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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天回来啊?”

    许川看着手机里的人,看了很久才挂断了视频。www.xianya.me

    谈建华前脚刚走,田慧静就拿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了进来,她坐在许川旁边打开,里面是一块玉石吊坠。

    让她放心到许久不联系也不担心他会把路走错。

    “好。”

    卡了,房间有人睡觉,说不了话

    “……”

    田慧静把话咽回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身影落寞地往外走去:“我叫你谈叔送你。”

    许川听着语音,不停在手机侧边敲动的手指停住。

    他打字:知道了。

    许川说:“谈叔,老城区离这远吗?”

    “我知道,她什么都玩过了,大概也不稀罕这个。但是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就当哥哥的心意吧。”许川说。

    “给彤彤的。”他把包子装起来,把芭比娃娃塞在后座。

    李文豪随手指了个方向:“那边儿,吃饭去了。他还把伞带走了,缺了德了,给我留这儿晒成黑鬼。”

    翟清俊松了口气,刚才他跳脱的思维里已经幻想出许川被绑架的一百零八种姿势了,但转而又被勾起新的疑惑:

    他循声看过去,烈日炎炎下,李文豪正冲他拼命地招着手。

    他看到田慧静松了口气,知道这是她想听到的答案,于是麻木地说:“高中压力挺大的,几天不去就容易被人赶超,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学。”

    他这时候开始惜字如金,田慧静很着急:“不习惯什么?气候?是……我记得你小时候一来这里就水土不服,可是后来不是也没这些状况了吗?”

    在她眼里,因为一年到头也不见面,只在电话和微信对许川有一点片面的了解,见不到的总是好的,关于许川的那些毛病她一个也不记得,她就知道许川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兼顾好学业,是特别特别优秀的孩子。

    隔天一早,田慧静悄悄进门打算把熟睡的彤彤抱走,一推开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许川。www.yaoyin.me许川正在卷数据线,见她进来表情平淡如常,默默往旁边站了些。

    许川身形一顿,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轻轻吐了口气,点头应下:“是。”

    走之前田慧静一直憋着没说话,一直到门要关上的时候,她忽然拉开门眼眶通红地对许川说:“前些年是妈妈不对,以后你有时间了就过来,或者……或者我去看你。”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再来这里了。

    “……”

    田慧静眼神虚焦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可以安抚自己的说辞:“你是要赶回去上课吗?”

    “……”

    他放下手机,不再等翟清俊的回复。

    许川知道这是没得拒绝的意思,他也没多扭捏,重新打开背包给装了进去。

    许川这边一片漆黑,翟清俊眯着眼睛都描不出个形状来,他把镜头转过来对着自己,喂喂喂了好几声,拧着眉毛好奇:“怎么不说话?”

    她抓着这个理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就是吃不了细糠,没那个好命享受这些幸福的时刻,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你知道的。”

    谁?

    这一嗓门喊得不少人都往许川这看。

    许川先打了过两天,犹豫了一会儿又删了,改成明天,想了想又怕自己明天赶不回去,又改成了后天……但也删了。

    谈建华过来也是先表达一番惊讶,听了理由之后再表示理解,最后说着“我去穿个鞋咱们就走”离开。

    他不习惯的太多了。

    “也好,也好。”田慧静边说边拉开门,“可是现在……”

    田慧静眉头一蹙,满脸不赞同,她烦躁地叫谈建华过来把彤彤抱走,等父女俩一离开就关起门说:“才待了一天就走,是觉得妈妈这里待着不舒服吗?”

    “八点半。”

    “你这是要……”田慧静忍不住开口,她尽力地压低声音,但因为内心的诧异和不解,越说越忍不住扬起调子,她看了眼彤彤,赶紧收声。

    许川动作一顿,手下意识反手在背包上摸了一下,垂下眼淡淡回答:“哦。”

    这是她眼下能找到的最合理的借口了。

    “还是说你不习惯这种妈妈在的生活?”

    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独自生活,只有季叔偶尔会来看看他过得还有没有点人样。

    不习惯这个家的温馨,不习惯和妈妈相处,不习惯吃外婆做的清汤寡水的饭菜,太多太多不习惯了。

    李文豪理所当然:“对啊,翟哥说你上午就回来了,叫我陪他来接你。”

    “那你回来前跟我说声,我去接你啊。”翟清俊说语音的时候不会局促,他就当正常聊天那样,拿着手机做自己的事情,想到哪说到哪:

    许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了想说:“来看看就够了,我不太习惯这里。”

    她说:“这是你谈叔之前出差带回来的,一块给你一块给彤彤,还没去开过光,就一直放在我们这里,这次刚好给你带走。”

    许川:我妹妹

    许川轻声说:“回去了。”

    “早饭吃了吗?”谈建华上车后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

    不值一提的孝心,和并不贵重的礼物。

    结果出站的时候,刚出去没几步,远处就一句:“诶!川哥!”

    “应该来得及,我开快点。”谈建华放下手刹,车一路上速快但平稳地行驶着。

    “你……翟清俊也在?”许川走过去,边说边看了看周围。

    又跳到下一个话题去了。

    “我操,大半夜的我咋饿了,想吃土豆泥包子。记不记得以前十二校门口那家包子店,他家包子是真好吃。”

    许川已经快走到电梯门口了,他回过头看门口,不知为何地轻轻笑了一下:

    许川把精心卷好的数据线装起来,确认没有遗漏物品后,拉起背包拉链。

    他给田慧静写了一份术后注意事项,是他在网上查了些资料整理出来的,压在遥控器下。

    许川打完字都发出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很莫名其妙,不过翟清俊肯定已经看到了,撤回会显得更奇怪……姑且相信翟清俊这个一根筋的脑子不会想多吧。

    第9章

    他自己对着聊天框撤回了八百次,最后回了句:不知道。

    他低着头忙活完,抬起头时用那副依旧冷淡的神色说:

    打字给他说:

    除此之外,他的生活里没有长辈的存在。

    这是他目前能做的全部了。

    谈建华没懂他的意思:“是怎么了?倒也不算特别远,你是八点多少的车?”

    加上这个送给彤彤的芭比娃娃。

    *

    事实是翟清俊确实完全没当回事,他把眼前碍事的配件全都推到一边,前后扑了扑自己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给他发了条语音:

    许川把手机屏幕对着她:“我买了八点的票。”

    根据许川的指示开到一家老包子店后,谈建华猛地想起这是许川外婆以前住的地方,心下明白过来,原来是想小时候吃过的味道了。

    谈建华满脸不赞同:“不是叔叔跟你假客气,真不用给她买东西,那小妮子……”

    他当然记得,最早是他带翟清俊去的那家包子店,而他记住那家包子店是因为——那家的味道和外婆家那边做的很像,他每次吃都能记起来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回老家,早上七点钟在外婆家附近的包子店吃早饭的场景。

    又说:先睡觉吧。

    许川早上起来时给翟清俊发了句“今天回去”,后来就一直没看手机。

    这句她没等听到许川的回答就走了。

    这种专属半尴不尬的亲戚们之间的客套的流程许川已经很熟悉了。

    他不想自己把这些话再说出来,经历其实就足够痛苦,再去一遍遍讲述痛苦的感受,是一件比经历时还要让人崩溃的事情。

    许川让他在车上等,自己去买的。结果回来之后,不知道从哪买了个超大盒的芭比娃娃,谈建华眉毛拧起来:“小川,你这个是?”

    “他人呢?”

    许川:六岁的小妹妹

    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来,他也没什么好拿来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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