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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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宋禾拎着一小块肉，一小条猪肺，还有几块切好的骨头回家时，晒谷场上都还有人在夸她。

    晒谷场上的火堆噼里啪啦响，火光映在村民们的脸上，把布满皱纹的脸都照耀得柔和许多。

    野猪刮完猪毛，很快就被开膛破肚。

    夜越来越深，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慢慢变得明亮。

    宋禾笑容都快僵硬，始终维持着害羞状。

    等缓过来后，宋禾重点测试了三个娃。发现只有小妹脑袋有些变异，四五岁的年纪，乘法口诀说一遍她就会背，并且还运用自如。

    炖完猪肝汤，宋禾又凉拌了一碗荠菜。

    “吃，当然吃。”

    不少人听了直点头，在他们看来，凡事想着弟妹的都是好姐姐，是厚道人。

    所以像宋禾这种才来李家村不到一个月的，就别想了。

    可这算天才吗？亦或者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一些？长大后或许会退化？

    和大娃相反的是米宝，比起大娃，米宝似乎与年龄大些的人更能玩得来。

    “这得啥时候才能吃上肉？”旁边有人嘀咕。

    会计陈叔也点点头：“队长说得对，要不是实在馋肉，这头也得卖。你们出去问问，现在各个厂收猪肉的钱飙到多少？”

    野猪肉不但难烧烂，味道还腥，可家猪就不会。

    野猪的猪血很腥，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再腥也有人吃。

    “宋家大妹这个姐姐当得好，还晓得贫血要给弟妹补补，我家那个就会欺负弟妹！”

    一晃两日过去，天气渐冷，菜园里的小葱被风刮得凌乱，小白菜的叶子上打了一层白霜，蒜苗却越加水灵。

    “好吃！”

    队里比较困难的人家还得多分些，这样一算或许还不太够。

    宋禾赞叹地看了米宝一眼，不得了啊我的米宝，这情商真有些高。

    “猪肝补血，家里小孩都有些贫血，我想给他们补补。”

    树皮爷今天的话在他心中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好久，要是队里有余钱，未尝不可试试。

    紧接着是小妹：“自己洗自己的碗。”

    没一会儿，灶台上只留下来自空间的猪肉，以及野猪的猪肝。

    中午米饭还有剩，所以此刻宋禾吃的是红烧肉配白米饭！

    “是啊，年节快到，还等着做腌肉。”

    昏暗环境，加上贫瘠的知识储备，不足以让他们辨认出家猪与野猪的区别。

    宋禾心想怎么也得六七点吧，这会儿还在剔猪毛呢。

    党参黄芪枸杞煮大概二十分钟，再将切成薄片的猪肝放下去，炖成参芪枸杞猪肝汤。

    她不晓得，目前这个年代没地方去给小妹测IQ。

    路上安静，村里大部分人集中在晒谷场上，还未回家。

    当然，说的不是外在的一些东西，而是性格、智力以及情商等等内在方面。

    要说单纯的智力，那指定小妹最牛。

    野货虽多，可首先得分给上山打猎的人家，之后才能分给其他村民。

    因为放了许多黄酒，所以在炖煮过程中，黄酒的滋味渐渐上头，仿佛要把人醉晕了一般。

    三个小孩吃得头都不抬，要是现在谁敢用糖块跟大娃换肉，大娃指定能一头冲过去，冲他个人仰马翻。

    “姑，我想割一条猪肝。”宋禾挤到宋宁玉旁边。

    吃到肉后，三个娃是让干啥就干啥，每个人都呈现出最乖巧的模样。

    宋禾就好几次看到米宝蹲在大人堆里，仰着头听得一脸认真。怎么看，怎么像她听八卦时的模样。

    “晓得。”

    这个价钱说出来，现场保准有一部分人得闹着把两头猪都拿去换钱。

    “姐姐，这肉和烤麻雀不一样！”

    随后，便开始制作红烧肉。

    大娃口水直咽：“狗娃子的烤麻雀能换两块糖，那咱们得红烧肉是不是能换三块糖？”

    红烧肉被炖得软烂，香中带甜的肉汁裹满米饭，把米饭浸得无比油润。

    这点其他人也有想到。没过一会儿，人群就骚动起来，原来是李队长和会计正数着人数分野货。

    宋禾瞧着猪血一放完，没一会儿就被几家人给瓜分了。

    宋禾把野猪肉泡在水里，打算用这种的方法去除骚味。几块猪骨头则放在橱柜中，大冬天的也不怕它变质。

    “那是你闺女还小，长大会懂的……”

    只是在人群中，自然不能说得这么露骨。

    宋禾真不知道她脑袋是怎么长的。

    旁边几个围着一起唠嗑的妇女们听了这话感叹颇深：

    吓死人啦！

    而大娃和米宝呢，在智力方面不及小妹，但在情商上远胜小妹。

    “傻大娃，等你尝尝红烧肉，你再想要不要用肉换糖。”

