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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斐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站在旁边没打扰他。

    姜斐的客气也就一下,在文远帆主动把碗拿去洗后,她站起来去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别的不说,乡下的空气确实比城里的空气好很多。

    文远帆长得其实也不错,但被他一衬,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文远帆也愣了好一会,但他比姜斐先出声,“管理员?”

    姜斐听到他的话忽想起来,他是玩古董的,留下来就是为了给她打工开店。

    不说别的,这个男人的颜值和气质是真的绝了,不管是古代的宽袖大衫装束,还是现代的简单衣裤,都能非常好地驾驭。

    姜斐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换了日常的话题,问文远帆:“对了,你多大啊?”

    中午两人一起去农家乐吃饭,顺道多打包了两个菜回来,打算晚上吃。

    姜斐看着他,“有吗?”

    这一天她不打算出门,文远帆还需要静养,自然也不出门。

    气质这东西,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

    他突然又换了一副打扮,没再穿满是仙气的古风白衣,而是穿了一身黑,黑色的长袖圆领卫衣和黑色的裤子,连长及腰下的头发也不见了,剪成了现代短发。

    文远帆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建议姜斐:“可以在院子里种点菜。”

    她突然觉得这还挺有意思的,研究完这串极品老蜡珠子,她又摸起文远帆看过得玉如意,拿到眼前看了看说:“你再给我讲讲玉器?”

    文远帆看完几样东西后对姜斐说:“这些都是我们从园子里亲手拿回来的,所以肯定是园里的东西无疑。我们现在要看的,就是这些东西身上有没有时间的痕迹。”

    姜斐拿起一个玉砚,上下翻看几眼,“我看不出来。”

    文远帆道:“单纯看脸的话,确实看起来比你大一点。”

    ***

    “而沁色,是指玉器在地下长期与水、土壤或者其他物质接触被侵蚀,或者因为磕碰,某些部位发生绺裂。然后其他物质侵入玉体,让玉器发生颜色变化……”

    姜斐目光扫到他身上定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他。

    虽然他身体现在很虚,但做这点小事并不影响什么。他自从拜了师以后,在圈子里混,大大小小的架没少打,受伤也是家常便饭,早都习惯了。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打个招呼以后,姜斐直接给对面的工作人员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要向圆明园展览馆捐赠一批园中当年遗失的国宝。

    文远帆笑笑,“这就是个考验眼力的活,见多了摸多了攒足了经验,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来一些。你要是想学的话,我慢慢教你就是了。”

    当然时不时也会有人不怀好意地约她出去,想刺激刺激她,看看她的笑话,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这些人什么意图,自然不出去。

    院子一角有一棵丁香树,这月份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满树青绿的叶子。

    姜斐听着他的话,捏着这串珠子仔细感受了一番。

    碗和碟子加起来也没几个,他也没用洗碗机,直接手洗。

    现在没有大大小小的局要参加,生活里便只剩下两个字——清闲。

    她打算等他身体完全康复,再带他出去亲身体验。

    文远帆补充,“虚岁。”

    吃完早饭,姜斐跟文远帆客气了一下,“要不要我帮你洗碗?”

    姜斐看向他,“那我们一样大啊。”

    至于这批宝贝的来历,她说的是自己从国外淘回来的。

    姜斐的注意力还在他身上,出声问他:“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但因为她不是什么圈内知名的收藏大师,宝贝来得又很突然,文物局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她捐的是不是园里当年遗失的宝贝,还需要经过专业鉴定才行。

    文远帆清一下嗓子,不敢有别的话,笑着点头:“好。”

    这些宝贝就算少了一百六七十年的历史,那也全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不管是金银玉器还是宝石,全部都是上好的材质,做工也是上品。

    ***

    姜斐:“……”

    报完姓名他看着姜斐,“我在八个青铜鼎上挂了数字铜牌,也就是任务的先后顺序。系统出现故障的话我能感知到,会及时过来解决问题。”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指器物表面由于长时间氧化,形成了氧化层……”

    玩过了好东西,差的东西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瑕疵差距。

    文远帆早看出了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很自觉地站起来收拾碗筷,一边拿去洗碗池里一边说:“不用。”

    “刚过完二十二岁的生日不久。”

    文远帆站在桌子前,伸手捏起一串蜜蜡珠串,通过放大镜细看,也仔仔细细感受了珠子上的触感。看完蜜蜡又拿起一柄玉如意,仍是仔仔细细鉴别。

    时代的巨大鸿沟无法短时间跨越,为了让文远帆尽早适应现代社会,姜斐拿平板给他找了无数历史纪录片,让他了解近百年的历史,还有很多现代科技。

    “包浆你懂不懂?通俗点来说就是器物身上的光泽,不止玉器珠串,瓷器、木器、铜器、文玩、书画、碑拓,以及纸绢制品等,都有包浆……”

    姜斐看着他消失在古董店大门里,回头看文远帆,“你觉得他这种人有朋友吗?”

