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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懵懵懂懂睁开眼，眸里泛着潋滟水光，长而翘的眼睫上挂着细细的泪珠，随着颤动顺势落下。
师父还在，还在望月山。
冯荣禄忙不迭将熏炉里静魂香熄灭。
黄雀轻盈一转，脚下如生风般移步至床榻前，撩起淡薄罗帐，俯身稀奇地盯着兀自流泪的女郎。
从始至终檀禾都没有哭，她好像忘却了所有的痛，平静地处理师父的后事。
檀禾发出一声低细短促“啊”声，从梦中惊醒。
梦外的她困在梦境里，却依然不肯抽身。
“本来还想着撑到你及笈那天的，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她如同往常一般，一一收起院里晒干的草药，下意识回头对着竹楼里喊一声：“师父，这些药放哪儿？”
她闭目了片刻，声音气若游丝，像一盏灯，最终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檀禾悄悄抹了泪，只能开始慢慢接受师父会离开她的事实。
左一声谢，右一声谢，黄雀敢说，她长这么大，听过最多的“谢”就是来自眼前这个女郎。
随着暮色西沉。
冯荣禄也是昨日才从黄雀口中得知，殿下的头疾乃是中毒。
檀禾面容沉凝，微微颔首：“你带我去吧。”
喜的是折磨殿下至今的痼疾总算是有了眉目，他对这位女郎更是感激涕零，愧的是自己正是将她带离乌阗的始作俑者。
一旁的小病秧子也跟着学模学样，嘴里叽里咕噜，末了还天真加上一句:“要灵验哦，下回阿禾给山神阿奶带糖吃。”
檀禾抱着药簸箕神色恍惚，脑子里嗡嗡一片乱响，她忽然凝重地意识到——她没有师父了。
没有人回答她，除了风打竹叶簌簌声，整个山野一片孤寂。
冯荣禄点点头，说：“是，从前也不过一月两三次，直到今年初开始，隔个三五日就疼一回，从乌阗回来后，殿下就几乎日日发作。”
薄雾缭绕中出现一个身影，她惊怒交加。
屋外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静默翻涌，整个天地浓重晦涩一片，压抑着暴雨欲来前的沉闷。
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噼啪砸下来，如倾如注瞬间贯透天地，惊得低空飞掠的燕子急忙寻了个落脚点，躲在檐下扑翅洗羽。
昨日里，女郎和太子那番话她听见了。
“可我不想你死！”檀禾哽咽着，眸中滚下一行泪，执拗又委屈。
冯荣禄沉吟了片刻，终于低声问：“那殿下几时能醒过来？”
心中漫上一丝暖流，檀禾默默接过，擦了擦脸上泪水，又道了声谢。
她蜷卧而眠，鼻尖微红，眼角的泪浸湿了鬓发，与之前无论何时都平静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
“近来可是多次发作？”
或许是这场真实的梦耗尽了她太多心绪，檀禾一整天都蔫巴巴的，很是难受。
是师父。
多年来，太子的头疾如同一场怪异又始终不得解的困局，发作起来轻则剧痛，重则昏迷。
冯荣禄欲言又止，他很想问句“殿下如何”，可又怕扰了她心神，毕竟她手底下的可是太子殿下，最终选择了闭嘴。
一夕之间，她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家主夫妇曾提出要带她回檀府住，她拒绝了。www.jingshen.me
门口很快出现黄雀身影，一浅青衣裙的女郎紧随其后。
是以，她在熬药时，割破手心，任血沿着掌心纹路一滴滴落入炉中。
檀禾做了很多梦，梦里是她和师父。
檀禾坐在书案前整理一直随身带的药籍，冷雨带着寒气一阵阵涌进，狂风卷得纸张翻飞不已。
她一边走上近前，一边淡声：“将静魂香先灭了。”
一室烛火明耀，清绝艳殊的女郎眉眼沉静，全神贯注，手下动作熟稔极稳。
那笑容里含着无尽复杂的意味。
年年祭山神时，大病秧子总是念念叨叨，祈山神庇佑，小病秧子这生能够长命百岁，无病无灾，遇难呈祥。
“谢过女郎！”黄雀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说到最后，檀槿长叹一声，唇角显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床榻边，檀禾轻执起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微凸。
她冷静地问。
黄雀对冯荣禄颔首致意，这时也顾不上殿前失仪了，领着身后檀禾急步踏进，径直来到里间。
画面一转，彼时十一二岁的檀禾，正手持蒲扇蹲在药炉旁，药炉声沸，腾起的炉烟夹杂着苦涩药香扑面而来，呛得她满眼泪花。
……
而这一切，竟是这位自己擅自主张从乌阗带回的所谓药人所告知的。
……
屋内炉火静静燃着，烧红的木头发出轻微爆裂声，一切都是如此的温馨平常。
一筹莫展之际，黄雀想到了她——
直到半月后的一个午后，日光灿烂，清风软拂。
她有些心虚，又小声道：“家主不是说我的血有用么……”