    喝完最后一口猪肝汤，宋禾摸摸滚圆的肚子，“好吃吗？”

    相处快两个月，她倒是发现三个小孩的不同之处。

    大娃最快举手：“洗碗。”

    宋禾把煮好的猪肝汤放在桌子上，好笑地回答：“当然不一样。”

    油光红亮的红烧肉炖好了，宋禾这次炖得有点多，于是她将整个汤锅抱到桌子上。

    小妹眼睛都看直了：“姐姐，咱们今晚吃肉吗？”

    可宋禾却看上那个猪肝。

眺望，只见一头大野猪被绑在架子上，旁边放着热腾腾的开水，还有一个架着铁锅的火堆。

    “队长，明天还得去打猎，要不把另外一头野猪也给分了行不？”

    比起肉，其实钞票才是真爱。

    这么对比一下，似乎大娃几人也没啥特别的。宋禾不由得挺直腰板，多了几分自信。

    “吱呀。

    猪下水处理麻烦，还算在猪肉的份额中，所以这会儿没多少人想分猪下水。

    宋禾搅和搅和，一大勺饭上盖着一块层次分明的红烧肉，共同放到嘴巴中。

    米宝咽下最后一口饭：“洗姐姐的碗。”

    “咋？有肉吃啥猪肝？”

    宋禾先拿些党参，黄芪和枸杞，把它们放到砂锅中煮。

    “所以接下来要干什么？”

    回到家，宋禾把煤油灯点亮。再将灶炉中的火给点着，然后当着几个小孩的面清点木桶中的肉。

    这些药材也是她在空间发现的，李师傅经常会做些卤味，需要用到药材。

    “小红你家大闺女够懂事的了，我家那个，连人宋家大妹半个指头都赶不上，今天早上还跟弟弟抢蛋羹吃。”

    大娃鼻翼颤动，很是认真的在闻味道。

    哪知在两天后，小妹居然在饭桌上把她说的那一段词一字不落地重复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她放慢脚步，让三个小孩走到身前。

    紧接着，快速把空间中的猪肉给偷放到木桶中。瞬间，木桶骤然一重，宋禾拎木桶的手有些发白。

    即使宋禾没有正经养过娃，也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

    她在晒谷场上也没说假话，她们一家四口人，四人都贫血，可不就得要猪肝补补？

    宋禾时常怀疑，一家四口或许只有她一个正常人。

    这种组合，她能吃到肚子撑。

    有时和大人说话，米宝的甜嘴都能把人说得心花怒放。

    紧接着就是猪下水。

    一是村民们指定不答应，二是宋禾也没啥脸要，三是李队长在队里事情上向来都刚正不阿。

    几个小孩对钱的认知不够，只晓得用糖、公分抵物。

    一群人瞬时间讨论激烈，说着说着，又把话题一拐，拐到宋禾身上，什么好词都忘她身上盖。

    宋禾听得嘴角直抽抽。

    队长和会计都发话了，没人再把心思打到另外一头野猪上。

    “好姐姐啊，好闺女！”

    宋禾把焯过水的肉块切成麻将大小，然后放在汤锅中，下入调料和香料炖煮。

    几日前宋禾看着李家村的深秋景色，身体内的文艺细胞蠢蠢欲动，随口给小妹显摆一段《沁园春·长沙》。

    宋禾当时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来，还好她说的是红的不能再红的诗词。

    那瞬间，人生圆满了。

    此时天色已暗，夜幕降临，月亮隐于乌云之中，星星稀少暗沉。

    “为了咱们以后顿顿有肉吃，所以你们得帮姐姐做事儿晓得不？”

    李队长摆摆手：“可不行，今年到处都缺肉，城里也缺，这野猪是能卖上大价钱的。”

    几个小孩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拉着手小心翼翼行走着，面上带笑，只知道很快就要有肉吃。

    宋禾很快分完肉，她将所分到的肉放在木桶中，上头用张大叶子盖紧，带着几个小孩往家走。

    要是背个《职业理念》再来个《教育法律法规》，或者哼一段英文歌，她都得原地去世。

    倒是可以把其他野鸡野兔之类的肉先分分，让村民们先带回家处理。

    但转念一想，她老娘还曾说过她小时候一天能背好几个中药方，更是整个小区最受人喜爱的娃呢。

    这些大人唠嗑时压根没避着他，甚至还时不时投喂他一个南瓜子。

    大娃是最快和李家村的小孩打成一片的，目前正与狗娃子“分庭抗礼”，有了一帮自己的小弟。

    宋禾没忍住捏捏他的脸，“得用钱换晓得不，等明儿姐姐教你们认钱。”

    一晚上的时间，宋家大妹的名声再上一层楼。

    宋禾心想她等会儿也不可能全分猪肉，还不如先要些猪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