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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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我另有所图？”

    “出来！”

    “还没……嗝！”刚否认就打了个饱嗝，刚才吃的太急了。

    印子阳不说话了。低头看着周围的东西，认真盘算起能带走什么。

    “别送我去警C局……”这是印子阳第三次说这句话。

    才十岁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大人对孩子说话从来不上心的，常常为了哄孩子，怎么顺着怎么说。但说得跟做的完全不一样。

    “你叫什么？”看孩子瞪大眼睛看自己，贺雷又道，“吃我这么一顿，问你名字还不行吗？”

    “我也是异能者。想动手的话，可以先想想能不能打过我。”贺雷一眼看穿了小孩的心思。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左手边的袋子里有几个救生毯，你揣口袋里，在山上也能搭建临时帐篷。压缩饼干不好吃，但那一箱够你吃半个月。”

    “随时欢迎。看见那边的山头了吗？我家就在那山顶别墅里。你以后有难处，或是想还我东西，就去找我。你上山后，会有绿萝发现你，你跟着绿萝走，它能带你上山。”

    “不好吃。”

    白化德牧注意到那头狼身体抽动着，好像要继续站起来。没理会缠斗中的狼，飞身扑过去，咬断了那被电狼的喉咙。

    不会像大人那样有太多的心理压力，因为没有基础的善恶概念，往往能做出许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残忍事情。

    逻辑上严丝合缝，时间也对得上。

    贺雷知道自己不可能藏一辈子，也不打算藏那么久。至少要等变异人体系逐渐成熟，那样可以有更多的主动权。

    “你是变异人。”贺雷言语恳切道。

    “不姓乔？”贺雷挑眉，难道自己猜错了？

    倒也说得通。

    人对无害且可怜的幼童有着与生俱来的怜悯。贺雷没有直言什么。只捏着方向盘。强忍着身上的虚弱，分析着情况。

    看那么一眼，贺雷一瞬间有些恍惚。

    “噗通！”

    贺雷却觉得头皮发麻。

    印子阳摇头：“我爸姓乔……你要送我去警局？”

    变异应该跟那场雨有关，每次下雨，变异的范围都会大涨和加强。今天遇到的狼，已经十分接近梦里会出现的怪物了。

    “不是！”孩子反驳的很快。好像准备好一般。

    这两天难道火不是这小混蛋点的？

    地上血腥一片，群狼尸体遍地。

    “那前两次呢？”

    孩子又抓起饮料狠灌自己，仿佛跟自己有仇一般。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

    一个稀有的雷系异能者，是越往后越值钱的。至于植物方向的变异，贺雷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他们短期内应该摸不清自己在哪里。

    至少印子阳有了今后自己养活自己的觉悟。

    “印……印子阳。”

    贺雷做了个冷静分析：“昨晚那场火是意外吧。你不是故意的。然后被送去县里，今天上午又回来了。然后村里再度烧起来，你躲上了山。也许是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你太饿了想烤兔子，没想到意外点燃了山火。”

    至少贺雷并没有去带他走上正轨的打算。

    孩子应该十岁上下，衣衫褴褛，脸上焦黑一片，光头，但头上覆盖一层漆黑烧焦的东西。

    “你姓乔。”贺雷的语气依旧肯定。

    “我会还你的。我以后想办法赚钱。”父母都没了，亲人被他亲手烧死了。

    这才是小孩子的可怕之处。

    印子阳回想起烧死人那一瞬间的感觉，抬眸威胁的看着贺雷：“你敢把我送去警局，我也烧你，我现在会控制火了！”

    印子阳在完全控制火异能之前，并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他现在心态也有问题。需要自己去调整。

    印子阳握紧了拳头，嘴唇紧抿。不打算说。又不想跟贺雷说自己不说。就这样僵持着。

    贺雷没印子阳这种一夜之间如大厦倾的悲惨遭遇。而是打小被生活一片片的割去血肉。有的坎还是要自己走过去才能真正成长。

    就好像……

    印子阳身体在微微发抖，贺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是村里人，或是你亲戚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宁愿出来流浪，也要一把火把他们烧了，对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孩子的小拳头又握紧了。

    没有动静，贺雷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要我抓你出来吗？”

    贺雷没开口，印子阳抿着嘴半晌，才哽咽的说了句：“我没错。是他们把我妈推进火里的。”

    孩子是看见贺雷刚刚战斗的。也正因为看呆了，所以才没来得及离开。

    后面有了耸动的声音。半晌，才从后座椅下面，钻出来一个孩子。

    印子阳最后选了那一箱并不好吃的压缩饼干，几包方便面和两瓶水。他倒是想要多带一些水。可小小的身体，光是拎着那二十斤一箱的压缩饼干就快撑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场山火。可能会烧死多少人，你烧死的那两个人也许死有余辜。可山上甚至救火被连累的人呢？”