檀禾嘴巴张合了几次，还尚未从梦境中脱离，好半天声音凝涩道：“啊……哦，多谢。”
这一日在两年后的一个阴雨天来临。
檀禾眉目间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整个身躯不安地蜷缩着，小声抽噎起来。
许久，许久，檀槿艰难着声音，缓慢道：“那些都是哄愚昧人的鬼话，听信不得，往后别再伤害自己半分了。”
此番太子头疾发作来势异常凶险，竟又如平叛乌阗那次一般，吐血昏迷。
檀禾闷闷地嗯一声，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生命就在流逝，可她只能颤抖着抱紧她。
直至今日，也唯有眼前这个女郎，是唯一知道这头疾是何物的人。
她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甚是好看”。
“满月之时，也是师父想阿禾了。”
太过突然，檀禾来不及掩住鲜血淋漓的手心，只能仰起柔软无害的小脸，“师父又病了，阿禾想师父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身上的冥霜已有蔓延之势，因而才会在这段时间发作得如此频繁。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www.cuizhu.me
或许是回光返照，檀槿那天说了很多话，从檀禾襁褓啼哭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她很是放心不下。
冯荣禄在外间来回踱步，急得满头汗，不时抬袖擦擦，在听到传来一阵脚步声时，他忽然眼睛一亮。
她撑坐起身，愣愣地看着黄雀转身离开，复又折返，手里端着鎏金铜盆，将浸了热水的绢布递给她。
檀禾手下落针的速度很慢，或许是神经高度紧绷，她白净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汗珠。
“——阿禾！”
照这样下去，只怕不出一年便会命绝。
一种不知所措的酸楚哀伤飞速席卷全身，眼底渐渐涌现出一丝泪光，她因竭力压抑而全身颤抖，可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禾，你是知道的，医者最难自医。”檀槿微微一叹，半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又朝她露出温柔笑意，“哪怕没有冥霜，我也活不了多久。”
她不忍心。
惊异之余，他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愧。
“往后呢，若是想我了，就抬头看看天上月亮。……天上地下，虽隔得远，但总还是能看见的。”
黄雀解释：“你魇住了。”
檀禾收敛心神，取出随身带的银针，果断地选穴施针。
袖摆推向上，檀禾透着凉意的指尖搭在他腕间。
透过迷眼的烟气，檀禾看见师父眼底泛起了红，又听到她颤抖的呼吸声。
睡着了还能哭？
檀槿托起那只血淋淋的的小手，小心又轻柔地包扎好，温和脉脉劝慰：“人总会离别的，我时常后悔没教你心狠无情些，这样你也好过一点。罢了……”
这时，门外响起细若不闻的脚步声，屋门被猝然推开。
冯荣禄和黄雀两人侯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俱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脸上神情复杂，看她一眼，有些犹疑：“这……”
“檀女郎，醒醒。”
雨幕中，黄雀面色焦急，携着一身水汽进来。
她开始慢慢适应一个人面对所有事。
黄雀安抚：“公公照做便是。”
太子寝宫，幽谧寂冷，玉炉中静魂的残烟袅袅，将要燃尽。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落下，檀禾才舒缓了口气，她微微转过脸来，对上两张面带忧色的面孔，解释道：“这是抑制住毒发的施针之法。”
寻到那抹纤弱身影，她几步上前，朝檀禾匆匆行了个礼，拱手道:“女郎能否随我前去殿下寝殿，殿下病发了，还望女郎施以援手。”
不见醒转，黄雀又推了推她。
她抬头望向檀禾，语声恳切。
“还要再等上一炷香起针看看如何。”檀禾应道，“若是不醒，
闻言，檀禾低垂着双眸，悄无声息地蹙了蹙眉。
黄雀心里嘀咕一声，见她隐隐有喘不上气的趋势，旋即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少女的手臂。
檀禾目光落在床帏后，灯火幢幢，映出床上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
冯荣禄心弦震动，她怎知是那炉里熏的是静魂香？
外间，黄雀本来轻手轻脚正要出去，竟听见里头传来低低呜咽哭泣之声。
檀槿以前时常会笑着打趣，望月山里住了一大一小两个病秧子。
她端起烛台压在纸上，不得已起身去关窗。
] 她懵懵懂懂睁开眼，眸里泛着潋滟水光，长而翘的眼睫上挂着细细的泪珠，随着颤动顺势落下。
