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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猴子顽皮得很，抓着藤条在她们身边荡来荡去，还不时用爪子敲她脑门。
他垂眸看着被她扯得大徜的衣襟，抬手一一整理好。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虽居同一屋檐下，但井水不犯河水。
谢清砚看向床尾那个始作俑者，目光仿佛带着尖锐的利刃。
檀禾重新躺回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撩开帘子消失了。
通身灰白色羽毛，羽翼上带着部分褐红色的点缀，体型小巧而俊美，正用那双犀利的鹰眼看着她。
或许是脑子还没回来，檀禾竟没伸手接，仰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水。
……
这东宫里大大小小的琐碎杂事都是冯荣禄在管，谢清砚从不过问。
难道是这毒还会让人能无端发笑？
谢清砚自无不从，低低地嗯了声。
天色渐晚，元簪瑶满脑子里全是檀禾讲的鬼故事，实在是坐不住打道回府了。
床榻上隆起小小一团。
而后，很快传来她自暴自弃的丧丧声音。
沾了水的唇越发殷红，他居高临下地将这抹红尽收眼底，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他低声歉然：“抱歉，这鹰是我的，我不知它今夜会回来。”
乌阗有一种鬼名曰食魂鬼，夜间会循梦而来，它站在你的床前，空洞的眼眶看着你熟睡，弯身凑近嗅闻一番，而后利爪敲敲你的脑袋，如若你不醒，它便会划开你的脑门，大快朵颐地吸尽脑髓。
这日，谢清砚第一次听见她恼声，隔着那道帘子幽幽传过来。
……
风穿过窗隙，吹得屋内灯架上的烛火扭着身子剧烈摇晃。
闻言，谢清砚在这边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嘴角。
谢清砚沉眉，淡声问：“要做什么？”
初时她也会害怕，后来听多了觉得索然无味。
檀禾半张脸埋在锦被下，蜷缩着贴在墙边，正睡得安然香甜。
谢清砚头疾这些年，一直喜静惯了，因着杂扰的声音在头疾发作时，颅内更会如利锤重击。
他早听见檀禾迷迷瞪瞪说了句话，还以为那是梦话。
“好了，都饿着吧，三天别想吃饭了。”
况且血蚀引和冥霜越到之后越为凶险，经昨夜那一遭，檀禾发现有些时间的确是耽搁不得。
冯荣禄触及到他不悦的眸色，这才想起还没禀告殿下，如实道：“西厢偏殿离寝宫这般远，奴婢怕万一殿下再如昨夜一样突然发作，来回又累着女郎，便将隔壁那屋子腾出来给女郎住了。”
冯荣禄此刻当真觉得自己脑子聪明得跟开了光似的：“奴婢这不也是为殿下和女郎好。”
嗯？！
这故事檀禾听了十几年，幼时她生病疼得睡不着，师父便讲这个哄她睡。
“呜食魂鬼来找我了……”
扔下这一句话，谢清砚便拎着海东青走了。
“师父！”檀禾看也不看，倏地扑上去，死死抱住来人。
檀禾实在恼了，皱眉抬手乱挥：“走开！”
手臂上是毛茸茸的触感，檀禾十指悄然蜷缩，她止了泪，惊而侧头，小心翼翼抬眸看去。
胸前中衣上感受到了微微湿意。
是夜飘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砸在窗棂上，恍若有人在轻轻叩窗。
檀禾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声道：“渴，我想喝水。”
“不准打架！听见没，再打不给饭吃！”
檀禾暗自松了口气，下意识转头蹭了蹭脸上泪水，突然意识师父身上可不是这般梆硬。
冯荣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雀，金乳酥好吃。”
那一道帘幕如同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隔开两边不同的天地。
区别在于这只鹰怎么都不叫不挣扎，脑袋颓丧地垂在一边，好像在等死。
谢清砚也不再说什么，本欲转身回去了，忽听到背后一阵窸窸窣窣被衾摩擦声。
她其实很安静，一如她性子般，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但谢清砚不是寻常人，他常年习武，耳力极好。
太子寝殿旁还有一间屋舍，当初修缮时开了一道门连通寝宫，本是想着做小书房方便太子处理公事的，但太子更习惯在东厢书房，这些年也就空在那儿。
几乎就在檀禾惊叫的刹那，谢清砚的身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过长帘，一瞬来到隔壁。
“天色不早了，你歇下罢。”
那两条细弱的双臂恍若藤条般缠上他的腰，不断收紧，柔软的触感自腰上传至心底，谢清砚身体微绷。
