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入间]被前辈「饲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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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晴朗的午后，天空犹如蓝宝石般闪闪发光。

    「你………这不是说了很好的话吗？」

    啊。

    「跟我想的一样……太瘦了，体质改善也需要提上日程。」

    恶魔安静地，从胸口抬起头。

    「……？那是什么？」

    丧失主权的事实很可怕，习惯这件事也很可怕。

    怀揣着不解、困惑，还有对现状的淡淡惶恐。

    我其实一直都清楚的。

    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直到收到来自远方的文件的那一天。

    再见了，卡鲁耶格卿，巴拉姆卿。书包里剩下的零钱，你们就拿去分了吧。可以的话，请记得每月烧一本《gic science》给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再见……

    被白色的医药材料亲吻的脸颊，露出无可奈何一般纵容的微笑。



    就像是，心情真的很好，让每一个词语都染上了愉快的色彩。

    「我一点也不想被欧佩拉前辈——」

    咯噔。

    「咕！？」

    被同伴批评得泪眼朦胧，纠结地面对着菜单。

    背光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等、等一下……」

    作为恶魔，一辈子会因为欲望犯下无数的错误。但只有那个，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感到后悔了。

    「呜呜…吃什么，我还没想好呢……前辈要来一起吗？难得的……？」

    那个时候的事情，至今还清晰得不可思议。

    甚至于，就连朋友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只是简单地收拾了生存必备的物资，便开启了堪称慌不择路的逃亡之旅。

    注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连张开嘴唇都勇气也消失了。

    轻而易举地，就将本该脱口而出的事实截断在了舌根下。

    此时此刻，竖起手指，轻轻抵在颊侧。柔和地眯起金色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做出了迷惑性十足的柔软神情。

    身体也没有脱离地面的失重感。

    接下来……会怎么办呢？

    终于，没有了任何反对的声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的答案。在他的头顶，仿佛是情绪高涨一般，黑色的耳朵笔挺地跳了跳。

    得不到答案，也没有结果。

    对嘛…………是嘛！人家就是这种没用的家伙！独居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过得乱七八糟，冒失鬼，容易受伤，性格也逆来顺受……被坏恶魔数落得一无是处还顶不了嘴！

    被『饲养』着，彻头彻尾地失去了距离感与隐私，从早上好开始，到晚安结束。纤长柔软的猫尾缠上大腿，作用是隐藏的项圈。咕噜噜，一圈又一圈，妥帖地收紧，带来如影随形的氧气缺乏。

    ……啊啊。说真的。我的魔生还有救吗？

    「嗯——什么也不是。」

    手掌从侧面袭击了腰腹，沿着线条，用指尖按压着弧度。

    磨蹭着脸颊，欧佩拉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猎食者的金眼睛闪烁着让脖子感到咔嚓、咔嚓钝响的光泽。

