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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斐看到他这副状态,意识到什么,笑起来问:“你不会是……醉了吧?”

    姜斐看他要起身,两只手过来一起抓住他的胳膊,按住他说:“我睡不着,我今天就是想喝酒,你陪我喝,必须……不醉……不归!”

    看到陆乙,姜斐愣一下,然后她立马放下手里的拖鞋,理智和形象全部走丢找不回来了,痴痴笑起来说:“你也睡不着呀?来来来,再来喝点。”

    陆乙确实睡不着,被她给吵的。

    听了两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掀开被子起床,来到了正屋。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③

    陆乙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把酒杯稍稍推过来,“喝点吧。”

    ……

    陆乙反应过来了,瞥一眼姜斐,出声说了句:“无聊。”

    酒水她都当成饮料来喝的,偶尔端起杯子和陆乙碰一下。

    好像是高兴快乐了一整天,临了到了这黑漆漆的晚上,周围又恢复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安静,同时又有酒精在脑神经上作祟,心里便忍不住有点凉哇哇的。

    陆乙脑袋靠在车厢上,以接触点为支点转一下,转向姜斐,睁开眼睛来,看着她说:“我确实千杯不醉,酒精不会影响我的身体,更不会影响我的意识和神志。”

    出了酒楼吹到夜晚的风,陆乙觉得舒服了一点,但那种有点不能自控的飘忽感却更明显了。好像身体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处处都在放飞的边缘。

    姜斐顺手给他的酒杯也斟满,放下酒壶自己先喝一盅,咽下去尝了味道说:“味道有点淡,没什么酒味,度数应该很低。”

    看陆乙还站在门外不动,她直接过来拉住陆乙的胳膊,把他拉到茶几边的地毯上坐下来,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今天开心!不醉不归!”

    姜斐放下酒杯,顺话聊天,问陆乙:“你酒量怎么样?”

    他抬手掰开姜斐的手指,把她的手拉开,还是那句话:“早点睡吧。”

    姜斐:“噗……”

    姜斐唱得兴致正高,头发甩得狂飞乱舞的时候,正屋门突然打开了。

    跑堂的拿着菜食在后面跟着,送他们出酒楼一直去到马车上。

    说着连忙又解释一句:“现在也只是有点头晕。”

    陆乙:“四。”

    姜斐果断把手收回来,不再忍着,直接笑出声来。

    ……

    说到这里,她端起茶几上的酒杯

    本来他说自己千杯不醉那是陈述事实,现在在姜斐看来,妥妥就是吹牛了。

    但是现在,完全都不一样了。

    在桌子边坐着的时候,陆乙身体上就有了一些感觉,飘忽忽的头晕,但他没当回事。然后在他从桌子站起来的一瞬,他身子不受控制地猛晃了两下。

    姜斐再次多加一根手指,“二加三是几?”

    姜斐看到他两只耳朵都红透了,明显是一副有些醉了的表现。但看他不承认,她也没再当着跑堂的面继续调侃他,跟在他身边出阁间,走过主廊出酒楼。

    “马车晃得我头晕。”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他居然喝了点低度的酒,就开始头晕目眩了。

    陆乙看看她手指,出声回答:“二。”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打包好东西,陆乙和姜斐起身先行带路。

    陆乙没说话,姜斐吸一下鼻子红着眼睛继续说:“自从我爷爷去世以后,所有人都讨厌我,所有人都在背后看我笑话,看我现在过得有多灰头土脸。”

    陆乙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不动,出声道:“没有,我很清醒。”

    心情美美地回到家里,痛痛快快洗个澡,更是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舒畅。

    姜斐:“……”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陆乙停住起身的初始动作,看向姜斐,只见她双眼通红,眼眶已经湿透了。

    干完酒之后她又开始唱歌,拿着拖鞋放在嘴边,甩着满头的长发,跟着电视里的音乐原声往死里吼——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②

    好容易卖着稳稳的步伐上了马车,他有点强装不住,一屁股坐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往车厢壁上一靠,抬手扯了下衣襟,感觉又热又束缚。

    好像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她没等陆乙说话,就起身又去拿了一个高脚杯放到茶几上。

    陆乙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湿布巾子擦手道:“那就回去吧。”

    他喝了点酒有六七分醉,打算洗漱完睡一觉再说。结果他洗漱完刚躺到床上不久,姜斐就在正屋里开始鬼号唱歌,唱得那是一首比一首兴奋。

    不过以这酒的酒精度数来说,酒量好点的人确实可以喝很多而不醉。姜斐觉得以自己的酒量来说,也能喝个两三斤没有问题,不过撑肚子就完全没必要。

    他试图在屋里设一道隔音屏障,但是他发现自己不止是喝得有点醉,居然连体内的能量也完全失效了,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低维生物。