冯荣禄心底发毛，总感觉太子殿下这些时日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儿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冯荣禄刚放下碗，跟后诶声：“女郎慢些，等等奴婢，奴婢送您回去。”
是她忘了，檀禾并不是寻常的娇弱女郎。
谢清砚是第一次见她哭，之前再是处于凶险的刀光剑影之中，也不曾见她掉一滴泪。
檀禾睡得迷迷糊糊间，恍惚意识到，好像不是梦里的猴子在作祟。
若不是和元簪瑶说了食魂鬼的事，她应该不至于会被吓哭。
他瞥向身后，只见檀禾正欲下床，乌浓的长发披散在肩，淡藕色的薄软寝衣裹着玲珑身段，将锁骨和玉颈勾勒得分明，柔软而温馨，裤腿微微上卷，细白的脚踝勾在床榻边。
方才哭过，她嘴巴有些干的难受。
檀禾直起身，揉了揉泛酸的腰，“殿下喝药罢，我回去了。”
晚间，她会和黄雀一起用膳，席间软声絮语。
“无、无事，是我白日说了大话，才会吓成这样。”
床边突然站了个人。
竟是一只鹰。
檀禾一无所觉，还如同在偏殿那般，天蒙蒙亮时起身，白日里会在药阁，傍晚时分再回来用膳。
檀禾垂眸，眼底水意未褪，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你不怕？”
此刻，他不自觉皱了皱眉看向冯荣禄。
隔壁一直在咚咚作响，有几人在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搬弄桌凳。
方才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她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捂唇打个哈欠，就要翻身睡去。
他眸色稍深，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是鬼。”
殿
檀禾低低呜咽着，不敢抬头，她还处在被吓醒的极度恐惧中。
梦里也是这个时节，万物竞春，细雨连绵，她和师父一身雨蓑进山采药，脚下是泥泞的山路，雨水浸湿了鞋袜，耳边不时回荡着山中长猿引啸之声。
“不怕，”檀禾摇了摇头，静声道，“这些都是编造的，我在深山老林里住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有食魂鬼来找过我。”
谢清砚薄唇紧抿，沉声：“你不用下来了。”
他收回目光，再次望向冯荣禄，语气里不辨情绪：“你倒是会想的。”
谢清砚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手腕却微微抬起，配合着她的动作。
他衣服上被她糊了一滩泪水。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声音已是带上哭腔。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借着烛光，怔然望去。
始作俑者一双睿智的眼睛飘忽不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檀禾是无所谓的，反正她在哪儿都能睡得着。
说着，他屈尊纡贵地拎起茶壶，给檀禾倒了杯冷茶，走过去递给她。
一声惊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谢清砚微微一怔，稍稍侧目，目光落在寝殿深处一角，那儿静静长垂着一道厚重的帘幕，帘幕之后，正是通向小书房的那道门。
遂叫人来收拾一番，想着晚上叫女郎搬过来。
元簪瑶咽了下口水，一言难尽地盯着檀禾看了半晌。
白天时，元簪瑶央着她讲讲乌阗的事儿，其实檀禾对乌阗也不甚了解，只能挑拣着师父曾和她说的那些志异奇闻，说与她听。
忽而一个鲤鱼打挺抱被坐起身，她眼眸瞪大望向那道帘子。
谢清砚正坐于案前处理公事。
她晨起时会卷着被子先滚一圈，接着展臂伸个懒腰，谢清砚眼前好似能浮现她那副慵懒生动的模样。
发觉丝毫没用，海东青眼珠子一转，又转而去蹭蹭被它吓醒的人。
檀禾有些不好意思：“殿下……”
似乎是在教训她那对蝎子。
她苍白的面上尽是泪痕，长睫上挂着泪珠，那双漂亮明澈的眸子蒙了层雾气，泛着微红。
昨晚来回奔波，冯荣禄瞧着檀禾本就也是虚弱之身，走路还带喘的，今儿一早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寝殿旁还有一间屋子。
当时，元簪瑶打了个颤，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惊声问她。
床边赫然立着一个黑影，一对锐利的眼睛在静夜里折射出可怖的光，钩状的长喙点在她额上，正在灵活地转动着头部。
她赶忙松开，才发现是太子殿下。
檀禾被他盯得动作一滞，顿时僵在那里。
翌日。
说话间，冯荣禄正端着药急忙进来。
消停了阵，又开始敲，且越敲越重。
海东青垂下了脑袋，挪着小步伐，不情不愿地移过来，而后开始疯狂讨好地蹭着谢清砚的手。
况且这笑还与杀人时的冷笑不同。
檀禾见谢清砚修长的手指攥着那鹰的一对翅膀，那手法活像过年时师父杀鸡给她吃。