师父还在，还在望月山。
冯荣禄忙不迭将熏炉里静魂香熄灭。
黄雀轻盈一转，脚下如生风般移步至床榻前，撩起淡薄罗帐，俯身稀奇地盯着兀自流泪的女郎。
从始至终檀禾都没有哭，她好像忘却了所有的痛，平静地处理师父的后事。
檀禾发出一声低细短促“啊”声，从梦中惊醒。
梦外的她困在梦境里，却依然不肯抽身。
“本来还想着撑到你及笈那天的，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她如同往常一般，一一收起院里晒干的草药，下意识回头对着竹楼里喊一声：“师父，这些药放哪儿？”
她闭目了片刻，声音气若游丝，像一盏灯，最终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檀禾悄悄抹了泪，只能开始慢慢接受师父会离开她的事实。
左一声谢，右一声谢，黄雀敢说，她长这么大，听过最多的“谢”就是来自眼前这个女郎。
随着暮色西沉。
冯荣禄也是昨日才从黄雀口中得知，殿下的头疾乃是中毒。
檀禾面容沉凝，微微颔首：“你带我去吧。”
喜的是折磨殿下至今的痼疾总算是有了眉目，他对这位女郎更是感激涕零，愧的是自己正是将她带离乌阗的始作俑者。
一旁的小病秧子也跟着学模学样，嘴里叽里咕噜，末了还天真加上一句:“要灵验哦，下回阿禾给山神阿奶带糖吃。”
檀禾抱着药簸箕神色恍惚，脑子里嗡嗡一片乱响，她忽然凝重地意识到——她没有师父了。
没有人回答她，除了风打竹叶簌簌声，整个山野一片孤寂。
冯荣禄点点头，说：“是，从前也不过一月两三次，直到今年初开始，隔个三五日就疼一回，从乌阗回来后，殿下就几乎日日发作。”
薄雾缭绕中出现一个身影，她惊怒交加。
屋外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静默翻涌，整个天地浓重晦涩一片，压抑着暴雨欲来前的沉闷。
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噼啪砸下来，如倾如注瞬间贯透天地，惊得低空飞掠的燕子急忙寻了个落脚点，躲在檐下扑翅洗羽。
昨日里，女郎和太子那番话她听见了。
“可我不想你死！”檀禾哽咽着，眸中滚下一行泪，执拗又委屈。
冯荣禄沉吟了片刻，终于低声问：“那殿下几时能醒过来？”
心中漫上一丝暖流，檀禾默默接过，擦了擦脸上泪水，又道了声谢。
她蜷卧而眠，鼻尖微红，眼角的泪浸湿了鬓发，与之前无论何时都平静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
“近来可是多次发作？”
或许是这场真实的梦耗尽了她太多心绪，檀禾一整天都蔫巴巴的，很是难受。
是师父。
多年来，太子的头疾如同一场怪异又始终不得解的困局，发作起来轻则剧痛，重则昏迷。
冯荣禄欲言又止，他很想问句“殿下如何”，可又怕扰了她心神，毕竟她手底下的可是太子殿下，最终选择了闭嘴。
一夕之间，她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家主夫妇曾提出要带她回檀府住，她拒绝了。www.jingshen.me
门口很快出现黄雀身影，一浅青衣裙的女郎紧随其后。
是以，她在熬药时，割破手心，任血沿着掌心纹路一滴滴落入炉中。
檀禾做了很多梦，梦里是她和师父。
檀禾坐在书案前整理一直随身带的药籍，冷雨带着寒气一阵阵涌进，狂风卷得纸张翻飞不已。
她一边走上近前，一边淡声：“将静魂香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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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里含着无尽复杂的意味。
年年祭山神时，大病秧子总是念念叨叨，祈山神庇佑，小病秧子这生能够长命百岁，无病无灾，遇难呈祥。
“谢过女郎！”黄雀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说到最后，檀槿长叹一声，唇角显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床榻边，檀禾轻执起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微凸。
她冷静地问。
黄雀对冯荣禄颔首致意，这时也顾不上殿前失仪了，领着身后檀禾急步踏进，径直来到里间。
画面一转，彼时十一二岁的檀禾，正手持蒲扇蹲在药炉旁，药炉声沸，腾起的炉烟夹杂着苦涩药香扑面而来，呛得她满眼泪花。
……
而这一切，竟是这位自己擅自主张从乌阗带回的所谓药人所告知的。
……
屋内炉火静静燃着，烧红的木头发出轻微爆裂声，一切都是如此的温馨平常。
一筹莫展之际，黄雀想到了她——
直到半月后的一个午后，日光灿烂，清风软拂。
她有些心虚，又小声道：“家主不是说我的血有用么……”
檀禾嘴巴张合了几次，还尚未从梦境中脱离，好半天声音凝涩道：“啊……哦，多谢。”
