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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五条大哥哥』，为了长高都做了那么多事吗？”

    “好。”

    3.

    “我啊，从分离的那一秒就开始、想回到大家身边了。”

    “惠君要吃萝卜吗？”绝命做完任务跑去接到小孩的你对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萝卜犯愁，举起来问戴着小圆帽的禅院惠，“这个做寿喜锅感觉会不错，冬天吃白萝卜养胃哦。”

    而且……

    你:对不起了五条君，今天您就风评被害一下吧！

    你抓起包芥末味薯片。

    ——你想给天才们一个、未来回忆起便心生满足的青春。

    你慢慢蹲下与禅院惠等高对视，许久不曾翻涌的记忆再次泛起波澜，年长些的黑眸融化落入那年幼的翠泊。

    隔壁的烤鸡刚刚出炉，油脂与鸡肉交叉碰撞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超市配合节日气息放着耳熟能详的圣诞歌，贴着价格的黄白纸片上也点缀了红帽白胡子的Q版圣诞老人。

    “好嘞，我看完了。”

    结实，朴素，容量大。

    这个国家的人们，去超市买菜总是会带个环保的帆布袋。

    橱窗内穿出的清脆圣诞歌与车子发动机轰鸣声交织，代表节日气息的歌曲被急驰的车辆撕的七零八落，被飞速旋转的轮胎抛至身后。

    你按下窗户按钮，玻璃窗缓缓降落，车外纷飞的含着冰晶的细雨悄然触及你捻着资料一角的手背，遇热融化成丝丝凉意。

    你所爱的人们此刻都陪伴于家人身边，快乐美满。

    好烫。

    明天是平安夜，后天是圣诞节。

    “没错哦！他就是这样长高的！”你打着哈哈解释，单手握住推车扶把的你感知左手袖口传来的下坠感，缓步朝速食区走去。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

    “因为非常厉害，所以其他人好像总是理所应当的、让他做一些会让他自己难过的事。”

    吃草莓冰淇淋，吃十人份三色团子，吃一车零食，还要逛超市坐推车。

    瞧瞧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哦，原来是接——诶？接啥？！”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恶劣的大人开启诱惑。

    『是我的好朋友捡到的。』

    “对哦，超级想的。”

    “不过请在下午三点前回来。”

    “是对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你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小海胆，选了几大盒上等肥牛卷塞进小山一般的零食里，再垂手让不愿意拉你手的禅院惠抓住自己的袖口。

    对他人情绪超级敏感的禅院惠眨眼，抬起肉嘟嘟的手按在你唇角边，强行抚平。

    懵懂的孩子明显迟疑起来，但在瞥了眼车内零食山的盛况后反问:“可你刚刚拿了十盒三色团子的时候，也说那是那个『五条大哥哥』喜欢吃的。”

    少女灌注轻快欢喜的话语牵着禅院惠的指尖，让他忍不住勾住你的小指，小小的手塞进你的掌心。

    “我要去接孩子。”想到早上小海胆涨红脸说出的请求，你忐忑地回顾了一番脑中的食谱，“不行，还是先去书店买本营养学的书吧！”

    感谢咒术师卖命的工资，让你可以肆意购买贵的离谱的水果。

    一米九的人硬是委屈巴巴长手长脚地缩在车里，自由活动的胳膊能轻松从推车的那头碰到推着推车的你，再超级任性地表示要那个最高架子的东西。

    重新启动的汽车驶过繁华商业街，透明玻璃橱窗上贴着雪花、麋鹿与圣诞树，古铜的铃铛被深绿彩带系于挂钩尾部，花瓣般装饰于店铺门外。

    『就那个，我要那个！』

    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伏黑惠』的诞生了。

    赠予你戒指糖的少年说——

    百鬼夜行的平安夜，阴暗角落延绵残破的血渍，因挚友的出现而自觉必死的独臂男人。

    那绿湖泊倒映你的神情，沉默许久后，内敛的孩子问:“是姐姐的朋友吗？”

    4.

    墨镜后的蓝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你，再如展翅而飞的蝶闪烁错开，停留于高大货架上随意某包零食上。

    不远处的人群沸水般嘈杂，这两处摆放五颜六色零食的货架间却只有你与禅院惠两人，一大一小隔着推车相视。

    手里抓着盒打折鸡蛋的惠乖巧应了声，踮起脚尖把包裹两排鸡蛋的塑料盒放进推车中，并再次拒绝你意图把他放进去的动作。

    肉乎乎，指节莲藕似一节一节，握在手里时像抓着个灌满水的小热水袋。

    是不是该给大家买礼物了呢，约定了圣诞节那天要去坐摩天轮的。

    5.

