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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平安夜快乐，惠君。”

    独自一人时，你像个没有电池的玩具。

    “反正我是没问题啦。”

    能好好休息了吗？

    禅院奈奈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奇怪，伤口愈合越来越快了。

    合法夫妻快乐贴贴。

    禅院甚尔低头用下颚抵住妻子的发顶，略扎人的发尖也没能阻止天与暴君想拥抱的欲望，他结结实实地把女人包裹起来，胸膛里闷哼一声连带震颤禅院奈奈的耳朵。

    “那种平淡的语调也就你看来是开心了。”

    “我喜欢那个孩子。”

    你仰头凝视厚重云雾后月亮朦胧的边缘，那白因云层涌动一点点扩散，绵密雪絮沾染月光纷扬。

    “反、反正，你给我对那孩子友善一点啦！”左顾右盼站台上没有人的她羞红了脸，但还是强行支愣起来盯住伴侣暗沉的绿眸，“我们当然有联系啦，xx今天好像要给惠做寿喜锅，问我电磁炉在哪里来着。”

    “叔叔阿姨明天就回来，奈奈阿姨刚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在服务站了。”说到这你忍不住给吃了满嘴油的禅院惠擦嘴，男孩乖巧顺从地抬头，“真好，惠可以全家团聚过圣诞节了。”

    ……简直就像咒灵一样。

    “别做出一副『你说什么』的纯良样子啊甚尔，过两天我公司里体检，你绝对不能再把惠忘在幼稚园了。”

    天与暴君以一种不强势却又无法挣脱的力道抱着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脑子里突然意识到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实。

    “真是的，都快平安夜了你在说什么呢…呜、禁止直接亲上来逃避啦！！”

    “圣诞节那天倒是要出去玩啦，不过明天没有？”单身狗的你思索片刻明天是否有任务，想到一半又觉得这没什么意义，“能睡一整天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黑发孩子的问题在你耳畔徘徊。

    那样也不错。

    “姐姐明天不用和人出去吗？”

    窗门大开，冷风灌入室内呼呼作响，窗帘也随风舞动。

    放入购买的肉片，大而薄的白红肉纹交织，因高温和融化的牛油逐渐蜷缩边缘，颜色炙烤成诱人的暗红。

    等你无声关上邻居家的房门，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家中后再简单洗漱后，墙上的指针已经偏转向十二点。

    “那就，平安夜快乐，姐姐。”

    锅里汤汁浓郁咕噜咕噜冒着泡，褐色香菇被你切出了米字形的开口方便入味，它旁边围了圈斜切的竹轮，表面褶皱吸饱了汤汁微微鼓起，魔芋结浮涌于表面。

    你玩闹似的哈出一口气，看着白汽升腾再消逝，抬手抹上自己的咽喉处。

    不在大家身边时你像朵枯萎的蒲公英，奄奄一息依靠于方寸破墙，借着天降雨露维系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喜欢，再给臭小子一个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是个不科学的咒术世界嘛。

    他正将牛肉裹挟蛋液送入口中嚼吧嚼吧吃的畅快，对此尝试过后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无菌蛋的你叹为观止，满心慈爱的田园野猫再次给小海胆夹菜。

    顷刻间，有碎雪落在你眼睫间，眨眼时模糊的白在眼前上下扑闪。

    什么都不想做。

    什么都无意义。

    小海胆将所有对你的担忧融入这简单的话语中。

    寿喜锅很好吃。

    倒入寿喜汁，褐色液体铺满锅底薄薄一层，放入香菇、包心菜碎、金针菇、竹轮、土豆片以及魔芋丝。

    “才不。”

    最后添加沸水，等到锅开再倒些寿喜汁。

    朋友。

    早早把小海胆照顾好的你念完了故事的结局，最后一字落下的同时，陷入枕头中的惠呼吸也沉重起来。

    这辆回家的直达大巴中途停歇的服务站空旷无人，其他乘客也都躺在座位里沉沉睡去，只有禅院夫妇出来透气。

    “诶，惠他开心的时候总喜欢上翘尾音，还会无意识重复说话呢。”禅院奈奈瞥了眼故作不知的丈夫，“你这个遗传根源在装什么不知道呢？”

    禅院惠竖起耳朵，毫不掩饰地舒展开笑容。

    ……

    此刻寒风吹的你脑袋晕乎乎，在禅院惠面前的活力也随着不再见面而被无形的手抽取，只能麻木凝视天上遥不可及的月色，半梦半醒间伸手。

    “很开心的说晚上吃寿喜锅，还把菜一个个报了一遍，今天也被幼稚园里的老师夸奖了。”

    小海胆口齿模糊地唤你为『姐姐』，在吃土豆片的间隙里歪头道:“平安夜圣诞节什么的，大人不是都喜欢庆祝吗？”

    客厅灯光昏黄，勾勒出美食与幸福的轮廓，沁了香味的白烟徐徐升起，模糊了坐在你对面的黑发男孩的眉眼。

    “你刚刚也听见了吧，惠很开心哦。”

