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天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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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监部实际上是由大大小小术师世家的老古董组成的，五条悟对总监部出现内奸毫不意外，会亲自跑到总监部主持会议的高层横竖就那么几个，他甚至已经能推论出哪几个人最有嫌疑。

    “悟,说人话。”夏油杰斜地里伸出一脚踹了上去，对这家伙的抽风已经习以为常。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bingo~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五条悟压了压小孩早熟的脑袋瓜：“嘛，不死结界术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就因为前阵子折腾的改良结界术，你这段时间不是没少被高层试探？”

    “……天元？”伏黑惠低声喃喃，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光是伏黑小朋友之前说起千年前的平安之旅，言辞中匆匆略过的那些平安剪影,和曾在各个咒术师世家典籍里出现的大阴阳师,就已经足够让人意外了。

    五条悟&a;a;a;夏油杰&a;a;a;虎杖悠仁：哈哈，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听到千年之前咒术界的八卦咧。

    碍于总监部规定，作为式神的玉犬一直待在影子空间不能出来，却依旧能闻到主人周围环境的残秽。相当浅淡的咒力残秽浓度，不至于是虎杖香织本人亲至，更有可能是曾接触过她的人来过这里。

    从走下电梯到现在，不断有咒力从海胆头少年周身逸散出来。深色咒力翻涌震荡着，如同感应到

    “等等等等，五条老师、夏油老师，‘同化’、‘星浆体’……是活人生祭的意思吗？”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举手发问，他察觉到提起“星浆体”一词时两位成年人不赞同的情绪，立刻从他们的话

    “也不意外，”最强轻飘飘地摆了摆手，“会议都开了,那帮烂橘子未必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一方面是，他们有想法了也不一定会告诉我这个眼中钉；另一方面是……”

    感应到虎杖好奇目光的伏黑哥微微侧过头：……这种时候大可不必提到他。

    最强咒术师思来想去，大手一挥：“惠，悠仁，你们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听到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汇，五条悟和夏油杰都顿住了，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奇异，夏油杰很快想起伏黑小朋友的平安之行，不禁斟酌着开口：“惠，你见过平安时代的天元大人吗？”

    粉发少年企图直接拽住伏黑哥的手被五条悟直接拦下了，虎杖不解地看向面露玩味之色的最强咒术师，低声问：“……五条老师？”

    五条悟无声嗤笑：“另一部分人……还藏着别的心思呢~”

    见两个小孩都有些迷茫，五条悟很乐于解惑：“天元大人是千年前就存在的咒术师，拥有‘不死’的术式，祂以自身为基石搭建了覆盖整个日本的巨大结界，作为‘全知的咒术师’，护佑整个日本。”

    “你们这届学生,可真是卧虎藏龙……”听完两人的陈述，五条悟托着下巴幽幽长叹。

    就像遍布日本无所不在的摄像头一样。

    天内理子成功脱身后带着黑井满世界旅游、还时不时发视讯通话来跟他这个兢兢业业的咒术界劳模炫耀，伏黑甚尔如今也已经回到日本、近期在他眼皮滋滋在大摇大摆满街乱晃，好像还跃跃欲试地企图跟他争某个海胆的监护人身份。

    ——总而言之，如今天元的状态更近似于咒灵，而非人类。

    至于虎杖香织,咒术界从无这位非术师女性拥有咒术的记载，报告里的这部分内容同样被发言的总监部成员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平安时代的那些术师称呼天元为‘家里蹲’，因其醉心于结界术，从那时起就一直待在东国地区，也就是现在的东京。”

    找天元大人？”

    白发青年眉眼飞扬，他轻巧地摆了摆手，对在场几人毫不避讳：“嗯哼，这或许是个机遇，对于我和杰想要做的事来说~”

    伏黑惠不是虎杖悠仁，他没法像虎杖如小太阳一样热情乐观、一向以最大善意度量人心。对上不合常理的现象，他更多时候会报以审视质疑的态度，也不吝于用最消极的态度揣测总监部那帮老顽固——这种周全的反应或许过于悲观和理性，却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几人中唯一被允许进入总监部的就是五条悟,夏油杰和两个小孩只能在外面的车上等着,听到白发青年的转述,虎杖悠仁叉着腰长长叹息：“那些家伙、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惠，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多数烂橘子选择以术式将影像投映在会议室内，会选择亲自前往总监部的人不多，毕竟烂橘子们都很惜命——经过惠上次那么一闹，他们更不会轻易过来。”

    五条悟凝视着那道瘦削的背影，神色不明地看了眼薨星宫上空的巨木，微微眯起眼：“惠选的方向没有问题。”

