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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到最后因为夏油杰的搅局从而一字未说，但五条悟频繁出现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难道真的是来看望堕落成诅咒师的老同学吗，别开玩笑了。

    在家中除了你俩空无一人的现实下，为了避免半夜夏油杰从睡梦中挣扎爬起来安抚啜泣的你这种情况，多年来你们保持着无论闹得多僵都纯盖被子睡觉的默契。

    你说不出话，半梦半醒间只能听着夏油杰的话语，任凭男人将你搂在怀里，一字一句回顾往昔。

    “嗯，我在。”

    那上挑的眼睫微颤，他用紫眼睛看向你，在昏黄光晕中坐在你身边的男人将手机递过来。

    不安地摆弄遥控器，狗血爱情偶像剧也许是不错的选择，在男女主分分合合到第三次告白的时候，夏油杰终于彻底平复忧心家庭破裂的小姑娘的哭腔，你也在男主角那声震慑人心的告白台词前听见夏油杰挂断电话的声响。

    你像个无法向孩子解释自己没有抛夫弃子的老母亲，虽然你和夏油杰并不是这样的关系，但让孩子们如此不安你还是十分愧疚——虽然前两天禅院惠走到你面前说了句‘不要在人渣堆里找男朋友’。

    五条悟试图告诉你一件事，而这件事被后来的夏油杰直接打断。

    他难得轻快地说，这些年少见的、不是那种演讲时的浮夸表演，而是货真价实由内而外的正面情绪，“那时候、好像是三年级，悟好笨啊，怎么会以为真的是吃多了凉面呢。”

    面对狐狸震惊的目光，你选择与手中这杯水战斗到底，埋头咕噜咕噜喝水。

    ——菜菜子在哭。

    可能发生什么事呢，现在是相安无事的二零一零年，距离命运中最近的事件节点【百鬼夜行】也还有七年时间，0卷的主人公还是个小孩子，上回接孩子路过盘星教你还看见那对青梅竹马手拉手走出大门。

    “答应了要去野餐。”

    咒术师不会在意距离。

    “之前看电影，讲的是一个人重生到过去，因为知晓一切悲剧而不停挽回的剧情——毫无疑问是美国片啦，他们特效做得挺好。”

    “就算不和夏油大人在一起也没关系，就算选择那个白毛流氓也没关系。”似乎是被这些日子你和夏油杰之间几近凝固的气氛吓到，出门在外的孩子终于憋不住情绪，“不要吵架，不要和夏油大人吵架，不要露出那么悲伤的样子…”

    “好的菜菜子，嗯，我听见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他沙哑的声线缓缓陈述，揭开埋藏于过去的伤疤。

    夏油杰温润地笑着，旧时光覆盖残酷现实，光勾勒出容颜线条。

    4.

    打电话的同时，一只咒灵自咒灵操使指尖冒出，哆哆嗦嗦去关上那面双层玻璃的窗。

    床头柜上点了熏香，烟雾徐徐缭绕。

    五条悟听见他的蒲公英摇曳叶子，以近乎漠然的语气陈述审判。

    “别惊讶，只是走在路上听见的歌词。”昏暗灯光中他的眼睛熠熠生辉，绛紫的烟雾笼罩着你，床头柜温馨的光线微薄，挣扎着将夏油杰温柔的神情挤进你记忆里。

    “好。”

    处子成为母亲着实是有趣的事，但这对你而言无所谓，母性的、保护者的、温柔的爱——你好像天生这是这种情绪的富有者，将其交付倾注于三个孩子乃至于更多人身上也无所谓，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某只狐狸甚至不惜瘫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腹腔，拼命向你释放柔弱狼狈的信号，也要中断五条悟未说完的言语。

    “那个电影给了我一点启发，但太荒诞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的，虽然对猴子而言咒术也不可能是真的。”

    ——你的孩子在哭。

    回来没几天就将三个孩子送往乡村、美名其曰参与春游儿童旅团的男人自然地与你错开视线，他坐在床头，背后黑黝流淌向无垠夜幕。

    沉思时你无意识注视的视线很轻，轻的仿佛蒲公英碎裂放飞的毛绒蹭过夏油杰面颊，接触到他氤氲雾气的绛紫眼眸。

    “惠说再让你哭就把我干掉。”

    二十岁的盘星教教主，和过去那个咒灵操使很像。

    “突然想说些话，你不是总是跟菜菜子美美子吐槽我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吗？”

    “你总是说，我什么

    怎么想都想不出二零一零年这个节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仔细想来只有七海建人毕业这一个点，硬要和夏油杰联系起来的话……

    糟糕，是误会。

    “到我了吗。”漫长沉默后，暴风眼中心的人说。

    慌乱的你对哭泣的孩子束手无策，在解释了八千字无果后，只能如同将刀尖刺入夏油杰胸口般的，将手机丢进传销大师怀里。

    扒开这层所谓修罗场的皮，你察觉到隐秘的危险暗潮涌动，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发生了、或者说正要发生。