这一日在两年后的一个阴雨天来临。
檀禾眉目间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整个身躯不安地蜷缩着，小声抽噎起来。
许久，许久，檀槿艰难着声音，缓慢道：“那些都是哄愚昧人的鬼话，听信不得，往后别再伤害自己半分了。”
此番太子头疾发作来势异常凶险，竟又如平叛乌阗那次一般，吐血昏迷。
檀禾闷闷地嗯一声，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生命就在流逝，可她只能颤抖着抱紧她。
直至今日，也唯有眼前这个女郎，是唯一知道这头疾是何物的人。
她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甚是好看”。
“满月之时，也是师父想阿禾了。”
太过突然，檀禾来不及掩住鲜血淋漓的手心，只能仰起柔软无害的小脸，“师父又病了，阿禾想师父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身上的冥霜已有蔓延之势，因而才会在这段时间发作得如此频繁。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www.cuizhu.me
或许是回光返照，檀槿那天说了很多话，从檀禾襁褓啼哭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她很是放心不下。
冯荣禄在外间来回踱步，急得满头汗，不时抬袖擦擦，在听到传来一阵脚步声时，他忽然眼睛一亮。
她撑坐起身，愣愣地看着黄雀转身离开，复又折返，手里端着鎏金铜盆，将浸了热水的绢布递给她。
檀禾手下落针的速度很慢，或许是神经高度紧绷，她白净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汗珠。
“——阿禾！”
照这样下去，只怕不出一年便会命绝。
一种不知所措的酸楚哀伤飞速席卷全身，眼底渐渐涌现出一丝泪光，她因竭力压抑而全身颤抖，可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禾，你是知道的，医者最难自医。”檀槿微微一叹，半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又朝她露出温柔笑意，“哪怕没有冥霜，我也活不了多久。”
她不忍心。
惊异之余，他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愧。
“往后呢，若是想我了，就抬头看看天上月亮。……天上地下，虽隔得远，但总还是能看见的。”
黄雀解释：“你魇住了。”
檀禾收敛心神，取出随身带的银针，果断地选穴施针。
袖摆推向上，檀禾透着凉意的指尖搭在他腕间。
透过迷眼的烟气，檀禾看见师父眼底泛起了红，又听到她颤抖的呼吸声。
睡着了还能哭？
檀槿托起那只血淋淋的的小手，小心又轻柔地包扎好，温和脉脉劝慰：“人总会离别的，我时常后悔没教你心狠无情些，这样你也好过一点。罢了……”
这时，门外响起细若不闻的脚步声，屋门被猝然推开。
冯荣禄和黄雀两人侯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俱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脸上神情复杂，看她一眼，有些犹疑：“这……”
“檀女郎，醒醒。”
雨幕中，黄雀面色焦急，携着一身水汽进来。
她开始慢慢适应一个人面对所有事。
黄雀安抚：“公公照做便是。”
太子寝宫，幽谧寂冷，玉炉中静魂的残烟袅袅，将要燃尽。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落下，檀禾才舒缓了口气，她微微转过脸来，对上两张面带忧色的面孔，解释道：“这是抑制住毒发的施针之法。”
寻到那抹纤弱身影，她几步上前，朝檀禾匆匆行了个礼，拱手道:“女郎能否随我前去殿下寝殿，殿下病发了，还望女郎施以援手。”
不见醒转，黄雀又推了推她。
她抬头望向檀禾，语声恳切。
“还要再等上一炷香起针看看如何。”檀禾应道，“若是不醒，
闻言，檀禾低垂着双眸，悄无声息地蹙了蹙眉。
黄雀心里嘀咕一声，见她隐隐有喘不上气的趋势，旋即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少女的手臂。
檀禾目光落在床帏后，灯火幢幢，映出床上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
冯荣禄心弦震动，她怎知是那炉里熏的是静魂香？
外间，黄雀本来轻手轻脚正要出去，竟听见里头传来低低呜咽哭泣之声。
檀槿以前时常会笑着打趣，望月山里住了一大一小两个病秧子。
她端起烛台压在纸上，不得已起身去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