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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玺元回过神,笑一笑:“我说用过早饭就该去看榜了,母亲与小玉回去多加件衣裳吧。”

    左玉笑着倒了一杯茶水给他,让他消消气。

    “这是什么天才啊,那满打满算他读书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就成为了童生,还是府试第二名,这可是整个朝林府的第二名啊!”

    “裴公子可真是冤枉,竟然为了这样的人渣担保。”

    围观群众并不知道其中隐情,加之裴夏在朝林府的名声一向不错,他本身又长着那样一张瑰丽精致的脸,此时看到他不加掩饰的伤心,很多人便为他感到不值。

    “只要想做,就一定有办法。”左玉给他支招,让他出去拜师学艺,至于能不能找到好师傅,能不能学到真本事,就看他的了。

    当天傍晚,在曾映的小院中听到全程的左玉也是叹为观止。

    曾映顺着檐下走过来:“小满小满,江河渐满。今年雨水是比往年多,希望不要演变成暴雨就好,否则只怕是会引发洪灾。”

    前一夜曾映便听着窗外细雨潺潺,早上起来一看,雨势非但没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去看榜的路上,左玉他们果不其然又“巧遇”了柯嘉庆。

    宋玺元被她突如其来的热切目光看得一怔,回神之后却什么也没问

    左玉含蓄的“啧啧”一声,在这个年代,居然也能见到摆烂摆得如此心安理得之人,实在是难得。

    柯嘉庆被左玉的思路震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继而又问道:“那若是他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完全对着话本子不好奇呢?”

    这一打岔,柯嘉庆的火气下去了不少,回过神来问左玉:“小玉妹妹,你是怎么知道裴夏会带着束飞鸾出去,又恰好让鱼芝带贺绿躲在隔壁的?”

    左玉给了他二两银子作为这段时间的开销,于是窦将就备了厚厚的拜师礼,然后一家商铺一家商铺观察,看哪家生意兴隆便去拜师。

    有些趁机想攀上裴家和裴夏的,也大声附和:“小裴公子,别为了这样的垃圾伤心。我们并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以与我们做朋友,我们定不会辜负你!”

    终于,在被拒绝了十二次之后,有一家掌柜看在拜师礼丰厚而且窦将只干活不要工钱的份上,收他做了学徒。

    在卷王身边做对照组,说实话并不会被激励得一同卷起来,反而只会带着“就这样、毁灭吧”的心态彻底摆烂。

    左玉披了件衣裳也站在檐下看,一抬头看到曾映便笑着打招呼:“伯母早,好大的雨啊!”

    “上次我记得有人说这宋玺元温习了一个月便参加了县试,那这次岂不是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府试?”

    左玉好笑地看着柯嘉庆那无欲无求的模样,有点同情。前一世,她也有个天才学霸闺蜜,一路跟她小学同班,中学同班,大学同专业,她感受了半生被全面碾压是什么滋味,此时便很能理解柯嘉庆的感受。

    “我要赶紧回去告诉宗荔姐姐,她一定会高兴的。”

    窦将的脸红了大半,左玉的传奇书肆开办之前,便找到了他,说是要请他去做掌柜。窦将虽然很动心,但是万万不敢答应。他从来不知道做掌柜是什么滋味,该做些什么事情,要是把左玉的生意给搞砸了,他万死莫赎。

    “我不知道啊,”左玉眨巴眨巴大眼睛,“我就是让鱼芝派人盯着书院,但凡见到束飞鸾出来,就带贺绿跟上。至于那个什么裴夏,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

    左玉摊摊手:“那更简单了,扔给他让他不得不看。”

    柯嘉庆傻了眼:“这……怎么会是这样?”

    “是啊,难怪传言都说小裴公子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良善之人,怕是他也没有想到世上竟然会有束飞鸾这样的恶毒心肠,可怜小裴公子一腔心血都白费了。”

    柯嘉庆一挥手:“反正我第一次参加府试,肯定是考不过的,还不如趁着今年我通过了县试,父亲母亲一时间高兴,管我管的没那么紧,赶紧潇洒一段时日呢!”

    “这裴夏好手段啊!”

    “束飞鸾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宗荔姐姐,说明他肯定不知道话本子的事情。www.jingshen.me所以我就让鱼芝姑娘盯着梵隐书院,只要他一出来,十有八九就会听说这话本子的事情,只要他好奇,就会去寻了话本子来看,只要看了,就会发现这上面的描述与他的经历大致吻合。”

    左玉笑着打趣他:“柯小公子也要去看榜?我还以为你没参加府试呢。”

    等到了放榜的地方,才发现他们来的还是晚了。都不用挤进人群,就已经听到了宋玺元的名字。

    柯嘉庆无语半晌,几乎又想问出那个傻问题:你真的只有十几岁?我怎么就觉得裴夏那小子的心计跟你都没法比。

    束飞鸾愣在原地,连柯嘉庆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实在是低估了裴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这样的应对之策。这等心机与脸皮,他实在是望尘莫及。

    窦将没办法骗自己也没办法骗她,实话实话道:“那肯定是想的,但是我做不到……”

    还好及时收住了舌头,无论如何,聪明人是盟友不是敌人本身就令人愉悦,盟友比敌人聪明百倍就更让人愉悦了。这样愉悦的事情,还纠结什么?

