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    【作者吱枝七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而且这次我还保护了你哦。”你提高语调，笑嘻嘻拿过桌上五条悟某次探望带来的仙贝，撕开锯齿隔着包装袋捏住一片饼干，递给低下头的灰原雄，“喏，吃仙贝啊，这可是五条君的。”

    “欸？五条君在对虚弱的伤患说什么呢，现在吐血这个技能可是能写上我面试资料的。”

    …突然有点想那个冬日，想硝子过度甜的年糕红豆汤。

    “老实说，人和人在我眼里是不一样的。”

    “不行，家入前辈说绝对不能让你下床，前辈要好好休息。”

    “我要请夏油君吃饭哦，你们俩要是回来的快，我就忍痛再加两个位置。”

    你咬一口嘎吱嘎吱嚼的飞快，对被一天上门投喂四回的白毛大猫猫甜食海洋冲击的你来说，难得咸味零食实在是久旱逢甘露。

    他的前辈极其坦率。

    去居酒屋吃饭这个点子不是你想的。

    决心请客的前辈豪爽挥手，中途被绷带勒住脖子，呜呜咽咽可怜兮兮地靠手忙脚乱的后辈解救。

    “嗯。”

    你迫不及待地举着这朵平平无奇的花送到五条悟眼前，巴不得那六眼仔细观赏，用炫耀自家孩子长大了的语气孔雀开屏。

    放轻呼吸，你听着五条悟模糊的呢喃，手背拂过那柔顺铺开的银发，没有任何事物阻拦你触碰熟睡的神明。

    六眼微不可察地沉下。

    5.

    你将那朵花点缀在圆框墨镜的夹缝边缘，亦如当年禅院甚尔丢给你的硬币，

    “灰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冷静的医者这么说。

    彻底放下心的前辈眼里是温润的关切，她摸了摸沮丧狗狗的脑袋：“我不是什么无私的人，比起为了救不相识的人而受伤，这回救下灰原的我不是超值的嘛。”

    你会救下菜菜子美美子，你会竭尽全力去拯救所有来得及救下的人，你会照顾惠长大，就算那天时间到了、你突然消失了也留下了足够他上大学的积蓄……

    “你故意让我发现的，不，都不能说发现了，这和明晃晃拍在我面前有什么区别啊。”五条悟皱眉，张嘴示意你把软糖放进去，嚼两下吞咽，他望进你的眼睛，“意图也不遮掩一下，好烂的手法。”

    “没关系啦灰原，我至少也是个咒术师。”

    气氛第一人热烈响应，表示就是强行拖拽也会把拒绝和五条悟相处的七海建人拉去。

    被你抱住的人听着你的撒娇，那山洞中令其理智崩塌的血色再度重现，家入硝子只能短暂的、硬生生从胸膛出挤出一句回应，逼着自己不去责备为什么你要把戒指摘下，也想不出到底能教训你什么。

    “我知道的。”

    他没想过你会用当年那句承诺，为毫无关系的禅院家小鬼换一个未来的庇护。

    “你骄傲的点好奇怪，已经是我都觉得奇怪的地步了…请杰吃饭的居酒屋搞定了吗…”

    “这次你们俩的任务我可出不去了。”你笨拙伸出包的严严实实的手，遗憾摇头再细心叮嘱，“无论如何，你自己都是最重要的，当然七海也很重要。”

    “可以，很有气势啊灰原！咱们去居酒屋吃顿好的，背着五条君吃……救、救命！”

    3.

    他也想成为像前辈这样的人。

    松懈下来的你看待灰原无比慈爱，气势汹汹瘫软倒在枕头里，大男孩看的直接跳起来想用手挡一下你后脑，生怕你直接磕上床杆。

    “欢迎回来。”

    “而且，你是故意的吧。”康复后唯一一个不把你当玻璃人的忙碌猫猫直接揭露你隐藏的小心思，“那个小鬼的术式可不得了。”

    你扒拉帆布袋，里面有一朵格格不入的花，湿润花瓣划过你空缺指根的丑陋伤痕。

    “搞定了。”

    简直，就和那个一边哭一边治疗你的救援人员一样，是不可能的事。

    很疲惫了啊，五条君。

    然后你就被关禁闭了。

    非常奇妙，这个充满社畜味道的用餐地点，来自和酒不能搭边的五条悟。

    脸上贴了块纱布的你打开手机查询五条悟发给你的信息，判断他出任务结束的时间后，果断出卖某猫猫。

    世家出身的未来五条家主吐槽。

    …

    苦夏结束了。

    他继续说，你安稳做了回大少爷的靠枕，还顺从的调整双腿角度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4.

