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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的太阳丝丝缕缕,穿过稀疏的云层,照射着山下的村落。李心梦家门外,聚集着几个好事看热闹的妇人。
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敢用自己弱小的力量与不公正的事情抗争,哪怕她的手腕都被李占德握成那个样子,也坚决不肯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她忽然如梦惊醒,也许,心梦不会成为第二个“心月”,她一定会坚强的活着,活出自己的人生,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两个少年身后,站着几个身形高大、拿刀配箭的护卫,这些护卫的马背上堆着一些猎物,诸如野兔鸟雀一类。在旁边,还有个一直低着头的长发男子,只是男子的衣着与几人格格不入,是陈旧破烂,又黄又脏。
楚氏再回过神时,李心梦已经把热腾腾的粥端了过来,坐在了她身边。她用勺子轻轻舀了一点粥,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喂给娘亲。
看着女儿匆匆跑出去的身影,楚氏的眼圈渐渐红了。这样好的女儿,这样懂事的女儿,世上要到哪里去找啊?
尽管睡了很久,她仍觉头晕眼花,脑袋一阵阵的疼痛。于是咬牙道:“未喜呢,她怎么样?”
楚氏虽然头晕难受,但她睡了一天,少进水米,此时又欣慰于女儿的懂事,不知不觉,将一碗粥吃得一点不剩。
楚氏抱着李心梦,奈何,她还有两个弱小的女儿啊。
……
夏子信却是在院里气得团团转。他红色的狐皮大氅飘来飘去,引得台阶上躺在竹篮里的小未喜一直盯着他,一时看向左,一时又看向右。三福跟在他后头,把折扇扇得“哗哗”作响。
自从李心月去了苟家,她没有一天不想她,没有一天不后悔。她不知道女儿在那样的地方怎么活,小小的年纪,跟着一堆老女人服侍一个老不死,她的心……都要疼死了。当他听说心月没了,一颗心顿时也死了一半,只想和女儿一起死去,一了百了。奈何,奈何!
说着,便听见外头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也顾不得头晕眼花,连忙跌跌撞撞跑出去。
“说的也是。你们看马鞍上那襦子、那锦缎,上面还绣着花呢,一看就是有钱人。这样的派头,若真是她娘家人,她何至于这些年被李占德又打又骂,连女儿还卖了。”
楚氏担心是苟家来人,赶忙叫李心梦不要动:“梦儿,你在这里,千万别出去!”
“谁?”母女两人同时一惊,脸色都苍白了。
楚氏心觉奇怪,迟疑着又从门缝看出去。不料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这二人身后,居然还有六七个人。当先的是两个少年,看上去都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个穿着一身松绿长衫、头上绑着锻带,眉如墨画,甚是清俊;一个披着耀眼的红色披风、头上戴着金冠,粉面娇贵、明珠灿灿。看模样,非富即贵。
梦儿的朋友?
李心梦原本好不容易才将眼中的泪意忍耐下去,可是,娘亲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她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当即哭出声来。
说完,生怕母亲责怪她乱收别人的东西,急道:“我说不拿的,是夏大哥说,若我不拿,他便扔掉,我才收了。对不起,娘,女儿下次不会了。”
“梦儿,你怎么出来了?”
“知道了。”
“不知道啊,昨天李占德打了她媳妇,连家都砸了,该不会,是她媳妇娘家来人了吧?”
屋檐下,楚氏坐在石阶上,听着郑清诉说李心月的事,那字字如泣的话语让她又痛又恨、肝肠寸断。
楚氏一语未完,李心梦等待不及,已扑上去直接将门打开。然后,她百感交集对着门外大喊出声——“慕大哥,夏大哥!”
“这里已经是村尾,再往前,可就没人家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月儿,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对不起你。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隐隐的马蹄声。母女二人正觉奇怪,就听外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这里是李心梦的家吗?”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外突然隐隐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声音虽小,却似曾相识。
到底从何时起,她被“三从四德”紧紧束缚?想一想这些年,她远离爹娘,嫁给李占德来到这里,不但陪嫁被赌了一个精光,日子过得更是如糟粕一般,就连亲生女儿,也被连累枉死在苟家。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大女儿李心月,也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从前的她,分明也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读书识字、与闺中姐妹打趣玩笑……
可恨苟家将消息瞒得严严实实,不但一直虐待她的大女儿,还叫刘媒婆来劝说,想让二女儿也过去受苦,他们简直是禽兽不如!
