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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脱脱像一个患了失心疯的疯子。

    沈铮也不糊涂,先前她还提醒过沈铮,相信这一点,沈铮也早就心里有数。

    沈铮和郑洁的曾经,不堪回首,让人唏嘘。郑洁最后能想到的救兵,居然只剩下了沈铮。

    为了保护文心,文心的母亲选择了退缩,结果就是沈铮和文心分开。

    温凉拿烟的手一顿,一瞬的不受力,拿烟便从她的指尖掉落了下去,落在地上,弹起了许些烟草的火花。

    因此,郑洁的计划还算成功。

    不短的沉默之后,温凉斟酌着开口道:“如果郑洁进去了,沈队,艾森,你打算怎么办?”

    偏偏郑洁自己活得卑鄙,还要以这种卑鄙渡人,落得这么个下场,说是活该二字,也不为过。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温凉知道,沈铮和艾森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责任关系,只要沈铮不愿意,完全无需担起照顾艾森的责任。

    “你不开心。”男人的声音又传来。

    “感慨什么?顾氏的结局,还是你和顾寒时的结局?”

    郑洁用艾森把文心逼上了绝路,要挟沈铮和文心的母亲,若是文心不离开沈铮,她就会以绑架罪和伤害罪,把文心告上法庭,决绝且不留余地。

    “沈铮,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吸毒之后,打了艾森 ,清醒过来后,我有多么的后悔自责,心里多么受折磨。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都会想起艾森的父亲,我看着艾森……我……一次一次的重复着这样的罪恶,一次一次的为自己找借口,以至于到现在,我都麻木了,心中的罪恶感没有变重,反而变的理所当然起来,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我不想再这样了,也无颜再见艾森了……”

    接通了。

    也就是在第二天的深夜,凌晨三四点,郑洁寻来,身上有斑驳的血迹,和他说出了她将艾森打伤,送进了医院的事实。

    “郑洁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说她很爱艾森,在国外的时候,忍受长期家暴的对象是她和艾森,在那个男人不留余地的拳打脚踢下,她总是拼了命护艾森周全,尽量让他少受到伤害,哪怕因为这样,她被那个男人屡次打进了医院,断手断脚,看到艾森好好的,她都开心。”沈铮响起昨夜凌晨,也是在这长廊之中,灯线昏暗,郑洁颓败的坐在地板上,向她说起那些对于她来说不堪回首的过往。

    “你放心,郑洁出事了,艾森无依无靠,不管有没有那层血缘的关系,我都不会不管他,他已经开口叫过我爸爸了,这辈子,我都是他父亲,会对他的一生负责。”沈铮正色道。

    “郑洁想重新生活,她拉着我,重复了不下十次这样的话,她说想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那几年里,男人为了控制她,让她染上了严重的毒瘾,她根本就戒不掉摆脱不了。她没有安全感,总是觉得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会杀了她。她想寻求帮助,想找一个人陪她,可她说,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没有勇气尝试,拒绝尝试又被恐惧折磨。在这种精神压力下,她想到了我。她说想到我的时候,那种因为曾在一起生活过,莫名的信任,于她而言,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最后一丝好好活下去的希望。”沈铮说道这里,把头垂的更低了,双手抱头。

    十天内。

    沈铮不可置信会发生这种悲剧,心底也落了个影,觉得造成这个悲剧,他真的起到了一定的刺激作用。

    关于艾森,沈铮自然是清楚的,甚至于仔细想想,郑洁突然发疯,重伤艾森,他都觉得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不过温凉似乎没有因为男人突然变化的态度,对她的心情产生什么影响,她的表情依旧是淡然的,视线落在前方,淡然的开口:“都有。”

    沈铮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没再往下说,脑海中回想着郑洁最后说的话。

    郑洁找来时,艾森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昏迷。

    过了有一会,男人才终于笑着打破了沉默,语气已没了先前的冷意,仿若很是开怀,朗声道:“你倒是诚实,也不怕我闹情绪。”

    该是他把郑洁逼的太紧了,让她发疯。如果他换一种方式,是否结局就会有所改变,艾森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病房里,身体上心灵上都受到了沉重至极的打击。

    谁人都道离先生高深莫测,可无人明白,离先生早就向温凉袒露了所有的底牌。

    听着温凉的话,沈铮摸索着从口袋中掏出了烟来,又想起自己身在的环境,默默的又放了回去。

    最后,临挂电话前,温凉握着手机,留了一句就要挂断电话的男人,她说:“阿离,等等。”

    他们两个人,在相伴而行的那段黯淡的日子里,早就成了彼此最了解彼此的人。

    温凉听着,轻笑了一下,淡淡道:“没有吧,只是想着这十天,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不免生出了些感慨。”

    可过去多沉重啊,别说沈铮这辈子都无法介怀难以忘记,就说沈铮保持了最后的善意,没有再对郑洁表现出心底的恨意,都是对郑洁最大的宽容了。

    “那孩子没事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

    温凉安静了几瞬,缓缓问道:“我回去的时候,朗姆酒会是热的吗?”

