒洋洋起来，看着六耳猕猴的眼神颇有种任你怎么蹦跶，也不过是个跳蚤的俯视感。

    猴哥表面上是离开了，但实际上却拔了毫毛弄出了个假的自己在外面晃荡，自己却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唐三藏身边，附到了金刚琢上。这个假扮猴哥的六耳猕猴，紧盯着一个毫毛变的猴哥，自然不会注意到唐三藏原本就随身佩戴在手腕上，被衣袖遮住的金刚琢。

    嘶——

    虽说猪八戒喜欢看猴哥热闹，尤其是猴哥吃亏的热闹，但他倒也不忍心看着猴哥被妖怪给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