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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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六皇子性子跳脱，喜爱四处游玩结交朋友，工作成绩一般。但圣人对此从未责备六皇子，这份宠爱可见一斑。

    其中，以“嫡长”来看。太子之外无嫡子，且最年长；太子其下的二皇子，已于及冠之年急病身故。再往下算，便是三皇子，徒明辉。

    如今，排上序齿的皇子有八位，现存只有七位。再划去十多年前要么嗷嗷待哺要么没出生的，这有机会暗算太子兼好处多多的皇子，则有四个。

    如果祖父贾源还在世，贾赦一定要殷切地跟对方说：女人是该小心些，然而护犊子的母亲比普通女人可怕百倍，更别提又护犊子又偏心的母亲了！

    “现在家里‘乱’着呢，爷不想叫外头的事，分了心神。”

    偏偏贾政暗地里把自己当做是至圣先师再世，这科举总考不上啊，不去思考自身原因，却认为是时机未到。

    遗憾的是，贾赦这个好媳妇连带嫡长子均不幸遭了不测，虽说这事儿跟史氏没一点关系，外加史氏素来不喜这个儿媳妇――因为张氏明面上是初代国公夫人挑的媳妇。史氏素来不满她婆婆，于是就恨屋及乌了――因此，张氏的离世，简直正中史氏的下怀，叫其喜不自禁！

    却说贾家之所以千辛万苦也要与张家联姻，最主要原因便是要教养下一代兼打开文官那边的缺口，达到让贾家顺lì武转文的结果。

    而贾史氏呢，则是不遗余力地捧着哄着，甚至营造出一种贾家上下都对贾政兄妹众*赞的环境。

    考的次数多了，贾代善也忧心了，这不，上遗本向圣人给贾政求了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

    ――前儿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儿，还特地调侃他说：“孤听说恩侯家里，新近得了个‘含玉而生’的哥儿呢。”

    但他也是个厉害的，这员外郎的位置，他一坐就坐了十几年，屁股动都没动过！这已经间接说明了他不谙世事、木讷迂腐的缺点了，偏人家却觉得是上司识人不清让他怀才不遇的。

    本来大家都知道，四大家族乃至四王八公都是拥护太子的。如今太子的位置不过有一点儿不稳，他老母亲没去想办法助殿下挽回劣势，反而念着要“多方投资”！

    而按生母的位份来看的话，就要说五皇子徒晓辉了。

    这本身受宠、母家权重，实在是太可疑了！贾赦还发现，外面都盛传六皇子是另一个帝位热门人选呢。

    贾政虽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埋怨父亲坏了他的科举之路的，但鉴于“皇命难违”，他最终还是去了工部。

    贾赦撇嘴。啧，也不怕老.二那小身板，能不能消受得了。

    而贾赦，一落草就到了祖父祖母身边。初代荣国公就不说了，初代国公夫人可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女子。待两位老人分别仙逝后，贾赦已经懂事了。

    贾赦本是这么想的，好歹是嫡亲兄弟，一点小钱什么的，给了就给了。

    “是。”林之孝应了，便开始解说贾家的情况。

    贾赦自“恢fù正常”，亦很是恶补了一番上面那一家子现在的情况。后面结合太子殿下和他中咒的各方讯息，试图从中找到这个出手的皇子。

    事实上，这些他大部分都知道了，如今从第三人口中再听一次，也不能掩盖那再次涌上心头的郁闷之情。

    只是嫔位以下不能养育皇子，所以四皇子早年是养在皇后身边的。因而与太子殿下感情不错。

    可看看他那嫡次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文武不成，傻里傻气，好端端的爵位继承人，落得在婶母那讨生活偏乐得像什么一样！

    四皇子的嫌疑就在于他与太子殿下私交最好，下手最容易。不过他的各方面均不及其他三个皇子有优势，取得大位几率不怎么高。

    接着贾史氏以邢氏无能为由，将管家权攥在手里，再叫老.二媳妇王氏处理琐事；又将贾赦硕果仅存的嫡次子接到身边，美其名曰“不放心那后娘、由她亲自教养”。

    徒晓辉的生母，是皇后之下位份最高的婉贵妃舟氏。舟氏乃皇商之家嫡女，据传相貌十分美艳动人，极受当今圣人宠爱。

    哎呦喂，被衣食父母指着脑袋问，“老子家都没含玉而生呢你

    “大爷，老太太和二爷那边，小的都清楚着呢，您想知道些什么？”