    「那、那个是…」

    戒心不足。实力堪忧。唯一好用的地方就是脑子。被从身后袭击，也只会发出「咿——！」的小小尖叫。

    劣等的习惯，不健康的癖好。一脱离视线，就会拐向只有蛋白棒和能量果冻的生活。

    总是带着伤。绷带。创口贴。有时候严重到遮住眼睛的程度。一丝不苟地用校服包裹着纤细的身体，在门口，踏出轻盈的脚步声。

    「虽然这么说，真的已经到了那种程度的话，我并不认为会有归于平淡的norl end存在就是了……」

    熟悉过后的日子里，苦笑着与同事聊起往事，也会得到对方饱含同情与怜悯的眼神。

    被恐惧刺激的肾上腺素停不下来。

    不顾小小的哀鸣，手指绕过额发，抚摸了眼下淡淡的青色。

    「……先从这边开始。」

    「然后，是这里。」

    自下而上，哪怕换成了温驯的仰视，本质的『什么』，尖锐的东西，同样潜伏在最深处，弓起腰背，竖起尾巴，等待着张开獠牙的，决定性的那个瞬间。

    「你出乎意料地很脆弱…需要好好看管才行。」

    靠近的身体，散发着咖啡的浅浅苦味。

    初出茅庐的人形师打造的劣质魔偶都不会发出如此僵硬的动静。

    「…………欸？」

    「另外，这个地方也不能松懈。」

    在心里肆意地抱怨着，一不注意，就从咀嚼着小麦香气的口中，嘟嘟囔囔地泄露了本音。

    那张无论怎么看都美丽得闪闪发光的脸。

    「…你还真是不得了的辛苦呢……」

    无可置疑的，给人这样的感受。

    「不是……前辈，刚刚只是……」

    到底为什么会是我呢？

是某种意义上地狱级别的批判会。

    「也没到这么窝囊的程度……！」

    「……」

    也不是嘲笑着吐露的尖锐句子。

    同事，你是对的。

    桎梏的苦闷陌生又熟悉。

    默默撕开油纸包着的面包，大口咀嚼起来。

    不懂得恰当地掌握时间，被生活急急忙忙地推着往前走，家庭情况不明，日常活动过劳，埋在手臂里的，湿润的眼睛，那之下淡淡的青色成为了代表的特征。

    同样小小的，柔软的手掌，包住肌肤，有着同样柔软的温度。

    ——完蛋了。

    好不容易迎来了毕业季，好不容易忍受了与猫纠缠不休的时间，在擅自被修改为【巴比鲁斯学院】的进路报告上报之前，替换成了写有在偏远的北方工作的志愿。

    「膝盖上的绷带是装饰品吗？那样的话，品味需要进行特训了。」

    「我……还有……」

    为了避免直视接下来惨烈的场景。稍微慢慢地、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要用尽力气，才能抑制住牙齿深处的颤栗感。

    「跳得真快啊。」

    ——以这句话落幕的，是尚还拥有着自由的，我的学生时代。

    但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地狱，所以应该是「opera」级才更为准确。

    稠丽如黄金的瞳孔，一瞬不眨，以上位者的俯瞰视角，投来无声的压力。

    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皱起眉毛，那样说着。

    「唔哈！？」

    「很痛的啊……前辈。」

    温顺地抬起眼睛，并不对按压着脸侧的手指说出抱怨的话语。

    「现在就想撒娇了吗？好、摸摸，摸摸。」

    「有我就足够了。」

    是的。无论逃到哪里也好。最终的结局都泛陈可善，无聊到没有置之一笑的价值。

    「——大概，就是以上这样吧。」

    理所当然的，给人这样的印象。

    不是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的恶戏话语。

    「所以说…！」

    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只靠逃避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说不出口。

    被提前分泌的内酚酞左右的迟钝感官，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忍俊不禁一般，轻飘飘的柔和笑声。

    咔哒、咔哒。

    手指贴上了嘴唇。

    脆弱的孩子。

    不愿去思考这样的事情。我的视线错开没有花纹的紫色窗帘，望向了打开的玻璃之外。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呵呵。」

    ……所以，才逃跑了。

    柔软的长尾仿佛爱娇一样嬉戏的摩挲。

    可怜的，脆弱的，跌跌撞撞，勉勉强强的孩子。

    「已经约定好了。」

    「欸、欸！！？」

    「……说这么多，要是真的看不顺眼的话，干脆把我养起来吧。」

    头顶上没有降下疼痛。

    不管哪里都没变。

    「……」

    然后。

    仿佛尘埃落定一般，听见了心跳停摆的动静。

    凑近了我的胸口。

    没用的孩子。

    「那么，就这样做吧。让我来「养」你……」

    「嗯，嗯。好乖，好乖。」

    因为这里是魔界。再如何冠冕堂皇，也不过是用文明作托辞的野兽们的盘踞之地。

    那张不管什么时候都维持着一成不变的表情的脸。

    「生活习惯也不尽人意，这之后努力改正吧。」

    ——我没办法理解的事实。

    急剧上升的体温同样为佐证。

    「嘘。」

    微笑的前辈，继续以上扬的语气诉说着——

    答案是nonsense，仔细想的话也只会感到蹿涌在脊背上的寒气。

    ——怀抱着如此悲壮的想法，准备迎接来自前辈的『管教』的那一刻。

    小声地从喉咙里纠结出辩解的声音，却还是在慢慢抬起头后，与他对上视线的时刻暂停了。

    那张似乎永远都弄不明白是在想什么东西的脸。

    「不对、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不愿意回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的人却已经擅自地把不该存在的事实做了下去。自然地蹲下身，缩短距离，用温暖的指腹摩挲着伤口处的绷带，带来陌生又奇异的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