    平安夜的前一天，下了雨。

    五条悟的确坐过推车。

    “因为姐姐很想念他们的样子。”他说，“就像妈妈等爸爸回家。”

    “他就是因为经常坐小推车所以才那么高的。”

    明明是采购物资，却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你喃喃自语，喉咙里哼出悠长的小调。

    “诶？有什么事情吗？”

    两排货架间，你拉着禅院惠的手腕，陷入迷茫又古怪的沉默。

    你:……

    “还有夏油君——”你视线扫过货架上的荞麦面，顺手放进车里，“很喜欢吃荞麦面，因为一些原因对食物味道本身并不敏感，所以反而喜欢口感特殊的东西。”

    很温暖。

    “又强大，又靠谱。”

    可能只是因为你特别迟钝？

    “可你在想他们吧。”

    这一回，你终于能听到完整的圣诞歌了。

    ——你怎么配上『朋友』这个身份呢？

    窗外景色化作模糊的色块，基础颜色突破边缘淌成随风而去背道而驰的墨彩，更别提橱窗内渲染暖光的高大圣诞树与树下堆砌的礼物装饰了。

    那是你可以做到的事。

    “我们只是关系不错的同学啦。”

    ——如果可以。

    寒风凌厉。

    吵闹又死寂。

    正值打折时间的超市人来人往，嘈杂人群簇拥在个个专区旁争夺半价盒饭便当，琐碎争辩的话语填充了整个空间，荡漾开一圈又一圈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的噪音。

    朋友是一个双向的概念。

    禅院惠皱起脸强调:“我不是小孩子了。”

    男孩的话却比令你哑口无言的问题再度砸来，超市嵌于天花板中的惨白灯光拂在他的眼睫间，落下小片阴影。

    孩子的手是那样小。

    “他们是我无比珍视的人。”

    你也想保护禅院一家所在的城市，确保至少在你存在的时间里，禅院惠平安无事健康长大。

    你抓住那小手重新站起，坦率承认自己的想念:“就很惠在想念爸爸妈妈一样。”

    “喜欢甜食，猫舌头，吃烫的东西时会吹好几次，等凉透了再吃。”

    『什么嘛，难道xx这个都不给我买吗——』

    没有记忆的你开始胡编乱造。

    “但他是很好的人。”

    人声鼎沸间，唯有此处是片薄冰。

    圣诞节要到了。

    …

    充斥爱意的言语骤停，看不见的手扼住你咽喉。

    『今天我就要吃白食！就要不花钱吃东西！』

    这两天也有学怎么打围巾啦，但是还是专柜店的卖的那种比较好吧？

    “你必须学会啊……哦哦，好的。”

    『唯一的一个。』

    你从不会高估自己，又怕自己不自量力，自以为是。

    明天就是平安夜这个概念才诞生，你就被辅助监督一个油门带走，那种在节假日孤单一人的单薄愁绪，也被借着窗缝隙砸到你脸上的冷风稀释。

    在说到大家时，你抑制不住欢喜的喋喋不休起来。

    非常奇怪且无解，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真的不试试坐在推车里吗？”你不甘心地再次安利，“这可是小孩子的特权哦，坐在成堆的零食里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啊！”

    那些琐碎的任务，你这种人也可以为大家的美好假期担下。

    “硝子的话更喜欢芥末口味的东西，刺激感强烈些。”

    “而且，上次五条君也玩的超开心哦。”你下猛药，“就是那个吃草莓冰淇淋然后超级高的大哥哥。”

    你使劲眨眼，让自己清醒了些许。

    你拿起盒麻辣豆腐，塑料封膜折射出白炽灯的冷光，团状光源随着你晃动盒身的动作一同摇曳。

灵的等级。

    他三岁就不坐了。

    家庭主妇们的绝招，就是把看起来成山的蔬菜鸡蛋完美放进帆布袋，再在提塑料袋学生党的目瞪口呆中轻飘飘拎回家。

    聪明早熟的小海胆对邻居野猫小姐支愣起来，钝感的壳晃了晃，用最无害的刺轻轻挠动野猫前爪的粉色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