    她

    而沈铮,却不愿,也不能,办不到,再救她于水火。

    沈铮坐在长椅上,垂着头,接着说道:“她说异国他乡,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魔鬼,她根本就逃不了,身心上的折磨压得她喘不过气,在那些黑暗的不见希望的日子里,艾森是她唯一的盼头。直到后来,她终于找到了机会,举报了那个男人贩毒吸毒,把男人送进了监狱。自由,她说那个男人消失后,她第一次看到了自由,接着她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应聘了国内的工作,带着艾森用最短的时间回了国。”

    温凉听着男人的笑声和男人的话,也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垂下眼睑,回道:“我若不诚实,你该真的和我闹情绪了。”

    有担当有责任,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是他一直以来的活法,他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男人声音依旧磁性十足,也透出自持的温柔来,道:“怎么了?”

    这就是郑洁可笑又可怜的地方,她以为只要没了文心,她和沈铮之间就没了阻碍,沈铮总会放下过去,重新和她在一起。

    长期生活在暴力肆孽的环境里,郑洁的心理变的有多么的扭曲,沈铮已经不得而知。

    往日娇美的女人,在这个凌晨像一朵开败了的花,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两人又说了会话,有用的没用的,都谈。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太多,你也大抵了解了。郑洁设计,谎称艾森是我的儿子,企图用艾森重新连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拒绝之后,她迁怒文心,设计陷害文心。”沈铮顿了一下,终于是抬起了头,往后靠,头抵在身后墙上,目光空洞,神色疲惫不堪,接着道:“她说就算是拙劣,有些天方夜谭的算计,最后文心确实和我分开了,有这个结果就可以了。她可以慢慢来,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被毒品折磨得神智不清。她说怎么就,这么快,就要面对一切,结束一切了呢。”

    在这场因果中,最可怜最无辜的当属艾森,却也是很多事情,来不及弥补了。

    她懊悔自责,辱骂自己甚至用一种用头重重的撞上墙壁,企图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减轻她心中的痛苦。

    她的思绪有些乱,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的声音变的有些冷了,说话间透着一股子摄人的冷硬。

    温凉寻了一个地方,在医院外面的庭院角落里,点燃了从沈铮那里讨来的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温凉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深知这个故事远不会这样就结束。

    说到底,文心的母亲也是在一次骚动中才知道了文心和沈铮之间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她打从心底,就不接受,怕是就算没有郑洁这一出,文心的母亲,也不会放任文心和沈铮在一起。

    沈铮长叹一口气,主动道:“温凉,昨夜过的挺艰难的,很漫长。”

    口袋中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的烟才抽过半,她单手夹着,右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

    温凉听罢沈铮的话,没再接话。这是郑洁应得的结局,她不同情郑洁,甚至为这样的结果欣慰。可她心疼艾森。

    但联想到郑洁以前的所作所为,归根到因果上,无非就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是中午,寒冬的尾巴,天气有回暖的迹象。

    她有些迷茫地低头去看,神情淡然的抬脚把其踩灭,然后,施施然地蹲下身子,把烟蒂捡了起来,捏在指尖。

    是因为在郑洁伤害艾森的前一天的早上,沈铮向她提出了重做亲子鉴定的请求,还有追问了文心的那件事情,他们两人发生了争吵,激烈到似乎要拔刀相向。

    温凉看不到沈铮的表情,靠在墙上,看向沈铮,稍稍有点体会的到,沈铮此时心绪的复杂和挣扎。

    温凉说罢,两人便是一阵僵持的安静,短时间内,谁都没有再开口,温凉却没有一丝从耳边拿下手机,结束这通电话的意思。

    他向来消息灵通,无所不知。温凉没有半点的诧异,和对方说了一下艾森的情况。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悲剧。

    他看向温凉,疲倦至极的神态,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郑洁也明白,她已经以长期存在家暴行为的罪行进行自首,判决书还没有下来。判决下来,判了多久,她会在戒毒完成后,直接转到监狱服刑。”

    是肯定句。

    男人听罢,三言两语带过,回到了正题道:“你准备一下,最多十天内,你就可以回来找我喝朗姆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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