    一周后，五条悟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被毫不留情地否定了。

    被挤到副驾驶的夏油杰无声笑了一下，听那气音像是赞同和嗤笑——赞同是对五条悟的，嗤笑是对那帮烂橘子的。

    夏油杰肯定了他的猜测：“确实如此，不过几年前那轮同化，天元大人主动出面拒绝了使用星浆体，也就此错过了最佳时机和最合适的人选。”

    语气里那种跃跃欲试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可是，各地开始活跃的宿傩手指、从千年前唤醒的故人、日本多地陆续陷入昏迷的非术师……对方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最强又不爽地压了一把海胆，对上被监护人疑惑的眼神，他无比自然地给了个“父债子偿”的示意，反正伏黑惠对此也习惯了——五条悟现在打不到老的，只能蹂躏蹂躏小的这只伏黑的脑袋作为补偿。

    伏黑惠摇了摇头，还没等几人松口气，他摸了摸鼻子，很快又补充道：“晴明公原本确实打算带我去拜访天元大人，只是没想到遇上宿傩与无惨之变，还没等出发，我就被里梅打回现世了……”

    他的声调忽然有点郑重，起码对于这个在旁人眼中不靠谱的家伙来说相当很少见。

    结界的根基。

    提起天元，五条悟不可避免地想到多年前的星浆体事件。

    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跟他咬耳朵吐槽，就发现伏黑轻飘飘地“飘”走了，小老虎瞪圆了眼，小声喊：“喂、伏黑？伏黑——”

    天元所处的薨星宫位于高专最底层，由咒力加持的木质电梯深入地底几百米，运转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地下世界传递着无限回音。

    在那之后，天元的状态理论上会日渐走向危险的边缘，也不知那位大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真的成功说服高层就此放弃使用星浆体。

    在前面开车的伊地知洁高欲哭无泪，对上后视镜中最强意味深长的笑后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车底——这些东西真的是他能听的吗？他真的不会被灭口吗？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辅助监督罢了！

    “他们没有比天元更适合的对象，再者，或许天元这种状态，才是某些人需要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隔五百年，天元大人都需要同化一名适格者，也就是‘星浆体’，重置自身状态。”

    话虽如此，他的语调里却没什么惋惜之意。

    而现在，虎杖悠仁的身世看上去也不简单——起码，“虎杖香织”的实力注定了,受肉前ta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结界术、咒术……

    伏黑惠默然：“总监部那些家伙，竟然没对天元大人的存在抱有什么异议？”

    海胆头少年陡然停下脚步，突然想起那种若隐若现的耳熟究竟来自哪里了，他低声喃喃：“天元、家里蹲……？”

    伏黑惠闷声道：“五条先生明明很高兴吧。”

    他们下来时直接落在一片空地上，眼前是早已荒凉颓败的古老建筑，抬眼就是探入无尽高处的御神木——这里，就是国内主要

    伏黑惠搓了把趴在自己腿上撒娇的黑玉犬，默默道：“小黑说，刚才总监部外面有一点点熟悉的气味。”

    安倍晴明对结界术颇有造诣，天元则擅长将结界术转化成更适合咒术师使用的版本，大阴阳师当时有意带伏黑惠去拜访位于东国地区的天元，只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他们的东国之行还未开始，伏黑哥便回到了现世。

    “倘真如此，覆盖整个日本的结界、咒术师圈下的各个据点、我们使用的‘帐’，所有藉由天元大人存在加强的结界术也会因此消解。”

    最强咒术师泫然欲泣,捏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手绢，擦了擦干干的眼角,企图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如此一来、这届的师生里，岂不是只有我……”

    夏油杰略一思忖：“你要带他们去

    十影法穿越时空的副作用不能被暴露,否则唯一存世的十影法必然会引来多方觊觎，几人都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因此报告中伏黑惠与诅咒师里梅认识的过程直接被隐去不提——偏偏这是最重要的部分。于是，在总监部的意见中,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在总监部眼中有待推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天元现在是朝着咒术师必须祓除的咒灵状态转化，天元原先的固有地位有多么不可撼动，在转化后就会带来多大的潜在危机，那些腐朽的家伙怎会甘愿袖手旁观？

    伏黑惠：海胆憋气.jpg

    五条悟叹了口气，伸手压了把存在感相当强的海胆刺：“

    夏油杰接过话头，继续向两个小孩科普：“但天元大人并非‘不老’。老化积累到一定程度、不死术式就会试图重构□□进化，进化成‘更高等级’的生命，到那时候，天元大人曾作为人类存在的意识就会消失，最坏的可能是——变成全人类公敌。”

    中挖出了什么。

    伏黑惠径直看向某个方向，眼神变得茫然而悠远，有那么一瞬间，黑发少年的大脑几乎放空了，他的状态类似梦游，近似于梦游地直直向那里走去，目的相当明晰。