    明明逛了一天很累了,然而她却没有很快睡着。

    认识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表现出这种脆弱的样子。

    酒过三巡,姜斐吃饱了肚子,脸颊上因酒意染开两朵娇如桃花般的粉红。酒吃的是恰好的量,从身体感受上来说,是刚刚好的微醺状态,很舒服。

    真不服不行,论装叉这一块,目前他可称为天花板。

    想到这里,他又睁开眼睛看向姜斐,再次说:“我之前真的千杯不醉。”

    姜斐后上车在他旁边坐下来,简直要笑死了。

    姜斐不多客气,先拿起筷子横扫一番。

    姜斐摆出一副“我信我信”的表情,却在他眼前伸出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他清醒是真的,感觉到神志和意识有些不受控制也是真的。他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神志和意识在可控边缘疯狂跳跃,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热闹与满足之后的冷清与寂寥。

    她搁下筷子杯盏,对陆乙说:“我吃饱了,也喝足了。”

    姜斐拿起酒壶又给他满上,“那你多喝点。”

    他只不过是六七分醉,而且已经醒了三四分,而她现在明显已经是烂醉了。

    “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①

    陆乙接下她递过来的高脚杯,里面装了半杯红酒。他没有喝,而是直接放去茶几上,眼睛里耐心不是很多,“别折腾了,赶紧睡觉吧。”

    管他醉没醉,又有几分醉呢,姜斐没再和他掰扯,闭上眼睛休息。反正她今天逛得开心,吃得开心,喝得开心,每一件事都恰到好处,心情美得很。

    躺在床上的时候,姜斐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恍惚中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处在哪一个时空里面。又想,等到睡一觉起来,不知道又会到哪个位面去。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

    马车车帘落下,她端详陆乙一会,“你真醉啦?”

    然后就在他再次准备起身的时候,姜斐突然鼻音很重地说了一句:“我真的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喝着喝着又打开电视凑点热闹,渐渐喝多了大脑麻痹之后,她开始放飞自己撒酒疯,直接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几旁边和空气干杯,“不醉不归。”

    擦完手他叫跑堂的进来,让跑堂的把桌子上剩下的菜食都打包起来。因为点的东西多,出去买的东西也不少,所以有些菜都只吃了一口。

    陆乙从容道:“千杯不醉。”

    陆乙深深吸口气,睁开眼睛手脱桌沿,强作淡定道:“起猛了。”

    陆乙和她四目相对:“……”

    于是他生无可恋躺在床上,被迫听姜斐唱歌,听得醉意都消散了三四分。

    吃几口觉得菜食很是可口,又伸手拿起注碗里的酒壶,往白玉杯子里倒酒。把自己的杯子斟满酒,她又看向陆乙问:“你喝不喝?”

    她和陆乙坐着吃菜喝酒,尝遍州桥美食。

    以前他去过很多位面,喝过各种各样的酒,从来没有被酒精影响到过。低维时空的物质对他是没有用的,他基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陆乙告诉她,“你已经醉了。”

    陆乙端起白玉杯子,“这时代只有纯手工酿的酒,提纯工艺不行,一般都十几度左右,最高也高不过二十度,肯定没你喝过的酒味道重。”

    说完他再次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想要脱缰自由的神志和意识。

    ……

    姜斐醉得歪歪扭扭,服气极其不服,“胡说,醉的是你,我才是……千杯不醉!”

    姜斐觉得古代这酒还是差了点意思,躺在床上越发觉得心底凉意重,她索性直接不睡了,爬起来又去拿了点红酒出来,自己坐在客厅里喝起来。

    姜斐又多加一根手指,“现在呢?”

    陆乙可接受不了自己烂醉如泥的样子,醉酒的时候神志不清,做出任何夸张的事都是有可能的。他绝不允许自己意识脱缰,做出任何一点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

    姜斐忍着笑,看着他染上红意的侧脸,“你不是说……你千杯不醉吗?”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他每次刚要睡着,就被姜斐的歌声惊醒。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副景象——茶几上放着高脚杯和红酒瓶,姜斐手里拿着自己的白毛拖鞋,头发甩得乱糟糟地披在脑袋上,眼神迷离神志疯癫。

    陆乙:“三。”

    他单手撑住桌沿,低眉闭眼片刻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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