“滚过来！”他骂声。
] 那些猴子顽皮得很，抓着藤条在她们身边荡来荡去，还不时用爪子敲她脑门。
他垂眸看着被她扯得大徜的衣襟，抬手一一整理好。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虽居同一屋檐下，但井水不犯河水。
谢清砚看向床尾那个始作俑者，目光仿佛带着尖锐的利刃。
檀禾重新躺回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撩开帘子消失了。
通身灰白色羽毛，羽翼上带着部分褐红色的点缀，体型小巧而俊美，正用那双犀利的鹰眼看着她。
或许是脑子还没回来，檀禾竟没伸手接，仰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水。
……
这东宫里大大小小的琐碎杂事都是冯荣禄在管，谢清砚从不过问。
难道是这毒还会让人能无端发笑？
谢清砚自无不从，低低地嗯了声。
天色渐晚，元簪瑶满脑子里全是檀禾讲的鬼故事，实在是坐不住打道回府了。
床榻上隆起小小一团。
而后，很快传来她自暴自弃的丧丧声音。
沾了水的唇越发殷红，他居高临下地将这抹红尽收眼底，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他低声歉然：“抱歉，这鹰是我的，我不知它今夜会回来。”
乌阗有一种鬼名曰食魂鬼，夜间会循梦而来，它站在你的床前，空洞的眼眶看着你熟睡，弯身凑近嗅闻一番，而后利爪敲敲你的脑袋，如若你不醒，它便会划开你的脑门，大快朵颐地吸尽脑髓。
这日，谢清砚第一次听见她恼声，隔着那道帘子幽幽传过来。
……
风穿过窗隙，吹得屋内灯架上的烛火扭着身子剧烈摇晃。
闻言，谢清砚在这边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嘴角。
谢清砚沉眉，淡声问：“要做什么？”
初时她也会害怕，后来听多了觉得索然无味。
檀禾半张脸埋在锦被下，蜷缩着贴在墙边，正睡得安然香甜。
谢清砚头疾这些年，一直喜静惯了，因着杂扰的声音在头疾发作时，颅内更会如利锤重击。
他早听见檀禾迷迷瞪瞪说了句话，还以为那是梦话。
“好了，都饿着吧，三天别想吃饭了。”
况且血蚀引和冥霜越到之后越为凶险，经昨夜那一遭，檀禾发现有些时间的确是耽搁不得。
冯荣禄触及到他不悦的眸色，这才想起还没禀告殿下，如实道：“西厢偏殿离寝宫这般远，奴婢怕万一殿下再如昨夜一样突然发作，来回又累着女郎，便将隔壁那屋子腾出来给女郎住了。”
冯荣禄此刻当真觉得自己脑子聪明得跟开了光似的：“奴婢这不也是为殿下和女郎好。”
嗯？！
这故事檀禾听了十几年，幼时她生病疼得睡不着，师父便讲这个哄她睡。
“呜食魂鬼来找我了……”
扔下这一句话，谢清砚便拎着海东青走了。
“师父！”檀禾看也不看，倏地扑上去，死死抱住来人。
檀禾实在恼了，皱眉抬手乱挥：“走开！”
手臂上是毛茸茸的触感，檀禾十指悄然蜷缩，她止了泪，惊而侧头，小心翼翼抬眸看去。
胸前中衣上感受到了微微湿意。
是夜飘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砸在窗棂上，恍若有人在轻轻叩窗。
檀禾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声道：“渴，我想喝水。”
“不准打架！听见没，再打不给饭吃！”
檀禾暗自松了口气，下意识转头蹭了蹭脸上泪水，突然意识师父身上可不是这般梆硬。
冯荣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雀，金乳酥好吃。”
那一道帘幕如同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隔开两边不同的天地。
区别在于这只鹰怎么都不叫不挣扎，脑袋颓丧地垂在一边，好像在等死。
谢清砚也不再说什么，本欲转身回去了，忽听到背后一阵窸窸窣窣被衾摩擦声。
她其实很安静，一如她性子般，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但谢清砚不是寻常人，他常年习武，耳力极好。
太子寝殿旁还有一间屋舍，当初修缮时开了一道门连通寝宫，本是想着做小书房方便太子处理公事的，但太子更习惯在东厢书房，这些年也就空在那儿。
几乎就在檀禾惊叫的刹那，谢清砚的身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过长帘，一瞬来到隔壁。
“天色不早了，你歇下罢。”
那两条细弱的双臂恍若藤条般缠上他的腰，不断收紧，柔软的触感自腰上传至心底，谢清砚身体微绷。
冯荣禄心底发毛，总感觉太子殿下这些时日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儿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冯荣禄刚放下碗，跟后诶声：“女郎慢些，等等奴婢，奴婢送您回去。”