    你接过电话，柔声回应菜菜子的呼唤，听着女孩絮絮叨叨念着今日所见所闻，身旁应该是惠，男孩的应和声清脆。

    “这世上没有比您更值得幸福的人了！”

    他突然冒出这么句极具浪漫主义与少年意气的话。

    男人拉了拉被子，春天被子略厚，他随意套了件不出门的短袖当做睡衣，裸露的胳膊肘隔着你的长袖睡衣布料，紧贴小臂。

    “还要去给美美子抓娃娃，给菜菜子买新手机……等她们回来就去吧。”

    “你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吗？”

    “后来你屠村叛逃，悟问我、硝子问我、夜蛾问我、辅助监督问我、窗问我——”

    心知教主对他眼中供应资金的普通人的处理手段，你一时竟只能想到七海工作的企业老板被夏油杰干掉导致失业这一个可能性。

    你的枕边人今夜很不对劲。

    但五条悟总不可能无聊成这样，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让咒术界最强拼命将思维并不偏激的你拉到正义阵营的事。

    若真是猫与狐，那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必然烦闷地敲击地面，力道大到石灰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夏油杰打开卧室门顺手关上客厅的灯，他端着杯水递给你。

    “答应了等孩子们回来就去海洋公园。”

    “不要、不要吵架，别不要我们呜，别丢下我……”

    难道要你振臂一呼，高喊着‘你们都是我的翅膀’或者青春欢喜剧里经常出现的、你抱着五条猫猫对夏油狐狸结结巴巴解释所谓的‘那看这孩子很有礼貌的样子，我觉得他可以加入这个家’的台词吗？

    名为夏油杰的人是顽石，是固执的笨蛋，是过分执着意义的家伙。

    “全都滚。”

    “嗯……诶？？”

    泪水打湿了粉色毛团，爱漂亮的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腔哀怨委屈，呜呜哇哇地哭腔令你方寸大乱，缓过神来时已经无意识拽住身边夏油杰睡衣衣摆，黑发男人温顺地拉过你的手，一点点掰开攥紧的五指。

    可现在顽石碎裂，突然开了场坦白局。

    “啊，要和妈妈说话……”

    你被隐瞒了。

    你无法动弹，无法言语。

声。

    你毫无防备的接过，微抿一口，然后顿住。

    夏油杰陷入沉思，五指托腮，另一只胳膊将你环住。

    此刻，小小的卧室封闭，香薰的烟雾缥缈，奇幻香气令你晕晕乎乎，男人的臂弯和大型暖宝宝无异，刚喝下的水潺潺暖流回荡于这具身躯。

    “我爱你，我是爱着你的，我也是爱你的！”你的孩子啜泣地吐露爱语，如同向信仰的神明献上颤抖的心脏，“我最喜欢你了，一直一直，最喜欢xx大人了！”

    夏油杰向你整理这场战役的割地赔款，在孩子面前毫无底线的你连连点头，心里想着该怎么从油盐不进的大狐狸嘴里套出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讲完第四种新奇形状树叶后，性格较美美子更为活泼的女孩陷入沉默，你哼出声疑惑的鼻音，在漫长的背景嘈杂声中，你视作女儿抚养的孩子好像在极力压抑着猛烈上涌的情绪。

    女孩稚嫩的嗓音抽噎，她死死握住你买给她的手机，穿孔处挂着你无聊中给孩子们做的羊毛毡——遥远的旧时光中，魁梧的师长曾手把手教过你怎么做。

    “菜菜子，怎么回——”

    最讨厌五条悟的菜菜子哭着说：“只要您是幸福的就好了，我只想要您能够幸福，对象是谁都无所谓，惠也没有关系。”

    被双胞胎无意中称呼为爸爸妈妈实属意外，但听久了你也应下了母亲这个身份。

    ——毫无喜悦之情。

    作为教导禅院惠的老师，夏油杰枕着蓬松靠枕半躺于你身边，你们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兼同床异梦。

    像极了当年那间隔绝烟火的居酒屋包厢。

    这态度好像取悦了盘星教教主，擅长揣测人心的夏油杰喉咙里挤出笑声，你眼观鼻鼻观心，听着男人三言两语安抚菜菜子崩溃的哭嚎，心里不禁对他的职业技能产生钦佩。

    你懵了。

    “嗯。”

    多么幻梦的现实，好笑吗，有趣吗？

    被两个咒术界一顶一的大帅哥夹在中间，旁观他们进行所谓的言语争夺、交锋，自己则是双方都想拉回身边的存在。

    “要逃离太阳系吗。”

    他的头发很长，但没有到你记忆中的长度，距离下次危机还有七年，你想神明应该能原谅你一夜的懈怠，不知为何迷雾般的困倦涌上大脑。

    你与夏油杰这种胶着的现象更像是两只寒冬中取暖的动物，互相依偎着彼此的皮毛忍耐长夜，并无半分越轨。

    3.

    “哈？”

    “一周的春游玩的开心，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去找惠，打架那小子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