“娘,你慢点。”李心梦拭去眼泪,扶母亲坐好,方道:“妹妹很好,你放心。今天早上,杨大娘又给了我一把米,我煮了粥,也喂了妹妹,现在就去给娘热,你等着。”
她太软弱了,太无能了!
混蛋,混蛋!
那胖子听了,朗声道:“请问一下,这里是李心梦家吗,我们是她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找她,麻烦您开开门。”
“娘?”李心梦心里很害怕,如果是苟家来人,她该怎么办?
楚氏见未喜乖觉可爱,亲了一口,忽见她手腕上多了一个小铃铛,不由问道:“这个,是你给她的?”
楚氏难受如锥心刺骨,抚了抚李心梦的头发,“明儿,明儿我们就去看你姐姐。娘带着你,还有未喜,我们一起去看她,一起去‘接’她回来。”
回想起昨天那“惊心动魄”的场景,想到李心梦拿着刀站在她面前,当时的她,确实吓坏了。不只是害怕,更是无比的震惊、错愕。那样一个小小的身体,那样一个稚嫩的灵魂,怎么能如此勇敢?
楚氏睡了一天一夜,此时稍微好了一些,用力撑着身子半靠着坐起。www.qingxi.me
“她家又怎么了,来了这么些人,还拿着刀,看起来怪吓人的。”看着李家门外站着的两个威风凛凛的带刀护卫,妇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妇人们见护卫长得凶狠,又配着刀,都不敢招惹。
李心梦说着,慢慢伏到母亲身上,哽咽道:“娘,我好害怕,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怕你会像姐姐那样,永远离开我……”
“唉,有什么好生气的,都已经这样了。www.yingzhu.me”楚氏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过,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以后,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了,娘不希望你被别人瞧不起。”
“真的。”楚氏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娘,吃点粥吧。”
“傻孩子,娘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氏咬着牙、双眼通红,身上颤抖。难怪李占德昨天一回来就说要李心梦去苟家,敢情他前天根本就没有去“送”心月,而是去见苟大贵,盘算“卖女儿”的事,所以早上喝了酒才回来。
一个护卫听她们叽叽喳喳,生怕扰到他们世子爷,连忙喝道:“都不许再围看,快快散去!”
郑清站在一旁,亦是泪落不止。这个少年也已经难过得快要熬不住了,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爷,您歇一歇吧,当心累坏了身子。”
“是谁?”楚氏只得壮了胆子问。
楚氏再也忍不住,含泪道:“放心,娘不会离开你和未喜,永远都不会。”
楚氏却不知情由,忍痛爬起来,焦急催促女儿,“梦儿,你千万别出来,我去看看。”
吃完之后,她又想出恭,李心梦便搀扶她起来,小心服侍她出去回来,重新躺下,还贴心地将未喜抱了进来,放在她身边。
“子信,你先别急,刚才那个大娘说的应该就是这里,我们再敲几次试试。”
到了院门处,楚氏悄悄从门缝往外看,门外好像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满头是汗的胖子。小男孩长得呆头呆脑,表情天真又无辜;胖子则穿着一身盔甲,手里拿着扇子,一边喘气一边扇风。
楚氏正觉惊异,就见李心梦跑了出来,表情不知是笑是哭,只是十分激动:“娘,开门,快开门!”
“这怎么可能,她媳妇不是外地人吗,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娘家人’。”
咚咚咚咚——
“这可是我大涼国都,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还有天理吗?一个当爹的,明目张胆卖女儿,一个恶霸,老得快死了,还要抢人家小姑娘,这些人同强盗有什么区别!依我看,这样的地方住不得了,不如搬走!”
天哪,这……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到她家来了?
“真的吗?”
李心梦道:“娘,你不生气吗?”
小男孩听见里面有人回答,大喜过望,对胖子道:“三福大哥,有人,里面果然有人!”
楚氏笑了笑,道:“很好看,未喜一定很喜欢。”
“娘,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和妹妹,不要丢下我们,求你了。”
李心梦趴在楚氏怀里,已是哭得泪眼婆娑,“娘,我想要姐姐,我想要姐姐回来。姐姐教我的《诗经》,我都还没有学完。”
她苦命的心月,自从去了苟家,一点音讯也没有。她还一直以为是苟家家规森严,叫她不得回来,又怎么会想到,那可怜的孩子竟然一直被关在柴房里,直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心梦听见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傻掉了,站在那里一动不会动,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语未完,泪如雨下。
“有人吗,有人吗?”