    “少东家快别打趣我了。”

    两人回到家时,窦将已在外院等候。

    “窦掌柜近来忙得很,倒是很久不见了。”

    如今传奇书肆经营已满一月,窦将是来给左玉这个幕后的小东家汇报情况的。

    宋玺元也起了身,推开门便看到对面的曾映与左玉。他抬头看了看雨势,忽的有些感慨:“往年这个时候,祖父便要我们早点起来,准备祭车神了……”

    左玉干脆也不往进去挤了,一脸赞叹地看向宋玺元。宋玺元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眼神,低头掩唇咳嗽了一声:“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其实之前我也是读过书的,只不过是各种原因半途荒废了一段时日而已。”

    左玉:“这柯小公子为了博美人一笑,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得失啊。”

    左玉转头看向宋玺元,目光灼灼:这可真是天降的福星啊。

    “啊?”

    柯嘉庆还好,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失落,反倒是因为束飞鸾落榜而高兴不已。

    左玉点点头,笑得很是欣慰的模样:“孺子可教,一点就通。”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雨声太大,左玉与曾映都没听清,追问他说了什么。

    扔?

    府试比县试多考了一场,公布成绩那日恰好是小满。

    “看!又是裴夏与宋玺元,宗湖不用参加府试,他俩就是第一第二了!”

    “飞鸾,”裴夏看向束飞鸾,难掩失望与愧疚之色,“今日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www.yimei.me书院中有人告诉了我这话本子的故事,说是以你为原型写出来的。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我的好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便为你担保,向他们承诺今日一定会问出缘由,证明你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适才才会步步为营,去套你的话。”

    左玉笑着摇头,这柯嘉庆与裴夏的积怨,还不是一般的深。

    “束飞鸾那样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先想办法自保,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他势必会将一切罪过都推到贺绿姑娘身上去。所以我料定贺绿尾随在他身后,一定会听到一些想不到的话。”

    上次脱困,便是靠着宋玺元与聚宝盆,而这次,多半还是要抱紧大腿。

    “柯小公子,这眼看着就要府试了,你怎么还有功夫到处溜达?”

    可是左玉却没有就此打消念头,只是问他:“到底想不想?”

    看到他,左玉眼前一亮,窦将已经不是初识时那个小混混的模样,看上去气度沉稳了不少。

    柯嘉庆的表情有点麻木,拍了拍宋玺元的肩膀,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声轻叹:“唉!”

    柯嘉庆说完便急匆匆走了,留下左玉与宋玺元面面相觑。

    左玉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万事开头难,做什么生意都很难再一个月内就收回本金。只不过她手头并没有这么多钱,所以这四百两当□□有三百六十两是问柯嘉庆借的,约定了七个月之后就连本带利归还。

    柯嘉庆莞尔摇头:“考还是要考的,如果连考场都不上了,我父亲非打断我的腿。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次去啊,一是看看我们宋兄的成绩,二来嘛,看看裴家那小子有没有落榜?”

    宋玺元则直白多了:“哼,朝秦暮楚!”

    不过,他们此时来也不仅仅是为了看宋玺元一人的名次,感叹过后,三个人还是一起挤进了人群,认真看向榜单。果然第一名是梵隐书院的裴夏,第二名是鹤灵书院的宋玺元,而这一路看下来,几乎是梵隐书院与鹤灵书院的学生各占一半,还夹杂着几个陌生的名字,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柯嘉庆与束飞鸾的名字。

    还好左玉并没有看走眼,窦将机灵又勤快,而且能辨善思,学了两个月后学成离开,那掌柜师傅还有些不舍,连连挽留想要传衣钵给他。

    “书肆前期支出共计四百两,这个月收入一百五十两,暂时还没有收回本金。”

    想到刚刚穿越而来时,她便因一场“借钱”的风波深陷困顿之境,没想到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倒是真的开始向别人借钱了。

    柯嘉庆想起今日酒楼中砸到束飞鸾身上那一摞书,瞪大了眼睛:“难道今日也是你……”

    虽然他很反感柯嘉庆对左玉表示献殷勤,可是这小子居然在给左玉献殷勤的同时还敢兼顾其他女子,宋玺元顿时觉得更加反感。

    无论束飞鸾如何处置滔天的流言,府试还是如期而至。

    柯嘉庆气得牙痒痒:“这个装腔作势的伪君子,我迟早要把他那层皮给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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