    文远帆想了想,那他种好了。

    工作人员对她说话很客气,听说她不在平城,便让她先去当地市文物局,把东西交给他们进行专业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再正式举办捐赠仪式。

    “古玉也是先看包浆,如果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还得看沁色……”

    她顿着眨两下眼,有点不相信,“你比我小?”

    她现在呆在乡下,只当自己与世隔绝了。

    姜斐:“……”

    说着他捡起面前的蜜蜡珠子,举起到姜斐面前,“蜜蜡,直白讲就是树脂化石,大类是琥珀。树木分泌树脂,树脂滴落下来,然后因为种种原因深埋在地底下,在高温高压下经历千年万年,石化而成。”

    大哥是不是心灵鸡汤喝多了?

    但姜斐不是那么没见过世面的人,文远帆也不是贪财之人,所以两个人眼中都没有世俗的贪婪。面对这些金银珠宝,两人心里想的都不是财富。

    她知道陆乙无心一切闲谈,情感稀薄到没有一点人味,所以问完这句她就没再扯别的了。比如他现在住在哪里,干什么,都没有八卦多问。

    文远帆放下还在播放视频的平板电脑,跟着姜斐去到楼上。

    如果文物局鉴定不是当年遗失的宝贝,那说明陆乙又说谎了,那个系统根本不能自动在器物上增加时间跨度,她就算从古代搬东西回来,也不是古董。

    文远帆虽然年龄不大,但鉴古天赋极佳,拜师后见识多学得好,所以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并不吝啬这些鉴宝技能,拉了椅子坐下来,耐心给姜斐讲解。

    姜斐打开层层防盗设备,把那些宝贝全部都拿出来,直接倒在书桌上,堆成一座小小山峰。珠翠金银发出灿灿亮光,能把人心里的贪欲全部勾引出来。

    清闲了一会,她忽又想起正经事来,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去网上找到国家文物局的电话,在拨号界面输入电话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姜斐无所谓,“你想种你就种呗,反正我不会。”

    姜斐踱步到这棵丁香树旁边,泡泡摇着尾巴跑到她旁边,在她脚边又蹦又跳。姜斐低下头和它玩一会,然后又绕着院子中间的青铜鼎走几圈,便歇着去了。

    姜斐难得对一件事情产生这么大的兴趣,于是便坐着听文远帆讲。他讲的都是桌子上有的东西,带着她又是看纹饰纹理又是记触感,耐心十足

    文远帆道:“强者都是孤独的,不需要朋友。”

    文远帆在她电话打到一半的时候就在听她说话,听她嘀咕完这一句,他心里也生出好奇,看着姜斐道:“要不我先帮你看看?”

    穿古装的时候浑身都是不染尘俗的仙气,现代装则满满都是贵气。

    姜斐笑,忍不住嗤一声。

    姜斐和对方确定完捐赠流程和细节,客客气气地挂掉电话,放下手机的时候嘀咕了一句:“如果鉴定出来不是当年园里的宝贝,那我就自己留下。”

    文远帆点点头,“皇家的东西,工艺肯定是顶尖的,所以做工都不必看。你只看这些珠子和玉器上面的包浆就行,没有一两百年,不会有这样莹润的包浆。”

    陆乙扫他一眼,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工具人般的称呼,回话道:“陆乙。”

    在文远帆抱着平板认真看节目的时候,姜斐则抱着手机在一旁玩自己的。

    陆乙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也没有多留。

    这话听起来舒服,姜斐仗义又阔气道:“以后跟着我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文远帆继续说:“天然的好蜜蜡珍稀且贵重,做成饰品佩戴时间久了,除了包浆,颜色也会随之改变,这些都是鉴别老蜡的要素。这一串蜜蜡便是极品老蜡,你仔细看看它的纹理、包浆还有颜色,以及握在手里的触感。蜜蜡的触感主要是温润,和玉器的冷硬不同。你把这些记住了,以后再遇到蜜蜡,应该能感觉出差别。”

    两人说着话到家,开门进前厅坐下来刚喘口气,陆乙从院子里进来了。

    小孩子都能靠电视和网络了解很多东西,她相信他更没有问题。

    没什么可犹豫的,姜斐果断起身,带文远帆上楼,“走。”

    昨晚因为身体负担太重,那些宝贝摆在他面前他也没仔细看。

    姜斐眨眨眼,从他手里接过蜜蜡珠串。

    陆乙道:“出门容易被人围观,低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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