楚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颤抖,不由得泪上眼眶。道:“梦儿,对不起,是娘不好,让你担心了。”
李心梦点了点头,便向母亲说出了自己花朝节偶遇两个哥哥的事。
] 西边的太阳丝丝缕缕,穿过稀疏的云层,照射着山下的村落。李心梦家门外,聚集着几个好事看热闹的妇人。
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敢用自己弱小的力量与不公正的事情抗争,哪怕她的手腕都被李占德握成那个样子,也坚决不肯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她忽然如梦惊醒,也许,心梦不会成为第二个“心月”,她一定会坚强的活着,活出自己的人生,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两个少年身后,站着几个身形高大、拿刀配箭的护卫,这些护卫的马背上堆着一些猎物,诸如野兔鸟雀一类。在旁边,还有个一直低着头的长发男子,只是男子的衣着与几人格格不入,是陈旧破烂,又黄又脏。
楚氏再回过神时,李心梦已经把热腾腾的粥端了过来,坐在了她身边。她用勺子轻轻舀了一点粥,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喂给娘亲。
看着女儿匆匆跑出去的身影,楚氏的眼圈渐渐红了。这样好的女儿,这样懂事的女儿,世上要到哪里去找啊?
尽管睡了很久,她仍觉头晕眼花,脑袋一阵阵的疼痛。于是咬牙道:“未喜呢,她怎么样?”
楚氏虽然头晕难受,但她睡了一天,少进水米,此时又欣慰于女儿的懂事,不知不觉,将一碗粥吃得一点不剩。
楚氏抱着李心梦,奈何,她还有两个弱小的女儿啊。
……
夏子信却是在院里气得团团转。他红色的狐皮大氅飘来飘去,引得台阶上躺在竹篮里的小未喜一直盯着他,一时看向左,一时又看向右。三福跟在他后头,把折扇扇得“哗哗”作响。
自从李心月去了苟家,她没有一天不想她,没有一天不后悔。她不知道女儿在那样的地方怎么活,小小的年纪,跟着一堆老女人服侍一个老不死,她的心……都要疼死了。当他听说心月没了,一颗心顿时也死了一半,只想和女儿一起死去,一了百了。奈何,奈何!
说着,便听见外头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也顾不得头晕眼花,连忙跌跌撞撞跑出去。
“说的也是。你们看马鞍上那襦子、那锦缎,上面还绣着花呢,一看就是有钱人。这样的派头,若真是她娘家人,她何至于这些年被李占德又打又骂,连女儿还卖了。”
楚氏担心是苟家来人,赶忙叫李心梦不要动:“梦儿,你在这里,千万别出去!”
“谁?”母女两人同时一惊,脸色都苍白了。
楚氏心觉奇怪,迟疑着又从门缝看出去。不料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这二人身后,居然还有六七个人。当先的是两个少年,看上去都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个穿着一身松绿长衫、头上绑着锻带,眉如墨画,甚是清俊;一个披着耀眼的红色披风、头上戴着金冠,粉面娇贵、明珠灿灿。看模样,非富即贵。
梦儿的朋友?
李心梦原本好不容易才将眼中的泪意忍耐下去,可是,娘亲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她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当即哭出声来。
说完,生怕母亲责怪她乱收别人的东西,急道:“我说不拿的,是夏大哥说,若我不拿,他便扔掉,我才收了。对不起,娘,女儿下次不会了。”
“梦儿,你怎么出来了?”
“知道了。”
“不知道啊,昨天李占德打了她媳妇,连家都砸了,该不会,是她媳妇娘家来人了吧?”
屋檐下,楚氏坐在石阶上,听着郑清诉说李心月的事,那字字如泣的话语让她又痛又恨、肝肠寸断。
楚氏一语未完,李心梦等待不及,已扑上去直接将门打开。然后,她百感交集对着门外大喊出声——“慕大哥,夏大哥!”
“这里已经是村尾,再往前,可就没人家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月儿,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对不起你。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隐隐的马蹄声。母女二人正觉奇怪,就听外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这里是李心梦的家吗?”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外突然隐隐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声音虽小,却似曾相识。
到底从何时起,她被“三从四德”紧紧束缚?想一想这些年,她远离爹娘,嫁给李占德来到这里,不但陪嫁被赌了一个精光,日子过得更是如糟粕一般,就连亲生女儿,也被连累枉死在苟家。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大女儿李心月,也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从前的她,分明也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读书识字、与闺中姐妹打趣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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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慢点。”李心梦拭去眼泪,扶母亲坐好,方道:“妹妹很好,你放心。今天早上,杨大娘又给了我一把米,我煮了粥,也喂了妹妹,现在就去给娘热,你等着。”
她太软弱了,太无能了!