    遥远的玉盘夹在你张开的大拇指与食指之间，仿佛你真的得到了它。

    拢住妻子的腰肢，男人语调低沉，话里头清晰流淌的纵容。

    那里光洁一片，只剩下道浅淡的红痕横向贯穿，也许再过会儿就会彻底消失。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个幸福的世界线，但在这种节点你还是心烦意乱，披了件长款羽绒服后出门，靠在卧室的窗檐上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破旧路灯。

    温柔爱笑又和善，对他人性格有一种近乎直觉的判断。

    禅院奈奈觉得耳朵有些凉，便挣扎着将手从丈夫后颈转移到男人的耳廓，鼻头通红地给另一个人捂暖。

    黑发女人笑着将指尖放上男人粗糙的掌心，五指被并拢攥紧，覆茧的皮肤擦过她的指腹。

    天与暴君反驳，确保自己的妻子不会滑倒。

    先用筷子抵住棉花糖状的牛油滑动于烤热的电磁炉底部，滋滋作响的油脂香味弥漫于室内，作为后续美食入锅的前奏。

    你打了两颗无菌蛋，橙黄蛋黄镶嵌于浅色蛋清中央，禅院惠笨拙地用筷子尖挑出碎裂的蛋壳，再熟练将其搅拌成金黄蛋液。

    它们于夜间坠落。

    5.

    『冬日的天总是暗的快些。』

    “…其实把臭小子交给那家伙的话也不错。”

    朦胧细雨不知何时凝结为雪絮，洋洋洒洒，天地之间充斥雪白。

    没有进食欲望，没有表达想法，昏沉陷入睡眠再因饥饿恍惚醒来，摸索着外套去楼下便利店买便当，通过进食得到活下去的能量。

    说到这，黑发黑眼的女人点着丈夫的胸膛，保持着被凌空抱在怀里的姿势将自己藏进被他暗戳戳拉开拉链透风的羽绒服里，脸贴着内里的毛衣。

    是个看见街边野猫都会忧心忡忡对方能否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会用休息日拖着丈夫儿子一起做个、能放在户外隐蔽处的猫窝的人。

    “都多大的人了。”无可奈何的暴君双手提满了旅游的特产，他为挡雨而戴上的羽绒服帽子被这冲击力震地重新落回后背，偏长的黑色发丝戳弄眼眸，和眼睫交织为氤氲的阴影，“别随便搞这种突袭啊。”

    你夹了块土豆送进小海胆另一只空碗里，软烂土豆险些被你一筷子夹碎。

    这让难得做出这种玩闹恶作剧的禅院奈奈不好意思低头，脸上火烧一般开始反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胡思乱想的吐槽，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已经是高天原神明大人的恩惠，也许是这具身躯天生自愈能力好。

    小孩子需要充足睡眠。

    “区区一个小鬼……”

    喜爱玩乐又有那么一点贪嘴，偶尔会有些袒露表面的恶劣坏心思，捉摸儿子也是一个母亲的日常乐趣。

    夜幕来袭，天空雾蒙蒙一片，堆积的积雨云黑压压占据视野，风声呼啸。

    可以独自躺在床上度过一日又一日，从日出东升到日薄西山，最后世界陷入混沌，你眼一闭一睁就又是一天。

    这里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皎白月光流淌于空无一人的街道，行道木的树冠在风中瑟瑟发抖。只要你想，以咒术师的体质可以听见叶片摩挲的声响。

    这一年的东京很喜欢下雪。

    禅院甚尔偏过头试图逃避。

    笑死，要真是咒灵，你就是最弱的咒灵啦哈哈哈哈。

    6.

    “我很喜欢那个、像甚尔的孩子。”

    所以，兴致来了的她站在最后一节台阶，奋身一跃跳到了禅院甚尔身上，在男人假惺惺的惊呼中双手揽上他的后劲，整个人埋进那温暖的胸膛，在不影响其他乘客的前提下闷声笑得天花乱坠。

    短租的房间空荡，只有简单的床铺与墙上的时钟，哒哒哒转动的细长秒针一步一步循环。

    “倒是好好叫人家的名字啊，整天『那家伙』『那家伙』的。”她含着笑意抱怨，“明明你们超像的。”

    她说。

    平安夜啊……

与暴君在禅院奈奈的注视下套上秋衣秋裤毛衣羽绒服，也亏身材的过分优秀不然此刻他早成了个圆滚滚的球。

    万万没想到会提前几个小时收到祝福的你噎了一瞬，灌了口果汁猛拍胸脯，随后结结巴巴地回应。

    你蹑手蹑脚检查一番被子是否盖好，再为睡相极佳的男孩掖了下被角，确定不会有着凉风险后推出了这间小小的卧室。

    禅院奈奈开始戳男人贯穿唇角的伤疤。

    一望无际的荒凉服务站只有室内惨白的光芒，以及引导车辆进入的昏黄路灯于夜间闪烁。

    【所以，你们是朋友们？】

    细绒般飘落的雨落在男人肩头，悄无声息融入布料，晕染开小片边缘残破的湿。

    凡人才不可能是神明的朋友吧，现在这样，也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