    “是的，毕竟五条君那么厉害，这种事只能委托你了吧。”你笑得灿烂，却在下一秒牵扯伤口疼的抽气，滑稽地捂住纱布，支支吾吾说完，“我可是怕死的胆小鬼啊。”

    这算什么，料理后事给臭小鬼铺路吗？

    “哪里虚弱了，你不是躺在床上半个月了吗，从八月躺到九月啊，超长假期。”五条悟一屁股坐上病床，从零食堆里随意挑了个拆开，囫囵塞进嘴里，“而且我听得见哦，吐槽这种事别给我大声讲出来啊。”

    你们俩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仿佛回到那个大家挤在被炉里睡觉的冬天。

    ……不可能的，这可是硝子啊。

    “不准我出去，说要我修养。”

    “好偏心，你这人实在是太偏心硝子了。”

    “…那为什么承认洪水里捞出来的说辞？”

    “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吧，虽然他们两个都说不要告诉你，但你也不是什么真的笨蛋。”半晌，他拨弄墨镜上的花撇开话题，嘴里说着两位友人千叮咛万嘱咐的禁区，“你被切开……”

    白发少年任由你触碰他的眼，长而浓密的眼睫蹭过你的掌心，电流般的痒让你昏昏欲睡。

    思来想去，你记起这花的来历，欢呼着冲横瘫在床上压住你双腿伸懒腰的白毛DK喊：“五条君，惠那孩子照顾了我的花哦！”

    “谁和酒不搭边！”

    他的前辈，帅气强大又温柔。

    家入硝子想不通，她只能用操持手术刀的医者心态强行压下那只放在你腰侧的手，警告它不准抖动，不准让怀里傻乎乎不知道自己身上遭遇了什么、还以为只是单纯从洪水里捞出来的笨蛋发觉异样。

    四根手指到底不方便，你换了只手拿起小海胆送来的花。娇嫩花茎明显是被人持剪刀仔细剪短，白紫色的花瓣柔软，边缘挂着晶莹水滴。

    难道家入硝子曾无数次幻听你醒来、呼唤她的名字，曾千次万次祈祷你苏醒，以至于一有什么动静就会本能地查看心电图，以为是又一次大脑臆想才会对你前两次叫她无动于衷？

    你难得打断五条悟的话，残缺的手盖在那无所不能的六眼上，试图用康复后的低温后遗症给无时不刻运作的眼睛降降温。

    “好！我会带七海来的！”

    “嗯那就好……你们两个都好奇怪啊、这次……我和杰是最强的……”

    五条悟不笑了。

    “之前一直在和我冷战，连话都不说…现在好了，惠他还送了我花哦！是花哦！惠从种子阶段照顾的花，我上回只来得及把它放进花盆里来着。”

    他将那冷脸小家伙攥住他衣角、不言不语塞给他的袋子扔进你怀里，丝毫不顾及你大病初愈的虚弱身体。

    提着袋零食的某人抗议，受你这个禁足的家伙委托，去了趟你家里安抚禅院惠的五条家大少爷抗议。

    五条悟挪动着枕上你膝盖，无法理解地盯着你手里的花，霜雪堆砌的眼睫微颤，钴蓝眼中倒映出你低头俯视的半张脸:“只不过是一朵花啊喂，开心过头了吧笨蛋。”

    可是不对，这是正确的事，要是在普通社会里你八成能上新闻受个见义勇为的表彰，受到鲜花赞誉，坟头还会收到几束鲜花。

    “就算一开始应激性忘记，后面也慢慢想起来了。”

    “对不起，我好想你的、硝子。”

    “没关系的，睡一觉吧。”

    你轻声安抚。

    想说你很努力很努力救下灰原，夏油杰的苦夏终于结束，不会有人如奈奈一般死去。接下来你去处理那个小山村的任务。

    “嘛，因为硝子想让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好像这样就能把你所受到的伤害、疼痛一并揭过，你还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也不曾被人像对待吃食般残忍剖开拉扯内脏。

    灰原雄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他感知少女摸过发顶，看人很准的天然系DK坐在床边的椅子里，在你昏迷不醒期间任由愧疚折磨自己的大男孩听见你温软地说。

    “明明可以让杰或者辅助监督去吧，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一个照面认出那个，你这家伙却偏偏拜托了我…”

    错觉般，你几乎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测，离谱到你自己都嘲笑自己。

    五条家的六眼难得高度评价别的术式：“加上那张熟悉到让人恼火的脸，你可是私藏了禅院那帮老头子梦寐以求的宝贝哦。”

    “前辈……”

    “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是要说你为什么要救灰原吗？

    数次击败七海建人的狗狗眼对自己当初的队友痛下杀手，你无力捂住眼睛，只能顺从接受灰原垫在你腰后的软枕，再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就是受伤而已，之前做任务又不是没有受过伤。”

    你想说自己疼，想说心脏好痛，想说脊椎砸树真的不是什么美好体验，洪水灌进嗓子眼、呕出内脏碎块也好难受。

莫大委屈涌上鼻尖，与汹涌洪水不同的温度拥住你的身躯，没办法对五条悟说、没办法对夏油杰暴露的情感融化，你用力蹭了蹭女孩的肩颈，可靠的消毒水味洗刷草木泥浆的气息。

    可到头来，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只能凝结成一句来回反复折腾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