混蛋,混蛋!
那胖子听了,朗声道:“请问一下,这里是李心梦家吗,我们是她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找她,麻烦您开开门。”
“娘?”李心梦心里很害怕,如果是苟家来人,她该怎么办?
楚氏见未喜乖觉可爱,亲了一口,忽见她手腕上多了一个小铃铛,不由问道:“这个,是你给她的?”
楚氏难受如锥心刺骨,抚了抚李心梦的头发,“明儿,明儿我们就去看你姐姐。娘带着你,还有未喜,我们一起去看她,一起去‘接’她回来。”
回想起昨天那“惊心动魄”的场景,想到李心梦拿着刀站在她面前,当时的她,确实吓坏了。不只是害怕,更是无比的震惊、错愕。那样一个小小的身体,那样一个稚嫩的灵魂,怎么能如此勇敢?
楚氏睡了一天一夜,此时稍微好了一些,用力撑着身子半靠着坐起。www.qingxi.me
“她家又怎么了,来了这么些人,还拿着刀,看起来怪吓人的。”看着李家门外站着的两个威风凛凛的带刀护卫,妇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妇人们见护卫长得凶狠,又配着刀,都不敢招惹。
李心梦说着,慢慢伏到母亲身上,哽咽道:“娘,我好害怕,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怕你会像姐姐那样,永远离开我……”
“唉,有什么好生气的,都已经这样了。www.yingzhu.me”楚氏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过,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以后,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了,娘不希望你被别人瞧不起。”
“真的。”楚氏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娘,吃点粥吧。”
“傻孩子,娘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氏咬着牙、双眼通红,身上颤抖。难怪李占德昨天一回来就说要李心梦去苟家,敢情他前天根本就没有去“送”心月,而是去见苟大贵,盘算“卖女儿”的事,所以早上喝了酒才回来。
一个护卫听她们叽叽喳喳,生怕扰到他们世子爷,连忙喝道:“都不许再围看,快快散去!”
郑清站在一旁,亦是泪落不止。这个少年也已经难过得快要熬不住了,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爷,您歇一歇吧,当心累坏了身子。”
“是谁?”楚氏只得壮了胆子问。
楚氏再也忍不住,含泪道:“放心,娘不会离开你和未喜,永远都不会。”
楚氏却不知情由,忍痛爬起来,焦急催促女儿,“梦儿,你千万别出来,我去看看。”
吃完之后,她又想出恭,李心梦便搀扶她起来,小心服侍她出去回来,重新躺下,还贴心地将未喜抱了进来,放在她身边。
“子信,你先别急,刚才那个大娘说的应该就是这里,我们再敲几次试试。”
到了院门处,楚氏悄悄从门缝往外看,门外好像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满头是汗的胖子。小男孩长得呆头呆脑,表情天真又无辜;胖子则穿着一身盔甲,手里拿着扇子,一边喘气一边扇风。
楚氏正觉惊异,就见李心梦跑了出来,表情不知是笑是哭,只是十分激动:“娘,开门,快开门!”
“这怎么可能,她媳妇不是外地人吗,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娘家人’。”
咚咚咚咚——
“这可是我大涼国都,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还有天理吗?一个当爹的,明目张胆卖女儿,一个恶霸,老得快死了,还要抢人家小姑娘,这些人同强盗有什么区别!依我看,这样的地方住不得了,不如搬走!”
天哪,这……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到她家来了?
“真的吗?”
李心梦道:“娘,你不生气吗?”
小男孩听见里面有人回答,大喜过望,对胖子道:“三福大哥,有人,里面果然有人!”
楚氏笑了笑,道:“很好看,未喜一定很喜欢。”
“娘,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和妹妹,不要丢下我们,求你了。”
李心梦趴在楚氏怀里,已是哭得泪眼婆娑,“娘,我想要姐姐,我想要姐姐回来。姐姐教我的《诗经》,我都还没有学完。”
她苦命的心月,自从去了苟家,一点音讯也没有。她还一直以为是苟家家规森严,叫她不得回来,又怎么会想到,那可怜的孩子竟然一直被关在柴房里,直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心梦听见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傻掉了,站在那里一动不会动,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语未完,泪如雨下。
“有人吗,有人吗?”
楚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颤抖,不由得泪上眼眶。道:“梦儿,对不起,是娘不好,让你担心了。”
李心梦点了点头,便向母亲说出了自己花朝节偶遇两个哥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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