    别的不说，贾赦的嫡长子贾瑚在念书方面的确颇有天赋，练武方面也没落下，是难得的全才。

    贾政呢，虽也有各种夫子教导，但由于老贾家的天赋限制，念了这么多年硬是没念出什么花样来。

    万没想到他母亲胃口这么大，在他袭爵了这么多年之后，依然死心不息想谋算爵位。

    贾赦安静地听着。

    最最要命的，是贾母总是怀念昔日的公府气派，一门心思想着恢fù国公门楣。

    这里开始，就能充分显示出贾赦的老母亲为了偏爱的小儿子可真是处心积虑、算无遗策：

    贾赦也见过四皇子，对方话语不多，很老实的样子。现今在户部很是认真勤勉。圣人对他印象应该不错。

    其生母良妃越氏，本是鸿胪寺卿的原配嫡女，在适婚之龄小选进宫，成了皇后身边的女史，后面得沐圣恩，生了皇子成了贵人。

    ――一头雾水的贾赦最终也没法断定是哪个皇子出的手。

    ――这个世道，男人大都是瞧不起女人，觉得这些内宅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曾经，初代荣国公贾源因为不理解先帝苦心挑了个隐世家族付家嫡女做儿子媳妇的用意，便对这个付家女亦就是当今皇后暗地里多关注了几分。

    因此贾赦受父母的影响不多。

    ……现在啊，这也不能干，那也做不了，就只能这样了。想到这，贾赦叹了一声，对林之孝说：

    年月久了，俩人都变得很有些自视甚高、自命不凡。

    贾代善这边，就是各种请夫子，偶然过问一两句。

    贾敏是个姑娘家还好，有贾史氏的言传身教，又有贾代善专门请的各种西席，以国公嫡女来说，这些差不离了。至于那些小性子什么的，叫她丈夫去管便是。

    更兼六皇子还是除太子以外，最受圣人喜爱的儿子。这不，徒昶辉一成年，便被圣人点到了吏部。

    养废贾赦的继承人只是其一，贾史氏还挖空心思想从前者的口袋里扒拉东西给小儿子。

    同样受父母的影响不多的还有贾代善，因其跟散养一样，打小就混在兵堆里，可说见兵将的次数比父母还要多。

    当今圣人，子嗣历来艰难。因早夭而不序齿的皇子已不可数。

    对此，过去的贾赦其实有点不以为然的。虽然“要听祖父的话”这个习惯使然，叫贾赦行事谋划也很注重女人在这上面的影响。

    ――括而言之，当初贾源的“好媳妇有助于培养下一代”这话还真没说错。

    而五皇子性子虽绵软，但做事细致，在礼部备受各位大人的赞赏。

    因而，即使再焦心，这找暗算者的事情，贾赦亦只能暂且含恨按下。

    叫贾赦来说，五皇子的嫌疑在于其乃高位宠妃之子，外家又豪富，名声亦极好，这三者对争位来说，是极具实力的。

    贾赦他老娘、贾代善之妻、一品诰命夫人贾史氏，就是这么个偏心偏宠幼子的母亲。

    所以史氏也只能退一步，除了名头，别的属于袭爵人的东西，像是正房荣禧堂，像是国公府的公中钱财，像是国公府的对外的权柄交际，都一股脑塞给贾政了。

    贾赦过去常常想，这同样都是贾史氏的亲儿子，怎么这各自的待遇就差这么远呢？

    首先，贾史氏给贾赦找了个家世不显、管家不行的续弦，也就是邢氏。

    ――然而，事实就是叫人如此地挫败。

    虽六皇子生母顺妃董氏，只是一个知州之女，但她的亲伯父可是正一品尚书令董听雨。

    这爵位提升用什么方法最快捷便利？那当仁不让是靠“从龙之功”了。

    “大略都说说罢，挑重点。”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做了些什么，反正贾源对贾赦的继承人教育里，就有这么一条：绝对不能小看女人。

    可从生母的身份背景来说，却是六皇子，徒昶辉比较占优。

    当然，不排除四皇子与其他皇子联合的可能性就是了。不过这点贾赦不太相信……说真的，作为太子关系最好的兄弟，其他皇子能有太子上位给的好处多么？

    依贾赦看来，三皇子的嫌疑挺大的嘛，因为多少人包括贾赦在内都是胜在这个“长”字的！只要太子倒下，三皇子这个最年长的身份，登位就是如此顺理成章的事！

    这不，现实就叫他摔了个大跟头。

    虽然是他遭人暗算脑子不正常在先，但假如他上心些，早一步定下几种应急策略，也不会落得今日如斯田地。

    徒明辉生母惠嫔张氏，乃是从二品镇国将军家的庶女。徒明辉天生好武，但性子急躁，成年后就去了兵部。

    真正养在父母身边的，只有贾赦的嫡亲弟弟贾政与小妹贾敏――借着这两个小的，贾赦发现，他父亲贾代善和母亲贾史氏的教育方式，实在不怎么样。

    于是，林之孝主动说：

    但他对他身边的女人，如母亲妻子弟媳妹妹们，均不怎么在意和关注。总觉得有他在镇着，家里再翻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是。”林之孝终归只是个下人，见识啊能力啊都有限，是以他不理解主子爷为何放弃这个他认为的“大好机会”；又及，他下人的身份也是不会去置疑主子爷的决定便是了。

    可惜经过贾赦各方面分析，这四个皇子各自的嫌疑均不相伯仲――

    这里还有一位，四皇子徒昴辉。

    也幸好爵位这事关重dà，袭爵人轻yì换不得。

    贾赦摸了摸手下茶杯的杯沿，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