是她忘了，檀禾并不是寻常的娇弱女郎。
谢清砚是第一次见她哭，之前再是处于凶险的刀光剑影之中，也不曾见她掉一滴泪。
檀禾睡得迷迷糊糊间，恍惚意识到，好像不是梦里的猴子在作祟。
若不是和元簪瑶说了食魂鬼的事，她应该不至于会被吓哭。
他瞥向身后，只见檀禾正欲下床，乌浓的长发披散在肩，淡藕色的薄软寝衣裹着玲珑身段，将锁骨和玉颈勾勒得分明，柔软而温馨，裤腿微微上卷，细白的脚踝勾在床榻边。
方才哭过，她嘴巴有些干的难受。
檀禾直起身，揉了揉泛酸的腰，“殿下喝药罢，我回去了。”
晚间，她会和黄雀一起用膳，席间软声絮语。
“无、无事，是我白日说了大话，才会吓成这样。”
床边突然站了个人。
竟是一只鹰。
檀禾一无所觉，还如同在偏殿那般，天蒙蒙亮时起身，白日里会在药阁，傍晚时分再回来用膳。
檀禾垂眸，眼底水意未褪，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你不怕？”
此刻，他不自觉皱了皱眉看向冯荣禄。
隔壁一直在咚咚作响，有几人在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搬弄桌凳。
方才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她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捂唇打个哈欠，就要翻身睡去。
他眸色稍深，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是鬼。”
殿
檀禾低低呜咽着，不敢抬头，她还处在被吓醒的极度恐惧中。
梦里也是这个时节，万物竞春，细雨连绵，她和师父一身雨蓑进山采药，脚下是泥泞的山路，雨水浸湿了鞋袜，耳边不时回荡着山中长猿引啸之声。
“不怕，”檀禾摇了摇头，静声道，“这些都是编造的，我在深山老林里住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有食魂鬼来找过我。”
谢清砚薄唇紧抿，沉声：“你不用下来了。”
他收回目光，再次望向冯荣禄，语气里不辨情绪：“你倒是会想的。”
谢清砚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手腕却微微抬起，配合着她的动作。
他衣服上被她糊了一滩泪水。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声音已是带上哭腔。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借着烛光，怔然望去。
始作俑者一双睿智的眼睛飘忽不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檀禾是无所谓的，反正她在哪儿都能睡得着。
说着，他屈尊纡贵地拎起茶壶，给檀禾倒了杯冷茶，走过去递给她。
一声惊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谢清砚微微一怔，稍稍侧目，目光落在寝殿深处一角，那儿静静长垂着一道厚重的帘幕，帘幕之后，正是通向小书房的那道门。
遂叫人来收拾一番，想着晚上叫女郎搬过来。
元簪瑶咽了下口水，一言难尽地盯着檀禾看了半晌。
白天时，元簪瑶央着她讲讲乌阗的事儿，其实檀禾对乌阗也不甚了解，只能挑拣着师父曾和她说的那些志异奇闻，说与她听。
忽而一个鲤鱼打挺抱被坐起身，她眼眸瞪大望向那道帘子。
谢清砚正坐于案前处理公事。
她晨起时会卷着被子先滚一圈，接着展臂伸个懒腰，谢清砚眼前好似能浮现她那副慵懒生动的模样。
发觉丝毫没用，海东青眼珠子一转，又转而去蹭蹭被它吓醒的人。
檀禾有些不好意思：“殿下……”
似乎是在教训她那对蝎子。
她苍白的面上尽是泪痕，长睫上挂着泪珠，那双漂亮明澈的眸子蒙了层雾气，泛着微红。
昨晚来回奔波，冯荣禄瞧着檀禾本就也是虚弱之身，走路还带喘的，今儿一早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寝殿旁还有一间屋子。
当时，元簪瑶打了个颤，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惊声问她。
床边赫然立着一个黑影，一对锐利的眼睛在静夜里折射出可怖的光，钩状的长喙点在她额上，正在灵活地转动着头部。
她赶忙松开，才发现是太子殿下。
檀禾被他盯得动作一滞，顿时僵在那里。
翌日。
说话间，冯荣禄正端着药急忙进来。
消停了阵，又开始敲，且越敲越重。
海东青垂下了脑袋，挪着小步伐，不情不愿地移过来，而后开始疯狂讨好地蹭着谢清砚的手。
况且这笑还与杀人时的冷笑不同。
檀禾见谢清砚修长的手指攥着那鹰的一对翅膀，那手法活像过年时师父杀鸡给她吃。
“滚过来！”他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