    印子阳脸色变了变，没反驳。

    “我这人说到做到，你不用怀疑。但你要回答我问题。这两天的三场火都是你点的吗？怎么烧的？”

    贺雷将他放在森林的旁边。

    犹豫再三。孩子的肩膀还是塌了下去。身子向后一仰，坐在了满是物资的后座上。看一眼旁边的食物，咽了口口水。

    最后的一头狼趁机要去偷袭白化德牧，只是跳起来的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印子阳摇头，他从没想过这个。

    “你是想偷吃的，没来得及跑？”贺雷问道。

    孩子怔了一下，双拳瞬间握紧，一手抓住前面座椅的一边。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寒光，面上却更加恳切的求道：

    贺雷知道自己暴露了，转头上车，没等那边的呼喊，转头上车，听见车顶狗子跳上来，直接驱车离开了。

    孩子一时不知道贺雷说的话，是真情实意，还是纯哄孩子。

    不再紧张，没有了肾上腺素的支撑，那一瞬间贺雷只感觉与从腰眼处扩散全身的虚弱感。

    瞧着他颇为认真的小脸，贺雷嗤笑：“会控制到把山烧了？”

    其实现在来看，印子阳还不算是个坏孩子。只是连续两次活活烧死人，给他的内心深处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贺雷只笑。

    印子阳点头：“我跟我妈姓，他们就说我不是乔家人。骂我爸吃里扒外。我变异以后，他们逼着要把我送走。说的太难听了，我爸妈就跟他们吵。我生气时候火控制不住，屋子就烧起来了……可他们……可他们先跑出去，把门锁了。我妈从窗子往外跑，被他们推回来了。我不怕火，就站在火里看见爸妈被活活烧死了。”

    “吃饱了吗？”贺雷问。

    深吸一口气。

    印子阳说话，竟然越来越平静。等说完，唇角才勾起残忍的笑：“他们以为我被吓傻了，在警局胡说八道的一通，然后说要把我当亲儿子对待，带我回村里。我没给他们在村里胡说的机会。就把他们烧死了。村里人说我是妖怪，要把我送去警局。”

    贺雷胡乱想着，冷不丁听见后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你不带我走吗？”贺雷对他这么好，印子阳有些不适应。

    两包方便面三根火腿肠下肚，又打开了一大包压缩饼干。饼干是125克一大包，里面有四小块那种。孩子咬了一口，就嫌弃的皱眉。

    狼应声倒地。

    猛踩刹车，贺雷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好像什么都没有。

    印子阳眸子动了动，看了看不远处升起的浓烟：“我只是饿了，想烤兔子吃。”

    因为想生火烤兔子，不小心引燃了山火。

    “我饿。”孩子说的有点委屈。

    “不用否认，我会帮你。我说了都是变异者，现在这时候变异者受歧视，多少都会受点委屈。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但只要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去做。饿了的话随便吃吧，那边绿色铁箱里的是压缩饼干，一块够你吃一整天。左面的塑料箱里，有方便面、火腿肠和罐头。你可以先吃饱再跟我说话。”

    感觉到彻底安全，且不会被发现后，贺雷才算松口气。

    离开父母的孩子会迅速长大。

    “所以你接下来想去哪里？”贺雷问。

    “所以，昨晚也不算意外。”贺雷道。

    贺雷竭尽全力，利用湿润的地面导电，将体内的全部异能用了出去！

    印子阳看一眼已经被变异植物布满的山林，再看看贺雷。

    “求求你了，我真不是坏孩子，别抓我！”

    “叔叔……我错了，别把我送警C。”孩子小鹿一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贺雷。

    “

    群狼的时候不好对付，两只的时候，因为跟白化德牧缠斗在一起，根本不敢贸然开木仓。

    “饮料在脚边。”

    没跟贺雷客气，抓起一包方便面，打开就狠咬了一口。吃了两口垫垫肚子，才打开调料包撒上去。

    孩子一般没有太完整的逻辑。所以才会纯粹。善良是纯粹的，相应的，作恶也是纯粹的。

    这样的孩子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没人知道。

    依旧走的小路。

    他自己从小到大一路走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眼瞧着那狼身体僵直。贺雷双臂酸疼，已经麻木了大半。

    本想打着给消防员叔叔们送冰块降温的借口下来一趟，没想到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异能。

    印子阳还小，其实想不通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